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就像茉莉花一樣

第三十五章 就像茉莉花一樣

莫特,是個法國人。

2009年12月的一天。我和棗兒還有鄰居科洛耶夫在一起準備聖誕樹。

從周日的早上一直忙到下午四五點鐘。忙完后便一起準備吃飯。

科洛耶夫是個標準的俄羅斯男人,五官稜角分明,體格雄壯。我從冰箱裏找了半天沒找到他喜歡的烈性酒。

“科洛耶夫!我家沒有你喜歡的那種烈性酒。給你點紅酒喝不喝?”我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說。

“嘿,我不喝紅酒,綿綿的沒有味道!秋!如果不介意,我介紹個新鄰居給你認識下吧?他喜歡喝紅酒的!哈哈!”科洛耶夫站起來說。

科洛耶夫的夫人也站起來,打趣說:“秋,咱們搬來了一位新鄰居,帥的狠呢!法國人!叫米勒思莫特!標準的法國人,非常的紳士哦!”

“哦?我怎麼不知道呀?”我問。

“他知道你是單親媽媽,不好意思單獨過來呢。他覺的單獨的來到你家,會是對你的一種不尊重。他很注意這點。”科洛耶夫夫人很認真的說。

“那就叫他一起來認識認識吧。他多大了?有小孩了嗎?”我問。

科洛耶夫夫人笑眯眯的說:“他比你小一歲。有兩個小孩,不過好像過段時間他前妻就要來領走孩子呢。”

“前妻?”

“對,他跟你一樣是離過婚的。”

“他是為什麼離婚呢?”

“這個私隱,我們就不知道了。不方便問的。”科洛耶夫夫人攤攤手說。

我們說話的這工夫,她老公已經去找莫特去了。我倒是沒覺得很敏感,畢竟鄰居們一起吃個飯,感覺就像以前小時候在村裡左鄰右舍的一起吃飯似的。

只是黃皮膚變成了白皮膚,語言變成了英語。但是本質上的那種友好和感情還是沒有變的。

全世界的人都一樣,對於美好的事物都喜歡。都希望鄰裏間和睦。

科洛耶夫和莫特在我們做完飯後很快就來了。科洛耶夫帶來了兩瓶伏特加,莫特則帶了些水果和紅酒。

“你好,我是莫特,我是你的鄰居,我在那個房子住。”莫特指着自己家的方向說。

“哦,你好,我叫秋。歡迎你來我家做客。”我看着他的眼睛說,但那刻最吸引我的是他的眼睛和他的自然的捲髮。

他的眼睛是藍色的,但他的那種藍不同於美國人的藍,他的藍深邃的特別好看,平白無故的就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忽然莫特的背後冒出了兩個小不點,一男一女長的跟洋娃娃似的,一看就是混血兒。

莫特用法語跟這兩個小孩子說了一通后,兩個小孩一起向大家打了招呼。男孩叫丹尼,女孩叫莉卡。

棗兒和小科洛耶夫一起拉着兩個孩子玩耍起來,小科洛耶夫的玩具放在我家的比自己家的還要多,拽着丹尼和莉卡就去了二樓一起玩耍去了。

我們四個大人則在下面用餐。

莫特打開紅酒後,我拿來了醒酒器。他一看我的醒酒器便說:“秋,你的醒酒器很漂亮。你經常喝紅酒嗎?”

倘若是在國內,可能要謙虛的說些諸如我不會喝酒、不怎麼喝、瞎喝之類的客套話。可是面對如此紳士的莫特,可不能客套。而是盡自己所知的告訴他。

我會告訴他我喜歡喝什麼類型的,我為什麼會喜歡這樣子的醒酒器,我一般都會什麼時間段喝酒,以及對一些紅酒品質的自己的一些看法。

莫特笑着聽的很認真,耐心聽我說完后,又說了自己的一些看法。我們不知不覺的就討論起了紅酒來。酒已經醒的差不多了。而科洛耶夫夫婦已經各自喝了一杯伏特加了。

俄羅斯人真是戰鬥的民族啊。喝着高度的烈酒一點也不在意,跟我們喝紅酒似的。

一幫人,開開心心的聊着各自的趣事,彼此溝通的很是融洽。

不過,到了差不多的時間后。

科洛耶夫夫人卻悄悄的輕輕推了推科洛耶夫,然後兩人一個小小的對視后。走了……

我再笨也自然理解他倆的意思撮合。

然後,兩人故作鎮定的回家了。孩子也異常放心的“扔”我們家了。

莫特酒量還好,此刻一瓶下去倒是也清醒。不過,跟很多人一樣,喝點酒那話匣子就打開了。一會英語一會法語的搞的我頭有點暈。還一次次的問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他就紅着臉不好意思的從新用英語說一遍。

晚上九點半。

莉卡說困了,然後莫特就帶着兩個孩子準備回家。

我和棗兒還有小科洛耶夫便去送他。

莉卡已經接近7歲了,可是莫特還是將她一把抱起。十分開心的抱着往回走。看得出他是十分的愛自己的孩子的。

棗兒也將自己的幾個好玩具送給了莉卡和丹尼。兩個孩子手裏抓着玩具也是十分的開心。

“謝謝你的款待,這是一個很美麗的夜晚。”莫特笑着說。

“以後有機會,也歡迎你繼續來做客。”

“哦。一定。”

……

送走了莫特,又去送小科洛耶夫。

科洛耶夫已經去睡覺了。科洛耶夫夫人倒是典型的好女人,趕忙拉過我的手,坐到沙發上。跟我聊起莫特。

她是在極力的撮合我們的。

“這個法國人,據我觀察非常的好呀。那天他搬家的時候,我在的。那些高檔的工藝品告訴我,他是個不凡的人。哎呀,那些傢具好漂亮的啊!主要是他的家裏有很多的陶瓷!中國的哦!他很喜歡中國的!”科洛耶夫夫人非常有興趣的說。

“呵呵,好了。我又不是陶瓷。”雖如此說著,可是莫特對我的第一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如果我是剛剛從中國來到美國,我可能接受不了與一個外國人談戀愛。可是我在美國呆的時間越來越長,也體會到各國人民之間的詫異在美國這片土地上,是很小的。

美國是個很包容的過度。這裏融合了各種各樣的文化。卻又能用自身的那種自由和包容將這些文化聚合在一起,而又相互的尊重。

……

2010年1月1日。

莫特很有趣的讓莉卡和丹尼來給我送了一張邀請卡。

丹尼很有意思竟然用中文告訴我說:“我爸爸邀請你去我家。”

簡單的如此的一個舉動,讓我體會到了法國人那種獨有的羅曼蒂克。

我有什麼理由不參加呢?

我認真的去準備了這個簡單的家庭晚宴。還偷偷的化了化妝。

棗兒也很開心的叫上了小科洛耶夫一同的過去了。

他家同樣是上下兩層帶院的小洋房。

我本以為今晚會是個極度浪漫而溫馨的燭光晚餐,沒想到卻是非常明亮的而歡樂的裝束。

房間裏掛滿了跨年的氣球。

感覺彷彿一下子來到了兒童樂園。

各種大玩具讓棗兒和小科洛耶夫馬上忘掉了這是在莫特的家裏。開心的玩鬧着。

一會後,我們喊他們來吃過飯後,他們幾個便又拿着東西去院子裏玩耍去了。

屋裏一下剩下了我們兩個人。

他的眼神開始變的浪漫,那藍藍的眼球里彷彿有很多很多的故事。

莫特的臉蛋很乾凈,沒有科洛耶夫那樣複雜的長鬍子。聲音也好聽。我們兩個拿起杯子,輕喝一口后,他開始向我講述他的故事。

莫特的前妻是意大利人。

是一位音樂家。

兩人在巴黎認識,後來閃婚。莫特說起那位前妻,絲毫不會隱瞞對於她的愛。這也是他們獨有的一種習慣從來不會刻意的隱瞞自己的內心。

愛就是愛,從來不隱藏。

“她叫米友卡,她的聲音很好聽,像天空中的鈴鐺。脆的讓我無法忘記。後來,她有了新歡,我們就分手了。但我祝福她未來會幸福。”

“不…你不恨她嗎?”我弱弱的問。

“不恨,為什麼要恨。恨是件不好的事情,會讓人變的情緒很壞。她很坦白的告訴了我她的感覺。前年的一個早上,她一夜沒睡。第二天坐在床頭上,那麼冷。我問她怎麼了,她說她戀愛了。她愛上了另外的一個男人。她被那個男人的心征服了。然後,她就開始哭泣。”

“哦,她應該也是愛你的。”我說。

“當然,她很愛我,也愛丹尼,愛莉卡。但她更愛那個男人。她對我有很大的歉意,但我選擇原諒她。後來我也見過那個男人。”

“米友卡的新歡?”

“對。是個德國人。也是個音樂家。米友卡愛上了他的音符。呵呵。他們在一起或許是很合適的。因為他們有說不完的共同點。我們和平分手。後來,我頹廢過一段時間。那是必須的對吧?不過很快就好起來了。”

“莫特,我還一直沒問過你是做什麼的呢。你也是個音樂家嗎?”

“哦,我不是音樂家。呵呵,你看,那是我畫的。”莫特指着牆上的一副巨大的油彩畫說。

我的心那刻輕輕的晃了下。

我才知道我見他第一面的時候,為什麼會有種熟悉的感覺。他身上有那種畫家的氣質。

而我對畫家,卻有這不同於常人的抵觸。

莫特見我臉色不對頭,忙關心的問:“怎麼了?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嗎?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我擺擺手說:“沒關係,只是想起了一個人。”

“是你的男友對嗎?”莫特很聰明的說。

“對,他跟你一樣是個畫家。不過,後來我們也分手了。”

“為什麼分手呢?”

“他很愛我,他說我是他的正餐。”

“正餐?”莫特皺了皺眉頭問。

我被他那有趣的眉毛搞的輕輕的笑了一下,“對,正餐。有段時間我回中國,後來再回來的時候,我打開房門的時候,看見了一個金髮碧眼的年輕女孩。那是他的甜點。他說他最愛的事正餐,卻永遠都無法拒絕甜點。說我是他靈感的源泉,而甜點又是必不可少的刺激。”

莫特一下就生氣了!大聲說了幾句法語的髒話后,又用英語說道:“這算什麼解釋!這是非常不對的!愛情永遠不是食品能比喻的,也不可以那麼隨意的愛來愛去!愛情是非常忠貞的!就像茉莉花一樣純潔和美麗,要忠貞!愛可以轉變方向,但愛永遠都要保持一個穩定的對象!不能說什麼正餐甜點之類的!那是很亂的!不可以那麼對待妻子和愛人!對對方不好,對自己也是一種不負責任的!”

……

知道嗎?

我就是那顆愛上了這個叫莫特的男人。

也因為他說出了那句就像茉莉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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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為凡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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