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也許他們早已水乳交融
“我知道了，這個案子我會繼續跟進的。”宋康正眉頭緊鎖，“啪”的一聲合上了這個文件，他抬起頭看着杜鶴林，猶豫了很久之後還是說了一句，“謝謝你。”
“不要總是把我想像成是你的敵人，”杜鶴林聳了聳肩，“你又不是患有被迫害妄想症。”她說完就站起身準備告辭了，走到門口又轉過頭來看了看宋康正，“對了，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話就直說，畢竟我也還是有點人脈的。”
宋康正點了點頭，目送着杜鶴林出門，就立刻給財務打了一個電話，叫他放下手裏的一切工作立刻出現在自己辦公室。
財務總監不確定發生了什麼事情？聽見自己的總裁如此火急火燎的找自己，也不敢耽誤片刻就走了上來，敲敲門捏着筆記本站在門口問道，“宋總？”
宋康正點點頭，示意他進來在自己的對面坐下。
杜鶴林交給宋康正的資料不是別的，是幾家公司債務的擔保合同。作為今年宋氏的主打項目，在城中心購買的地皮原先是屬於一家資金出現困難的老牌公司，宋氏以購買該公司為名義得到了這塊地皮，幫助該公司清理了賬面的債務之後，以清理債務的資金作為收購成本，完成了這塊地皮的交易。
杜鶴林入手去調查的，就是無法直接從銀行賬面上看出來的借款擔保合同。作為擔保人，一旦借款方無力償還，他們就必須承擔相應的責任，代替借款方還款所有的債務，而如今公司屬於宋氏所有，那麼擔保方自然也就是宋氏了。
儘管這筆從天而降的債務還沒到還款日期，但也算是已經迫在眉睫了，並且總數加起來有幾個億，這無異於對宋氏眼下的情況雪上加霜了。宋康正迎來的是一個苦寒的冬季，能做傲雪寒梅還是凋零散落，也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如果無法尋找到有效的方案解決這個債務問題，宋氏就有可能因為流動資金不足而陷入被動的局面。如果再有人拿這筆債務做文章，那麼宋氏就當真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可以任人宰割了。
所以宋康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真的想不到杜鶴林會將這麼重要的文件交給他，而不是直接放出風去給媒體。他覺得這件事情不太合理，杜鶴林能夠想到去調查擔保債務就意味着她想捏住宋氏的把柄而予取予求，可現在她又輕易的將文件和資料交給了他，還提醒他應該注意什麼，又沒有提出任何要求，這件事情太不和邏輯了。
或許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宋康正只能退一萬步這麼想像。
眼下事發突然，宋康正也無暇去細想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他叫財務上來是想要詢問一下目前公司的財務狀況，看看他們的手上到底有多少流動資金？財務是宋康正信任的人，基本上公司的任何異常都可以直接和財務進行溝通。
財務報了個數之後分析道，“應該只是個大致的估計，如果項目之間啟動的時間出現一些偏差，或者是有突發事件產生，可能也要隨之變化一些，沒辦法衡量的太準確。”
宋康正的手敲打着桌面，他們的流動資金沒有幾個億這麼充足。他看着財務，將債務擔保的麻煩一一說了一遍，這事兒是所有收購公司的人最怕遇見的，無論怎麼小心翼翼也是很難調查的出來的。
財務仔細的想了想，才開口建議宋康正，“不如停掉手裏一部分的長線投資項目和短期內見不到收益的項目，然後再約各家的債務方出來談一談，畢竟宋氏是大公司，信用不成問題的，我們可以用信用擔保，債務試試看向後拖延一段時間？目前我們手裏最大的這個項目絕對不能停，所有的事情只能圍繞這一個點開展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即便是只處理一個項目，再加上這個債務，整個公司的壓力也很大了……”宋康正說著嘆了口氣，對方也點點頭表示同意這個看法，“但是這個項目我們可以做到一半之後，向銀行提出貸款的申請，以蓋成之後的大樓作為抵押，向銀行貸款。這樣一來，流動資金就基本充足了，同時也可以提前進行銷售，回籠一部分的流動資金。”
宋康正點了點頭，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他必須要叫停那些風險大的項目，哪怕是被說成行為保守，也要這麼做。
所以當日的會議安排發生了一些小小的變動。
每個會都開的十分不順，每個項目都牽扯到這個項目經理的切身利益，牽一髮而動全身。意外的，宋康正從中竟然摸到了整個公司的人脈網絡，甚至明顯到每個高層給自己建立的是一個怎樣的利益團隊都看的出來。
一天的疲勞轟炸叫宋康正覺得十分疲憊，下班的時候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樑決定今天一定要好好休息一番。很多項目停擺，對他來說是一件好事兒，這就意味着他少跟進了很多項目，有了更多的時間來將這個一盤散沙的大型企業，變成一個訓練有素的集團公司。
在這件事情上，他的思路有些像是做一個軟件，與其寫成成百上千行的主程序一一執行下去，倒是不如將程序做成模塊，用接口關係對模塊化的程序進行調用。化整為零之後，能夠大大的增強整個公司的張力和靈活性，同時也能最大限度的開發各位中高層領導的工作積極性。
他的想法和老一輩的人並不一樣，以前的時代是一個整合的時代，而現在是一個分化的時代，與其讓宋氏中央集權倒是不如放手，讓他們出去各自為政。
這個想法在宋康正的腦海中停留了一下，接下來就有了一個更好的思路，他需要時間和試驗田來證明自己是對的，而手頭恰好就有這麼一個機會。
宋康正準備開電腦將自己的想法寫下來，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響了兩聲，提醒他收到了一條短訊，短訊是孫沁歌發來的，有些文件需要宋氏公司的公章和法人的私章、以及簽字授權，她詢問他是否方便？
宋康正捏着手機想了片刻，帶着一點笑意給孫沁歌回了一條信息，約了一個地方。
接到信息的孫沁歌使勁兒的揉了揉眼睛，幾乎不相信宋康正會發這種信息，孫沁歌看了很多遍，發現約定的地點是洛城的一家洗浴中心，這家洗浴中心不僅僅是個娛樂場所，而且還提供色情服務，這叫孫沁歌很不解，宋康正把自己約到這個地方是想要做什麼？洗浴中心是個談生意的好地方，有助於男人們坦誠相見，可是她是一個女人，她搞不懂宋康正的套路。
“怎麼了？”袁兆鋒看了一眼正在擺弄手機的孫沁歌，孫沁歌立刻緊張的搖了搖頭，把手機放在了桌子上，然後站起身比劃着自己要出去一趟，如果回來的太晚就不要等她了。
袁兆鋒皺了皺眉，不安的點了點頭，目送着孫沁歌出門，他看着桌上的手機，猶豫了半晌還是走了過去拿起手機看見了孫沁歌收到的這條短訊，宋康正叫她去洗浴中心見面，而她因為太慌張以至於連手機都忘了帶。
袁兆鋒捏着孫沁歌的手機，無論如何一顆心也安定不下來了。
去臨塘鎮的前後，孫沁歌前前後後像是判若兩人。袁兆鋒相信孫沁歌是絕對不可能完全放下宋康正的，而她接受了他之後又不肯聽他解釋她父親的事情，也不想知道自己遺忘的六年裏發生了什麼！這根本不符合常理，唯一的解釋就是孫沁歌什麼都想起來了，那麼她仍舊選擇留在他身邊的理由……袁兆鋒不敢再想下去了，他不知道該怎麼保護孫沁歌才好，就像是當年，他對所有的事情也同樣是束手無策的。
袁兆鋒覺得自己從一開始就不應該讓孫沁歌回到中國，如果他們兩個人都沒有回來，那麼今天這一切的尷尬就都不會出現。他無力的坐在床邊，看着天色漸晚，夕陽西下，他想像着孫沁歌和宋康正會做什麼？為什麼宋康正要將孫沁歌約見在這種地方，而為什麼孫沁歌不和他說一聲？
袁兆鋒想像着他們在洗浴中心的畫面，她也許頭髮濕漉漉的，讓他幫忙擦拭着她的頭髮；也許她正在他的懷裏，嬌笑着和宋康正分享自己的秘密；也許她正躺在包廂的床上，享受着宋康正的一寸寸向下撫摸與親吻；也許她正在和他糾纏，身體最柔軟的地方正難捨難分；也許她在他的身下，任憑他的予取予求、肆無忌憚的馳騁；也許他們早就水乳交融，只是給他演一齣戲……
袁兆鋒不敢再讓自己想下去了，他咽了一口唾沫，胸口異常的發懵，他覺得他大概需要出去走走，不然自己這麼胡思亂想下去，一定會瘋的。
袁兆鋒勸自己把事情往好處想，可是他卻根本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