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蛤蚧
“這銅盆是幹什麼用的?”項飛納悶的看着那個銅盆。
"唰唰”一陣輕微的響聲傳了過來,在靜謐的夜裏聽得異常清晰。
"有東西要從樹洞裏出來了!“項飛一閃身躲進樹后的山洞裏。
洞口有一人多高,洞內黑乎乎的看得不太清楚,項飛躲在洞口處,歪着頭向外看。
只見一個大拇指大小的蛤蚧從樹洞裏爬了出來,它的身體是淡綠色的,拖着一條尾巴,速度很快沿着樹身爬下來,稍一猶豫之後,很快的爬到銅盆上,並進入銅盆里的水中,很悠閑的在裏面遊動着。
不一會又有十幾條蛤蚧從樹洞裏爬了出來都進入水盆中,原本平靜的水面變得熱鬧起來,並不斷地有水花飛濺出來。
“這些蛤蚧看起來不會超過十年,絕對不是他們所說的那條百年蛤蚧。”看它們的體型項飛就能夠斷定,蛤蚧在水盆里追逐着,然後便一對對的開始交配。
看到這個情景項飛突然明白,據說蛤蚧性淫,常在有水的地方交配,蛤蚧的精子毒性極強,服食的人會化為膿血。
原來義通給李財主喝下去的水就是從銅盆里取出來的,裏面含有蛤蚧的精子,難怪李財主會化為膿血。
項飛暗暗吃了一驚,“這師徒二人可真夠毒辣的,為了養百年蛤蚧,不惜以升仙為借口,讓愚民自投羅網。”
正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了過來,“師父,我們現在就喂那隻百年蛤蚧么?”
聽到義通的說話聲,怕被他們發覺,項飛趕緊往山洞裏面走了幾步,然後轉身進入一個小的洞口裏面。
這裏地形很好,還能看到外面的情景,他蹲下身子,忽聽腳下傳來“咔”的一聲響,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輕輕一摸,然後拿到眼前一看,在慘白的月光的照射下,他險些叫出聲來,拿在手裏的竟然是半截人的大腿骨。
他趕緊往前湊了湊,回頭望去,只見地上是白花花的一片,全是人的骨頭。
“這裏怎麼會有這麼多的人骨?”蛤蚧雖然兇惡,卻不會吃人,難道這裏還有別的東西?
想到這裏,他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可是外面有義通師徒二人,他又不能出去,只得把手撐子套在手上,尋思着:“如果有什麼情況,就來他個魚死網破!”
"師父,把大碗放在這裏嗎?”義通站在枯萎的松樹下問道。
“嗯。”仁澤抬頭望向樹頂,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笑意,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在一個粗大的枝杈下面有一個大碗口粗的洞口,淡淡的靈氣正從那個洞口緩緩的飄出來。
“原來百年蛤蚧住在那個洞裏!”項飛躲在石洞裏,視野還算不錯,外面的很大一片範圍都能看得到。
義通剛把大碗放下,一陣“嗤嗤”聲由樹頂傳了下來,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爬出來,原本在銅盆里嬉戲的蛤蚧警惕的直起身子,倉惶的爬出水盆並鑽進各自的洞裏。
一個拳頭大小的蛤蚧的頭從樹杈下面的洞裏探出頭來,那對紅色的眼睛很警惕的觀察了一翻,大概它跟仁澤師徒很熟悉,並沒有害怕,而是大搖大擺爬出洞來,沿着樹身像下面爬去。
這隻百年蛤蚧比小蛤蚧大了許多,僅僅身子就有一尺多長,身上黃綠色條紋相間排列着,一條與身子幾乎同樣長的尾巴很優雅的擺動着。
看到蛤蚧,義通的眼睛裏閃爍着貪婪的光芒,“師父,吃掉它之後真的能增加五十年的壽命嗎?”
“那是當然,”仁澤淡淡的說道,“每隔五十年,師父我就會吃掉一條,並再捉一條五六十年的回來,我能活一百五十多歲,就是蛤蚧的功勞。”
義通“哦”了一聲,看到仁澤正目不轉睛的望着吞食着屍液的蛤蚧,他的手悄悄的伸進衣袋裏,然後取出一把一尺多長的短刀,猛的刺入仁澤的小腹之中。
“你……你幹什麼?”仁澤捂着小腹,驚異的問道。
“你已經活了一百多歲,也夠本了,不如這隻就留給徒弟我吧!”義通得意的一腳把仁澤踢到一邊,
“你死後徒弟我一定會把你好好安葬的,你放心的去吧!”
劇痛使得仁澤蒼老的面孔扭曲着,他倒在地上,指着義通怒道:“孽徒……”身體一震便不再動彈。
驟變突起,項飛也是吃了一驚,沒想到義通竟然後為了蛤蚧殺掉了師父,不過這師徒二人狼狽為奸,沒有一個好東西,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他仍舊目不轉睛的望着義通。
義通一陣冷笑,忽的蹲下身子,伸手去抓蛤蚧的脖子,嘴裏喃喃自語着,
“老傢伙說把蛤蚧殺死,晾成干再磨成粉,服下去之後百病不侵,增加五十年壽辰,總算是有了點收穫,這些年沒有跟他白混!”
他的手剛剛碰到蛤蚧的身子,蛤蚧忽的向著旁邊一跳,它的反應非常快,竟然躲開了義通的手,然後瞪着眼睛,有些吃驚的望着對方,卻沒有逃走。
“養了你五十多年,因你而死的人大概也有五百個了,今天你死了也值了!”義通一手在前擋住蛤蚧的去路,另一隻手仍舊去抓蛤蚧的身子。
蛤蚧忽的張開嘴巴,一口黃色的毒煙猛的噴了出來。
義通的臉距離蛤蚧不足一米遠,他萬萬沒有想到蛤蚧還有這一手,那口毒煙全部噴在了他的臉上。
“啊!”義通一聲慘叫,雙手捂着臉,在地上翻滾着,眼看着臉皮化成了膿血流下來,地面都被打濕。
濃濃的屍臭味撲面而來,不一會他的臉就只剩下白生生的骨頭,而義通的身體仍舊在地上瘋狂的扭動着。
“好可怕的毒氣!”項飛雖然知道蛤蚧毒性很強,並做好了準備,卻沒想到毒性會這樣烈,如果自己貿然過去,能否製得住它還真的很難說。
“唉。”他嘆了口氣剛想出去,忽然看到仁澤的屍體微微動了動,“要詐屍了!”項飛趕緊重新躲進石洞裏面。
仁澤緩緩的坐了起來,慢慢的站起身來,他踢了踢義通的屍體,忽的仰頭哈哈大笑起來,臉上滿是黑紅色的血液,在月光的照射下更顯得異常的猙獰可怖,
“哈哈,小子,想算計我?你還嫩了些!”他伸手把短刀拔出來,並用衣服把傷口簡單的包紮一下。
“原來他是在裝死。”項飛這才明白過來,“這師徒二人都夠陰險的,不過姜還是老的辣。”
“你也出來吧!”仁澤望着項飛藏身的地方冷喝道。
“被他發現了!”項飛想起,一定是自己剛才以為他們都死掉了才露出了馬腳,既然被識破也就不能再藏着了,幸好只剩下一個受傷的老傢伙,收拾他應該不會費什麼力氣。
“你也是為了蛤蚧而來的吧?”仁澤陰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項飛。
“不錯,一個朋友得了很重的病,想用蛤蚧給他治病。”項飛也不隱瞞,很鎮靜的說道。
“貪圖我的蛤蚧的人都不得好死!”仁澤惡狠狠的說道。
“洞裏面的那些白骨都是你的徒弟嗎?”項飛不緊不慢的問。
“對,”仁澤像一頭瘋狂的野獸似的盯着項飛,
“不瞞你說,百年蛤蚧毒性極強,我要不斷地把它的毒氣引出來,只有一個辦法才能做到,就是犧牲他們。所以每隔幾年我都會換一個徒弟。”
“好狠毒的傢伙,你這分明是用你徒弟的命換你自己的命!”項飛怒道。
“哈哈,難道他們就是好人嗎?還不是跟你一樣貪圖我的蛤蚧也想多活五十年?其實我們大家都是一樣的,弱肉強食,如果他們比我強那麼化成白骨的就是我了!”仁澤踉踉蹌蹌的上前幾步,瞪視着對方,說道:“下一個就是你!”
“就憑你嗎?”項飛冷笑着說。
仁澤面色蒼白腳步蹣跚,看來義通剛才的那一刀使他受的傷着實不輕,不要說動手,就算是站在那裏他也堅持不了多久。
“噓”仁澤把手指放在唇邊打了個口哨,那隻蛤蚧猛的轉過身來,死死的盯住項飛。
“不好!”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招,項飛親眼見過蛤蚧毒氣的厲害,他不敢大意,趕緊抓出一把魚腥草放在嘴裏嚼爛。
蛤蚧速度奇快,身軀扭動,眨眼間已經到了項飛身前不遠處,猛的一竄,已經騰空而起,足有一人多高,嘴巴張開,毒氣向著項飛噴射過來。
毒氣距離他很遠便能夠聞道濃濃的腥臭味,項飛趕緊後退數步,嘴裏的魚腥草碎末向著蛤蚧噴出。
這招果然很靈,蛤蚧很怕魚腥草,剩下的毒氣還沒來得及噴出來,就已經落到了地上。
饒是如此,項飛已是驚得滿頭大汗,如果再稍微慢一點點,毒氣就會噴到自己身上,那下場義通就是例子。
蛤蚧落在地上並沒有逃走,而是重新向著項飛爬過來。
“這個傢伙還真夠難纏的!”項飛把魚腥草的碎末均勻的擺在在自己身前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