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騙人!」趙寧安聽得瞠大眼,難以置信。

「我幹麼騙你!這也不是第一次了,王爺不喜把這種事說出來,總會讓別人去做,王爺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冷血無情,但其實他並沒有那麼冷血,他只是遵守軍法罷了。寧安,要是你沒有失憶,肯定能理解的!」大盛為主子打抱不平。

真的是這樣嗎?那個男人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嗎?

「好了,說出來我輕鬆多了,走吧!」大盛心情愉快的跨出步伐。

趙寧安遲了一下才跟着走,她的情緒明顯受到干擾,神情充滿茫然。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朝軍營大門走去,這時,他們看見有好多士兵負傷歸營,搭着肩互相扶持着,有的還受了重傷,從馬背上被抬下來。

大盛最先反應過來,拔腿沖向前,捉住一個士兵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遇襲了……」那個士兵額頭流着血,說完話后隨即倒了下去。

【第三章】

大量的傷兵接二連三的湧入軍營里,大盛在知道是遇襲后,擔憂的跑去找封靳言了,趙寧安也馬上從震驚中回過神,蹲下身查看那名昏厥士兵的狀況,發現他只是輕傷后,連忙趕去看下一位傷員。

現在不是離開的時候,她得先救人!

各營的醫±陸續趕來了,金醫長看到她,沒空問她怎麼還在,匆匆朝一名手臂受傷的士兵問道:「發生了什麼事?這傷是怎麼造成的?」

「土裏埋有火藥,突然就轟隆一聲爆炸了……」那人驚魂未定道。

金醫長皺眉,轉身朝助手下命令,「離最近的醫室也有一段距離,快!把治刀劍創傷的葯和乾淨的布、水都帶過來,直接在這裏療傷!」

趙寧安往後一看,就見傷員不斷湧入,估計有好幾百個,那麼多人要怎麼救?

「金醫長,來設個檢傷站吧!」她提議道。

「檢傷站是?」

「根據輕重傷來決定優先處理順序,重傷者先救!」這是急診室里最有效率的方法。

金醫長聽了直點頭,「這方法好,要怎麼做?」

趙寧安馬上說明,「用紅色、黃色、綠色、黑色的紙來分別傷員,依據受傷程度在患者的手腕上貼上不同顏色的紙,紅色是第一優先……」

平時醫士們哪會聽從她一個葯童的話,但這時候他們都很慌亂,趙寧安沉穩有力的提議像是給他們吃了一記定心丸,加上金醫長也認同,便沒有異議的照辦。

設置了檢傷站后,重傷患者由金醫長、資深的醫士醫治,傷口包紮完再用擔架抬着送往醫室休養,輕傷由醫士、學徒們處理,不嚴重的小傷口則提供藥品讓士兵們自行取用。

趙寧安雖然是內科醫師,但在急診室什麼都要會,當然會接觸到外科病患,她主動去支持重傷員,而金醫長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老軍醫,看多了因戰爭受重傷的傷患,處理傷口的動作很迅速。

可惜古代的醫療不進步,有人傷到內臟,必須在黃金時刻開刀才能搶救,但在古代哪有人懂得開腔剖腹,她只能眼睜睜看着傷員死去。

趙寧安心裏很無奈的一嘆,更認清她只是個平凡醫師,不是醫龍也不是仁醫,會開外掛動手術,她只能幫忙止血包紮,讓病患喝下治傷的湯藥。

「這傷口真大啊,不好處理……」其中一名醫士嘆道。

趙寧安看了眼血肉模糊的傷口,「我有辦法處理,把傷口縫起來就好了。」

在急診室里,一般的外傷處理和縫合她也得會,除非是創傷範圍太大才需要由外科處理,當然,她非本科,傷口沒辦法縫得很漂亮。

「縫起來?!」大伙兒聽她說的稀鬆平常,都嚇了一跳。

時間寶貴,趙寧安沒辦法向他們一一解釋,她直接朝金醫長道:「金醫長,有沒有最細的針線,還有麻藥?」

「有,就用麻沸散,快去拿!」金醫長也沒聽聞過傷口可以縫合,但在看到趙寧安設了檢傷站,面對如此多的傷員仍能冷靜處理,加上醫者對新奇的醫術總會有學習精神,便想讓她一試。

金醫長一下命令,學徒馬上去取來針線和麻沸散,趙寧安在處理完傷口后,準備進行縫合,當然傷員一開始聽到要縫傷口時都會反抗,但因喝了麻沸散后並不會感到疼痛,也就不再抗議,縫好傷口后,因為沒有抗生素,趙寧安就用有抗炎解熱功效的中藥來取代。

除了幾個重傷員傷勢較難處理外,大部分都是一般皮肉傷,一個時辰后,終於減少了傷員數。

正巧,大盛來醫室一趟,目睹趙寧安縫合傷口的過程,佩服得目瞪口呆,急急將她借走,趙寧安馬上提了簡單的醫療箱跟着,沒想到卻來到封靳言的帳篷。

負傷的封靳言正坐在軟墊上,洪恩和李承雲也在,李承雲今天並沒有去演練,他微喘着,顯然是方才趕過來的,洪恩則是手腳僅受輕傷。

「怎麼找她來?她不是走了?」封靳言看到趙寧安時相當意外,他記得帶兵演練前,大盛說過今天會幫她安排馬車到京城的。

「要走前,剛好看到一群士兵受傷回營,就留她下來幫忙救傷兵……」大盛這時才想到封靳言還不知道這件事,連忙解釋,「王爺,寧安她懂醫術的,我找她來是要幫您包紮傷口。」

「她懂醫術,我有沒有聽錯?」封靳言目光質疑的望向趙寧安。

「寧安她爹是個郎中,生前教過她,加上她摔到頭後腦袋變聰明,對醫術更是融會貫通。」大盛幫她作證。

但他的話顯然對封靳言沒什麼說服力,他依然懷疑的看着她。

趙寧安在內心翻了個白眼,擠出一抹客氣的笑,「王爺若不放心,喚金醫長來好了。」他不必勉強讓她療傷。

「不,寧安你會縫傷口,比較厲害!」大盛現在可祟拜趙寧安了,縫合的那一幕對他來說衝擊太巨大,忍不住向封靳言說明情況,「王爺,縫合傷口就是用針線把皮給縫起來,我看得都起雞皮疙瘩了。」

「用針線縫傷口?有這種事?」封靳言目光更加狐疑,別說她十歲起就跟着他,他從不知道她懂醫這回事,說她會用針線縫合傷口他更不信,那可不是縫衣服,而是人的皮肉。

趙寧安知道他不相信她的能耐,朝他挑釁的抬高下巴,原本她不想勉強他接受診療,現在她反而想讓他瞧瞧她的厲害了。

李承雲見兩人互不相讓的對峙着,趕忙打圓場,「王爺,寧安真的懂醫,上回我的風寒就是她幫我看好的,您就先讓寧安幫您看看傷口吧。」

「是啊,王爺流了很多血,傷口看起來挺深的。」洪恩也擔憂的道。

趙寧安聽到他傷口深,秉持着醫者的本能,想向前幫他看傷口,封靳言卻瞪了她一眼,不許她靠近。

「我能對你做什麼,小氣巴拉的……」她不滿的咕噥。

這句話說的再小聲,都讓帳里的人聽到了,不禁倒抽了口氣。

「我倒要看看你會不會醫,過來!」封靳言眸底閃過銳芒。

趙寧安很不客氣的向前撩開他染血的衣服,看到他的左肩和腹部都受了傷,尤其腹部傷得不輕,幸好沒繼續流血,看來有先止血。

「怎麼耽擱了那麼久,沒馬上叫人來看?」要是傷口太久沒處理,可是會惡化的。

大盛趕忙解釋,「王爺說醫士人手不足,他傷的也不重——」

「閉嘴。」封靳言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趙寧安愣了愣,這意思好像是在說,他不想浪費醫療資源,想先搶救士兵,是嗎?

「快敷藥!」封靳言暴躁的命令。

凶什麼嘛。沒被他這張兇惡的冷臉嚇着,她不慌不忙繼續檢視傷處。

封靳言瞠着黑眸,真不敢相信這女人居然能毫不羞怯,直勾勾盯着男人的胸,以往她就算是替他脫衣,也不敢大刺刺盯着看的,更令人吃驚的是,她居然不怕他身上血肉模糊的傷口?

「王爺肩膀的傷無礙,但腹部的傷口必須縫合。」趙寧安抬起頭。

「一定要嗎?」封靳言蹙眉,似乎仍在質疑她是不是真有那麼大的本事。

趙寧安露出帶有嘲諷的笑。「王爺不願意也行,但傷口會痊癒的比較緩慢……還是說,王爺怕了?」反正她都跟他撕破臉了,不用再在他面前裝卑微討好。

封靳言冷哼,真不知她在說什麼渾話,竟說他怕了?「我就讓你縫,但要是你沒真本事,我不會饒過你的。」

「可是會留下醜陋的疤痕喔。」趙寧安故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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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王下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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