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兩人正在興上,哪肯罷休,魯當翻了翻櫥內,並無下酒之物,也不知升兒娘把它們藏在何處.搖搖酒壺也已盡空.劉季站起身來,說道:"大哥酒興未盡,小弟也正想和大哥暢飲,我們同去劉老頭處如何?"魯當叫了一聲好.兩人攜手走出戶外,掩上門戶,也不取擋雪之物,深一腳淺一腳,興匆匆往劉老頭的小酒肆走去.

劉老頭的酒肆相當的小,裏面就一個櫃枱,兩張桌子,一張上已坐了一個黃臉道人,坐在那裏顯得高瘦單薄.面前擺着幾樣小菜,自斟自飲.

兩人走進店裏,見道人裝束陌生,氣度不凡,不覺多看了兩眼.這邊劉老頭早迎了上來,本是莊上熟人.打過哈哈,劉老頭問了兩人所要之物,無非是燒酒牛肉,二葷二素熱菜.招呼停當,擺上燒酒牛肉,自到廚下吩咐老伴佈置熱菜.

兩人顧自喝酒取樂,講的都是前些年打獵的往事,言語中魯當有些擔心今年的年景。升兒人已長大，本想打下些值錢的獵物，換些銀兩，好讓他去學幾天私塾，也好長點頭腦，免得象自己一樣成天往山裡鑽，別的一無所用。劉季卻不同，雖說家景也不好，但剛娶了媳婦，年紀又輕，並不太擔心以後的日子。

兩人邊喝邊聊，興緻甚豪。劉季喝到酣處，轉頭看看獨飲的道人，放聲說道：“這位道長，一人喝酒無趣，要是不嫌，不妨移駕過來同飲，如何？”

道士微微一愣，隨即一拍掌，曬然一笑，長身而起，嘴裏說道：“甚好，貧道正有此意！”

劉季魯當讓座，道士落座，轉頭對柜上說道：“掌柜的，再來兩壺好酒，炒幾樣上好的熱菜，貧道要與兩位壯士痛飲一番！”

原來這道士要去一個偏僻的所在，正尋思着找兩個本地鄉民作嚮導，劉秀一邀，正合他意。喝酒這檔事，本來就是二人不嫌少，三人不嫌多，當下三人推杯過盞。幾杯酒下肚，劉秀道：“道長，這漫天大雪的，您來到我們雪兔庄，不知所為何事？”

黃臉道人放下酒杯，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哎，兩位有所不知，數年前貧道的師兄離觀外出，一直未回，今日家師病重，要尋他回觀。前些天觀眾弟子得到消息，說此地有一位道人，長相頗似吾師兄，故爾貧道來此尋訪！”

劉季又問道：“道長得師兄什麼模樣，在此地何處？”

黃臉道人又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正是我為難的地方，敝師兄長相到是頗為好紀，巨睛大耳，紅臉突鼻，雙手極長，平日裏穿葛黃道袍。只是貧道僅聞知他住在此地蒼龍岩，卻不知蒼龍岩在此地何處？”

劉季想了想，又搖了搖頭，說道：“我常年打獵，也未聽說過蒼龍岩，道長可知確在此處？”

黃臉道人點點頭，說道：“應該就在此地方圓五十里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