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你知不知道,他當年為你自殺過
喬清看到何素素的時候,反應有些遲緩。
她已經和言談劃清界限了,以為自己和他沒關係,所以當何素素撲上來的時候,她愣了一下后,而後倒退了一步,防備着何素素。
何素素看起來最近過的很不好,眼眶下是黑色的眼袋,形容消瘦,再也沒了以前言笑晏晏的模樣。喬清不想和她有任何的糾纏,周圍已經有人在竊竊私語。何素素搶先一步攔在她面前,醫院的走廊已經集聚了很多人,病房裏也紛紛探出頭,看着兩人。
“不許走!喬清,你到底想怎樣?當初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可你已經把我害的那麼慘了,難道就不能放過我的家人嗎?”何素素歇斯底里,臉上的淚水奔涌而出,哭花了她臉上的妝容,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痕迹。
喬清嘆了聲氣,為什麼她就非和自己過不去呢,“我沒想怎麼樣,何小姐,如果沒事的話,就請讓開。”
何素素和言談解除婚約的事情,她從未說過半句話,何來的放過。
見她面色冷清,何素素麵色凄然。
“喬清,看在我們是老同學的份上,我求求你,我跪下來求求你還不成嗎?我爸爸已經被逼的要跳樓了,我不會糾纏着言談,只求他能放過我的家人。”
喬清要走,何素素抱住她的腿半跪在地上,哭的淚花帶雨。
“人都下跪請求了,還不答應,這女人得多冷血啊。”
“現在社會就這樣,咱們能說什麼,有錢人一句話的事情,你可別亂嚼舌根子,小心惹到人了,人給你報復回來。”
“嘖嘖,豪門狗血劇嗎?還是TVB在拍電視?”
……
嗡嗡的聲音傳入耳中,喬清頭痛欲裂,“放開,你和言談之間的事情,你和他說。何素素,我和言談沒有半分的干係,你不要找錯人了。”
她去拉何素素的手,想要分開兩人。
何素素的手勁卻極大,死死地扣着她的腿,手指似是長在了她腿上一般。掙脫不開,喬清索性站在原地,靜靜的望着何素素,那雙眼裏無喜無悲,靜如深山裏的泉。
何素素的手微微的鬆開,被那麼看着,她心底里發怵,似乎被看穿了心裏所有的想法。她來求喬清,是被逼的沒法子了,自從解除婚約以後,言談大肆的動作,把何家人從言氏企業里逐出。她求情過,希望言伯伯能幫何家一馬,但言伯伯當時滿口應下,轉身卻再也不見人。如今言談手上拿着她父親那麼多的犯罪證據,只要他遞交到法院,少判了也要二十多年。
她求了那麼多人,卻沒一個人答應幫她。
何素素知道,這是言談在報復她,報復她和言伯伯當年聯合逼迫他的事情。
言伯伯是他的親生父親,言談不能拿他怎麼樣,但言談卻可以拿她開刀。
“何素素,我再說最後一遍,你再怎麼求我也沒用,我現在和言談沒任何關係,不管你信不信。”喬清不是傻子,這個時候不和言談撇清關係,只怕何素素以後都會找上她。何家當初怎麼對她的,她可是歷歷在目,她又不是聖母,別人欺負她還去替別人求情,不做到落井下石已經是最好。
何素素為什麼不去找言談,單單來找她?不就是看中了柿子要挑軟的捏嗎?裝的挺可憐的,五年之前,她裝的比現在還可憐,她上過一次當,還會上第二次當?
喬清勾了勾唇,不再看何素素。
她既然想演,那就演吧,白給人看戲誰不喜歡。
“我我知道你還在恨着我,可言談都為了你解除婚約了……怎麼可能會沒關係呢……”何素素說的期期艾艾,扯住喬清的袖子道,“只要你幫我求求請,阿清,我們以前不是好朋友嗎?看在我們以前的情誼上……”
“看在我們以前的情誼上?”喬清心底里一刺,“你還有資格提當初的事情嗎?”
她和何素素還有情誼嗎?當初她拿喬清當親姐姐來看,可她這位親姐姐做了什麼事情,背後捅刀子。她做出那般事情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她是不是也難過呢?
何素素的手從喬清的衣服上滑落下來,她以為按照喬清以往的性子會心軟的,卻沒想到她如今會這麼狠心。可又轉念一想,被逼到她當初那個地步,誰還能軟下心來,就能明白了。喬清也是人,被人傷害的多了,也會痛的。
得到了自由,喬清抬腳走,回頭看了一眼何素素,只覺得可悲。
她們兩個人都是可悲的,她為了言談痛苦了七年的時光,而何素素為了言談亦是十年等待。
誰對誰錯,到現在她已經不想去追究了。
“你難道不想知道當初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喬清,我若是告訴你,當初的真相,你是不是就能讓言談放過我?”何素素做最後的一搏,她不想就這麼放棄。縱使知道對不起喬清,但她不能見死不救。
父親為了她已經犧牲了太多,她不能讓他在牢裏度過餘下的半生。
身後傳來的聲音讓喬清的腳下一頓,她沒回頭,但腳步怎麼也邁不出去了。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的確想知道。
“言談為了你曾經自殺過,喬清,就在知道你死訊的那一天晚上,我親眼看到的。他拿了刀片一刀一刀的劃在自己的動脈上,整個浴室都被染成了鮮紅色。只差那麼一點,他就死了。你有沒有看過他的左手,那裏至今還留着一道深深的疤痕,他沒給你看過吧?不對,或許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為你做了什麼。從始至終,你都在自怨自艾。”
喬清的心裏震驚,她的確不知道這些,她一直以為在自己受苦的時候,言談在抱着別的女人逍遙快活。她心裏有怨氣,她恨,所有的恨在聽到言談為自己自殺過發生前所未有的崩塌。
“喬清,我們做一個交易吧。”
她聽到何素素說道。
*
“爸爸,媽媽怎麼去那麼久了還沒回來?”喬思哲趴在床上,有些無聊的問。
媽媽說回家拿點東西,都那麼久了,還沒回來。
言談的目光投在窗外,有些恍神,“應該快回來了。”
喬清在躲着他,他知道,從上一次兩人吵架開始,她的態度就越發的冷淡,和李琛走的越來越近,他心裏越來越沒底。
要說他一生里,對誰沒有自信,也就只有李琛了。喬清和李琛是青梅竹馬,他們在一起漫長的十幾年,是他怎麼也無法企及的時光。
以前是喬清懵懂不識李琛對她的心,現在呢,她還會把李琛當成自己單純的哥哥嗎?李琛比他的底子要乾淨的多,二十年的痴情,喬清會不會動心……對他來說每一個想法都是折磨人的。
所以他慌了,在看到她和李琛種種親密的行為後,他亂了陣腳,下意識的霸着她在身邊,不想讓她和李琛親近太多。
可霸着之後呢,他又不知道要怎麼做了。
喬清推開病房的門,眼睛有紅腫,言談正出神的看着窗外,所以沒注意到她的進來。
喬思哲想開口說話,她搖了搖頭,示意他別開口。
喬思哲便噤了聲,眼裏卻是擔憂的。
喬清心裏很複雜,何素素告訴她的事情,雖然不能盡信,但她知道關於言談那部分是真的。
之前沒注意到,回想起來卻能很輕易的發現很多細枝末節,言談抱她的時候,左手偶爾會脫力,抓着她也會刻意的從左手換到右手。他不穿短袖,所以一直沒看到他左手腕上的傷。
其實要知道是不是真的,只要看一下他手上的傷是不是在。
喬清輕輕的抬腳,鼻子酸澀的厲害。
但還是強行壓抑住了那股快要洶湧而出的情緒。
言談西裝革履,她靠近就去掀他的衣袖,他驚了一下,而後按住她的手,低聲問,“怎麼了?”目光落在她紅腫的眼睛上,面露危險。
“讓我看看你的手腕。”喬清皺了下鼻子說道。
言談有些不自然的撇開了視線,“有什麼好看的,你不是說回去拿東西了嗎?東西在哪呢?”
喬清一言不發的去解他的襯衫扣,面色越發的嚴肅,言談不讓。
兩人爭執着,喬思哲眼裏便湧出了淚光,“爸爸、媽媽……”
“思哲,我和你爸爸有事情要說,你乖乖的呆在病房裏。”喬清這才恍惚過神來,拉着言談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言談隱隱的覺得她知道了一些事情,按捺下心緒跟着她走到病房外。
“言談……讓我看看你的手腕。”喬清關了病房的門,眼裏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其實她早就該知道的,他手上有傷,不然也不會不給她看。
言談雙手插在衣兜里,“是誰和你說了閑話?”他不想讓她知道當年的事情,就是不想讓她心裏承擔那些過往,也不希望,她因為同情而原諒他。
喬清原本就應該寵在心尖尖上的,他怎麼捨得讓她知道那些齷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