第二百零九章:師兄和師妹
邱尊便不回答,諱莫如深。顧小白,更加着急。半跪着,拉着他的手道:“今天歐陽進跟秦芬芬和明月說秦時沒事,說他很快就會回來,可我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兒。明月看不見,但我看見了秦芬芬臉上那些個表情。她演得很不自然。很有問題。”
將“很有問題”幾個字咬得清楚,顧小白追問:“你在知道的對不對?二叔他不輕易回來,他要回來,肯定是公司有事。我知道秦時和公司,和歐陽進的鎮遠集團都有合作。你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不要老是讓我猜,我很不安心。”
她這麼說,邱尊抬眼看了看她,便回道:“你為什麼不安心?秦時是你什麼人?他出沒出事,和你沒有關係。”
“邱尊!”顧小白有點兒生氣,“你前段時間那樣對明月,我都看在眼裏。你不要我跟她在一塊兒,我知道你是為了我的安全,我自私就自私了,我聽你的,不經常去見她。可是現在你還要跟我說這種話,你要逼我生氣嗎?”
她把手一摔,往後退了些,後背靠在沙發的邊沿上,雙手環胸,瞪眼瞧着對面的邱尊。
“你不告訴我行,我自己去問別人。反正你們這些做生意的人眼裏就都只有錢,沒有人情的,哪天覺得我是拖累了,把我甩掉也說不一定。虧明月那時候還一個勁兒跟我誇你,真看不出來你哪兒好了,這麼過河拆橋,也不怕良心不安。”她嘟嘟囔囔的邊說邊要爬起來,無限鄙視邱尊的為人,從頭到腳都沒有一處優點了。
邱尊憋着氣,想着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可被這樣冤枉,又是被自己最最看重的人冤枉,那悶氣可想而知。她還特意說出這樣的話來,顯然是有暗地裏拿他和那個冷觀比較的意思。邱尊哪裏能讓她就這樣走開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用力一拽。顧小白就腳跟歪着,又給跌坐到了他的面前。她腮幫子鼓鼓的,眼看着就要發火。邱尊把電視機一關,將那擾人的主播聲音給隔絕掉。口中吁出一口氣。他說:“你真是要氣死我。”
顧小白不甘示弱:“是你要氣死我!誰讓你什麼都瞞着我,什麼都不告訴我,把我當傻瓜耍的?”
“我拿你當傻瓜?你那張嘴,要跟你說了,你敢保證不在段明月面前透露一個字?”
“半個字也不透露!”她趕緊發誓。邱尊暗暗白眼,哪裏肯相信她?還是搖頭不肯說出來。顧小白就真生氣了,甩開他的手,還是要走。
他不放,兩個人就一個坐着,一個站着,在那兒拔河似的僵持着不動。
氣溫有點兒高,手心裏都出了汗,誰也不肯先放手了妥協去。眼睛互相瞪着對方,誰都不甘示弱。
有暖氣的風吹過來,汗毛都被撫順了,可還是不肯先說話。
邱尊凝神看了她兩秒,沒說話,突然扭頭要站起來。顧小白見勢不對,撲過去一把量人給抱住了,嘴裏嚷嚷:“你不給我說,我就不給你走,你看着辦!”邱尊呈屈膝半跪狀態,背對着她,臉上稍有悅色。他問:“真不放手?”“不放!死也不放!”“很好。”他突然一個過肩摔,把她從背後拉過來摜到地毯上,力氣使得剛剛好。顧小白正在頭暈腦脹之際,頂上一片陰影壓下來。邱大爺耐性告磬,她的抗爭到此結束。
顧小白失盡渾身解數也沒能從邱尊的嘴裏摳出一個字來,她當然不肯罷休。秉着不打聽到內幕消息沒臉去見好基友段明月的原則,她卯足了勁兒要把秦時的消息挖出來,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冷觀,被邱尊“撂倒”后的第二天早上,她就預備找坑觀好好問一問。沒想到邱大爺早把她那點心思從裏到外給體察了一遍,隔天早上起,她就處在找手機,手機沒有,打座機,座機斷線,要出門,保衛阻攔,出了門各路陌生“神仙”“適時”打攪,等她到冷觀所在事務所,冷觀早不在了。如是幾天,她終於在某個天黑之前堵到了正從法院回去的冷觀。顧小白簡直欣喜若狂,跑上前去就想抱着冷觀哭啊,可找死她了。
寒暄的話不多說,顧小白扭頭瞪了身後跟着的兩個,在前幾天直接天一黑就把她扛回家去的兩個保鏢,對冷觀說:“我們不要在這裏說,我們上車說去!”
說著昂頭拉了冷觀往他們事務所停車的地方走。冷觀與顧小白有那樣的淵源往事,邱尊見到他不放冷箭就是好的了,絕沒有可能兩個人還互通有無什麼的。因而這冷觀全不知道小白找他什麼事,莫名其妙的被她拖上了車,瞧着小白還把中控鎖給鎖了,直覺哪裏有點兒不對。他看了看車兩旁緊跟着過來,一邊一個的彪形大漢,很有心理壓力的問顧小白:“小白,我們不能找個適合談話的地方說話,非得這樣?”
他把眼睛往兩邊一掃,示意顧小白瞧瞧這陣勢,和黑社會找人”談談有得一拼。顧小白眼皮都不抬,抬手抓了冷觀一隻手便哼:“理他們!”
冷觀被窗外兩人的眼光一殺,額頭冒汗倒不至於,總覺得明後日要小心應對,免得某人突然殺出來小心眼報復是必須了。搖頭嘆氣,他問顧小白:“找我什麼事?”
顧小白趕緊道:“你有秦時消息不?聽說他快回來了,是不是真的?”這問題倒把冷觀問了一怔,怪道:“阿時在新加坡受了傷,怎麼可能馬上回來?”
“受傷?受什麼傷?佟金金不說人好好的么?開什麼玩笑!”顧小白眼珠子都瞪出來了。揪着冷觀外套袖子不放,緊張得不行:“我就說他們有事瞞着明月!不行!我得趕緊告訴明月去!”
手一松,她開門立刻要走。冷觀反將她拉住。把門再度關上,將意圖出手搶出顧小白的保鏢隔絕在外,他立問顧小白:“你要去跟誰說?段明月早就去了溫哥華,今天早上的班機,秦時特意等她去了溫哥華才叫崔鵬把事情原委告訴我,以為我明日上庭所用。你這是要壞事!”顧小白傻眼了,聽見前半句就僵在了哪裏:”明月走了?”
她還沒跟她說過幾句話呢,她怎麼就走了?
冷觀又說:“她要不走我能告訴你?還不把事攪和了!”
顧小白這才一下子反應過來,原來不是她今天運氣好才見到了冷觀,根本就是邱尊明知道她得到消息也來不及去跟段明月說才放她和冷觀見面,免得她鬧騰的。顧小白想着被他騙來騙去繞了這麼多圈圈,一下子悲從中來,忍不住“哇”一聲哭出來了。
立刻把車旁兩個人給驚動了,抬手就開始砸車門,車玻璃,一副要爆破了整輛車子,把冷觀揪出去就地正法的駕駛。冷換登時急了,揍他可以,揍他的車不行!開門就要下去說道說道。顧小白眯縫着淚眼一看不對,趕緊拉住冷觀,橫着手臂擋在眼皮子底下:“別出去別出去,我來!”
她示意冷觀搖下車窗,探頭出去:“退出去三米米!不對!五米!”
見那兩個人不動,顧小白唬了臉:“你們再不走,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讓邱尊急死!到時候他怪人我可不管!”
那兩個人眼神互視,識時務者為俊傑,果然往後退了好幾步。
冷觀笑起來:“小丫頭片子,現在神氣了啊!”
顧小白手背朝上揉着眼睛,聲音里還悶悶的:“神氣個屁,走哪兒都兩尊大山!煩都煩死了!”
紅着眼睛,她說:“秦時那什麼,你多和我說說,嚴重不嚴重呢?為什麼他要瞞着明月,他不知道明月多着急!”
顧小白一迭串的字句冒出來,冷觀忙抬手示意她冷靜。他說道:“這裏面當然有原因,你要我一時半會兒順也說不明白。這樣,你先回去,我相信邱尊也會願意和你說。”
“他會願意才怪!你知道他這幾天怎麼阻止我見你來着?”顧小白皺着鼻子往那兩個保鏢看,一點兒不給邱尊面子,“就一無賴!”
聽她如此貶低邱尊,冷觀暗中好笑,不過為顧小白好。他還是勸她:“我敢肯定他今天晚上不敢不回答你。回去吧,事情也快結束了,我還得去趟警局。”
顧小白委屈:“你也這麼敷衍我。”
“不是敷衍,有些事情,還是要他跟你說的好。兩個人之間一旦有間隙,以後都很難化解。”他頗有感觸的嘆氣。
顧小白也聽聞一些有關他的風聲,可始終沒有當面與他確認,這會兒,她心念動了。猶豫了一下,問:“師兄,你很喜歡那個,那個誰?”
冷觀看她,顧小白眼神閃躲了一下:“我就問問,沒別的意思。”
冷觀笑了,當她小妹妹般揉她的頭髮:“我知道,沒關係。她的確做過不少錯事,可能改就好了,不是嗎?”
顧小白凝神想了一下,忽然很堅定的抬頭握住了冷觀的手,一鼓作氣道:“她會沒事的,冷師兄!”冷觀一愣,繼而笑了起來,望着她肯定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