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村莊1
不知道走了多遠,這一次他們經過一個村莊,這個村莊座立在一個小盆地里,四面環山,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在這個四處都是戰火的年代,它是如此的寧靜。因為乾糧沒多少了,衡兒也很想去這個村莊看看,畢竟她已經兩天沒見過一個人了,而且這個村莊如此吸引。黃藥師也想起他剛從軍時去偵察時遇上的那個小村莊,也有點神往,於是兩人一起進去了。
自從開始進入大山大嶺后,衡兒已經把她的面紗解下了,因為離宮之前她都沒有戴紗布這個習慣,這次她也沒有留心戴上。於是他們進入村莊后,一下就吸引了不少的眼睛了。衡兒還是很興奮地跟村莊裏的人打招呼,還打聽這村莊的地理位置,但村民都基本不知道自己的具體位置,很多村民便建議他們去問村長。衡兒便按着村民的帶領,找到了這個村莊的村長了。
村長大約四十多歲,他也很認真地和黃藥師互相詢問了情況。原來這裏還是金國土地,但他們並不關心這些。黃藥師打聽到離與西夏的邊境還有幾百里,還有點失望,不過他已經相信金兵不會再追來了。村長還告訴他們在與西夏交界附近,有一些外族,他們不喜歡陌生人,建議黃藥師和衡兒不要去了。黃藥師和衡兒謝過好意之後,衡兒便拿出點銀兩,想要買點食物和求宿。村長望了衡兒一遍又一遍,便叫了一些下人安排食物招呼他們了。
在吃飯期間,黃藥師能聽到越來越多的人集向他們,他才知道是忘記幫衡兒戴上面紗了。差不多要吃完飯時,過來圍觀的人更多了,衡兒才醒覺,這幾天遊玩得興奮過度,今天真是不小心。她知道這樣發展下去將會有麻煩,便望着黃藥師,想用眼神告訴他提防。黃藥師早就在提防了,雖然他在很自然地吃着東西,但他已經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們的情況,他現在在聽着一對兄弟倆的話呢。他們是村長的兒子,那個當弟弟的像其他人一樣,看上了衡兒,而這村裏的人大都沒有什麼文化,他張嘴就要求要衡兒當他老婆。幸好當哥哥的還有點良知,跟他說著道理,而且要和他們爹商量。
吃過飯之後,村長把圍觀的人都送走,然後問了衡兒一個問題:“姑娘請問你們是不是夫妻?”本來衡兒對於這些已經有所計劃了,但就是黃藥師生怕影響了她的聲譽,脫口而出否定了。村長雙眼閃過一種喜悅,又說:“既然你們不是夫妻,那本村長可要安排兩間房間給你們了。”衡兒聽出了不安,便要求說:“不用勞煩村長了,我們要一個房間就可以了。”村長用質疑的眼神看着黃藥師,黃藥師知道這樣有傷道德,便說:“好吧,我們要兩個房間吧。”又轉過頭向衡兒,說:“放心吧,我會小心的。”衡兒也明白黃藥師的話,知道他也有心提防了。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村長安排給他們的房間卻離得很多遠,本來黃藥師不在乎這一點距離的,但衡兒怎麼也不肯,並且村長這樣的安排讓她意識到危險了,她硬要求要和黃藥師一間房。村長不允,他的理由是這樣會影響他們的村子,而且肯妥協把他們的房間安排在隔壁。在黃藥師也害怕影響自己清譽的情況下,衡兒也只能妥協,又不安地看着黃藥師,讓黃藥師很是內疚。
安排好住房之後,村長又硬要求黃藥師陪他喝點酒,這樣讓衡兒更加不安心,因為這裏可以他們的地方,在這裏出了什麼事的話,也是呼救無門的。她想提示黃藥師不要和村長喝酒,便在飯廳里四下張望,終於又想到了一個計謀,便和村長拉起家常來。她指着牆角的一個抓老鼠的籠子便問村長:“村長,這個小玩意是什麼來的?”村長看着衡兒,良久才說:“嗯,那是籠子,要用抓老鼠的。”衡兒看了看黃藥師,又說:“那籠子裏面為什麼要放些果肉呢?”村長一心想向黃藥師灌酒,不想浪費太多時間,便詳細地說:“因為那老鼠很聰明啊,你不給它們一點吃的,它們當然不會上當了。我們這山裏的村子,老鼠特別的多,經常偷糧食,還咬爛我們的東西……”衡兒一邊聽着一邊點頭,最後說:“對啊,想要抓着老鼠,當然先得給東西他們吃,讓他們上當了,才能抓得住。”她又再次轉過頭,看着黃藥師,說:“你猜這個老鼠會不會這麼笨上當了呢?”這句話已經夠明顯了,聰明的黃藥師最就知道衡兒的意思了。衡兒也從他的眼神得到了肯定,放心了,並且做了個伸懶腰的姿勢。黃藥師很是明白,便馬上向村長說:“村長,時候都不早了,我們明天還得趕路呢,得先回去休息了。”衡兒一聽他這麼說,又皺起了眉頭,因為他說了明天要離開這裏,這樣子如果村長不懷好意的話,他就更會因為時間短把握好機會了。
村長還是很好客的樣子,硬拉着黃藥師,說:“先喝了這碗才能走!”他的態度堅決得好像都超出了客氣了。黃藥師望了衡兒一眼,衡兒的眼神很是反對,但這村長也硬拉着不放,於是他拿過了酒,走開兩步,再仰頭一喝而盡了。衡兒看見了,心裏更是擔憂了,如果這個酒有什麼問題,或者黃藥師喝醉了,就麻煩了。村長還把他們送到了那兩個房間裏,衡兒的是一個很不錯的卧室,但黃藥師的卻是卧室旁邊的一個雜物房。村長還遲遲不肯離開,黃藥師又真像喝醉了一樣,話都不說了。直到衡兒對村長說他們要休息了,村長才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衡兒有點不滿地看着黃藥師,想不到他還是這麼容易被人強行灌了酒。黃藥師明白衡兒的擔心,只見他突然轉過身一吐,把剛才喝進去的那碗酒全部吐了出來。衡兒一見,又回復了微笑,原來黃藥師還有這個本領,原來他一直不說話就是因為把酒停在喉嚨里了。黃藥師認真地聽了聽周圍的情況,然後和衡兒一起進了她的房間。進房間后,黃藥師才說,剛才的酒度數很高,還可能有一點藥物,不過不敢肯定是一般保養的藥材還是其它有毒藥物。他又小心地看了看房子的情況,發現房子的門在裏面不能反鎖,有鎖匙的人可以直接從外面進來。衡兒想了想,要求和黃藥師換個房睡覺,本來她這一招也挺高的,但黃藥師又不願委屈她。她還是相信黃藥師的本領,她也為了避免村長他們的懷疑,讓黃藥師先回去了。黃藥師很認真地看着衡兒,並對她說了一旦發生什麼事就大叫一聲,才離開了。衡兒鎖上門之後,又找了一個瓦瓶,用小凳墊高放在門邊,這樣只要有人打開門,瓶子就會摔下。
黃藥師這一夜並沒有睡了,他吹熄了燈之後,靜靜地坐在門邊。雖然這天沒有月亮,而且院子只有一點兒燈火,很難看清楚周圍的情況,但黃藥師只利用他那雙耳朵,連老鼠在衡兒的房間竄過都聽得見。不過,問題就是他越是這樣集中精神,就越是疲勞,終於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了。
還沒到二更天的時候,突然有東西打碎的聲音,黃藥師眼睛還沒睜開就破門而出了。衡兒馬上大叫起來,她的叫聲才出,黃藥師已經撲到,只見一個黑影正靠向她。黃藥師一連向著黑影點了幾下,黑影便硬直直地立在那裏。衡兒也把燈點亮了,撲向黃藥師,緊抱着不肯鬆手。黃藥師被衡兒的身體緊貼着,心裏不覺生亂,又在心裏罵起自己來,不能對衡兒有歪念。
良久之後,有幾個人趕着過來了。帶頭的是村長,他一看見那個黑影便愣住了。衡兒便在村長的面前責問黑影:“你是誰?為什麼三更半夜來到我的房間裏了?”但黑影一句話不哼,而且表情也獃滯,完全沒有一點反應。黃藥師又走過去,點了他幾下,幫他解了一部分的穴位。那個人看了看周圍的情況,一點都不慌張,還死死盯着衡兒說:“美人,美人,我要你當我老婆……”衡兒又問村長,這個人究竟是誰,村長仍舊啞口無言,黃藥師卻說了:“讓我來回答吧,他是村長的小兒子,來這裏的目的他自己都說了,當然是想為所欲為了。”村長聽了受不了這樣的侮辱,便狠狠地給了他兒子兩個耳光,又令他大兒子把他拉走。他大兒子挺聽話的,馬上就拖起他弟弟,往一邊走了。他小兒子被拉走時還向他咆哮着,說這個村子他說了算,一定要衡兒作他老婆。村長還不停地罵著他,然後很不好意思地向衡兒道歉,又看了看黃藥師,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