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大雪紛飛,寒氣逼人

魯當推開窗子,抿了一口酒,看看漫天雪花,若有所思.

酒是劣酒,菜是粗菜,醉花生,凍牛肉.泥爐里溫着前天吃剩下的半條羊腿.在往年他是不吃羊豬之類家養的東西的.一個獵戶,生來就是打獵,吃野味.今年這場雪,不間斷的下了十來天,封了進山的路,癢得他無處消磨.唯有喝酒解愁.

二鍋頭辣辣地暖喉.羊腿已經熱出香味,看來這雪是沒有消停的意思.剛想瑣上窗戶,門"哐噹"一聲被推開了,撲進來一個雪人.

魯當回頭一看,卻是庄前劉季,兩人本是同年好友,常在一起喝酒打獵.此時一見,心中大喜,剛要呼喊,劉季早已高聲叫道;"大哥!你一個人躲在家裏喝酒,也不叫上小弟,真不夠意思啊,哈哈."一邊在門坎上跺跺腳,抖去身上的雪,從懷裏掏摸出一包東西來,冒着絲絲的熱氣.

魯當哈哈大笑,也不去搭理劉季說的話,直走過來,一把拖住劉秀的胳膊,拖到桌前,倒了一大杯二鍋頭,遞將過來,才說道:"賢弟說那裏的話,老哥正喝得悶,尋思你新婚燕爾,怕弟妹不放你出門,所以才獨自沽酒,正悶得慌,來得正好,來得正好!哈哈哈,來,先喝一杯."劉季也是大笑,也不推辭,接過酒杯,一仰脖,咕嘟一下喝了個杯底朝天.抓了一大塊凍牛肉就吱吱嚼了起來,一手指着自己取來的那包東西,嘴裏含含糊糊的說道:"大哥說那裏話來着!呵呵.這是前些天打的野豬,小燕剛把它煮了,叫我帶來給大哥下酒,還熱着呢,快嘗嘗吧!"

魯當連連點頭,讚不絕口,夾起一塊野豬肉吃了,說道:"還是弟媳好啊!你嫂子帶着升兒去他娘家了,這大冬天的也沒個熱菜下酒,這雪下的."

"是啊,這雪夠大的!"劉季點點頭.

"想去年此時,你我正在北山打熊呢."魯當微笑着說道:"那個熊可真是大,恐怕是我們獵到的最大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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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季抓抓左邊肩膀道:"正是正是,我這肩膀還時常作痛呢.那老熊膀子拍的可真是兇險,要不是大哥那一刀,剁了那畜牲的前掌,小弟這胳膊恐怕早廢了!說起來小弟這條命還是大哥給撿回來的!來,小弟敬你一杯!"兩人說道高興處,吆五喝六的喝了開來,獵戶性格本就粗豪.此刻又是雪下暖爐,荒山寒舍,自然百無禁忌,很快兩人喝了個紅光滿面,一盤牛肉,半鍋羊腿,外帶一包野豬肉,不知不覺已經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