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村莊5

衡兒聽出了什麼，但她又不是很明白，她並不知道黃藥師對她的誤會。想了想又問：“為什麼他們都要把錯誤推到我們身上呢？”黃藥師愣了愣，便說：“既然那不是我們的錯，為什麼還要想呢？這個世界這樣的事情太多了，以前我看見這些都會想到很多東西，但後來我都麻木了，只要不是我的錯，或者我已經只能做到這點了，我都不會再多想……”黃藥師把他的心聲說了出來。衡兒聽着，不斷地點着頭，最後說：“你的意思就是要‘問心無愧’？”黃藥師聽了，覺得衡兒說得太對了，於是點着頭說：“對，就是問心無愧，有些事無論我們怎麼做都有不對的地方，不可能完美，所以慢慢地，我不在乎任何人怎麼看我，怎麼認為我，我只要過了自己的關就行了。”想不到黃藥師這麼說把非一般聰明的衡兒也說服了，她微笑着看着黃藥師，黃藥師心裏更高興，更希望能儘快幫助衡兒逃出“陰影”。

他們吃過幾個果子之後，衡兒又在馬背的行襄里找來一個袋子，因為他們逃得太急，什麼也沒有帶上，她是為接下來的日子作準備呢。黃藥師很明白，於是帶着她來到一棵果樹旁邊。衡兒正準備叫黃藥師去把果子摘了扔下來，然後自己在下面撿。不料黃藥師突然向著樹腰就是一掌，“啪！！”的一聲之後，那棵果樹“嘩！”一聲傾倒了。衡兒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棵被拆斷的果樹，用眼神責備黃藥師了。黃藥師便連忙說：“不會有下次了，它只不過是一棵樹，不會痛的，我們又要趕時間……”衡兒嘆着氣說：“它不是不會痛，只是不會告訴你。你知道嗎？本來好好的一棵樹，你這樣殺了它，以後再有路過的人就不能從它身上獲得果子了……”黃藥師知道錯了，但他又焦急怕到晚上還找不到住宿的地方。衡兒不想再因為這些而讓黃藥師難受，於是沒有再說下去，而是讓黃藥師和她一起快快摘下盡量多的果子。

他們出發了，又是新的旅途，衡兒很快就恢復了那一臉的笑容。但衡兒只能在馬背上扶着那一袋的果子，那一袋果子太重了，黃藥師害怕馬支持不住，於是用一袋果子代替了他自己。他這樣做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盡量多流汗，以便把身上的餘毒都排出體外。但這樣一來，他們的移動速度就更慢了，天也很快就黑了。沒有選擇了，黃藥師挑了一塊大石，然後在石的中間鋪上些樹葉，然後讓衡兒在那裏睡覺，他就守在旁邊。衡兒再三要求黃藥師睡在旁邊陪她，但黃藥師為了安全起見，堅持在旁邊守住，衡兒也太累了，她說著說著就不知不覺睡著了。

第二早上，衡兒被小鳥的叫聲吵醒了，黃藥師看見，又給她遞來果子，然後還要幫她運氣驅寒，因為樹林裏濕氣大，對衡兒身體不利。而在自己身體上運功黃藥師就當然會了，在別人身上運功他卻不是很熟悉，但熟悉穴道經脈的他總能在不斷的嘗試中總結出方法。

他們又要起程了，黃藥師於是又爬到一棵高大的樹上面，先了解一下周圍的情況，他發現了平原。通常在山林里是不會有人生活的，但平原里生活的人就多了。於是在和衡兒商量過後，他們便向著那一片平原出發了。

平原雖然已經可以遠遠看到，但他們走起來還是挺遠的，在又看到一棵果樹的時候，黃藥師要求把那些已經不新鮮的果子扔掉。但衡兒就堅決反對，黃藥師害怕她又要生氣，都讓着她不敢多說了。差不多到中午的時候，在他們走到一片更茂密的樹林時，黃藥師聽到不遠處有水流的聲音，於是便帶着衡兒過去了。因為只是他們有水果吃，那匹馬已經差不多一天沒喝過水了。

當他們牽着馬快要靠近到水流時，那匹馬卻突然害怕起嘶叫起來，還差點把衡兒摔了下來。黃藥師抱下衡兒之後，很小心地聽着周圍的動靜，突然他的右前方劃過一個顏色鮮艷的影子，那匹馬更害怕了，不停地後退着。一隻全身黃班紋的動物擋在前面，它正張着大嘴低聲吼叫着，露出兩排鋒利的牙齒。黃藥師雖然見過這種動物，但因為學習藥理時父親跟他說過老虎的特徵，他知道這是老虎。衡兒看了看，震驚着說：“是老虎！”其實她也沒有見過這樣兇猛的動物，只是小時候曾經聽別人說過，雖然時間很長，但以衡兒的記憶力不難記得。黃藥師沒有見過，不知道這是什麼，但他也感到老虎的殺氣，暗暗運起功準備迎戰這隻老虎。

“吼……”老虎向著黃藥師大吼了一聲，那匹馬被嚇着了，只見它驚慌中蹦蹄轉身，一下子爭脫了繩索跑了。黃藥師想去追，但保護衡兒才重要，他只有看着那匹馬消失在樹林裏。現在沒有了馬，就等於要讓衡兒以後都得步行了，都怪這隻老虎，黃藥師狠狠地盯着老虎。那隻老虎想要進攻他們，但也感覺到黃藥師身上濃濃的殺氣，它竟然也感覺到不妥，有點畏縮，只不斷咆哮着，好像是要嚇怕黃藥師。但黃藥師一點退縮之意都沒有，這隻老虎他根本不放在眼內。老虎保持着距離圍着黃藥師和衡兒打起轉來了，它把目光轉向了衡兒，慢慢停住了。黃藥師知道它要攻擊衡兒，又把衡兒輕輕拉到自己的後面。老虎大叫一聲，以它習慣的動作一撲撲向衡兒，這個老虎有幾百斤重，它就像一座小山般向著衡兒匝來。“啪！”黃藥師為了衡兒安全，只一掌把它打高，讓它從頭上飛了過去。那個老虎着地馬上摔倒了，黃藥師用了五成左右的功力，心想這下足夠把老虎給殺了。不料那個老虎竟然還能站起來，向著黃藥師大叫，它不單沒有被擊斃，而且被激怒了。它又一次準備着要進攻，才知道剛才被打中的地方痛得厲害，又看見黃藥師還是一點都不害怕地站在原地，還用犀利的眼神盯着它。老虎還想虛張一下聲勢，這時候黃藥師向著它跨了一步，老虎反而害怕了，轉頭就走了。

衡兒想不到這樣兇猛的一隻老虎，竟然還害怕黃藥師逃了，她也愣住了。黃藥師再次向著那匹馬跑了的方向看了看，嘆息着說：“可能要難為你走路了，可惜抓不到那隻老虎，不然讓它來代替那匹馬！”黃藥師真想把這老虎抓住，再用繩子套住它來騎，但衡兒以為這是他說的笑話，老虎怎麼能騎呢？

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小溪，痛快地喝過水之後，衡兒突然提出要洗澡，這讓黃藥師犯傻了。看見黃藥師這個樣子，衡兒便說只簡單洗一洗算了，因為身體太髒了，不舒服。黃藥師好像聽出些什麼，便點頭答應，自己走到一邊守住。

在黃藥師留神地用耳朵傾聽着周圍的動靜時，卻只聽到了衡兒泡進水裏后舒服的嘆叫聲。衡兒沒有注意她這些叫聲對黃藥師的影響，她已經好幾天沒有洗過澡了，現在能洗一澡當然舒服了。那嬌柔的聲音讓黃藥師意亂情迷，他真想看一看衡兒那個舒服的樣子。

待衡兒洗完澡，黃藥師又回到剛才經過的果樹摘了些果子，因為沒有馬，這次他摘了不多。因為衡兒走得慢，他們也把握好時間繼續向平原那邊進發了。雖然走路讓衡兒很累，但她還是很開心地享受這一切，和黃藥師一邊談天說地一邊走着。黃藥師也放開點心扉，說起很多平時他不跟別人說的話來，他這樣做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盡量把注意力分散，因為衡兒的一舉一動都吸引着他。

傍晚時候，他們終於走出了山林，來到了久違的平原，不過這時候衡兒早就騎到黃藥師的背上了。“我發覺這樣比騎馬舒服多了。”衡兒笑着跟黃藥師說，黃藥師沒有答話，能這樣貼緊衡兒，他心裏也美滋滋的。而且，這樣比起慢慢地等着衡兒走效率還高很多呢。

在山林的旁邊原來已經有村莊了，而且是好幾條村莊。在打聽之後，原來這裏不遠處還有城鎮，這讓黃藥師有點擔心，又問了方向，還好，這裏離邊境已經不遠了。終於走到這裏了，衡兒興奮不已，但她又想到問題了，因為她們的東西都在馬鞍上，現在除了那張大銀票外什麼也沒有了。黃藥師拿着大銀票迎着路上的人便問在哪可以換點錢，但別人看見銀票都支吾着走開。沒有辦法的情況下，他們只有去找客棧借宿。

終於找到一間簡陋的小客店了，這可能是全村唯一的一間客店了。但看見黃藥師和衡兒他們都不敢接待，而且還叫人通知保長。很快幾個裝束不像是農民的人過來了，他們打量了黃藥師和衡兒一翻，帶頭的便說：“你們是外地人吧？我們村有個習慣，不歡迎外地人的，還是請你們離開吧。”黃藥師便說：“我們也不想在這裏，只是路過，只求休息一晚，明天就離開。”那個人又看了看衡兒，繼續說：“公子，不是本村不想留人，而是習慣難改，我怕會驚動村裏的老人家。”衡兒留意了他們一下，也說話了：“你們害怕什麼？我們又不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