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這個世界怎麼了

第三十七章 這個世界怎麼了

屋子的燈光由變成了淡藍色了,可能是專門的設計了,我和藍馨之間充斥着一種很冷然的氣氛。

我深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已經換上了一身正式的米黃色的長裙了,頭髮挽在了後面,如同中世紀的英國的貴婦人,當然了,臉上的表情也很符合貴婦人的形象,冷漠而帶着些許的輕視。

“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放心我想要的也就是楊家女兒的頭銜,僅此而已。”我的所有表情都收藏住了,剩下的面無表情。

我應該朝着她咆哮的,只是覺得沒有必要了,我微低了下來“楊夫人,請問,你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我就先走了。”

不等她回答,我就打開了門,走了出去,心是有點疼的,畢竟血液的關係是不可否認的,但是也僅僅是如此而已。

在走廊,我遇到了李修哲,他和楊坤一起走了出來,兩個人神情都是愉悅,不難想像恐怕這兩個男人談論壯志吧!也唯有此,他們的眼睛裏都帶着憧憬。

李修哲的個子比楊坤高出不少,他微低着頭,恭敬地聽着楊坤說話,他的修養向來都是良好,他側了一下頭,見到了我正站在他對面的走廊。他隔着着不近不遠的距離,對我笑了。

本來情緒極為低落的我,如同冬天裏陽光的笑,心被烘得暖暖的,我猛地發現無論自己走了多遠,他都是站在了後面,不離不棄,在我一轉身就可以看到他,我以為自己才是這一段感情里委曲求全的那個人,此時我恍然大悟,他至始至終都在。

這一種認識讓我的心疼了,泛着麻,眼眶熱熱的,鼻子酸了,同時呼吸和心跳都是甜的。

從楊家出來還不是很晚,才是九點鐘,李修哲看到我的情緒不太對勁,就提出先回來了。

車子經過一家賣童裝的店,李修哲讓停車了。他拉着我走了進去,我有點無奈,自從有了孩子,平時只喜歡工作和做.愛的兩項事情的他,多了一個樂趣,那就是買兒童用品。

前段時間,他佈置了新房,設計圖都是他親自操作的,專門是為了孩子設計的,花了三個月裝修,房子裝修好了,他就開始往房間裏塞東西了,他出差回來,禮物總是少不了孩子一份。上次,他從瑞士帶回了一支專門給六歲孩子用的鋼筆,我覺得挺好笑的事情,那麼遙遠的事,但也是明白他是極度寵愛這一個孩子。

李修哲進了兒童裝,指着擺設台上小模特的一套六七歲孩子穿的童裝,果然是精品店,小模特很逼真,看上去很可愛,很討喜。但是那衣服也太大了吧!我忍不住開口拒絕了“阿哲,等孩子長到六歲,這一些衣服都不能穿了。”

一旁的銷售人員聽懂了,憋着笑,但是也不能笑出來,只能死死的咬着下嘴唇。

李修哲挑起了眉毛,很認真的回答着“誰說,我要買衣服給孩子穿的。我是想要這一個模特,兒童房李正缺少了一個擺設。”

聽了李修哲的話,我和銷售人員都驚愕了,居然有人這樣買衣服,不過銷售人員反應快速,臉色恢復了正常,立馬叫人按照李修哲的吩咐辦事了。

我跟在了工作人員的後面,看着工作人員小心翼翼的抱着模特放進了車子裏,當然了,這一種怪異的行為也引起了不少人的關注。

瞧着坐在了座椅上的模特,我伸手摸了一下,心裏也想着以後孩子是不是也會那麼好看呢?想着,我轉身看了看旁邊的男人,孩子如果隨他自然是好看。不過都說男孩子多像母親,我側臉望着倒影着的自己,細細的瞧着自己的臉,手摸着自己的睫毛,睫毛不怎麼長,鼻子不夠挺,脫口而出的地問“我是不是不好看啊?“

我的聲音不大,但車子很安靜,就顯得很清晰,耳邊傳來兩個低沉的笑聲,我立馬回頭看李修哲,他臉上的表情很樂趣,眼裏都是戲謔的笑意,我看着他那樣笑着,就無理取鬧的喊着“不準笑!”

前面的陳哥假裝着認真的開車,也笑了,李修哲變本加厲的笑得更加過分了,情緒一時間就上來了,明明不是很大不了的事,我朝着李修哲大喊了一聲“不準笑。”

眼眶裏的淚就冒了下來,自己都找不到原因,眼睛就設計往外擠着。

李修哲也沒有想到我這樣就哭了,他凝了一下眉毛,覺得有點不可思雅,一會兒后,他有點煩躁地拉扯了一下自己的領帶,解開了自己襯衫和西裝上面的紐扣,他手環了上來,抱住了我,抱上了自己的大腿上,手摸着我臉上的眼淚,語氣有點無可奈何“怎麼就哭了?”

我的頭埋在他的懷裏悶悶的說“那我說自己不好看,你為什麼笑?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長得不好看?”

情緒很淆亂,就是想哭,眼淚和鼻涕都沾在他的西裝上,很難看,唯有輕微潔癖的李修哲只能看着我的臉擦在他前不久剛從意大利運回來的西裝。

他手摸着我的發,對於我的無理取鬧,他倒是有耐心,柔着腔調“誰說你長得丑了,你這不是在看不清我李修哲的眼光嗎?好了,你也就別哭了。”

我抬起頭水汪汪的眼睛揪着他看,然後破涕而笑了,還是把扎着嘴巴“可是我還是先想哭。”

說完,臉又埋在了他的懷裏,手輕輕地拍着我的後背“那你哭吧!”

一個壓抑了很久的笑聲在車子裏飄蕩着,李修哲目光兇巴巴地掃向了開車的陳哥,冷着一張臉,擺着老闆的樣子“陳助理,我在非洲那邊有一個慈善活動。你去那邊呆上半個月。”

笑聲馬上就停止了,我在某人的懷裏笑了。

鄭珍被人打傷了,我接到了電話立馬趕到醫院,我透過虛掩的門看到一個長地高高大大的男人在病床前走來走去,寬闊的肩上架着一張殺氣騰騰的國字臉,我想起了電視劇里演得黑社會大哥,他黑黝的大手一掌拍上床架子。

“他媽的!那賤人竟敢找人打你,你放心,回頭老子就跟收拾她,那賤人不知道是誰給她借了膽……”

他的嘴巴不動地上下動着,語速極快,聽着他張口閉口賤人,我很不舒服。

我推開門走了進去,心裏有點覺得有點諷刺,嘴唇下抿說道:“錢總你老的怒氣還真不小呢!鄭珍剛受了委屈,你不關心一下,反而在這裏發飆,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呀?”

我以前在茶樓時見過幾次錢總,有一次我和李修哲一起吃飯,偶遇上了他,他和李修哲在生意上有往來,錢總見我進來,稍稍斂起怒氣,濃眉仍是煩躁地糾緊。“你來了就好,鄭珍從進了醫院就不說一句話,你就勸勸她……”

“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跟她聊聊!”我不怎麼喜歡錢總,看到他,心裏就不舒服,又想到了李修哲說的話,心裏更是噁心。

錢總走了以後,我才敢仔細看的鄭珍,她的臉腫得老高,臉被紗布纏住了,只露出了眼睛,烏青的眼睛腫得只剩一條細縫,纏着繃帶的右手吊在脖子上,嘴唇爛掉了,紅紅的肉從裏面翻出來,那張臉,怎麼看都噁心!一個纖弱的女人竟被打成這副模樣,我又是憤怒,又是憐惜,眼看又要哭出來,趕緊背過身,揉了揉鼻子,才坐到病,低聲喊了一聲。“鄭珍”

細縫稍稍睜開了一點,破爛的唇翕動發出沙沙的聲音。“你來了!”

“是不是很疼?”我的眼眶熱了,曾經那個天真可愛的女孩,如今躺在床上,變成了這一幅模樣,瞧着都難受。

鄭珍驚恐地瑟縮了一下,半晌后才說道:“你說打成這樣能不疼嗎?”

她的嗓子尖細,聽着陰森得很,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淚撲地滾落,我握住鄭真唯一沒被傷到的手指,哭道:“離開錢總吧,你還年輕,還能重新再來的!”

細縫裏流出一股清淚,滾到耳後,滑入了枕頭,爛唇微微地動着“我會離開的,不過至少現在不會離開,就算是拼了命,我也不會讓她好過!我跟了那個老頭他兩年,怎麼能什麼都得不到。”被我握着的手指用力彎曲,在她的手掌心上劃出一道火辣的傷痕,鄭珍驀地拔高音調,像斷弦發出的聲音一般刺耳:“你以為我還回得去嗎?那個老男人把我騙得團團轉,還把我灌醉,送上別的男人的床上,把我當成一個工具,三個男人強.奸了我,他還騙我說自己也喝醉了。我愛他,他利用我的愛成為獲得利益的手段,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我駭然地哆嗦了一下,兩眼睜大瞭望着鄭珍,透過細縫,她看到的不只是眼淚,還有仇恨,那種抽骨剝皮的仇恨,她知道鄭珍是徹徹底底毀了,即便是她離開了錢總,這次痛苦的經歷在她的人生中也留下了磨不去的陰影,直到死,她都會恨着,忘不了自己的經歷,也許,她的人生從這刻起,就只有恨了!

她不知道鄭真會用什麼手段再報復回去,但鄭珍的性格向來剛烈,敢愛敢恨,因為這份愛受到傷害,她極可能依循原本的性子,做出很偏激的事。

我忍着手掌心的痛握緊她的手指,低聲着勸慰地說道:“鄭珍,別做傻事,你好好養傷,別胡思亂想,好不好?”

“你放心,我還得好好地活着呢!我要送我妹妹上大學呢!還要讓我媽過上好日子,不過我絕對不放過傷害我的人,笑笑,我想自己安靜一下。”

鄭珍烏青的眼睛緩緩闔上,身上的溫度冷得好似埋沒有了溫度,彷彿是冰塊塞進了她的身體。我明白她的靈魂和鮮血都匯入仇恨,刻骨的仇恨烙印進了她的骨子裏。

我的心徹底寒了,再說什麼都是無益的,只能用汗濕的手心緊握住她的手指,彷彿這樣,鄭珍就不會走得太遠,她還是以前那個單純的女孩。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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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愛不曾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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