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與本書無關的章節,建議跳過不看)
秦睿並沒有在崖墓里停留,他抱着捂在懷裏嗚嗚哭泣的優子也走出了崖墓。他沒有跟着吳加漢他們下山,而是坐在崖墓的洞口,輕輕抖動着懷裏的優子。當吳加漢他們一群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朦朧的月色里,秦睿才將優子的腦袋從懷裏放了出來,說:“優子,你看我們現在是在哪兒?”
優子還在扁着嘴哭,看見滿眼皎潔的月色也有點迷糊了。
秦睿又指了指天空的那一輪滿月說道:“優子,你看那是什麼?”
優子邊哭邊稚聲說道:“月亮。”
秦睿拍拍優子的腦袋說道:“優子真聰明。”
優子這時說:“叔叔,我要媽媽。”
秦睿用鬍子扎了扎優子的臉,說:“好,叔叔馬上這就帶優子去找媽媽。”
說著秦睿抱着優子就往山下健步走去。走了幾步秦睿回過頭,隱約間看見冷麵的屍體被兩個人抬了出來,在另一側消失了。
秦睿剛剛下到半山腰,就見得三輛125摩托車嚎叫着駛過山腳下的鄉村公路,後面緊跟着兩輛越野車卷塵而去。
秦睿暗嘆柳師亮真是個神出鬼沒的人,他終究沒有甩掉師爺的跟蹤。而自己是在哪個環節上出的差錯連他也犯着糊塗。
但畢竟冷麵選擇了自裁,秦睿覺得冷麵的選擇還是很夠意思的。
秦睿走進小樹林,打開車門,將優子放了進去,對優子說:“優子就在車子裏等叔叔好嗎?叔叔還要去領一個人回來。”
優子睜着大大的眼睛,用猜疑的眼神看着秦睿,說:“叔叔你別走,我怕。”
秦睿把車內的閱讀燈打開,拍拍優子的腦袋,說:“優子不怕,叔叔馬上就回來。我讓虎子和小弟陪你好嗎?”
說著就招呼一直安安靜靜趴在後排座上的虎子和小弟道:“虎子和小弟都到車外守着優子。”
虎子和小弟都象聽懂了話似的支楞起了耳朵,秦睿打開後車門,虎子和小弟規規矩矩地下了車。
虎子就像衛士似的蹲卧在車頭,小弟明顯沒有虎子忠誠敬業,圍着車子東遊西逛起來。
秦睿又過去拍拍優子的腦袋說:“這下優子不怕了,我讓兩條狗狗在外面保護你了。”
優子天真無邪地朝秦睿點點頭。
秦睿安頓好了優子,迅速朝山上的崖墓跑去。
兩度深入崖墓,秦睿對崖墓里的佈局和構造已經非常熟悉,因此他不用任何照明就能很熟練地進入到冷麵剛才吞槍自裁的地方。漆黑如墨的空氣里瀰漫著一股壓抑昏沉的血腥氣息。
秦睿打燃打火機,藉著打火機跳動的火苗尋找到剛才那隻燃了一半的蠟燭點上。崖墓里又亮起了昏暗的燭火。在地上亂七八糟的石塊上,冷麵的血跡已經在上面變干泛黑。
想想冷麵剛才的處境,吞槍自裁也許是他最好的選擇。對這個以殺人不眨眼著稱的惡魔,秦睿的心裏還是升騰起了一股敬意!
無論是誰,都有一次立地成佛的機會。冷麵把握了這個機會。秦睿敬重他。
秦睿倒不急着去尋找側室里的汪勿言,一直懸着的心已經徹底的放鬆了下來。
他舉起蠟燭,藉著昏暗的燭光仔細觀看着崖墓里的一切。
整個崖墓的大廳顯得比較寬敞,裏面的家什已經被不知哪朝哪代的盜墓賊洗劫一空,徒留着大大小小亂七八糟的紅色石塊。崖墓內的一些用銳器鑿出的原始壁畫還在。不過這些壁畫又被淹沒在了現代人用燒過的木炭條在上面塗鴉的傑作之中。
現代人的思想比起遠古的崖墓主人的思想已經複雜很多。遠古的壁畫和現代的塗鴉在意境上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遠古壁畫上鑿的是狩獵耕種的簡單畫面,而現代的塗鴉作品卻是畫的男女交媾的淫逸畫面,上面還歪歪斜斜的寫着某某我想你的字樣。
想來這個崖墓平常間也是偶爾有人光顧的。
秦睿看了看這些莫明其妙的壁畫,心裏不禁啞然失笑。
大廳的兩側便是側室。側室比大廳要高出半米,有幾級粗糙的石階,上了石階有一個一米五高一米來寬的洞口。秦睿委身先進入左邊的側室,左邊的側室依舊空無一物,只有地上亂七八糟堆放的石頭,還有燃過的柴火的灰燼,以及幾堆野狗留下的糞便,當然,人留下的生活垃圾也是不能少的。譬如裝小食品的膠袋,幾個空了的易拉罐,幾隻煙盒。
整個側室里隱約有種曾經被煙熏火燎的味道。
躲藏在崖壁縫裏的幾隻蝙蝠受到火光的驚擾,撲棱着翅膀貼着秦睿的頭皮飛出了洞外,並且發出古怪的叫聲。
秦睿從側室里退出,舉着蠟燭又來到了右邊的側室,一個沉重的石棺靜靜躺在正中間。秦睿走過去,藉著燭光昏暗的火光朝石棺里看去,昏睡如死的汪勿言正倦縮在石棺里的亂草里。
秦睿把汪勿言從石棺里拽了出來,汪勿言沒有醒來的跡象。秦睿索性把他一把甩在背上,背着他出了山洞。
將昏睡如死的汪勿言放進雅閣車的後排座,秦睿招呼虎子和小弟上車,然後發動引擎,悄無聲息地出了小樹林。
優子對後排座上的汪勿言感到既陌生又好奇,他停住了手裏擺弄的變形金剛,問秦睿:“叔叔,他是誰?”
秦睿用右手摸了摸優子的小腦袋說:“也是叔叔。”
優子“哦”了一聲,又開始埋下頭擺弄起他手裏的變形金剛來。
四歲的優子顯出與他的年齡極不相稱的老練和穩沉。就連秦睿也覺得這孩子被芳芳調教得有點奇怪。
秦睿安托好汪勿言還要急着往石門坎去,因為現在他的師傅和孟淘他們還下落不明生死未仆,他的心情一刻也沒有放鬆。
可是現在汪勿言處在昏昏沉沉的酣睡中,秦睿現在最好的選擇便是把汪勿言和優子一併送到鄉下的芳芳那兒。
於是他將車速提了起來,在這條凹凸不平的鄉村機耕道上將車速保持在八十邁的速度。
夜間的鄉村公路是寂寞冷清的,兩道雪亮的車燈就像兩把利劍往黑夜中深入。
芳芳沒有想到秦睿會這麼快就把優子送回來。轎車停在院子門口,芳芳的家裏還亮着燈火。
秦睿按了一下喇叭,芳芳打開門披了一件毛衣出來。。
秦睿下車。
“芳妹,還沒休息啊?”
“沒呢!還在看電視。以為你要明天早上才送優子回來呢。”
“走到半道上有急事,就沒有帶優子去朋友家了。我改天再帶他出去玩一天。”
芳芳的臉上露出恬靜的微笑,說:“他睡了嗎?”
“沒呢!精神好着呢!”
優子在車裏面喊起了媽媽。
秦睿過去打開車門,把優子從副駕駛上抱了下來,遞到芳芳的手上,用手揪了一下優子的小臉蛋,說:“優子,下次叔叔帶你去吃麥當勞好嗎?”
優子很乖地點頭。
“秦哥要進去坐坐嗎?”
“我還有要緊的事情必須馬上去辦,改天再進去坐吧。”
芳芳親昵地在優子的臉上親了一口,朝優子說道:“優子,快給叔叔做再見。”
優子就抬手做再見。
這時秦睿卻說:“芳妹,還有一件事要你幫一個忙。”
“什麼事,你說吧。”
秦睿不大好意思地說道:“我有個朋友喝醉了,現在睡在車裏。我現在又沒有時間送他回去,所以想讓他暫時在你這兒借宿一夜,明天我就來接他。”
芳芳笑着說:“好的。你讓他下來就行了。”
“他現在睡得很沉,弄也弄不醒。”
“那你把他扶下來吧。我這就給他騰房間去。”說完抱着優子就走進屋。秦睿將汪勿言從車上扶下來。
安置好汪勿言,秦睿看了一下表,時間已經接近凌晨一點。秦睿不敢再作停留,告別了芳芳,開上車,徑直朝石門坎急馳而去。
這一夜的石門坎深浸在月朗星稀的意境中,皎潔的月色將這一片亂墳崗渲染得既荒涼又神秘。
沒有霧,即使在夜間,能見度也非常好。秦睿的車很順利地就開進了那片亂墳崗。
亂墳崗非常寧靜安詳,和昨夜的遭遇完全是兩重境界。現在想起昨夜的遭遇,也有種恍若一夢的感覺。
秦睿沒有急着從車內下來,而是透過車窗,目光敏銳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狀況。和他約好了在這兒見面的女子沒有出現,整個墳場靜悄悄的顯得很安靜。
蹲在後排座上的虎子和小弟也很安靜,都支楞着耳朵,目光炯炯地顯得異常機警。
秦睿料想那個女子一定在某個地方等着自己,於是打開車門從車上走了出來。虎子和小弟也有點迫不及待地從後排座上越過前排的座椅下了車。
秦睿沒有絲毫猶豫和遲疑,帶着虎子和小弟往亂墳崗里走去。
秦睿邊走邊左顧右盼地搜尋着那個神秘的女子。虎子和小弟倒是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跑在秦睿的前面,搖頭擺尾地邊跑邊嗅着各種氣味。
突然,虎子停住了腳步,望着遠處低低地吠叫了幾聲。
秦睿暗覺奇怪,順着虎子吠叫的聲音望去,看見幾十米開外的一個墳頭后燃起搖曳不定的火光。火光在這一片亂墳崗里顯得詭異而且神秘。
秦睿低聲朝虎子喝道:“虎子別叫。”
虎子很聽話地住了聲。
秦睿躬下身,朝那座有火光的墳頭摸去。
虎子和小弟乖乖地緊跟在他的後面。
秦睿沒有直接接近那座墳頭,而是從旁邊的幾座荒墳繞到了那座墳頭的背後。當快要靠近那座墳頭時,秦睿聽見有婦人低低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