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三章 猴群
外面,九爺他們已經拎着兩隻野羊回來了,大夥邊說笑着,邊把羊皮剝掉,然後放在火上翻烤,不一會香味便瀰漫開去。
就在大夥要大快朵頤的時候,楚妍忽然指着那棵怪樹說,“快看那裏!”
眾人疑惑的轉過身去,看到一大滴一大滴的白色水珠從怪樹的嘴巴旁邊滴落下來,那根舌頭伸出來足有一丈多長,像一個巨蟒似的在地上翻滾着,似乎想要伸過來,卻因為距離太遠夠不到他們。
“那些是口水,是什麼東西把它饞成那副模樣?”楚妍問。
“可能是聞道香味了吧。”望着那個妖異的東西,李雅說,“還是離它遠點的好,看到它我就有點心驚肉跳的。”
“它饞的不是烤肉,而是我們!”張步歡眨巴眨巴眼睛說,“這種東西最喜歡茹毛飲血,它是不吃熟食的。”
“呸,烏鴉嘴!”楚妍和李雅一起瞪了他一眼,幾乎同時罵道,兩個人相視一笑,便伸手撕下一塊肉來放到嘴裏。
張步歡搖搖頭,“說真話的人總是被打壓的對象!”
眾人不再言語,坐在那裏吃東西。
到了天黑的時候,他們才把殘火滅掉,回到房間裏面。
“他們可能要行動了!”九爺低聲說,大家分兩組,一組值夜一組睡覺。
項飛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幾乎把房間裏的每一寸地面都搜索過了,確定沒有暗道之後才倒在靠牆處閉目養神。
上半夜有九爺和吳浩還有周華值夜,剩下的人都在裏面睡覺。
項飛把幾隻金甲蟲放出來,悄悄的爬到那些人休息的房間裏面。
通過金甲蟲的眼睛,他可以看到那些人仍舊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他們微閉着眼睛就像入定的老僧似的。
“看來一時半會還不會出什麼狀況!”項飛稍微的放了點心,開始閉着眼睛打盹。
上半夜安然過去,九爺他們回到房間裏面,項飛等四人到外面值夜,夜風呼呼吹過,外面有點冷,李雅和楚妍互相靠着坐在門口處,張步歡和項飛各自拿着傢伙站在外面,警惕的注意着每一點風吹草動。
忽然怪樹的樹身劇烈的抖動起來,發出沙沙的聲響,緊接着一個身影吃力的從樹身裏面爬了出來。
它跟普通人的身高差不多少,只是五關有些模糊,好像是還沒有長成似的,皮膚白得跟屍體差不了多少,就像是常年曬不到陽光似的。
那個人腳步虛浮,似乎頭一次走路,走了幾步之後才慢慢的平穩下來。
他身體僵硬的向著項飛的等人走來,更像是一隻殭屍,只是他的雙手並不僵硬,並很自然的晃動着。
項飛也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是敵是友。
他跟張步歡站在那裏,目不轉睛的盯着他。
那個人鼻翼煽動聞着空氣里的味道,然後伸出舌頭來,貪婪的舔了舔嘴巴。
那條舌頭又寬又長,分明就是樹怪舌頭的縮小版。
他忽的一聲嚎叫,聲音嘶啞稚嫩,然後向著項飛撲了過來。
“媽的,果然不是好東西!”項飛站在那裏不動,一道靈力匯聚成的匕首已經向著那道身影飛了過去。
令他驚異的是,匕首竟然毫無阻礙的洞穿了他的身體。
而對方仍舊在搖搖晃晃的衝過來。
“是靈體!”難怪匕首傷不到他,項飛只得把手撐子上的短劍嘣射出來,並囑咐張步歡守在門口不要動,他自己則一閃身迎了上去。
那個人張牙舞爪的異常兇悍,可是速度卻並不快,眨眼間項飛已經從他的身旁掠過,短劍從他的脖子上劃過。
那人的頭一晃接着從腔子上滑落下來。
項飛鬆了一口氣,低頭一看,這才發現,那只是一根怪樹的枝幹。
張步歡走過來踢了枝幹一腳,“一根枝幹都能化成一個人,整棵怪樹得化成多少個人?”
聽到他的話,項飛擔心的看了看怪樹,還好,它的枝葉在風中搖擺着,並沒有再次化成人形。
“不好,他們已經行動了!”項飛剛剛回到門口處,就發現房間裏的那些人已經睜開了眼睛。
那些雙眼睛就像是貓的眼睛似的,在夜色中放射着綠光。
緊接着一陣“嚕嚕”的聲音響起,除了為首那人之外,別人的臉都變得猙獰起來,腦袋慢慢的從腔子上升起,連帶着內臟都從身體裏飛了出來。
最後只剩下幾個無頭的軀體仍舊坐在地上。
為首那人的嘴角帶着冷笑,跟屋子裏的飛頭降說了幾句什麼。
項飛雖然聽不懂,但也明白了大概意思,一定是讓他們來殘害眾人。
項飛讓李雅進屋去把九爺他們招呼起來。
果然過了不一會,那邊的房門轟然打開,一連串的飛頭降從裏面飛了出來。
項飛等人已經做好了準備。
九爺跟吳浩悄悄的向著那個房間靠近過去,剩下的飛頭降都交給了項飛他們對付,他們要捉住為首那人。
真正的降頭師很少會讓自己的腦袋飛出去,他會指揮別人去做,看來裏面的那個人比這些飛頭降要厲害得多。
項飛和周華用靈力匯聚成靈器,每次飛出總會有一顆頭顱被洞穿並落在地上。
而張步歡也過去,劍光閃爍處,不斷的有飛頭降的內臟被削落,趁着他們在空中打轉的時候,再補一劍,把頭顱劈開,那些被削成兩半的頭顱從空中跌落下來,再也飛不起來了。
六七個飛頭降在不到一頓飯的時間內,被他們消滅了個乾淨。
與此同時,茅屋的牆壁被撞開,為首那人的身體被從裏面踢了出來。
他的身體剛一着地,就想要爬起來逃走。
項飛的短劍已經指在了他的咽喉處。
他人嘴裏啊啊亂叫着,舉起了雙手。
項飛用劍抵住他的喉嚨讓他站起來,這時九爺他們也走了出來。
大夥坐在外面,把那名降頭師捆得死死的,然後九爺開始問話,那人知道逃不掉了,愁眉苦臉的把知道的事情全說了。
原來他們歸一個降頭師協會管,他只是下面的一個小頭目,而往蠱盅里裝黑衣娘子的卵,以及餵養黑衣娘子的那些降頭師都是他們的人,他們的目的就是把黑衣娘子養大,並用它們中的一部分來餵養怪樹,至於為什麼這麼做,他說他只是小嘍啰,那些事沒人告訴過他。
九爺摸着下巴尋思了一會,他也弄不清楚這些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他眯着眼睛,緊接着降頭師一聲慘叫倒在地上,已經被九爺用靈力刺死。
這時候,天也快亮了。
眾人站在怪樹的附近,那棵樹好像也感到了害怕,樹身顫抖着,發出沙沙的聲響。
“怎麼辦?”周華望着九爺在爭取他的意見。
“把它連根崛起,我要看看這是個什麼玩意!”九爺冷冷的說。
聽到他的話,周華取出彎刀,在樹身上砍了一刀,血液一樣粘稠的樹汁從刀口處流了出來。
同時樹身上的那張嘴又浮現出來,它發出痛苦的“嗚嗚”聲,同時把舌頭向著周華的身上刺去。
周華一轉身,躲開它的舌頭,同時彎刀向上一撩,舌頭被斬落在地。
沒有了舌頭怪樹也就沒有了任何的攻擊力,眾人拿着所有的的武器向著樹身上招呼過去。
不一會,怪樹就被眾人砍斷了,樹身搖晃着倒在地上,在樹的中央有一根胳膊粗細的圓圓的管子,那些血一樣的東西都是從管子裏面冒出來的。
更令他們奇怪的是,那根管子好像是有生命似的,竟然向著地面以下收縮回去。
“不要讓它逃了!”九爺喊道,並從茅屋裏取出幾把鐵鍬來,大夥拿着鐵鍬,不停的砍挖着樹根。
直到整個樹樁被他們挖了下來,地面上出現一個兩米多的深坑,而那根血管一樣的東西竟然還在向著地下延伸,等他們挖到那裏的時候,管子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了滿地血漿一樣的東西。
項飛用手指沾了一些放在鼻子下面,竟然有一股子血腥味,還黏糊糊的,就是血液。
大夥望着不斷往上噴血的土坑,都有些弄不到頭腦。
九爺嘆了一口氣,說,“算了吧,把坑填上,反正我們已經到了這裏,管它是什麼東西,遲早都要面對!”
眾人把樹坑填上,帶着裝備繼續往前走,剛走出去不遠,九爺忽的回過頭來,說,“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跟着我們!”
其實項飛也有這種感覺,只是附近根本就沒有什麼靈氣,所以可以排除有靈物的可能。
他們走走停停的,走到了一條河邊,九爺一揮手,示意眾人停下來,他面沉似水,好像感到了有危險。
果然,岸邊的草叢不停的晃動着,數顆長滿白毛的腦袋從其中露了出來。
“是枯樹丁!”這使得項飛有點啼笑皆非,原來這幫傢伙的隊伍還挺龐大的,整個雨林里都有它們的影子。
枯樹丁瞪着眼睛看了好一會,項飛把得到的那隻哨拿出來晃了晃,它們或許都是白毛枯樹丁的同伴。
這些小東西互相看了一眼,然後一轉身又鑽進草叢,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大夥虛驚一場,連九爺都無聲的笑了笑。
就在眾人剛剛放鬆一點的時候,一陣“吱吱”的叫聲傳了過來。
一大群獼猴從樹上向著這邊跳躍過來。
它們只有一米多高,速度很快,眨眼間就到了河邊。
奇怪的是它們並沒有繼續往前跳,而是蹲在樹上緊盯着站在樹下的眾人。
“哪裏來的這麼多的猴子?”周華疑惑的問,一般來說一個猴群也就數十隻而已,可是如今站在樹杈上的就有近百隻了,隨着遠處的樹枝搖動,更多的猴子還在加入過來。
“它們想幹什麼?”雖然猴子一般不會攻擊人,可是被這麼多的猴子瞪視着,眾人還是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不用管它們,我們繼續趕路!”張步歡有點不耐煩的說。
他的話音未落,又有一群猴子落到了前面的大樹上,猴群剛好形成一個圓圈,把他們圍在了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