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二十五步
當初玩的是什麼活動,已然不記得,只是每次輸了的那個人,就會被其他人提出很多怪異的方法來整。
“哈哈,你輸了哦,左安。”艾昌珉很誇張的笑着指向她。
左安也配合著一起笑,輸了就輸了,遊戲嘛,有贏就有輸。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他們會提出那麼無聊的要求。
“讓我想想,怎麼懲罰你。”文煙歪着頭,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突然她看了眼一旁的胖子,范宇凡,眼中精光一閃,大笑着指向左安:“我想到了,就讓范宇凡抱着你轉三圈。”
說完后,她還刻意強調,要公主抱,也就是橫着把左安抱起來。
“好,好,好。”其他人紛紛鼓掌配合。
然而當左安轉過頭,怯生生的看着那個胖子時,看到他笑得無比猥瑣,她毫不猶豫的退縮了。
在左安的人生中,可以說,是異性絕緣體。
從沒談過戀愛不說,也從沒跟男生拉過手,更別提其他親密舉動。
人都說,男人的頭,和女人的腰,是不能隨便碰的。
當其他人喊着叫着,起鬨叫胖子抱左安時,她硬是拒絕了。打橫抱起來,那就等於要抱着她的腰。明知只是一個遊戲,如果當初她應允了,興許更能活躍氣氛,可她卻固執的拒絕了。
“算了,這樣吧,你就撅着屁股,拍着屁屁說,我的屁屁好臭臭。”文煙邊說,邊捏着鼻子。
她生動活潑,俏皮可愛。所有人都笑着看向她,左安心裏微微有些酸澀。
她覺得自己有些病態,做不到別人的陽光明媚,嚮往的同時,卻又有些妒忌。這不是病態心理,是什麼。
最終她狠下心,撅起屁股來,匆匆說了那句話,說完后,臉紅得像打了激素的番茄。
他們可能也看出了左安的性格,沒有再過多說什麼,遊戲依然繼續中。最後一次遊戲結束,左安又輸了。
不知道誰想出的注意,突然高聲說了句:“就讓社長背着她走25步。”
左安微微張大了嘴,有些驚訝,也有些緊張。只是並不反感,但是當那個人提出了這個荒唐的懲罰行為,可卻因為遊戲結束了,所以大家也都出了房間,誰也沒有太在意。
左安也跟着大家一起出了房間,懸着的心,終於放鬆了下去,同時也隱隱有些失落。不知那樣的失落,來自何處。
一群人走出房間時,她正準備從後面,繞過西門回去。可許世陽卻走到她前面蹲下。
“上來。”
“啊?”
“背你啊,25步。”許世陽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只是將遊戲進行到底而已。
左安看着他寬厚的背,當時心跳都漏掉了一個節拍,眼神有些慌亂。幸好那是晚上,大家都忙着回去,也沒人注意到她的舉動。
“那,我,我很重。”她語無倫次,本想說聲謝謝,可又覺得不合適,最後說了句,很重。
“沒事,哥背得動,就你這小身板。”
左安聽到他的話后,抿唇無聲的笑了笑,便僵硬的趴到了他背上,但也只是身體微微挨着他的背,上身不敢全部壓上去。
信上是這麼寫的,左安說,那是許世陽第一次背她,雖然他們沒有緊密的貼在一起,甚至由於她的傳統古板,讓他背得極不舒服,而她自己也不舒服。
可那次,卻是她一生最難忘的一次。興許之後的人生,她會忘記很多,很多。忘記他們之間,曾有過的無限激情,可卻不會忘記那晚上,他背着她在雨中走了25步。
那樣的短暫,卻好似給了她一生的溫暖。
自那之後,他們沒有任何交集,當然,她也不會奢望會有什麼交集。
寒假如期而至,很多愉快的,不愉快的,也都淡淡消失。離開媽媽一學期,終於可以回去了。
看到這裏,我只是了解到一些皮毛,可以說,在左安或幸福或悲痛的人生里,僅僅是一點點的皮毛。
因為信紙看完了,我到現在,都沒看到左安與許世陽在真正在一起,只是背了她25步,卻讓她記掛到現在,甚至有可能是一生。
看了看時間,十二點過了,看完她的信后,我便再也沒了心情繼續寫小說。我揉了揉眼睛,於是被子一拉,準備蒙頭就睡。
這時,牆壁傳來敲擊聲。
我一下子來了精神,一個鯉魚打挺,翻身坐來了起來。
那聲音又響了兩下,我確定沒有出現幻聽后,便準備開門過去找她。
“汶萊,睡了嗎?”
一聽到左安的聲音,我激動的立馬回應,幾乎是在她話問完后,一秒不到的時間,我就趕緊回了過去。
“沒,沒睡呢。”因為我生怕自己回慢了一秒,她就不再理我。
她很少在這種大半夜的主動找我說話,以前是她晚上從來不在,即便有段時間,她晚上在家,可卻從沒有在八點以後找我說過話。
而今天我又剛好看了她的信,知道了她皮毛般的過去,雖然只是皮毛。可從那上面,我還是看得出,她以前與現在是完全兩個人,以前的她是卑微,孤單,卻不是現在這樣冷漠,將所有人都拒之千里之外。
而且看得出,以前的她是積極向上的,至少人生觀,價值觀是明媚的。當然我不能說她現在的人生觀就扭曲陰暗,價值觀毫無節操。只是,對比起來,還是變了很多,至少墮落了。
從信上看得出,左安對許世陽有意思,也看得出,後來他們在一起過。從左安問許世陽下雨為什麼不打傘那裏就看得出,他們在一起過。
既然如此,跟一個陽光明媚,且社交能力不錯的男孩在一起后,為什麼又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我冥思苦想了很久,不得結果。越想,越好奇,越好奇,越想知道答案。
“我可以去你那邊嗎?”她沉默了一會兒,又接着問。
我一聽,這不得了,大半夜的,她居然主動提出要到我這邊來。天哪,我是男人,是個身心,生理各方面都正常的男人。
這,這對我,無意是一種挑戰啊,巨大的挑戰。怎麼辦,答應呢,還是答應呢,還是答應呢。
最後,我一咬牙,一閉眼,一狠心。
“好,你過來吧。”
我一把扯下外面的睡衣,閉着眼,一副英雄就義的架勢。
不一會兒,聽見了腳步聲,很輕,很輕。也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獨屬左安的體香,淡淡的,很好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