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萬峰結婚
莫特不是一個莽撞的男人。他身上有種安全感。
那種安全感是對於愛的一種認知,他的那種認知讓我覺得他的心對待愛情非常的認真。
有一種像茉莉花般的那種堅貞。愛就是愛,如果不愛的時候,他一定會說。我就是被他那種愛吸引了。
或許是因為他的畫作里總是有那麼一種單純的感覺,所以,他的畫作並不被看好。
太過唯美的單純的東西,在藝術界裏很難流行開來。過度的古典的修綴和筆畫,在別人看來似乎少了印象派的那種洒脫和抽象。
他也知道這點,所以,他改行做了一個收藏家。
輾轉於各地進行一些名畫的交易和收藏。
收入還是不錯的。
我們兩個就繼續的保持着曖昧的關係,誰也沒有戳破那層窗戶紙的慢慢的彼此加深着了解。
他總是用各種理由和借口帶着孩子過來找我。
科洛耶夫夫婦,也非常“識趣”的在我們這段接觸的時間裏,都沒有過來找我。一想便知道他們是故意給我們充足的時間來讓我和莫特了解彼此。
因為莫特對藝術領域都有涉及,對中國的很多傳統的東西略知一二。他說:“秋,我很喜歡你東方女性的那種委婉,好漂亮的。”
“委婉?應該是矜持吧?不太一樣的。”我笑着說。
“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感覺就像是那羞答答的玫瑰似的。”莫特張着他那含情脈脈的藍眼睛看着我說。
他那藍藍的眸子總是那麼輕易的就打進我的心裏。
我也無力抗拒。
10年1月中旬的一天晚上,他又來了。不過,他讓莉卡和丹尼拽着棗兒去了他家玩,而卻讓我給他做飯吃。
他帶了兩瓶紅酒。
大大的房子裏剩下我們兩個人,彼此曖昧的眼神中,我甚至能覺得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
可我畢竟不是青春的女孩了。
36的年紀,早是成熟后的那種淡然。
可心跳這東西,總是讓人難以控制。
那晚他第一次讓我體會到了他身上那種法國人的浪漫。
兩杯過後,他輕輕的站了起來。拿起了我的杯子和他的杯子,向客廳走去:“咱們去客廳吧。”
客廳很大。
“秋,來點音樂吧?”
“喜歡聽什麼?我這都是些中文的歌曲,不介意嗎?”
“哦?很好啊!”
我當時在唐人街買了一些中文的CD,於是放上了一個。
記得那首是梅艷芳的《女人花》。
之所以記得那麼清楚,是因為那晚我們接吻了。
微亮的燈光,微醉的兩個人,他堅挺的鼻樑透出的呼吸輕輕拂過我的臉頰。
我以為他會放上音樂邀我跳上一段舞,卻沒想到在音樂聲起之後,他只是輕輕的將我拉到沙發上。酒杯則早已多餘,結對的豎立在茶几上了。
寬大的沙發上,他第一次離我那麼的近。
他的眼神里有種一眼便知的濃情。
當梅艷芳唱到‘愛過知情重,醉過知酒濃’的時候。
他伸手輕輕的摟過我的脖頸,吻就輕輕的印了上來。
很輕的一下后,隨即鬆開。
我那會還忽然的想到了“法式深吻”,眼睛一眨,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想什麼呢?還法式深吻,可能是編的吧……
結果,他一下又將我擺正。
吻……
真正的法式深吻……
我那次覺得,真正的法式深吻是需要紅酒的相伴的。
兩個人那淡淡的紅酒香,在深吻之間竟覺飄向了兩個人的心裏去了。深的不是吻,而是那種沁人心的味道。
很難解釋那種感覺,也很難形容。
那種綿延與深長,讓人覺得彷彿進入了一種夢境。
唇齒之間,斯磨之中,渾渾然不覺的調動出了內心裏的那種細小的幸福感。
讓人,把持不住的想去愛。
(PS:那天,只是接吻。)
……
陽曆是10年的2月1日,陰曆的09年年底。
臘月十八。
萬峰結婚。
二婚畢竟不能搞的很隆重。
但是,我是需要回國去意思一下的。
莫特知道我要回國趟,便想跟着去。
我是不想讓他去的,因為我希望這次去的時候帶上棗兒去看看爹。過去這麼長時間了,他應該可以原諒我。
可是,如果我這會再帶回莫特去,他一看這麼個藍眼睛的法國人不知道又要怎麼樣了,可能還會說這也是當年八國聯軍火燒圓明園的後人呢!
但是,他是鐵了心要去的。
一副生怕我回去之後不會回來似的。
帶着他去就不能去見爹了。不見爹就沒必要把棗兒帶上了。於是,讓科洛耶夫一家幫忙照看下孩子。
而莉卡和丹尼被莫特的前妻接走去旅遊了。
於是,我和莫特第一次坐飛機去了濟南。
莫特到了濟南市裡第一句話就是,人好多啊。
……
那時候正好趕上過春節,家家的都在滿大街的置辦年貨,人當然是相對的擁擠的。又趕上學生們開始放假回家,路上那些公交車裏都被塞的滿滿的。
萬峰安排人從機場接上我們直接去了酒店。
婚禮是第二天舉行的。
萬峰也很忙,簡單的一個電話慰問幾句便去忙了。
我帶着莫特在濟南略微的簡單的逛了逛,因為有時差的原因,他整體還是很疲倦的。我見狀便又帶他回了酒店。
他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
早晨起來后,莫特就開始整理自己的着裝。
莫特對於這種大型的活動準備的特別細心,還特別的準備了一身西裝。彷彿自己要結婚似的。
中午十點接到通知,便去了酒店的二樓大廳,等着萬峰婚禮后的儀式。
抵達二樓大廳的時候,看見了文程。
文程看見我和莫特之後,眼睛瞄了瞄,一副不爽的樣子。
但還是走了過來。
莫特趕忙伸手,用中文說:“你好。”
文程在美國呆過,英語還好,便直接用英語說:“我在美國呆過,用英語交流就好。”
“哦!”文程直白的話語讓莫特有點無所適從。
我輕輕的挽住莫特的胳膊說:“讓我們去那邊吧,我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
莫特看看我又看看文程。覺得有些什麼事似的。
我卻一臉微笑的拉着他走了。
“什麼事呀?”莫特輕輕問。
“沒什麼。那個人很討厭。我們不要理他。”
“你們?”莫特有點好奇的問。而且好像微微的有點吃醋似的。
我笑笑的說:“他是職業上的競爭對手,知道了嗎?”
“哦!”莫特聽我如此說后才釋然了。
我帶着莫特認識了波哥他們。
介紹的時候,莫特直接伸出手,用中文對着波哥說:“你好!我是秋的男朋友,認識你很高興。”
波哥那臉立刻就定住了,張着個嘴巴,瞪着個眼的,跟機械人似的轉過頭看着我,一臉的驚訝。
莫特看這着誇張的表情,一副不解的看了看我。
“哎呀媽呀!妹夫啊!快快快!上座!上座!”波哥一下跟重新通電似的拉着“妹夫”就席了!
然後又轉過頭來對我說:“哎呀!秋啊!了不得了!整了個洋女婿啊!哈哈哈哈!”
“得了你,我…我們是朋友的。”嘴上這麼說著,心裏還是有些小開心的。
這是莫特第一次承認我的身份,而且還是在如此公眾的場合。
在大庭廣眾之下也絲毫不掩飾對我的寵愛,給我整理好座位后,自己才坐下。
11點的時候,萬峰帶着新娘來了。
新娘很年輕,也很漂亮。
聽波哥說,是自己認識的。
因為萬峰總是輾轉於全國各地,不免的接觸到了這個女孩,是個空姐。
幾個來回,慢慢的有了聯繫。
再後來就認識了。
新娘的舉止都很得體,我問莫特:“你看新娘漂亮嗎?”
“漂亮!很漂亮呢!”莫特看了一眼后,想都沒想的就說。
然後轉過臉來看了看我又說:“但是不如你漂亮,你要化化妝,穿上婚紗比她要漂亮的多!”
“貧嘴。”我用中文說了他一句。
“WHAT?”莫特眯着眼不解的問。
“沒事!我意思是聽你這麼說心裏很開心的。”
……
萬峰席間開始敬酒。
敬到我們這一桌的時候看着莫特,瞪着眼睛問是誰。
我看看莫特又看看萬峰和新娘。
笑了笑說:“這是…我男朋友。”
萬峰說著就又倒了一杯,夫妻二人單獨的與我和莫特喝了一杯。
然後輕輕的走到我耳邊說:“我說你這鬼丫頭,是不是因為他才移民的啊?藏的挺深啊!什麼時候換口味了呀!味道還不錯吧?”說著還狡黠的一笑。
“去你的!當著嫂子面還這麼不正經……”我斜瞅一眼說到。
他哈哈一笑后又示意我們大家坐下繼續喝。
喝就喝吧。
可這一桌子人都是波哥他們那些老相識啊。
加之莫特剛來就加上了我與他如此敏感的這麼一種關係。
一幫人就開始將萬峰的婚宴整的跟我和莫特的婚宴似的。
一口一個“妹夫”、“姐夫”的開始與莫特喝酒。
“不行!妹夫啊!入鄉隨俗!喝白的!紅酒不行!不實誠!”波哥他們起鬨的還讓莫特喝白酒。
我是左說右擋的也攔不住這群瞎起鬨的人呀。
另一面還得異常無奈的充當著莫特的翻譯,末尾還要加上一句:“莫特,你今天會醉的。你要注意了。”
“秋…我酒量還好的,就是這酒好辣的,什麼酒呀?”
“你有口福了,這是茅台。中國白酒里算是最好的了。”
“哦?是嗎?聽說過,今天我就好好嘗嘗!”
還好好嘗嘗……
明顯的是才開始就已經醉了啊。
……
酒宴進行的末節的時候,莫特就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我和波哥趕忙找了幾個服務員小心翼翼的將他扶回了酒店的房間。
我是沒怎麼喝的。
莫特喝了可不少。足足一瓶半的量,沒吐我就覺得很不錯了。
拿過熱毛巾,給他輕輕的擦拭。
看他大口喘氣,便費力的將他的西裝脫下。
看着他那一頭棕色的頭髮和白凈的臉,心裏有種幸福的感覺,很深而且很真。
想着他用那撇腳的中文說‘我是秋的男朋友’的樣子,就覺得他真的很適合我。
他身上的那種真,讓我很有安全感。
那種絲毫不加掩飾的愛,也讓我感覺舒服。
莫特,你可以讓我一直愛下去的。
你說過,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
我告訴你,我愛你。
如果你哪天不愛我了,也一定要告訴我。
我或許會很心痛很傷心,但是在你說出不愛我之前,我會一直好好的愛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