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見她不再排拒,他一笑,「說馮天耀生了一個好女兒。」
馮思璿差點笑疼了傷口,馮天耀現在怕是被擠兌得發瘋了吧。
「三兒莫氣,只要你不氣,想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除了離開我,不做王妃之外。」
馮思睿無所謂地一笑,「還是要謝謝王爺的救命之恩。」讓她活下來看着瑪天耀的笑話,這都齡了他。
他做錯了,所以現在他說什麼做什麼都晚了,但他不會放棄的,得知她是他的人,並無二心,他整個人就活過來了,她是他的,她的人、她的心,就連她親生爹爹也搶不過他,爹爹和夫君之間,她選的是他。
「你的傷勢不宜亂動,我去拿夜壺。」李奕晨轉身去拿了夜壺過來,自然地放在她的腳邊,「我來幫你。」
馮思璿嚇了一跳,「你做什麼?」一掌拍開了他的手。
李奕晨一愣,「你不是要如廁嗎?」
「我……」她是想,但他幹什麼要趕着上來幫忙,「你出去。」這麼私隱的事情,他待在旁邊,她怎麼可能……
她冷淡的面具鞭裂之後,李奕晨覺得她這樣耍任性的模樣很可愛,「三兒,你我是夫妻,你身上哪一寸我沒有瞧過?」
馮思璿控制不住地紅了臉,「李奕晨,你出去。」
李奕晨笑着站在一邊,沒有挪動的意思,馮思璿又急,覺得他是故意的,「你到底想怎麼樣?」
「三兒,我想聽你自稱本妃。」言外之意就是她永遠就是他的王妃。
馮思璿臉色大變,他居然這個時候威脅她,可要她厚臉皮地當著他的面……她別過臉,很輕很輕地說了一句:「本妃。」既然他要她繼續當王妃,好,她就當著,他可別後悔。
李奕晨滿意地點頭出去了,他不能把她逼得太緊,得到她的保證,他也暫時放寬了心,起碼她不再想着要摘掉王妃這個名號,去做什麼出家人了。
馮思璿在別莊待了五天,之後傷口就開始慢慢地癒合,她也能下床走路,過了十日之後她也能沾一些葷了,但也只是一些肉渣,她的傷勢切忌大魚大肉,要補身子,還要過一段時間。
她無事便坐在榻上看書,而李奕晨則是陪着她,最近京城發生的事情他也會講給她聽。她的二姐姐馮思語出嫁了,他讓人代她去添妝,又說王府里她的陪房如何處置,她卻直接不給臉地說,弄個事將他們弄出去。
「哦?你那個貼身丫鬟呢?」他指的是碧蓮,他讓甲午也審問了碧蓮,碧蓮的嘴巴就松多了,一下子就弄明白了所有事情。
她是馮天耀派來的細作,卻不是要來害他,沒有做過任何危害了王府的事情,至此,他對她更為疼愛,因為誤會而愧疚,因為她而心疼。
「弄出去。」她隨意地說。
李奕晨眼裏閃過一抹殘酷,幸好她不在意,馮府的人他都偷偷地處置掉了,至於他們的下場,她不會想知道的,他看得出來她不在乎,一點也不在乎。
「屋外的梅花開得正盛,我去摘幾枝給你。」說著他起身往外走,她沒有回答他,繼續看書。
直到她聽到屋外一聲奇怪的聲音,她皺了皺眉,接着聽到飛雨的聲音,「王妃,王爺被蛇咬了。」
她一吃驚,拿着的書也從手裏掉了,她慌張地趕緊起來,跑了出去。
李奕晨被秦威抬到了床榻上,秦威已經去請大夫了,而飛雨則是陪着馮思璿,馮思稽站在榻邊看着李奕晨痛苦的模樣。
「王妃,王爺不會有事的。」飛雨安慰道。
馮思琯半蹲下來,將他傷口的衣料掀開,看到了一道口子,她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兒,吩咐道:「你去拿些乾淨的帕子過來。」
「是。」飛雨離開了。
馮思璿看着傷口,又看了看李奕晨的臉,他還未完全昏過去,只是痛得臉色大變,「很痛?」
李奕晨扯了一下嘴,「真的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三兒先受傷,這會兒輪到我了。」
馮思璿默默地垂頭,「王爺,忍忍就過去了。」
好久不曾主動跟他說話的馮思璿這會兒難得的柔聲細語,他心裏一陣蕩漾,覺得這被蛇咬也不是壞事。
「蛇類一向喜歡冬眠,此事有些詭異。」馮思璿分析道,一邊伸手拿着綉帕擦着他頭上的汗珠。
「嗯。」他沉重地點點頭,恐怕這一次不是馮天耀而是李毅,馮天耀幾個心腹被他除去,馮天耀現在是氣得躺在床上了。
唯有李毅才有藉口要傷他,他正這麼想着,被咬的小腿突然有一股溫潤感,他低頭一看,就見馮思璿竟在替他吸毒血。
他呆了片刻,回過神勃然大怒,「三兒,你是做什麼!」
「一命還一命,是王爺救了我。」她對他一笑,嘴角還垂着毒血。
李奕晨只覺得氣憤,一把要推開她,可是手軟綿綿的,根本推不動她,「你!」
馮思璿安靜地繼續低頭吸出毒血,而他只能軟綿着身子躺在榻上看她一口一口地吸出來再吐掉,那認真的模樣就和以前一樣。
自從上回誤會之後,她就不再對他認真,通常對他很敷衍,不管什麼事情好像都引不起她的興趣,現在她的注意力總算回到了他的身上,他該高興,可是她現在一心要還債的心思,讓他一點也不好受,他要的不是救命之恩!
「你滾。」李奕晨氣得要賜她,卻被她按着腿不能動,他也不是真的要傷她,只是想讓她不要再吸了,她要是不小心中了蛇毒怎麼辦?
【第十章】
正巧李奕晨的聲音被剛踏進院子裏的李軒聽到了,李軒已經從李奕晨的信里知道了來龍去脈,可心底卻對馮思璿看不上,之前馮天耀要是支持他,他自然覺得馮思牆有用,可現下馮思璿雖不是細作,可有馮天耀這個污點在,怎麼也配不上他的好弟弟。
李軒知道李奕晨一直待在別莊裏不回去,皇上雖然開心兒子有情有義,可太關注一個女子卻是不適宜的。
而李軒是一點也不願李奕晨放太多心思在馮思璿身上的,他甚至想以後要給李奕晨找一個更好的女子陪伴其左右。
但沒想到他剛到別莊,李奕晨卻被蛇咬了,他焦急不已地趕過來,聽到李奕晨的喊聲,以為馮思璿笨手笨腳做了什麼事惹得李奕晨生氣了。
正要進來斥喝那馮思璿的李軒在踏進屋子之後,一時開不了口,那名被他不待見的女子正蜷縮在他弟弟的腳邊,卑微地一口一口地吸毒血。
李軒看得莫名的心熱了,他那冷情但心善的弟弟值得這樣一個人的付出,有這樣一名女子對待他弟弟,他是說不出的感動。
好一會兒,看馮思璿停了下來,李軒才開口,「九弟、九弟妹。」
馮思璿擦了擦嘴,回過頭看向李軒,行了一個禮,「八哥。」說完她就退在一邊。
李軒看看她,又看看李奕晨氣急敗壞的神情,嘴角掛上一抹瞭然的笑容,「九弟妹,辛苦你了。」
馮思璿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
李奕晨火眼緊盯着她,奈何人多,否則他要狠狠教訓她一頓,居然趁他虛弱的時候不聽她的話,什麼一命還一命!
「太醫來了。」秦威拉着太醫進來,看到軒王的時候,馬上行禮,「參見軒王。」
「不用多禮,趕緊過來看看傷口如何。」
那名太醫是皇上特意下令到別莊看病的,恭敬地上前看了看傷口,也注意到了一旁的血漬,「無礙,毒已經吸出來就好,喝些解毒藥便好了。」
李奕晨連忙說:「是王妃替本王吸的,你看看王妃。」
太醫一愣,他剛才還以為是哪個下人吸的,沒想到是王妃,更加恭敬地上前,搭了一會兒脈,「從脈象看無礙,不過安全起見,也喝些解毒藥最好。」
飛雨這時才過來,到了門口看到屋裏的情況便沒有進去,倒是馮思璿注意到了,喊了飛雨進來,拿帕子清理李奕晨的傷口。
太醫留下了一瓶葯便先退下了,馮思瓌上好了葯站了起來,見李軒特意過來,心知他們有事要談,便也帶着飛雨下去了。
等人都走了,李軒看着死死盯着馮思璿背影的弟弟,「九弟,不要再看了,人都走遠了。」李奕晨狠戾地收回目光,等他好了,看她哪裏跑!
「這是怎麼回事?」
李軒的聲音拉回了他的注意,李奕晨也就將事情說了一遍,順便也提出了馮思璿剛才說的事情,蛇類不愛在冬日裏出來,這是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