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九袋長老之掌缽龍頭
乞丐？
寧立看向左軒吝的衣着，穿的很厚實，不過都是些破爛的舊衣服，此時被雨淋濕了，他也沒有想脫下的打算。
“這裏是哪裏？”
寧立很少說話，所以一開口說話，語氣就下意識的冷酷無情起來。
左軒吝怔了怔，以為自己哪裏惹怒了寧立，大眼裏很快就是淚水打轉，他將頭埋在雙膝間，隱約可聽抽泣聲。
“你幹嘛這麼凶，我哪裏惹你不開心了嗎？”
寧立眼睛猛地睜大，眼眸左轉右轉，慌張無措，他張開嘴巴，舌頭在嘴裏僵直着，盡全力的在控制自己的語氣，說道“我…不是……故意的”
左軒吝抬頭瞄了眼滿臉窘迫的寧立，似乎是原諒了對方，抬起頭抹了抹眼淚，說道“這裏是烏淌鎮”
寧立微蹙眉，又是艱難的開口問道“哪個省？”
左軒吝不明所以，從寧立手中搶過干布，擦拭着身上的雨水，說道“什麼省，這裏是隨國”
寧立眼中掠過絲驚訝，他靠着牆壁，眼神漸漸的恢復以往的冷漠，他本以為自己被運送回內地，但現在看來，他根本不在內地，也不在香港。
穿越了嗎？
寧立難以接受這天方夜譚的事實，雖然他知道在歷史上，出現過許多神秘的失蹤案，如在哥倫比亞出現過信徒上山祈禱，之後卻沒有下來，尋找無果；也有出現過英國士兵在戰爭中憑空消失；最誇張的，是有學生在眾人的視線里，眨眼消失。
這些事都無法解釋，有人認為這些人無意中踏入時空隧道穿越了，寧立對這些事並不關心，但是當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時，竟是那般的難以置信。
“這裏……”他剛來到這個世界，還有太多的話要問，扭頭看去，左軒吝已經靠在牆上睡著了，寧立盯着對方許久，似乎有些着迷，而後他無由一笑，也閉眼睡覺了。
寧立並沒有發覺，那個曾經冷血冷酷的殺手，在來到新世界后，面對一個剛認識不到一天的陌生人，竟流露出淡淡的溫柔。
……
次日，天空出人意料的放晴了，晴空萬里無雲，碧藍的天空讓人心曠神怡，嚮往無限。
林中傳來野雞的叫聲，寧立感覺身體被拉扯，下意識的厲眸望去，一股殺意噴薄而出。
“啊”左軒吝驚叫一聲，連忙鬆開手，看到寧立醒來了，怯生生的說道“該起床了”
看到左軒吝，昨晚發生的事頓時湧進寧立的腦海里，他收起狠戾的眼神，牽強一笑，站起來跟在左軒吝身後，問道“這麼早要幹嘛？”
左軒吝的手中拿着兩個生鏽的鐵碗，他將其中一個遞給寧立，擠眼說道“當然是去乞錢啦，走快點，晚了就沒機會了”
寧立眉心微皺，此時廟裏的乞丐都動身趕往鎮子，而且走路的速度頗快，似乎在搶奪些什麼似得。
鎮子名為烏淌鎮，是隨國境內較偏遠的普通小鎮。
鎮子本來主要分為三個區域，左家、慕容家和鎮中心，三個位置呈三角關係，最大程度上帶動了烏淌鎮的經濟，但左家兩天前突然被滅門，三角缺失一角，平衡被打破，那曾經圍繞着左家建立起來的商鋪，此時只能望穿秋水空嘆氣。
左軒吝跑的極快，很快就來到鎮中心附近的一條街道上，寧立緊跟在他身後，一路觀望着鎮子的情況，心裏更加確定自己真的穿越了。
“為什麼晚了就沒機會？”寧立學着左軒吝的樣子，將鐵碗放在路邊，自己則低着頭蹲下，將雙手置於胸前，掌心朝上。
一路疾跑而來，左軒吝有些氣喘，看現在的天色，最多不過六點。
“你有所不知，烏淌鎮裏好的乞討位置都被丐幫規劃好，在空餘時間可以使用這些位置，但如果位置的主人來了你還沒走，就要罰款。這個位置是屬於丐幫九袋長老里的掌缽龍頭廖爺的，他會在辰時來到，在此之前，我們要爭取都討些銀子”
丐幫是近十年來在隨國首城出現的幫派，由乞丐組成，這些年發展極好，更是有天下第一大幫的美譽，九袋長老個個修為高深，德高望重，最後連隨國皇朝也不得不正視起這個由乞丐組成的幫派。
隨後，隨國其他城鎮的乞丐紛紛效仿，自發組成丐幫，雖無首城丐幫的規模，但在各地也有着一定的影響，而烏淌鎮，則是無數效仿者里的其中一個。
早晨雖然人流量不多，但各個飯鋪的老闆夥計都趁早買材料，見到路邊的乞丐，也都會慷慨的留下幾枚銅幣。
辰時未到，左軒吝的碗中已經有了二十多枚銅幣，寧立雖是低着頭，但冷漠斥人的氣息仍會流露出來，相同時間裏，他的碗中只有五枚銅幣。
“嘿嘿，生意還真不錯”左軒吝扭過頭來，對着寧立呲牙笑着，看起來很是高興。
看到左軒吝的表情，寧立愣了愣，也附和着笑了起來。
但就在此時，寧立臉上的笑意突然消失，一股狠色從其眼中閃過，他視線陡然一換，聚焦在左軒吝的鐵碗上。
左軒吝不明所以，下意識的順着寧立的視線看向自己的鐵碗，當即不由得尖叫一聲，引得周圍人群矚目。
“幹嘛拿我的錢？”
只見有隻瘦如皮包骨的手臂放在左軒吝的鐵碗中，抓起半數的銅幣，悠悠然的往回收。
寧立第一時間站起來，雙眸冷漠的看着對方，像是在看着死人一般。
左軒吝緊跟着站起，剛想伸手搶回屬於自己的錢，但看到對方是誰后，不禁收回自己的手。
“廖爺……你怎麼這麼早來，辰時不是還沒到嗎？”
伸手擅取左軒吝辛苦乞來的銅幣的，是一個瘦骨嶙峋的老者，裏面穿這件白色泛灰的舊衣，外面披着件扯破了半邊衣袖的衣服，臉上貼着塊藥膏，長相猥瑣難看。
這人正是當地丐幫九袋長老之一的掌缽龍頭，廖爺。
“怎麼？今天比較早起床不行嗎？”廖爺笑吟吟的看着左軒吝，當著他的面將銅幣放進口袋裏。
“行，當然行”左軒吝強顏歡笑，把自己的鐵碗拿起，推着寧立想要離開。
“喂，等一下”廖爺打了個哈欠，帶着惺忪睡眼看着他們，說道“連規矩都不知道？一人一半”
說著，廖爺伸出手掌晃了晃，似乎有些不耐煩。
寧立眼中掠過難以察覺的冰冷，他左臂稍稍用力，一股強悍的力道遊走在肌肉里，他面無表情的看着廖爺，推開左萱吝徑直走了過去。
“誒，你幹嘛呢”左軒吝見寧立似乎想對廖爺出手，連忙跑過去擋在身前，然後飛快的從他的碗裏拿過三枚銅幣，送到廖爺面前，強笑着說道“這是他的份”
廖爺沒有馬上接過銅幣，而是帶着絲懶惰的鄙夷看着寧立，他忽然甩手，“啪”的一聲拿過左軒吝手中的銅幣，雙眼卻是瞪着寧立，似是威脅的說道“規矩一定要遵守，不要會有麻煩的”
寧立聞言，瞳孔陡增，五指驟握，殺意像是炸彈般爆出，他大步邁出，想要在最短時間內將對方抹除。
左軒吝還在為被拍打的通紅的手心痛，看到寧立的衝動模樣，連忙擋在身前，對着他大吼道“你幹嘛啊”
寧立身上的殺意憑空消失，眼神無辜的看着左軒吝，似乎在詢問為何阻止他。
左軒吝強行把寧立轉過身，推着他往前走，同時他耳邊喃喃道“我們不能惹他”
廖爺看着時不時轉過頭投來厲眸的寧立，不屑的笑了幾聲，刻意大聲說道“你們兩個這麼年輕，應該是外地的吧，你們別忘了這裏是烏淌鎮，來到這裏當乞丐就要聽丐幫的話，如果得罪的丐幫……很危險”
……
在隔了好幾條街的另外一處，左軒吝鬆了口氣，像是剛才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樣，把鐵碗放在路邊，蹲下來繼續乞討。
“剛才我能把他殺了”相比於左軒吝，寧立則像個固執的小孩，只是所說的話，卻是血腥無比。
左軒吝以為寧立在說氣話，說道“殺了他，你以為你打得過廖爺嗎，人家修鍊之人，而且還是九袋長老，能修鍊丐幫里的靈技，功力非凡，你要是向他動手，就是我替你收屍了”
“我沒感受到你和靈力有任何的聯繫，應該沒有接觸過修鍊吧，就這樣是不可能打敗廖爺的，而且我們要在烏淌鎮當乞丐，未來還要加入丐幫，所以廖爺還是別惹的好”
“修鍊？”寧立蹙眉，眼露惑色，問道“什麼是修鍊”
左軒吝見狀，以為寧立是來自那些封閉的村莊，所以沒聽說過靈力和修鍊一事，當下唏噓一聲，耐心的解釋道“修鍊是將空氣里的靈力吸納進體內，經由心法引導后，將靈力納為己物。隨着靈力程度的提升，會出現四個明顯的變化，這些被分為四個境界，立儒、忘霄、入宵、達天”
“不過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也只有立儒這個境界，俗話有說：立儒者，猶如飛禽走獸，數不勝數；立儒以上，則如大海淘沙，珍如瑰寶”
“絕大部分人一生都是止步於立儒，所以在這個境界裏，靈力程度並不重要，所修鍊的靈技才是分出高下的關鍵”
“丐幫存有幾部靈技，要對付你這種還沒有接觸過修鍊的人，簡直是輕而易舉”
寧立早已陷入沉思中，他沒想到這個世界和地球竟相差如此大，在地球，只有他想殺的人，沒他不能殺的人，但在這裏，他卻似乎成了軟柿子般，隨意任人揉捏，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