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李哥真的把女人給喬琛送來了

我扒着最頭上的一間房間的門看着，喬琛走到那倆女人面前，把錢遞過去，“走吧。”

那兩個女人看着喬琛，“是喬老闆么？”

喬琛合上錢包，“不是。”

“可是我怎麼瞧着，你是呢？”

喬琛轉身往這邊走，“你瞧錯了。”

我往後挪了一步，喬琛忽然又站住了，看着我，“你立刻拿着你奶瓶回屋！”

我往後倒着走，眼睛一直看着他，他很不高興的樣子，“你好好走！”

我仍舊繼續那樣倒着步子，他更生氣了，“你這麼走摔着！”

我咯咯笑，“摔着了你會心疼么？”

“顏暖暖你好好走路！”

我在走到自己房間門口的時候，看見小孫他大踏步的朝着喬琛跑過去，我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讓小孫都急促得飛起來了，我想也就是點生意上的問題，可是我沒想到，還沒到中午，喬琛就回來了，他帶給了我一個很大的噩耗。

他進來把墨鏡摘了，然後放下錢包，走到我旁邊，坐下，輕輕摟着我肩膀，“暖暖，有件事。”

他從來沒無緣無故的對我這麼溫柔過，我當時除了覺得發毛沒有別的感覺，我往邊上挪了一下，他非常憤怒，“你躲什麼！”

他使勁給我拉過去，“我能嚇死你啊？”

我看着他，忽然覺得他這樣是有很不好的事，我抓着他衣領，“什麼事，你說吧。”

他挪開我的手，然後使勁扯的扣子，他嫌勒得慌，他說要跟我說事，但是卻在我問了之後一直沉默，我等了很久，他終於開口了，“李哥下午約我。”

我愣了一下，“什麼事？”

其實我當時已經有點預感了，但是我不太確定，任何事，只要和喬琛有關的，我只相信從他嘴裏說出來的，不然誰說我也不會信。

“豪歌的人，那次鬧場子，李哥說今天給我賠禮，我和孫雷帶着人一會兒就去時代霓虹。”

我腦袋“轟”的一聲就炸了，我獃獃的坐在床上，任由他攬着我，我當時覺得喘一口氣都費勁，都堵在喉嚨和胸口，悶得我發軟。

“暖暖”

他一直喊我，我枕在他肩膀上，“我在聽。”

“李哥跟我來硬的，我不怕，我可以不買他的面子，但是他來軟的，他說賠禮，我不能太不給面子，我得去。”

我點點頭，臉磨在他襯衣上，很不舒服的感覺，灼熱，撕拉。

“他是給你送女人么？”

喬琛沒說話。

我扭頭看着他的臉，角度問題我仰起頭也只能看到他下巴，早晨刮下去的鬍子還沒長出來，上面有很零星的胡茬我看着他，忽然很想哭，我好不容易從李靚那裏把他拉了過來，我還不確定他是否會一直在，又要來一個女人跟我分他了么？

我咬着嘴唇，“喬琛，很多年以前，我還那麼小，我記得我剛上初中，我那時候喜歡看明前雨後的小說，我喜歡章遠和何洛，我知道你沒看過，但是那是我最歡的一部小說，在歲月里兜兜轉轉，始終愛的都是那一個人，你說我小女孩心思，或者覺得我太傻，都沒關係，我很想你只有我一個人，可是我知道不可能，我有時候，非常恨你這麼重情，可有時候，我也很慶幸，如果你是個薄情的男人，也許現在，你早不會把我留在身邊了，你有錢啊，你還有地位，有女人願意陪你，不是只有我，我能留到現在，除了你重情，還能因為什麼。”

我抓着他那條胳膊，把他整個人都摟住，我怕我再不摟着他，今天晚上和他在床上的女人就不是我了，敬酒不吃吃罰酒，是李哥他們這種白道兒上的爺最忌諱的，來硬的喬琛怎麼都不過分，李哥也不敢來，可是來軟的，怎麼能那麼不識抬舉呢，真的在道上混，太不給臉了，也不行。

“喬琛，我能陪你去么，我想看看那個女人，然後你們要是留在時代霓虹過夜……”我使勁咽了一口唾沫，想把那種酸得要命的滋味兒給逼回去，“我就自己回來。”

喬琛一直沒說話，我最怕他沉默，可怕什麼他給我什麼，他始終不言語，我只能聽見他呼吸的聲音，還有我右肩上他手掌用力握着的感覺，最後，他跟我說，“走吧。”

我裹着風衣渾渾噩噩的跟着他上了車，窗外的風真的有點涼，冬天了，南城的冬天，也有徹心徹骨的冷么。

小孫在前面開，開得很慢，後面跟了一輛車，上面只有四個人，因為李哥這次是友好來送女人的，又不會動手，喬琛本來連那四個人都不打算帶了，也許是顧及我吧，他得讓人給我送回來。

我一直看着車窗外面，我在想，那個女人到底有多漂亮，李哥送的，肯定錯不了，一定比我漂亮很多，我抓着車扶手，感覺指甲都是疼的，我在這一刻徹徹底底清楚了，我到底多麼在乎這個男人，不只是愛到發瘋，我也已經在乎到發瘋了。

我扭頭去看他，他跟我一樣，也望着窗外，只不過我們各自看的是不同的風景，我的身子在抖，牙齒碰在一起，我想控制，卻控制不住。

他的手忽然伸過來，死死抓住我的，我看到他攥得力氣之大手背都能看到筋脈，我咬着嘴唇，差點掉下眼淚。

我從沒有這個厭惡過時代霓虹，在曾經，我還是這裏的一員時，我每天雖然不想來，因為我沒有這麼討厭過這裏，之前，我每一次踏進這扇豪華的五顏六色的大門，我都會告訴自己，顏七暖你要勇敢點，你今天又要進賬一筆了，你可以吃點好的，還唐蘇拉一點，給家裏打回去一點。而今天，我踏進去的時候，我告訴自己，暖暖，今天你是來把你最愛的男人送到另一個女人的床上。

我一直跟着喬琛往裏走，電梯到了的時候，他們先進去，喬琛一直按着等我，我往後退，我說，我走樓梯。

我當時很暈，我第一次那麼懼怕燈光，好像我見不得人一樣，我一直朝着最盡頭的樓梯口去走，我聽見身後的腳步聲很急，然後下一刻，喬琛聲音就響起來了，“我陪你走樓梯。”

我被他拉着往二樓走，一步一步，我邁得很艱難，那種滋味兒，沒有經歷過，如何能體會。

我們到了貴賓包，李哥還沒到，公關經理在門口等着迎接，見到喬琛很恭敬的走過來，“喬老闆，李哥吩咐了，請您稍等，今天一切開銷，劃到李哥賬上。”

喬琛點了一下頭，小孫他們跟着一起進去，公關經理一直在看我，我低着頭坐在沙發上，經理上了幾瓶酒，還有果盤，然後站在茶几的旁邊，我的前方，看着坐在我右邊的喬琛，“喬老闆點台么？”

喬琛低着頭倒酒，“出去吧。”

經理點頭，然後走了，小孫帶着那四個人站在門口裏面，喬琛看了他們一眼，“你們也出去。”

都走了之後，包間裏安靜的不像話，他一言不發，只是看着酒，也沒喝，我也不知道該做什麼，該說什麼，就是覺得突然變得很冷清很陌生了，我抓着麥克，走過去，點了一首歌，《廣島之戀》，然後遞給他一隻，“你會唱歌么？”

他看着麥克，“會幾首。”

“這個會么？”

他看了一眼屏幕，“聽過。”

“湊合唱吧。”

前奏響起來的時候喬琛才把麥克接過去，他看着屏幕，我覺得他唱歌雖然不太專業，畢竟老百姓又不是歌星，有幾個能唱得專業的，但是他聲音很男人，我聲音挺女人的，所以我覺得我們搭配在一起唱歌，好像真的風花雪月一樣。

“你早應該拒絕我，不該放任我的追求，給我渴望的故事，留下丟不掉的名字。”

他唱的時候，我清楚的看到小孫推了一下門，他可能都沒聽喬琛唱過，門開了之後一直沒關，其實我是有私心，這首歌，我以前和唐蘇拉最喜歡唱，我總唱男的，她唱女的，這裏男的歌詞，我都很喜歡，我想，假如，我真的有熬不住的一天，我以後再去唱歌，全都唱這一首了，肯定能煽情全場，因為這是喬琛跟我合唱過的。

“不夠時間好好來愛你，早該停止風流的遊戲，願被你拋棄不願了解而分離，不願愛得沒有答案結局”

喬琛忽然把麥克扔在茶几上，他關了點歌，“我不喜歡唱這個。”

他低着頭，兩隻胳膊肘撐着膝蓋，手握在一起支着下巴，一直在沉默，小孫又把門關上了，很輕，只有我看到了門在動，合上。

我扭頭看着他，輕輕拍他的後背，“喬琛，你高興點，別讓李哥生氣了，你總跟他對着干，也不好，你還得為你父親想，李哥要是去為難他呢？”

喬琛抿着嘴唇蹙着眉頭，他那一瞬間，讓我心疼得死的心都有了，我恨我自己沒本事沒能耐，我要是大官的千金，我直接嫁給他，沒人敢這麼跟他斗，他也不會這麼累了。

“暖暖，我現在很累。”

他閉着眼，一直在喘氣，“我不知道我要怎麼做了，我只能往前走，我不能退回來，我當初就知道，只要我進來了，我就出不去，我也不想出去。”

他的聲音很低沉，一字一字敲在我心上，重如千斤。

我和他一直在沉默，安靜的包間寂寞得讓我害怕，我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見小孫敲了兩下門，然後進來，“喬哥，李哥來了，剛出電梯。”

喬琛直起身子，倚在沙發上，拿着酒杯，“開門。”

小孫把門打開，他自己進來了，那幾個帶來的人沒有進，接着就是李哥眾星捧月一般的走了進來，他帶了四個男人，最旁邊跟着一個女孩，歲數跟我差不多大，長得要多精緻有多精緻，看得出來，李哥千挑萬選，肯定花了不少功夫。

喬琛沒有站起來，他只是比劃了一下旁邊的沙發，“李哥坐。”

李哥把披着的皮外套抖下去，一個男人從後面接住了，搭在手臂上，其實天不冷，南城絕對到不了穿皮的溫度，關鍵這是真皮，而且還是市面上都買不到的好皮貨，顯得他有身份有錢，他也嫌熱，所以他沒穿上，只是披着，在我看來完全多此一舉，可是在那些勢利眼中，他就特別有派兒。

“喬琛，你來得挺早啊。”

“李哥約我，我當然不能遲到。”

李哥看了我一眼，“喬琛你到哪兒都帶着暖暖么？”

“算是吧，她歲數小，我也挺疼她。”

“我他媽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黑dao掌門人，行，夠男人，我敬你一杯。”

李哥端起酒杯，和喬琛的碰了一下，“我是豪歌後台，你也知道了，那個成放的酒吧敢情是你的，我還真沒想到，他們不懂事，也是為了豪歌盡心，喬琛你別往心裏去，我今天來就是給你賠罪的，有什麼，咱們不計前嫌，雖然你那次盯我倉庫的事我對你很不痛快，可是我也挺服你的，有句老話，不打不相識，也就這個意思吧。”

喬琛一直捏着酒杯，李哥說完他才張的口。

“李哥這話說得，你給我賠罪，可我真沒看出來，你說成放酒吧是我的，你沒想到，這可能么，李哥別把我喬琛當傻子，我要是真傻，我也混不到現在了，我早他媽讓人砍死了，廣d省的酒吧不下百十個，高檔的也得有十幾個，怎麼李哥就盯上聖夜了？因為搶了豪歌生意？我還說豪歌搶了聖夜的呢，誰有能耐誰賺錢，沒有搶不搶一說，既然你打算跟我和平談判，咱們就坦誠布公，別來這一套假的。”

李哥沒說話，看着他，喬琛把酒灌下去，然後開了一瓶，自己倒了，李哥見狀也喝了，他又給李哥倒了一杯，但是倒得比自己滿。

“豪歌鬧場子那幾個，是李哥授意的吧，為了把我逼出來，我當時沒打算動手，是那個鄔談生非要跟我動，我喬琛下手狠，我猜，他命根子夠嗆了吧？”

李哥點了一根煙，吸了口，“去醫院查了，上女人費點勁，得養幾年了。”

“對不住他了，聽說他最喜歡上未滿十六歲的嫩雛兒，他帶着人去場子裏鬧的那幾次，成放告訴我了，我就找人打聽了一下，我當時就想，要是跟我動手，我就照着他命根子來，看來我下手還是不重，這幾年他消停，過幾年還得有不少女學生遭殃，李哥，你要是真跟我賠禮，你就把他下面切了，別的我都不要。”

李哥看着喬琛很不理解，“你怎麼對這種事情這麼厭惡呢？”

“因為我是男人，我知道管住下面別惹禍，你當時爽了，人家小姑娘將來怎麼辦，李哥你打聽一下我手下的人，我不止說過一次，誰要是動了不該動的女人，我直接切下面，鄔談生我看他不痛快很久了，你不動他，我早晚還得動，在我保證不傷他命的前提下，我得讓他一輩子碰不了女人，他禍害了多少女孩，他自己清楚，你用他當手下你不清楚？還有那個放高利貸的姜X凱，禍害了不止一個女孩，我都盯上了，我早晚得弄他們。”

“鄔談生，不勞你動手，我回去做了就是。”

李哥說完看了我一眼，“喬琛我沒記錯，暖暖跟你的時候是十九吧？”

“性質不一樣。”

“因為她成年了？你這想法跟我不一樣。”

“我脫褲子我負責，那些下三濫玩兒了那麼多，負過責么？”

我看出來喬琛好像真的很厭惡這種事，我記得我問過小孫，他說這是喬琛父親教育他的，因為喬琛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好像也在學校工作過，說見過女學生被糟蹋，去管的時候已經晚了，反正他在喬琛成年之後一直教育他，不可以糟蹋女孩子，男人的下面是孕育後代而不是生禍端的，只要碰了，就要負責，不然就別姓喬，大概因為這個緣故，喬琛對這方面非常自律，甚至經常是只要聽說了看到了就會出手管，孫雷說，他對喬哥的評價是“喬多事”，我卻覺得，他是真男人。

“喬琛你的確是真性情，怪不得這些花場女人，都願意陪你。”

李哥說完話看着他旁邊那個女人，“知道喬老闆么？”

“早聽說了，喬老闆最有名的就是在老鋪那邊一個人打了三個，救了一個上高中的女孩，還親自送回了家，老鋪無人不知喬老闆大名。”

那個女孩笑得很純，李哥點頭，“敬喬老闆一杯酒去。”

女孩端着酒杯走過來，俯身自己碰了一下喬琛的杯子，“喬老闆，幸會。”

喬琛沒有喝，只是拿着酒杯，李哥仍舊在笑，沒有那天在包間禍害那個女孩的怒色，“喬琛，我說了，給你賠禮，這可是我千挑萬選的，外市美院的，喬琛你要是不信，你可以驗一下，她可是原汁原味的雛兒，我給她錢她不幹，我提了要送給你，她當時就應了，說願意跟着你。”

他說完又看了看那個女孩，“介紹你自己給喬老闆認識。”

女孩很大方，全然不像是怯場的，我覺得這點挺難得，換做是我，如果不是實在沒法子了為了賺錢，我在男人面前，還是不太喜歡太機靈，我覺得出了風頭，就要付出代價。

“喬老闆，我是晶晶，二十二歲，今年畢業，我不是未成年哦。”

二十二歲，比我大一歲，但是看着跟我一樣嫩，還帶着點李靚的風情，關鍵她比李靚還漂亮，我心裏那一瞬間很泄氣，看來人外有人這話不錯，這種女孩，當明星綽綽有餘，還在老百姓堆兒里混着，本身就可惜了，關鍵她成了禮物，在男人的勾心鬥角和權勢中生存掙扎，也許她願意，為了錢，再或者她的確仰慕喬琛，女孩子都有英雄情節，尤其是這個歲數的女孩，很多都不切實際，就像追星，就是一種不切實際的想法，美人愛英雄，就是現實里的一種追星的態度。

她坐在喬琛旁邊，我都能感覺到那種香艷的氣氛，我往邊兒上挪了挪，我不想靠過去，我聞到了一種很濃烈熱辣的香水味，不符合她的年紀，但是卻掩蓋不了她那種清純，我覺得我的長相和氣質偏清純類的，其實在野模圈裏，稍微不留神就不清純了，不只是身體，從氣質到妝容和打扮，慢慢的都會很熱辣成熟開放化，只能說我做的時間不夠長，而在我做野模的那段時間裏，唐蘇拉也把我保護的太好了。

這樣的女孩，能帶着性感和清純雙重氣質，難得的是長得漂亮還是雛兒，真的太少見了，我覺得她一夜拍賣百八十萬都應該的，李哥絕對不可能拿個假雛兒來糊弄喬琛，男人對這種事，有着天生的敏感，他們不只是分辨那一點血來判斷是否這個姑娘是第一次，他們有很多種直覺，在這方面，和女人的第六感不相上下，尤其是處女情節嚴重的，直覺更準確。

這麼漂亮的女孩，在二十二歲還是雛兒，只能說，她也算個自律的姑娘。

“喬琛，我知道你不缺錢，我給你多少，你也不在乎，少了我拿不出手，多了你也看不上，看上了也不能接，我也沒有那麼大的數，這種檔次的女人，錢可買不來，要不是為了送給你，我都打算自己留着了，晶晶心氣兒高，一般男人她看不上，不然憑她的條件，哪個富豪不花錢砸着包她？喬琛，你小子有福氣，歸你了。”

喬琛眉頭慢慢蹙了一下，他很深的喘了口氣，“李哥知道我不缺錢，就以為我缺女人？”

“怎麼，難道喬琛你女人還多？你說你也是面兒上人，財大氣粗，你這點女人，可太寒酸了，你說出去，不怕在道兒上丟了面子？女人多，姿色好，這可是長臉的事，你這個歲數，不好好玩兒，到了我這年紀，你想不悠着都不行了。”

喬琛遞給我一塊西瓜，我狐疑的看看他，接過來，剛塞到嘴裏，因為他一句話我差點噴了。

“暖暖這個小妖精，我他媽現在就差早晨不起床了，李哥說我悠着，我可沒悠着，我這腰，前兩天才閃一回。”

小孫站在我旁邊噴着咳嗽了一聲，估計也覺得，喬琛這謊話編得太絕了。

李哥的眼神殺過來的時候，我他媽真想潑他一杯酒，他看着我始終沒說話，晶晶越過喬琛在看我，給我遞了一杯酒，“你叫暖暖？”

我沒理她，她的酒就在半空中頓着，李哥聲音有點怒意，“喬琛，別讓女人誤了事，我可不是單送你一個女人，我送的是我想和你化干戈為玉帛的心意，我今天看暖暖很礙事，老爺們兒談事，女人就不適合在旁邊，難道你想讓她當禍國的馮小憐么？馮小憐的下場，可不太好啊。”

這話有點威脅的意思，我扭頭看喬琛，他的眉頭擰得很深，手一直搭在腿旁邊的沙發上，聽到李哥這番話，他動了一下身子，然後接過了晶晶給我的那杯酒，“我替她喝。”

他剛要仰脖，李哥忽然說話了，“晶晶，伺候喬老闆喝酒。”

晶晶有點尷尬，她可能還真是不會，我看她一直在看着那杯酒不知道怎麼做，李哥旁邊的男人走過來，俯身在她耳邊說了什麼，晶晶愣了一下，很嬌羞的樣子。

“喬老闆我陪您喝一杯吧。”

喬琛沒有說話，他一直把另外一隻手插在口袋裏，我看到他的口袋很鼓，他好像在攥拳的樣子，晶晶喊了一口酒，送過來，她全身都貼在了喬琛身上，她動作很青澀，但是殊不知青澀有時候比熟練更讓男人控制不住，她的唇沾上喬琛唇的時候，我清晰的聽見了自己心碎裂的聲音，很脆的一聲，心理作用，可是也許，就確實有了一條裂紋吧。

我別過頭，不去看，小孫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仰頭去看他，他只是朝我搖頭，好像告訴我，喬琛也是沒辦法的，總不能再三駁了李哥的面子。

我聽見那邊嗯了一聲，然後晶晶抹着嘴，地上嘩啦一聲響，我扭頭去看，喬琛用手蹭嘴唇，李哥很懊惱的聲音響起來，“晶晶，喂酒都不會？我知道你不懂哄男人，但是嘴對嘴喂酒，這難么！”

晶晶很委屈的語氣，“李哥，不是我不懂事，不是我不肯喂，是喬老闆不張嘴。”

喬琛從桌子上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我不喜歡這麼喝，李哥四處打聽我，我有點什麼事，你都是最先知道消息的，怎麼不知道我對女人有潔癖么？”

這是什麼？我扭頭去看小孫，他跟我搖頭，顯然，喬琛沒這個毛病，不然小孫不會不知道。

李哥一直在抽着煙喘氣，“晶晶，喬老闆不願意喝你嘴裏的，你去，你喝。”

他說著話朝那個男人使了個眼色，他就又走過來，在晶晶耳朵旁邊不知道說了什麼，晶晶攥着裙子，“這個我不會。”

“以後伺候喬老闆，什麼都不會，你怎麼伺候？女人有臉蛋有身材，不會玩兒，男人照樣膩，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我找了那麼多地方，才把你找出來，你不是說你仰慕喬老闆么？你就這麼仰慕？”

晶晶低着頭，頭髮垂在肩上，楚楚可憐。

“我是仰慕喬老闆，可是我沒做過，我不會。”

李哥“嗯？”了一聲，晶晶把酒杯放下，伸手顫顫巍巍的去摸喬琛的下面，手碰到拉鏈的時候，喬琛很麻利的拿手抓了她手腕一下，“你幹什麼？”

“喬琛，虧了SZ這邊的花場你都玩兒過來了，給男人含着做冰火兩重天你沒試過么？”

另外一個男人從外面拿了一瓶冰水進來，放在茶几上，我知道這個，就是在嘴裏含一口冰水，然後同時去含住男人的命根子，上下套，套到男人噴出來，你嘴裏的酒幾乎沒怎麼灑出去，然後咽了，再換酒，酒本身不熱，但是喝下去刺激得發熱，女人含一口酒，接着套，男人往往在極致的冷熱交替里噴出來兩次，也就到了生理極限了，愉快和刺激的感受是前所未有的，當然了，每個夜場規矩不一樣，玩兒法也不一樣，在一些大場子，據我所知都是這麼玩兒的。

不過原先這個冰火可不是這麼玩兒的，最開始，還是我們那群姐妹兒里的閔閔剛入行的時候，十八九歲，十年前了，那時候大概天上人間的頭牌梁X玲還在享譽京都第一名妓的美稱，那時候，又叫冰火兩重天，就是客人含一口酒，小姐含一口冰水，倆人接吻的時候互相往對方嘴裏渡，然後遇到一起，再一起咽，之後再開放了一些，又發展成了往客人肚臍上倒，小姐舔着喝了，然後再往小姐雙ru上倒，客人舔了，再後來，客人有的不嫌棄的，會往小姐下面倒，一冷一熱的極致有時候能把小姐玩兒癱了，不過大部分客人都喜歡小姐給自己舔。

這個，一般要出很大的價錢，比直接正常的嫖要貴一倍，但是也不是所有小姐都做，也是要看對這個客人的好感度和口碑，畢竟這種活兒太齷齪了，也太危險了，有時候客人猛了，本身你就含着液體，再控制着別灑別咽，就容易嗆着，客人再毫無徵兆的噴出來，或者你吞深了，他捅猛了，都有可能活活嗆死，再不就是難受得乾嘔，好長時間都噩夢，所以小姐都寧願少賺點，而且只要你做了一次，你就總得做了，除非你一次沒做，有的客人也不衛生，不幹凈。

喬琛懂這個，但是我估計他沒有過，就那次我實在沒辦法了，我用嘴幫他弄的，他都很僵硬的樣子，李哥說完這話喬琛沉默了一會兒，他推開晶晶的手，“不用。”

晶晶抿着嘴唇，憋了半天，“喬老闆，我願意”

“不用。”

喬琛聲音挺冷的，李哥咳嗽了兩聲，“晶晶，來給我弄一次，讓喬老闆看看。”

晶晶沒動，“我”

她想說，我不願意給你弄，但是她沒敢說，李哥很怒的樣子，他抬起腿踹了晶晶大腿一腳，晶晶往喬琛身上倒過來，她不是故意的，是真的沒坐穩，被李哥大一點的力氣給踹的，喬琛扶了她一下，李哥眉頭皺得緊得要命，“給你臉不要是吧，你他媽還想走着出這個門么？”

“李哥，她不會，你逼什麼呢？”

喬琛很煩了的樣子，“她又不是夜場的，這些她能懂么？”

“喬琛，你別又英雄救美，晶晶不是說了么，願意為你弄冰火，你也太不給我面子了，我好心好意給你送過來，你就讓我不痛快的走是吧？”

喬琛抿着嘴唇沒有說話，晶晶坐在那兒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李哥往煙灰缸里彈了彈煙灰，“玩兒最簡單的吧，讓喬老闆高興，你就完成任務了。”

晶晶手顫顫巍巍的去解喬琛襯衣的扣子，喬琛一直往沙發背上躲，晶晶也跟着過去，她低頭去吻喬琛的胸口，我聽見喬琛說你先起開，晶晶沒理他，她把手搭在喬琛腿上，不敢摸過去，又一點一點試探，她細長的腿就搭在他的膝蓋下，我看着那一幕覺得全身都像灌鉛了一樣，沉重得我呆不住，我想站起來離開，又走不了，我想坐着，又呆不下。

李哥看了一眼小孫，“你當手下的這麼不會揣摩老闆的心思么，去樓上開間房，帶着喬老闆和晶晶上去，暖暖，你別在這兒待着了，早點回去吧，屠政，”

李哥叫了一下他旁邊那個男人的名字，“給我找倆女人，叫到這兒來。”

我喘了口氣，一直沒有回頭看，我往門口走，小孫跟着我，伸手去拉門，我在門打開的時候，聽見喬琛喊我，“暖暖你站住！”

我沒回頭，我不想看那一幕，天知道我看着晶晶吻他嘴唇和胸口的時候，我有多難受。

我本來就想到了，也許來了，喬琛就不會跟我一起回去了，他大概要明天早晨離開了，也許帶着李哥送來的女人一起回碼頭，但是真正發生了這一幕，我還是痛徹心扉，我多麼希望我對他只是利益關係，我從來沒動心，即使動了，也沒有這麼深刻徹骨，我就不在乎了吧，他和誰都跟我沒關係，只要把錢給我就夠了，可是那一刻，我看着別的女人親近他，撫摸他，我的感受，大概君王面對江山盡付、紅顏面對色衰愛弛時的心情，也不過如此了。

喬琛忽然站起身走過來，他可能被晶晶弄得有點熱，我聽見他說話都帶着點微微的喘息，他抓着我的手，“別走。”

我轉身看他，他的襯衣扣子還開着，晶晶也站起來了，但是沒走過來，喬琛使勁拉了我一把，聲音很小，就在我耳邊說，“你他媽又想把我自己留下？你跑哪兒去啊？見哪個男人！”

我看着他的臉，這是哭笑不得，他把我拽回去，我再次坐下，他始終拉着我的手，就像那一次，他在出來之後第一次面對李哥的場景一樣，只是女人不同了，氣氛也不同了。

“一會兒跟我上樓。”

他看着我，手死死抓住我，生怕我又跑了一樣。

“李哥盛情難卻，都說了，今天一切消費他包了，房間都開了，你走了太不給李哥面子。”

李哥看着我，最後把目光定格在喬琛臉上，“喬琛，我可不是讓暖暖留下，我知道你擅長裝傻，老周那兒，你裝模做樣混了好幾檔事，我把晶晶送給你，我自己都沒捨得玩兒，給你賠禮，你他媽也太不識抬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