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和豪歌的人馬交手,喬爺你酷斃了【下】
我聲嘶力竭的喊出來,喬琛抿着嘴唇沒說話,把我摟進懷裏,“沒事,不疼。”
我哇哇的哭着,聲音很大,我自己都煩,但是我就是停不下來,我腦子裏想了很多畫面,比如喬琛一個人被好多人圍堵,他沒有幫手,他被打得可慘了,我知道這事不會發生,在SZ,除了李哥還沒人敢那麼做,李哥即使敢,也絕對不會做的那麼絕,他也怕喬琛尋仇,可是我就是忍不住設想,我越想我越哭得厲害,我推開他,隔着我淚霧朦朧的眼睛看他,他也模糊極了。
“你以後出去,你別不、不帶人了,你就帶着我也行,要是有人堵你,你就跑,我掩護你、你,我可以替你擋一下。”
我哭的話也說不清楚,他一直看着我,聽我說完,然後再次摟住我,我聽見他聲音你溫柔得要命,“傻,你替我擋着,那些人動手,你連命都沒了,我一個男人能讓你替我擋着么。”
我咬着牙,“我真怕,我怕你出事,再有一次這樣,我就瘋了……我想讓你好,我自己不好沒事。”
我真是這樣想的,當一個人愛另一個人到發瘋的地步,她真的能為他去死,我對喬琛就是如此,如果我和他走在路上,來了很多人,我真的會毫不猶豫推開他,我知道我要是出了意外他不會虧待我父母,我能毫無牽挂的去替他擋,我就已經愛到這個地步了,近似癲狂。
他一直抱着我,然後親我的臉,小孫走到成放旁邊,不知道在說什麼,我拉着喬琛的胳膊,不想讓他碰我,我怕他疼,我說回去吧,我給你洗澡,然後幫你上藥。
他點頭,走到成放旁邊,“這幾天,李哥都不會派人來鬧,你們自己加強人手,進去酒吧的人都看好了,有事給我打電話,我不來,他們也不會直接動手為難。”
成放點頭,“喬哥您傷嚴重么,要不去醫院?”
喬琛說沒事,李哥那幫人估計應該去醫院看看,我下手特別狠。
他說完又看了看成放身後幾個剛才動手的手下,“一會兒找大夫給他們看看,這幾天酒吧換批人,讓他們歇一下。”
喬琛轉身拉着我,“回碼頭,給我上點葯。”
我一直點頭,眼淚回去又湧出來,我只要看他一眼都想哭。
我們上車的時候喬琛帶去的那倆人剛回來,小孫氣得踢了他們一腳,很重,我都聽到發悶的聲響了,“你們他媽的玩兒哪兒去了?打起來都不知道?”
“孫哥,我們沒聽見,怎麼沒來個電話啊!”
“放屁,跟着喬哥辦事來了,還給你們打電話,還想幹麼?”
“行了,下次注意吧。”
喬琛看了那倆人一眼,也沒說什麼,算是解了個圍。
我們上了奔馳車,那倆人在後面坐麵包車跟着,小孫在前面開,我坐在後面給喬琛的胳膊吹氣,他一直摸我頭髮,車裏亮,我看着那傷口,一大塊青,還帶着點紫,就在手臂的背面,胳膊肘位置以下,我眼淚又吧嗒吧嗒往下掉,我時至那一刻,才知道,喬琛這個男人,對我來說,重要到何等地步,他受傷,我比自己受傷還疼還委屈,我眼淚掉在上面,他低頭看我,“你今天是不是把黃河扔眼睛裏了?”
他用那隻受了傷的胳膊摟我,我掙扎開,“疼么,當時疼么?”
他搖頭,“每個打人的人都是從挨打熬上來的,我多少年前工地,我也經常被打,從我二十八歲開始,我就幾乎是打人了,這點傷,在以前不算什麼,現在,也沒事。”
我低頭親了一下那塊很大的淤青,小孫在前面就笑,“喬哥還不至於那麼脆弱,以前都出過血,轉天就活蹦亂跳的,他那身子骨沒事,暖暖,我也有塊淤青,嘴上,你方便親一下么?”
喬琛抬腿朝着他駕駛位上踹了一腳,小孫差點彈起來,“喬哥,這是你的車。”
“誰讓你他媽胡說!”
“逗她玩兒,我能幹這事么,這不成叔侄亂L了么!”
喬琛的喘息很劇烈,“你說什麼?”
小孫愣了一下,趕緊圓,“喬哥我不比你大好幾歲么,我那意思是我跟暖暖要是怎麼著不就成叔侄那啥了么,你們沒事,你怎麼這麼敏感呢!你們是郎才女貌。”
我腦海中一直閃過喬琛和他們打架的場面,我忽然笑了一下,“喬琛,你酷斃了你知道么?我現在特別崇拜你。”
他扯了扯嘴角,“打個架而已,小女孩就是誇張。”
他這話說的特老成,我湊過去看他眼睛,距離特別近看,我都能聞到他呼吸出來的帶着煙味兒的氣息。
他看着我沒有動,“你又想幹什麼?”
我忽然想起來李哥在喬琛進去那段時間被我算計得都發毛了,我就笑出來,“我那麼可怕么?”
他哼了一聲,“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麼,又哭又笑。”
我咬了一下他耳朵,“喬琛,你現在在我心裏,比神都偉大。”
他忽然伸手抱住了我,“你再勾我,我在車上就上你!”
我臉貼着他胸口,一直在笑,小孫從後視鏡里看我,“暖暖,你在成放心裏,才是神一樣。”
“為什麼?”
“成放問我你是誰啊,我說喬哥女人唄,他說你特鬧騰,看着就任性,喬哥一直很縱容,都沒跟你急,你還把喬哥煙撅了扔地上了是吧,暖暖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
我痴痴傻笑,喬琛長出來新胡茬的下巴就蹭在我腦門兒上,然後我就開始哈哈笑。
小孫一邊開車一邊接著說,“李靚當初那麼任性,據我所知,她都沒敢撅喬哥的煙,喬哥抽的是典藏版黃鶴樓,一條八千多,那一盒就好幾百,你知道么?你拿錢撅着玩兒,你不會給我么!”
“你給李靚花了二三百萬,還在乎一盒幾百的煙么?”
我仰起頭看着喬琛,他長出來的新鬍子看着特別男人,他的眼神和鼻樑加上那點鬍子,都融合成一股非常滄桑的味道,他雖然長得不是很好看,可絕對是硬漢大叔。
“你不是不要麼,你要明天我就給你花。”
“我不是為了錢跟着你的,我不要錢來侮辱我的心。”
我固執的閉上眼,我感覺到鼻子上有點濕熱,他可能親了我鼻子一下。
車一路開得飛快,到碼頭的時候,港口周圍很亂,正是十二點多,貨物運出運進,亂的不像話。
小孫上了甲板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喬琛跟着我進了房間,我第一件事就是去脫他衣服,他沒動,倒是挺乖的,一直等着我脫,最後我給他留了一條內褲,然後推着他進了衛生間,試了水溫,我抬着他那隻受了傷的胳膊在半空,躲開水流,然後拿他的沐浴乳和澡巾給他洗澡,我穿着衣服,只是把外套脫了,水濺在我身上沾着身體,我還覺得有點冷,他一直沒說話,洗到腰的時候,他動了一下,“我穿着內褲怎麼洗?”
我想了一下,是,他肯定也不舒服,粘得難受,我也不是沒見過,我都吃過了,但是我就覺得不好意思,畢竟當時我是閉着眼的,我也沒理他,他用另外一隻手把內褲扒了,扔在地上,“洗吧。”
我沒有看,把頭別到右邊,然後拿澡巾胡亂的蹭,我給他洗他就刷牙,可能我蹭的力氣大了點,他還哼了兩聲,我聽見外面房間的大門有人在敲,我打開衛生間的門,聽見是小孫的聲音,他一直在喊,“我把抹得葯送來了!喬哥開門。”
我說等會兒!然後好歹給他洗了洗大腿,把毛巾扔給他,自己走出來,打開門,小孫看了看我身上,“你掉水裏了?”
我搖頭,背過身去,因為我胸前都貼上了,能看到裏面的胸衣,喬琛出來之後我拿了件衣服又進了衛生間,換好了,我聽見小孫在說,“成放來電話了,我拿葯的時候,他說李哥本人把電話打了過去,說過幾天,親自備厚禮來給喬老闆道歉,成放查了一下那個號的歸屬地,是豪歌附近,我猜就是豪歌里的電話。”
我把衣服穿好走出去,喬琛還在擦身上,他只穿了一條新內褲,我發現喬大爺身材還可以,雖然瘦,也不是那種骨瘦如柴的,有點硬肉,整體看上去屬於那種比健美的瘦點,比瘦人健美的那種介於之間的德行。
他的表情很平靜,似乎早有預料,他點了點頭,“李哥這次來道歉,估計都是提前想好了,我猜他送我女人。”
小孫愣了一下,“不可能吧,他以前不是沒送過,你沒要,他還能再撞一次南牆么。”
喬琛走到柜子旁邊拿大褲衩,眼睛還看着小孫,“以前那些女人,條件不錯,不過我想,這次李哥應該精挑細選了一個更好的來送我,他估計男人都喜歡的那種。”
小孫出乎意料的沒有逗着玩兒,他很凝重的表情我看着都覺得不可思議,我還以為他又要提什麼大白奶呢。
“為什麼,這麼好的女人他自己不留着給你一個敵人幹什麼?”
“我猜還是他找了很多地方找來的一個處,他不玩兒,直接給我,也許,這個女人現在就在他身邊聽他告訴怎麼陪我了。”
喬琛穿好了坐在床上,“今天晚上鄔談生帶着那幫人來,就已經料准了我在酒吧里,我問了成放,他們今天第一次帶傢伙,而且說話這麼慪火,他們來了很多次,都沒這樣,這事兒都是李哥安排的,他就在豪歌等消息,他知道我肯定動手,所以鄔談生說那些話都是李哥故意讓他勾我火的,我都知道,我順坡下,就是讓李哥別白做這個戲,李哥的電話來的不早不晚,都是掐好了時間,他這次非要把那個女人給我不可。”
“可是為什麼啊?”
小孫還沒明白過來,可是我已經明白了,果不其然,喬琛看了我一眼,可能決定不方便說,我走過去,坐在他腿上,他摟着我,“因為我對吧。”
他沒說話,小孫一直在很用力的抓腦袋,“因為女人送女人?”
我看了一眼他,“兩個原因,第一,李哥想安排個眼線在喬琛身邊,雖然他現在就有,他也知道,喬琛也安排人盯着他了,可是這個眼線只是在外面,距離很遠,盯不到太多,而只有床上的女人,才能了解最隱秘的東西,比如他下一步要幹什麼,有什麼計劃,知彼知己百戰不殆,李哥現在有感覺,他算計不到喬琛要做什麼,他最深的一次恐懼就是喬琛帶着人發現了他東郊倉庫的秘密,他覺得喬琛的人對他掌握到的東西,比他的人對喬琛掌握到的要多得多,而且也危險深入得多,他才慌了。”
我心裏有點疼,我知道,這個女人,喬琛也許不會拒絕,因為順坡下,才是和李哥鬥法的第一步。
“可是能在喬琛床上的,當然是女人,一個手無寸鐵看上去無害的女人,尤其再是個清白的姑娘,男人潛意識裏就會多疼一些,自然也就少了很多避諱,但是直接給,李哥知道,喬琛絕對不要,可是還必須安排個人進來,李哥才導演了這麼一齣戲,不過當時還真沒看出來,要不是李哥的這個電話,我們也許都想不到,可見李哥的電話暴露了他太着急的心了,所以功虧一簣,他的戲全部的劇本是這樣的,讓豪歌的人,早幾次就來聖夜鬧事,留下一個不唐突的印象,成放不知道該不該動手,又實在太煩了,必然要請喬琛出馬,而喬琛出馬,他們才動手,李哥心裏清楚,喬琛下手狠,他們那些人註定要受傷,但是李哥也授意了,往狠出打喬琛,所以那幾個人才會很利落的解決了這邊的幫手,而把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等喬琛受傷了,他再送個女人來彌補,喬琛不會多想,會覺得,李哥就是礙着喬琛的勢力,怕他急了,趕緊來道歉平息這場風波。”
我嘆了口氣,“李哥做戲順理成章,這次可是把我都迷糊住了。”
喬琛忽然笑了一下,“讓你都迷糊了,不容易,李哥是絞盡腦汁了。”
小孫盯着我,“可是喬哥還沒出來之前幾天,李哥帶着人來碼頭找你,我在門口都聽見了,他好像想把你弄過去?”
這個小孫,偷聽是偷上癮了,我還以為他只有興趣偷聽男女在床上的事,原來他什麼都愛偷聽。
“是,這也是李哥這麼做的第二個原因,他對我也有兩個念頭,一個是趁着喬琛進去我無依無靠走投無路的時候把我弄過去當他的人,他護着我,讓我給他出謀劃策,可惜我沒有低頭,而且喬琛很快就出來了,他只以為憑他的疏通喬琛能少判幾年,卻沒想到他有這麼大本事在裏面就解決了,李哥時間不夠,來不及一點一點征服買通我,就放棄了,選擇第二個,在知道喬琛要出來親自到碼頭,搬出來他和李靚的舊情,還不死心,之後一直給我發信息,為了就是動搖我,讓我死心離開喬琛,李靚能這麼快出來,的確,她身子不好,外面又有個沒人照顧的故而,綜合各種原因,上面打算讓她保外就醫,但是能這麼快就出來,幾乎沒走太多手續,也是李哥的安排,他想讓我崩潰,讓我去找他,他想利用一個女人的嫉妒心和瘋狂,安排我對喬琛下手,李哥有人有勢,我有腦子,而且我跟了喬琛一年,我也了解他,李哥也想到,喬琛因為知道了我真心所以能上我的套兒,他再扳倒喬琛,可是這倆都行不通,他才捨近求遠了。”
我說完這些枕在喬琛肩上,覺得特別累,他摟着我,呼吸近在咫尺,我卻那麼患得患失,我很怕我的幸福沒多久,就又要沒了,李靚還在,如果再多一個女人,一個能讓李哥看得上送給喬琛的女人,我是不是就顯得更平凡了。
喬琛很久吐出來兩個字,“出去。”
小孫點頭,沒說話,然後就轉身出去了,我聽見關門的聲音,眉頭蹙起來,喬琛肩膀動了一下,我抬起頭,“我給你上藥。”
我想站起來伸手去拿那個裝了葯的膠袋,他揪着我的衣服給我又給我揪了回來,我忽然就很難受,估計哭多了,就沒眼淚了,我只是干難受,“如果再來一個女人,你還會把我揪回來么,會嫌我礙事把我推出去給你和那個女人騰地方?”
他看着我的眼睛,“不會。”
他說的不會,而不是不要那個女人。
我心裏碎了一下,擰開蓋子從膠帶里擠出來一點葯,是藥膏,褐色的,我蘸着棉簽抹在他那塊青紫上,一點一點抹平,他一直沒說話,平靜的呼吸在我面前一點一點吐出來,再吸進去,我的餘光能看到他特別男人的下巴和胡茬,就抹葯的那幾分鐘裏,我想了很多,也許吧,他要是收下了李哥這點心意,是為了和李哥對抗,和他鬥法,而不是貪戀一個女人,他要是那樣的男人,他早就不要我了,我都跟他兩年了,雖然中間有半年多他都在被調查沒有和我在一起,可是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也足夠膩了,但是他沒有不要我,他對我越來越好啊,但是最初,他不也一樣以為我拿了周公子和李哥的那個錄音機才非要把我弄回來,也是有目的的,到最後,他也對我動了感情,那個女人,李哥送來的這個女人,和我當初又有什麼分別。
喬琛如果再愛上她呢。
我給他上好葯,然後把膠袋放進抽屜里,我說我去洗個澡,我走進衛生間,哭的嘩嘩的,水聲把我的哭聲掩蓋,我抓着澡巾坐在瓷磚上,淋浴滴下來的水很熱,可我還是忍不住抖,我那一刻忽然挺羨慕平凡人的愛情,男人普通,女人普通,沒有隱秘的身份,也不是叱吒風雲的人物,沒有多少錢也足夠用,有個孩子,孝敬父母,早出晚歸,過着簡單平靜褪去浮華的日子,一點一點變老。
我愛上了一個不普通的男人,註定得不到那樣讓我安心的愛情。
急得有個跟我經歷相同的姐姐跟我說過,這樣的男人身邊,怎麼可能只有一個女人,他會逢場作戲,會以女人為交易為眼線去做很多事,他可能只會愛着這一個,但是卻無法保證身體的忠誠,他也會同時喜歡幾個,誰都不要,可都分出去一點情,要有何等寬容大度的氣魄,我才能容納我這麼深愛的喬琛,去擁着另外一個女人?
我洗了很久,但是我也沒怎麼洗,我就是坐在地上淋着,頭髮抹了洗髮水,身上抹了沐浴乳,等水來澆,我抓着澡巾都抓得要裂了,跌跌撞撞站起來,穿上睡衣,打開門的時候,喬琛站在門口倚着牆,臉衝著門的方向,我出去之後愣在門口,他只是看着我,面無表情,很久才說話。
“你洗了一個小時。”
我點頭,“多洗了一會兒。”
他走過來,伸手摸我眼睛,我眨了一下,“洗哭了?”
我低着頭,濕漉漉的頭髮垂在兩邊,額頭上還粘着一縷,我搖了一下頭,“洗髮水進眼睛裏了。”
“我耳朵好,眼神好。”
喬琛眼下之意,就是他都聽見了,我喘了口氣,不再說話,在他面前我形如透明,在我面前,他深不可測,這樣本來就建立在不公平位置上的愛情,註定我付出得要多很多。
“說話。”
他聲音斬釘截鐵的,可是我不知道我要說什麼,我往外面走,他攔着,堵着我在衛生間門口出不去,我只好再進來,他又跟着我進來,我靠着牆,他那隻受傷的胳膊扶着我的腰,另一隻胳膊撐在牆上,阻斷了我要跑的去路,我看着他,“我想去床上睡覺。”
他貼過來,“把你想說的說了,再回去睡。”
我低着頭,當時只要我抬起眼就能看到他在我面前的喉結,我手抓着衛生間門的扶手,身後就是浴霸,我還是不知道他要我說什麼,我抬起頭,這個姿勢太曖昧了,我本來就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下我就徹底短路了。
“我沒有要跟你說的。”
“為什麼哭。”
他不說我本來好多了,這一說我又難受了,我嘟着嘴往下壓,嘴裏特別干,嗓子眼還堵得慌,他沒有穿衣服,我想抓沒有可抓的,我只好抓着他的大褲衩,他沒有動,我就使勁抓,抓得都要掉了。
“我在想,李哥送來的那個女人會不會讓你喜歡上,或者她會不會跟我一樣,本來就是想找個人得到點錢,能不再那麼辛苦的討生活,可是最後我還不是違背初衷愛上你了,女人不都是一樣么,她能強到哪兒去。”
喬琛的眉毛皺的特別緊,都要擰到一起去了,他一直低頭看着我,我抓着他的褲衩,使勁拉着,我不知道該摸哪兒,我說這話一點底氣都沒有,我怕他嫌我無理取鬧,都還沒有影兒的事兒就這麼抓住不放,可我就是控制不住,女人和男人是不一樣的,女人說得好,可是遇到一點差錯心就亂了,何況,我都不敢想李哥送來的那個女人有多好,他們這種有權有勢的男人之間交易的女人,就和錢是一樣的,錢能給幾萬么,辦一件事最少也得幾十萬,那女人呢,能是一般的么,也許比李靚還要美,我當野模都不是最出眾的那個,我真怕喬琛到時候會喜歡上別人。
“你到底要說什麼?”
他竟然沒聽懂,我當時特別想哭,我還想跑,我想跑出去,讓他抓不到我,這樣他就沒心情要那個女人了,可是我又不想跑,我跑了這不是給李哥可趁之際么,我整個人都難受得想跳起來喊,我鬆開他的褲衩,貼着牆蹲下去,他沒想到我來了這麼一個動作,手也沒抓住我,我蹲下看着他的腳,他腳很大,也很白,趾甲永遠那麼乾淨,他身上從來沒有過塵土,他的襯衣幾乎都是一天一換,然後甩在二樓的一個有洗衣機的房間裏,那兒每三天有清潔工去洗,然後晾乾了疊好放在房間裏,喬琛再去拿,不只是他自己的,還有小孫他們,這些管着工人的男人,清潔工也是工人的老婆,就是在這兒做做衛生,賺點錢,喬琛特別注意儀錶,他不怎麼打扮,他畢竟也不是帥哥那種類型,但是他也很愛乾淨。
我覺得男人不在於多麼帥,反而失了味道,可能不好看,但是很有男人味,正人君子,即使有錢也別見了美女就挪不動步子,沉穩成熟孝順仗義,乾淨大度寬容硬朗,敢打敢殺能屈能伸,就是讓女人着迷的男人。
他抓着我肩膀給我揪了起來,他不是高大到讓人一看跟一堵牆一樣,他就手勁太大了,他不只是手勁,他什麼力氣都大,他這麼多年都在道上混,交手次數也不少,他的力氣都練出來了,我連重一點的狗都抱不住,我覺得在他面前,我實在好小好無力……
“就為了這個?”
在我蹲下去的那一會兒他可能想明白了,他整個人貼上來,牆上砌了半人高的瓷磚,上面還掛着剛才洗澡濺上去的水珠,都浸在我衣服上了,他的嘴就在我面前,噴出來的氣息是薄荷牙膏的味道,還有一點已經粘在口腔里的煙味,我覺得這麼讓我着迷的男人,涉世未深的女孩也一定抗拒不了,我那麼多亂七八糟的經歷,我也見過很多亂七八糟的場面,我都躲不開喬琛,李哥要是真的給他送來一個處,女人對拿了自己第一次的男人不都記憶深刻么,那個女孩能抗拒得了才怪。
那些多金又帥的總裁現實里根本沒有,現實里最讓小女孩着迷的無非就是陽光小帥哥還有真男人硬漢這兩種,我愛後者,很多也都愛後者。
我閉着眼腦袋貼在牆上,“喬琛,你還沒有把李靚從你心裏拿出去,又要來一個女人分你了,我好累。”
我恍惚中感到整個人凌空了,我再反應過來睜開眼的時候,身後感覺軟綿綿的,眼前是天花板,我躺在床上,喬琛的臉覆上來,我很想睡覺,我摟着他,他沒有碰我,我的衣服還在,他只是壓在我身上,不停的摸我的頭髮和臉,手心滾燙,手指卻微涼,我覺得喬琛把世間男人最迷人的地方都裝在了他身上,也許他迷不了別人,可是迷住了我。
我看着他,“你想要麼?”
他的手滑到下面,我還帶着衛生棉,但其實也沒什麼了,可是還稀稀拉拉的,他沉默了一下,“再等一天。”
他的聲音有點啞,我點頭,然後閉上眼,他低下頭吻我的嘴唇,胡茬蹭在我下巴和人中上,我躲了一下,沒躲開。
“沒有女人來分我,暖暖,不會有哪個女人把我分走。”
我像是做夢一樣,這一晚上我折騰得太累了,我見到了那麼可怕的場面,我又聽到了這麼可怕的噩耗,我也感受到了喬琛對我的縱容,我覺得我就是在夢裏。
我睡過去,第一次,我在有話沒說的情況下就睡著了,我睡得很不踏實,以前喬琛在,至少我都能熟睡,我會覺得很安心,可是這個晚上,我醒了很多次,每次想看天亮了么,都是漆黑的一片,暗夜中窗外只有零星點點的紅光,是遠處的路燈,也或者是哪家沒關門的夜市,總之,碼頭是安靜的,第一次醒來,可能是凌晨一兩點,我睜開眼,渾身都壓得慌,很沉很酸,喬琛還在我身上,他像是睡著了,頭枕在我胸口,但是腿在在床上,他沒有全身的重量都壓下來,我看着他眼睛,眨得很輕,他沒睡熟,我伸手去摸他眉毛,他嘴唇動了一下,然後頭往右面偏,整張臉都壓在我胸口,呼吸貼在我的肉上,我笑了一下。
第二次醒過來,天還是黑的,幾點我不知道了,他躺在我旁邊,那隻受了傷的手臂搭在我胸前,頭髮貼在他的耳朵旁邊,我很輕的動了一下,臉湊過去,他睡得比我上一次醒來要熟,我看着他忽然溫暖得特別想哭,女人是水做的,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就變成了淚做的,我算是體會到了這句話。
第三次醒來,天亮了,我還沒睜開眼,只是剛恢復了意識,就聽到外面碼頭上傳來輪船悶悶的鳴聲,我下意識的去摸旁邊,沒有人,我睜開眼,牆上的外套還在,錢包和墨鏡都在電視旁邊的柜子上,我坐起來,衛生間的門開着,我下床走過去,他正彎腰在水池洗臉,我靠着門站着,他抬起頭看見我,擦了一下,走出來,“沒睡好?”
我點頭,“壓得慌。”
他就笑,“忘了下去了。”
我也跟着他笑,“那麼睡很香么,今天還允許你這麼睡。”
他走過來抱着我,我躲他,“我沒洗臉沒刷牙。”
他把下巴頂在我額頭上,“今天晚上我就解放了。”
我笑他一個還是大哥呢,關上門一點威嚴都沒有,我又犯賤的想到了那個還打我罵我說我婊子的喬琛,他那時候很少對我笑,也很少會溫柔的抱着我,我伸出手划著他胸口心臟的位置,“喬琛,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呢?”
他低下頭,“那不重要,我對誰狠,也不會對你狠。”
我死死摟着他,抬起頭,“那你對別的女人呢,李哥那個女人,你會要麼?”
他一直在喘息,很急促,眼睛明亮得像貓頭鷹,但是臉上卻那麼剛毅,“暖暖,我只要你。”
那一刻,我在極樂和瘋狂的眼淚中,終於體會到了那句話。
問世間請問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