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4 詩經 6

534 詩經 6

詩經中的詩歌,可以確定具體寫作年代的不多。大致地說,《頌》和《雅》產生年代較早,基本上都在西周時期;《國風》除《豳風》及“二南”的一部分外,都產生於春秋前期和中期。

就詩歌的性質來說,《雅》、《頌》基本上是為特定目的而作、在特定場合中使用的樂歌,《國風》大多是民歌。只是《小雅》的一部分,與《國風》類似。但必須指出:我們在這裏說的“民歌”,只是一種泛指;其特點恰與上述《雅》、《頌》的特點相反,是由無名作者創作、在社會中流傳的普通抒情歌曲。大多數民歌作者的身份不易探究清楚。假如以詩中自述者的身份作為作者的身份,則既包括勞動者、士兵,也包括相當一部分屬於“士”和“君子”階層的人物。“士”在當時屬於貴族最低的一級,“君子”則是對貴族的泛稱。此外仍有許多無法確定身份的人物。所以只能大致地說,這種民歌是社會性的群眾性的作品。

由於詩歌的性質不同,其描述的內容也相應有所不同。下面,我們分別選擇若干重要的類型加以介紹:

《頌》詩主要是《周頌》,這是周王室的宗廟祭祀詩,產生於西周初期。除了單純歌頌祖先功德而外,還有一部分於春夏之際向神祈求豐年或秋冬之際酬謝神的樂歌,反映了漢族以農業立國的社會特徵和西周初期農業生產的情況。如《豐年》中唱道:豐年多黍多稌,亦有高廩。萬億及秭。為酒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禮。降福孔皆。

《噫嘻》

在豐收的日子裏,人們興高采烈而又隆盛地祭祀先人,希望他們賜給更多的福分。而《噫嘻》則描繪了大規模耕作的情形:噫嘻成王,既昭假爾。率時農夫,播厥百穀。駿發爾私,終三十里。亦服爾耕,十千維耦。

在廣闊的田野上。數萬名農夫同時勞動,這是何等壯觀的場面!同時我們也會想到:在這種強大有力的集體活動中,個人的存在價值是很容易被忽視、被抹殺的。這是在那一特定的歷史階段和經濟條件下必須付出的代價。

《綿》

《綿》敘述了公劉的十世孫。周文王的祖父古公亶父從豳遷徙到岐下(今陝西岐山)直到文王受命為止的歷史,其中寫古公亶父從豳遷徙到岐下,同姜女結婚,在岐下築室定居。從事農業生產。大修宗廟宮室,委任官吏,然後建立國家,消滅夷人,最後是文王受命。敘事條理分明,結構嚴謹,達到了相當高的水平。其中寫建築場面時,用了許多象聲詞。很有氣氛:“捄之陾陾,度之薨薨。築之登登,削屢馮馮,百堵皆興,鼛鼓弗勝。”那盛土、倒土、搗土、削土的聲音,把巨大的鼓聲都掩蓋住了。以上三首史詩,敘述了周文王出現以前的漢族的歷史,大概是西周初年王朝的史官和樂師利用民間傳說寫成的。

《皇矣》

《皇矣》從太王、太伯、王季敘述到文王的伐密伐崇,《大明》從文王出生敘述到武王伐紂,都記載了漢族的開國歷史,大抵也是出於史官和樂師手筆。除了西周前期的《大雅》中的這些史詩之外,在西周後期的《小雅》中也有一些史詩性的敘事詩,如《出車》記周宣王時南仲的征伐玁狁,《常武》寫周宣王親征徐夷,《采芑》、《六月》記周宣王時同蠻荊和玁狁的戰爭等等。如果把這些詩篇有次序地排列起來,那末,西周以前及西周時期的歷史就可以理出一條線索來了。這些史詩作為敘事之作,其長處在於簡明而有條理。但由於其寫作目的主要在於記述史實(包括被當作史實的傳說)和頌揚祖先,故於故事情節、人物形象不甚重視。而且在《詩經>》裏面,敘事詩並不多,主要就是以上這些。可見從《詩經》起,就顯示出中國詩歌不太重視敘事詩的傾向。

西周後期至平王東遷之際,由於戎族的侵擾,諸侯的兼并,統治秩序的破壞,形成社會的劇烈動蕩。《大雅》、《小雅》中產生於這一時期的詩,有很多批評政治的作品,均出於士大夫之手。這大概就是古籍中所說的“公卿至於列士獻詩”(《國語.周語》)。

在這一類詩中,有些作者對統治階層內部秩序的混亂和不公正現象提出了指責。如《瞻昂》中說:“人有土田,女反有之;人有民人,女覆奪之。此宜無罪,女反收之。彼宜有罪、女覆悅之。”《北山》中說:“或燕燕居息,或盡瘁事國;或息偃在床,或不已於行;或不知叫號,或慘慘劬勞;或犧遲偃仰,或王事鞅掌;或湛樂飲酒,或慘慘畏咎;或出入風議,或靡事不為。”從這裏我們看到當時社會關係正在發生激烈變化,有人升浮,有人沉降;有人為“王事”辛苦勞碌而無所得,有人無所事事卻安享尊榮。而詩人則是站在舊有的“公正”立場上,希望糾正這一種不可避免的混亂。

更多的政治批評詩,表達了作者對艱危時事的極端憂慮,對他們自身所屬的統治集團,包括最高統治者強烈不滿。如《十月之交》,據《毛詩序》,是“大夫刺幽王”之作。詩人從天時不正這一當時人認為十分嚴重的災異出發,對統治者提出嚴重警告。其中寫道:燁燁震電,不寧不令。百川沸騰,山冢峷崩。高岸為谷,深谷為陵。哀今之人,胡憯莫懲。

這是一幅大動蕩、大禍難即將發生的景象。令詩人痛苦的是,當時的人竟然都不去阻止,依然醉生夢死地悠閑過活。但同時,作者並不敢自豪無畏地同他所屬的集團公然對抗,而是小心翼翼,對自己的處境充滿恐懼,生怕不能見容於眾人:“黽勉從事,不敢告勞。無罪無辜,讒口囂囂。”

《正月》

這並非單獨的例子。又如《正月》,作者同樣對朝政十分不滿。“今茲之正,胡然厲矣!”其意如鄭玄說:“今此之君臣,何一然為惡如是!”但同時他又極為害怕:“謂天蓋高,不敢不局;謂地蓋厚,不敢不蹐。”又如《雨無正》,作者對“戎成不退,飢成不遂”,“周宗既滅,靡所止戾”的危急局面憂心如焚,對“三事大夫,莫肯夙夜;邦君諸侯,莫肯朝夕”的態度十分怨憤,但同時又畏懼地說:“維曰於仕,孔棘且殆。雲不可使,得罪於天子;亦云可使,怨及朋友。”既怕得罪天子,又怕結怨於朋友,“仕”就是這樣危險和艱難!(想知道《神探貝斯特》更多精彩動態嗎?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選擇添加朋友中添加公眾號,搜索“zhongwenwang”,關注公眾號,再也不會錯過每次更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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