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拉偏架
“我沒有嫉妒！”
被憤怒的布拉德雷揭穿了自己嫉妒的真相后，恩維歇斯底里了。
彷彿是被刺激到最敏感最痛苦的地方，捂着自己的腦袋錶情誇張聲音走樣，身上紅色的賢者之石的光芒大作，似乎連內在的核心都動搖了。
“我沒有嫉妒……我恩維……可是高貴的人造人呀……怎麼會嫉妒那個雜種……那個短生種……那個連賢者之石都沒喲的脆弱的雜種丫頭……哈哈……不會的……沒有的事~絕對沒有！”
“…………”
看着醜態畢露的恩維，聽着他侮辱自己女兒的話語，拉斯隱忍着抽刀殺人的念頭，盡量剋制着自己，試圖維持自己和兄弟最後的體面。
“那個丫頭明明是個殺人狂……明明整天草菅人命……明明趕了那麼多壞事……殺了那麼多人……為什麼到頭來還有那麼多人敬仰着她……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崇拜她……她有什麼好的……有什麼好的……”
眼神漂浮不定，瞳子在眼眶內充血，彷彿被電擊一般左右來回顫動。
“為什麼會這樣？明明是個怪物吧？明明是個魔鬼吧？明明是個連真相都不知道的可憐蟲吧？明明只是個靠殘害同類性命苟延殘喘的傢伙吧？”
看着恩維的樣子，布拉德雷緊握刀鞘的左右突然鬆開了。
他突然明白了，身為人造人嫉妒的恩維，內心的世界是多磨的醜陋和空虛，他內在的世界是多磨的扭曲和無聊。
‘這樣的人不值得我憤怒’
也就是此時，拉斯才回想起自己這個年紀不小的兄長的本體是多磨的醜陋，現在看來，就和他空虛弱小的內心一模一樣。
‘真是個醜陋又無聊的東西……嫉妒’
想到這裏，拉斯決定不再理會恩維，轉身離開了。
“你去哪裏？”
可是恩維似乎沒打算讓拉斯就這樣走掉。
“處理工作，再和你說話的這段時間裏，辦公室里的文件已經積壓了很多了。”
現在是上午時間，通常這個時間，秘書已經將一座山一般的文件放在自己的桌上了，那些來自東西南北，來自全國各地的文件。那些來自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城市，軍隊，企業，個人，那些來自熟悉自己，自己也熟悉的地方的每一個報告，每一件奇聞，每一個大小不等的瑣碎工作，都在等待着他這個布拉德雷去處理。
等待他的，是辛苦而又充實的工作。
“為什麼走？！我還沒有說完！還沒有！”
因為自尊心受到打擊，連人類虛假的外表都快沒法保持的恩維依舊不依不饒。
“我說了，我還有很多工作需要處理。”
再看看眼前這個身體開始變得臃腫的嫉妒，拉斯突然覺得自己身為布拉德雷大總統度過了幾十年的生涯真是太好了。
回想起自己的事業，自己的家庭，他突然覺得自己身為布拉德雷真是太好了。
‘和他完全不一樣。’
“你鬧夠了沒有恩維？”
不知為何，大總統已經完全不想生氣了，他忽然覺得自己和他完全沒有必要和恩維如此生氣。因為他太無聊了，自己這個內心脆弱而無聊的兄弟。
“你……你說什麼？”
恩維沒想到，拉斯這個年紀最小的弟弟居然如此和他說話，一時間直接愣住了。
“因為你的‘一時衝動’我需要處理這次報道帶來的一系列問題與後果，這次的事情對軍政府和我的威信損害很大，稍不留神就會影響到政權的穩定性甚至國家安全，對偉大計劃的實行也有可能造成影響，這些潛在和即將發生的問題都需要我去處理，如果你明白就離開吧，這裏是我的辦公室。”
‘和只會披着外皮借用他人對他人的信任做齷齪事情的你不同，這個國家，這個軍隊，離開了我會出天大的亂子。相對於你，我對整個計劃的重要性遠遠不是你這個跳樑小丑可以比擬的，哥哥……’
“你居然敢這樣和我說話？！你這個短生種！這個垂老將死的殘次品！連受的傷都沒法恢復的小鬼給我擺正自己的態度！我是你的兄長！是你的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和我說話？！你以為你是誰？你只不過是父親大人一手製造的傀儡而已，你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是！你……你……”
聽到恩維說道自己是傀儡，自己什麼都沒有時，拉斯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燒了起來，他甚至有一瞬間產生了將恩維刺殺至死的念頭，但是還是被他抑制住了。
“正因為你是兄長，我現在才和你心平氣和的說話，恩維。”
如果不然，我現在已經把你的頭砍下來了。
“你……”
“你鬧夠了沒有恩維……”
空洞沒有感情的聲音從房子的各個地方傳來，漆黑的影子開始扭曲和攢動。
明明是大白天，但是屋子裏的陰影卻在迅速擴散扭曲成形。
“我的弟弟……”
居高臨下的語氣，空洞沒有任何感**彩的聲音過後，一隻只大小不等滲人的眼睛從陰影中浮現出來。
無數的瞳孔一時間全部盯住理屈詞窮還不肯作罷的恩維，盯得他背後發涼。
“你……你來這裏幹什麼？普萊德？”
恩維剛才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氣勢，在普萊德面前就和撒了氣的皮球一樣迅速跑沒影了。
和拉斯這個最年輕的半吊子人造人不同，普萊德可是最初的人造人，人造人中最年長的，是父親的原型和親信。所有人造人的大哥和監督者。
在他的面前，恩維就是有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造次了。
“用你剛才說拉斯的話，說你，你怎麼這樣和兄長說話？”
陰森恐怖的黑影在恩維身上盤繞，只需要普萊德稍微一用力恩維就會被碎屍萬段。
“和兄長說話，要尊敬。”
“您……您來這裏幹什麼？兄長？”
在普萊德威懾下，恩維大氣都不敢吭，只能乖乖地按照自己剛剛定下的規矩用敬語說話。
“自然是為父親大人傳話的。這次的突發的事件讓軍政府的威信受到了不小的打擊，父親讓我來詢問一下，這次毫無意義的謠言是怎麼產生的，你說我該怎麼回答父親大人？我的‘弟弟’？”
說著陰森的黑色觸手就盤踞到了恩維的臉上，似乎是為了噁心恩維，在說道‘弟弟’的時候平淡的聲音突然增加了不少分貝。
“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我只是想給艾斯德斯一個教訓讓她聽話。”
恩維不敢在普萊德面前承認自己的嫉妒，他沒這個膽子。
“關於愛莎的事情，父親大人在很早之前就有決定，‘只要有利於計劃施行，一切聽憑拉斯的決定’這是父親的原話，你該不會忘了吧？”
“我……我……”
不知為什麼，恩維的嫉妒心告訴他，今天普萊德出現在這裏絕對是來拉偏架的，他這個本來應該主持公道的大哥今天明顯是一屁股坐在拉斯那邊去了。
“你還有很多重要的工作去做，南邊的情報操作，西面的事端升級，北邊的軍事挑釁，以及尋找馬爾科醫生的事情需要你去做，鋼那個小子最近不老實也需要有人去盯着，你快去工作吧。”
感覺嚇唬的差不多了，普萊德決定收手
纏繞着恩維的黑影也緩慢地從他身上撤出了。
“你擅自做主，影響到計劃施行的事情，我暫時不向父親大人彙報，以後不要影響拉斯的工作，計劃的施行少不了他現在的身份，當然，愛莎那邊也一樣。”
“是……兄長。”
“一切維持現狀，這對計劃本身就是最好的現狀，否則一切後果你自己承擔。”
意思就是說，你不要在愛莎耳邊說什麼不該說的話，不然的話……
“……”
這次，恩維已經沒話可說了，在他看來，普萊德這次拉偏架偏的太過了。
“如果沒有其他需要回報的，我的弟弟，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