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恐怖幻覺

5 恐怖幻覺

盜墓派的小嘍啰對去溫家老院子的路徑輕車熟路,甚至連路上那個地方有個坑那個地方有道坎也知道得清清楚楚,腳下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我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這傢伙的後面,這傢伙卻在前面走得如履平地,連越來越瘋狂的犬吠聲也是充耳不聞……

這傢伙已經不知道來溫家老院子探過多少迴路了。那座沒有被挖開的古墳,對這些傢伙來講始終是一種夢魘般的誘惑……

我突然冷不丁地猜測李矮子為什麼會找一個盜墓派的小嘍啰參雜在我們中間來做這件暗無天日的事情。

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麼貓膩?

我心裏多了一個心眼。

那兩個吸毒犯這個時候也抖擻起了精神,腦袋在黑暗中鬼鬼祟祟地不停轉動,朝着四下里緊張地張望。

兩個傢伙似乎已經完全進入到了這種偷雞摸狗的狀態中。

在深深淺淺的土路上走了不到半公路,溫家老院子模糊的輪廓終於顯露了出來。黑魅魅的空氣中,溫家老院子用這樣的方式顯現,還真的就露出了幾分崢嶸的味道。

而那四五條土狗卻是吠叫得越加瘋狂了。可以很準確地憑不吠叫聲里判斷出,這四五條土狗已經聚集在了一塊兒,正在進入老院子的巷子口恭候着我們。

我朝盜墓派的小嘍啰問道:“有沒有別的巷子進去?得繞開這幾條土狗。”

盜墓派的小嘍啰已經在前邊停了下來,說:“進院子只有這條巷子。老院子就是一個布袋子的形狀,口子扎得很緊,而且這條巷子深得很,也窄,就像一根鵝頸子一樣。可是進去了,裏面就是寬巷子連着窄巷子,直巷子交叉着彎巷子,就跟個迷宮似的,還有就是小天井連着死胡同的,稍不注意就迷在裏面了。”

“要是哪個賊深更半夜地摸進去了,找不着出來,不是很慘?”那個陌生人終於說話了。

“所以溫家老院子自古以來就很少有賊進去。會點道門的賊,只要一走近溫家老院子,就會打退堂鼓,怪得很。”

“賊有賊道。他們也許懂溫家老院子裏的佈局口袋陣。進去了就只有被人關起門來打狗了。”我說。

突然,盜墓派的小嘍啰輕輕地噓了一聲,說:“別出聲,好像有情況……”

聽小嘍啰這麼一招呼,我們頓時就緊張起來……

畢竟我是第一次出來干這種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勾當,心理素質在五個人中應該算是最差的,聽見盜墓派小嘍啰壓着嗓子喊出的話,心裏打着哆嗦的同時,眼睛極其慌亂地在黑暗中東張西望。

略顯冷清的荒野,除了那四五條土狗的瘋狂吠叫,並沒有發現別的什麼動靜。

莫非是盜墓派小嘍啰發神經?

正這麼納悶,一直瘋狂吠叫着的土狗卻突然間噤聲了,四周陡然間變得安靜起來。這種突如其來的安靜立馬將四周的空氣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盜墓派的小嘍啰突然一閃身跳下了路基,蹲了下來。

我和另外的三個人也不約而同跳下了路基,緊挨着盜墓派小嘍啰蹲下來。

照目前的情形看來,我們這夥人中,只有盜墓派小嘍啰對溫家老院子是最熟悉的。我們這四個人除了眼前一抹黑,還是眼前一抹黑……

幸好路基下是農田,農田已經荒蕪,長着齊腰深的蒿草。蒿草此時成了隱藏我們的最好屏障。

盜墓派的小嘍啰這時把聲音壓得更低地說:“都別出聲,我們好像被什麼髒東西盯上了……”

小嘍啰壓得不能再低的聲音在蒿草叢裏顯得鬼氣森森的,我聽了心裏直發毛。

我們被什麼髒東西盯上了?是臟什麼東西?這黑燈瞎火的,莫非是被鬼盯上了?

想到這兒,我的渾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這時,一陣冷風從蒿草叢的上面卷挾了過來,颳得脖子根冷颼颼地直泛涼意,就像有一把冰冷的刀子架在了后脖子上一般……

我爺爺曾經說過,對鬼神要敬而遠之。我知道他老人家說的這句話有別的深意,不過現在的我對鬼神突然有了更為真實的體驗。

我們隱藏在蒿草從里,屏住氣息,朝着黑暗的深處張望。可是目光在墨汁般漆黑的夜晚裏,根本就失去了它的基本功能,除了漆黑一遍,什麼都沒有看見。

莫非是這盜墓派的小嘍啰在故弄玄虛,製造緊張空氣?可是,那四五條瘋狂吠叫着的土狗卻是實實在在地突然間就噤聲了。

這還真是有點蹊蹺了……

而就在這時,前面不遠處的土路上就傳來一陣腳步聲,腳步聲沉穩遲緩,弄得空氣似乎都在輕輕震顫一般。

小嘍啰又低聲叮囑道:“千萬別出任何聲音。”

其實不用小嘍啰吩咐,此時的我們也是不敢弄出半點聲音的。

緊接着,只聽見一陣急促的聲音朝着這邊衝刺了過來,憑經驗可以很準確的判斷出,是那四五條土狗朝着這邊瘋跑了過來。

果然,幾條土狗風一般地一下子就卷到了我們的跟前,站在路基上停住了。也許跑得太急,幾條土狗發出呼呼的喘息聲,可以想像它們的舌頭此時是長長地伸出來的。

我以為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在了這幾條土狗的眼皮子底下,心裏緊張得要死。目前的狀況,別說有什麼神鬼之類的髒東西來襲擊我們了,就是這幾條土狗要是突然間向我們發起攻擊,也是夠我們受的。

我們五個人蹲在蒿草叢裏,大氣也不敢喘,各自把氣息憋得最小。我感覺胸腔被一股股壓抑的氣流堵得難受,但也只能強忍着,心臟卻咚咚咚地跳突得厲害,就像是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一般。也幸好是在漆黑的夜晚,使得我們暫時沒有暴露在幾條土狗的眼皮地下。

不過我仍舊心存疑問,因為土狗的嗅覺是很靈敏的,按說它們是能夠嗅出我們的氣味的,黑暗和亂蓬蓬的蒿草是不能成為它們發現我們的障礙的。

可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幾條土狗這時卻在黑暗中東張西望,注意力顯得很不集中,其中的一條土狗低低地吠叫了一聲,另外的幾條土狗就一起抬起頭,拘謹地看着剛才它們衝過來的方向。

而一個人沉穩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了。

有人朝着我們走過來。

這時,盜墓的小嘍啰再次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別怕,是溫駝子。”

很顯然,小嘍啰是這溫家老院子的常客,他居然連溫駝子的腳步聲也能夠很準確地判斷出來。

聽了小嘍啰的話,我緊張得發毛的心理頓時鬆懈了下來。我操!既然是溫駝子,我們還那麼緊張做什麼?我們不是過來騷擾嚇唬溫駝子的嗎?沒把對方嚇着不說,倒先被對方嚇了一大跳,這可真夠扯淡的。

我剛想在蒿草叢裏直一下身子,小嘍啰似乎早就猜出了我的心思,使勁壓着聲音朝我低聲吼道:“別動!他過來了!”

小嘍啰的聲音滿含着畏懼的意味。我剛剛鬆懈下來的心臟一下子又抽緊了起來,身子不由自主地蜷縮得更低了。

我極力在黑暗中圓睜着眼睛,死死盯着傳來腳步聲的方向,聲怕眼睛在眨動時出現什麼意外和閃失。

儘管荒野間的夜色黑得極其徹底,但是透過夜色里的暗光,仍舊能夠看見一個模糊佝僂身影朝着我么這邊走了過來。

果然是溫駝子,當他走得離我們已經很近的時候,我才看見這傢伙肩膀上抗着一把三尺多長的鍘刀!

鍘刀這玩意兒我小的時候見識過,原先院子裏餵豬的人家幾乎每家每戶都有一把,是用來鍘豬草的。木製的刀柄有半尺長,刀身巴掌寬,兩尺長,刀鋒磨得很鋒利。刀的一端用插銷固定在刀槽上,一大把乾草放刀下,一摁刀柄,咔嚓一聲,乾草就被齊刷刷地切斷了,極其鋒利!

不過這物件現在幾乎在農村已經絕跡了,我想不明白的是溫駝子手上怎麼會有這麼一把東西?他已經不喂種豬好多年了,這東西應該早就當廢鐵賣了。

幾條土狗見溫駝子走過來,顯得越加的拘謹,有兩條土狗或許是因為害怕的緣故,匍匐在地上,討好地朝走過的溫駝子搖動着長尾巴,尾巴拍打在土路上啪啪地響。

溫駝子走近時也停了下來,我可以明確地感覺到這傢伙肩膀上扛的鍘刀在夜光里泛着陰森森的寒光。

我的后脖子處不由自主地又颳起了一股冷颼颼的涼意。

此時溫駝子站在離我們只有四五步距離的路基上,他那標誌性的駝背拱得很高。這物件兒成了他身體上的一個極大的累贅,壓迫得他的整個身子朝前傾斜着。

此時的溫駝子顯得極其拘謹鬼祟,他朝我們的藏身之處望了望。我看見他那拱起的駝背突然間動了一下。我以為是自己眼花了,藉著微弱的夜光再看,拱起的駝背卻沒有動了。當我剛要相信是自己眼睛發花的事實時,溫駝子背上拱起的那個物件又動了一下,而且這回動的幅度很大,我看得再清楚不過了。

我心裏悶閃了一下,腦子裏電光火石地閃過一個念頭:該不會是溫駝子背上還長着一個腦袋吧?

就在腦子裏閃過這種奇怪念頭的剎那間,溫駝子背上那個會動的物件兒,突然間從他的背上掙脫了出來,一下子移動到了溫駝子的左肩膀上。

我仍舊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睛,抑或是緊張過度出現了幻覺,情不自禁地使勁甩了兩下腦袋,再朝溫駝子的肩膀上看去。溫駝子的肩膀上果然是多出了一個會動的物件兒。這物件兒在溫駝子的肩膀上顯得很不消停,從他的肩膀上一下子又挪到了溫駝子的頭頂上,動作敏捷至極。

就在我尚且沒有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兒的當兒,那個會動的傢伙居然發出幾聲尖利刺耳的嘶叫聲。

是一根猴兒的叫聲!

我操!溫駝子背上的那個累贅怎麼會在眨眼之間變成了一條猴兒?

難道溫駝子是劊子手?

我之所以會馬上把溫駝子和劊子手聯繫起來,那是因為我曾經聽我爺爺講過劊子手的軼事。他說當劊子手的人都是玩刀兼養猴兒的。養猴兒是為了練手藝,因為猴兒的後頸骨和人的後頸骨是一樣的。劊子手養猴兒玩猴兒,是為了經常摸猴兒的後勁骨,日久天長,對後頸骨的位置便會精準到毫釐之間,砍人頭時才能做到手起刀落乾淨利索……

想到這兒,我的后脖子處更是涼颼颼的,彷彿真的有一把鋒利無比的刀鋒就架在脖子上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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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遷遭遇的惡靈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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