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罪惡的懲罰
“累？”萬峰問。
“嗯，看着這些鋼筋混凝土的，覺得心裏莫名的煩躁；看着這些燈紅酒綠的，我總是會想起曾經那些不愉快。老孟他們被繩之以法后，心裏的那塊大石頭落地后，本應該開心的。可是，卻不知怎麼的忽然感覺這麼累了。”
萬峰摟過我的肩膀，一邊走一邊說：“你累證明你成熟了。”
“怎麼說呢？”我嘴上露出絲微笑，像個孩子被誇獎了似的小欣喜。
“哈哈，看你這小傻樣。秋啊！人生之中會遇到很多對手，當然那是我們去選擇對手。人越往上，斗的越厲害。你當年也是想過上好日子才選擇的那些路，不是嗎？”
當萬峰的話說出口的時候，我的腦海里就莫名的回到了六七年前的那個公園的夜晚。
那晚上，是老伍讓我在拿下新項目后，辭去中廠職務的時候，我拒絕了。如果那個夜晚裏我真的選擇了退出，或許就不會發生那些。大哥不會死，棗兒不會受折磨，大嫂的指頭不會斷，家裏人也不會跟着受那些苦累。
萬峰見我在思索的不說話，又說：“好了，別想以前了。現在就很好了嘛。人與人斗，在很多人眼裏是誰斗敗了誰；但其實比的是誰比誰更堅強。你爹做的很好，你做的也很好。在那麼多的打擊之下，沒有倒下就是勝利。而對於老孟這種人，我認識很多，但他的錯誤在於不懂得控制自己那膨脹的慾望。他的死只是遲早的事。”
“嗯。我爹也這麼說過。”
“而你呀。”說著擺正了我肩膀，“你呀，是成熟了。累，那是責任讓你累，不過不是工作的壓力，而是你比更多的人懂得了人生之苦和殘酷后，還選擇奮鬥的一種責任的累。你現在能承擔自己生命的重量了。加油！”
說著，將我輕輕的抱了抱。
在他懷裏的那片刻里，我忽然感覺到了死去大哥的溫暖。小時候，他也會這樣照顧我、保護我。
萬峰的話，溫暖了我的心。也吹走了那絲煩擾。
我是懂得了生的繁雜與瑣碎，也知道了人的更多殘酷與悲憐，但若是人生之路可再走一遭，我卻也不願去再碰那些東西。
可是人又何嘗不是在那些遺憾中成長的呢。
……
07年4月18日
重回芝加哥。
我不在的日子裏，文程一直在幫着處理我落下的東西。
在國外做事，國人可能都普遍的多了一種心理，就是認真。
後來我思考過後，感覺這也是一種中國特色吧。很多國人，在自己國家的時候，做事情粗枝大葉，甚至產品摻假做怪的很多。可是，到了國外卻清一色的展現出自己那“最美”的一面。
我們，也自然順大流的那麼做。事事要求萬無一失，但是我們同樣將這些認真的態度傳達給了國內。
……
我們在國外連續的奮戰了半年。
國內那邊對老孟的審訊也在萬峰的幫助之下取得了很大的進展。
但是，樹大根深的老孟在最後時刻竟然選擇了閉口不言。
在眾多證據與屬下的背叛之下。
在很多曾與他有過接觸的大角色的壓力之下。
老孟緘口不言了。
再兇猛的野獸，在垂死之時都有悲憐之象，不過他是最後一個死的。
第一個死的是凱。
因為凱和鑫子參與了綁架並殺害了凝！綁架凝的始作俑者是凱。二哥給我說，那天開庭的時候他是在的。警方調查的結果是，凱和鑫子共同參與，但是鑫子是從犯只是提供幫手。
凝的死我覺得也是她自己錯誤成分過多。
凱在對凝進行洗腦之後，凝真的就背棄了自己的丈夫。但，凱讓凝背棄成家的做法，其實是想單吃掉凝的財產。
可是凝本身嫁入成家就是懷着一顆無比盛芒的虛榮心，哪裏會輕易的放棄掉那些資產。揚言要告凱，凱被激怒后，凝便也死了。
數罪併罰的凱，終是仇也報了自己也死了。唯一還好的事凝的孩子沒有死，被警方解救出來還給了成家。
看看凱，再看看敏。便覺人生有時候更重要的是智慧而不是智商。
同樣是出獄的兩個人，敏擁有了對曾經錯誤坦然的心思，也有了平淡不再惹事的智慧；而凱幾年牢獄確是在如何復仇的中反覆琢磨產生的智商……
第二個執行死刑的是鑫子，警方從這個鑫子手中竟然發現他與多樁命案與綁架案有關！當然，之所以能發現那麼多的問題，也是與萬峰密不可分的，萬峰所找的這個人是非常厲害的一個人物。所以，對警方的要求也是非常嚴格，中國自古就有那麼個傳統，‘辦就辦大的’，在強大的政治壓力之下，很多事情才會真正的起到促進作用。
鑫子的小弟們都是多年的關係了，誰跟誰什麼事的都清楚！剛開始還是團結一致閉口不說，可是時間長了就開始狗咬狗了。
最後，便是大刑伺候。
老孟是最後一個被執行死刑的，老孟在當地怎麼也算個大人物，拔出蘿蔔帶出泥的道理都知道。
所以，審訊他是最困難的。從最開始的各方‘營救’他，漸漸的在強大壓力下，眾位施救着看見老孟必死的情況下，便紛紛倒戈的‘威脅’他不要多說話！這其中的道理就不多說了。畢竟老孟那老婆孩子還是一大堆的。
都懂的。
所以，人生在世，交友之謹慎不可不察。
成，也被判了刑。
不過，不重。
當時那個大案牽扯出了各種殺人、綁架、販毒、勒索、黑社會組織等等犯罪，達到量刑標準的足足80多人。
警方也因偵破大案，得到了眾多的聲譽與嘉獎。
……
時間晃的很快。陣司聖血。
一晃07年就到了12月了。
芝加哥的工廠也建成並開始啟動部分生產項目。
大家都非常的高興。
不過，眼瞅着這一年就要過去了，文程卻不安分了！
文程在國外，他的妻子是沒有來的。
從我今年剛到這裏的時候，他就總是對我抱着一種‘試一試’的態度。總是有事沒事的就湊到我身邊與我討論一些浪費時間的問題。
雖然，我知道他的小心思在外的男人寂寞是難免的。但總不能把主意打在我身上吧。
我也曾頻頻的通過一些話語來提醒他，但他總是隔些日子便又忘了。
美國聖誕節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大節日，差不多都要趕上我們過春節了，所以，工廠上下的也都放了假。
中國人雖是不怎麼過聖誕節，但是也得入鄉隨俗。
2007年12月25日晚狂歡夜，美國本地人都回自己家了。
我們這些在異國奮鬥的人便相聚在了一起吃火雞，過聖誕。
那夜，狂歡節。
中國人對於字眼上的東西總是那麼獨樹一幟，不狂不歡似的，非要着統統的放開了喝。我作為負責人，自然不能小氣了。
所以那夜，他們是很狂歡了。
而我卻只剩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