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求字(求推薦)
展鴻拿出霍去病的例子,來告訴黃八爺和桐方博,做人,尤其是做男人,有的時候不狠一點,實在是不能成大事,霍去病正是抱着對西漢的赤誠之心,這才下定決心要驅除匈奴,對其不惜趕盡殺絕,也正是他下手的狠辣,才數次將匈奴殺的片甲不留。
桐方博卻有些不太贊成展鴻的觀點,對他口中那個傳說中的霍去病也是有些意見,他是讀書人,自然是推崇儒學,當即搖頭說道:“展鴻所說的霍去病,他的方式太過毒辣,我華夏乃禮儀之邦,哪能做出這種為人詬病的事情,擊敗匈奴,也要用堂堂正正的手段才是……”
“迂腐…”展鴻是個現代人,對古代人這種所謂的儒家思想十分難以理解,當即脫口而出,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可是自己生活在那個年代的時候,歷史他就學的很好,為什麼中國後來幾百年受盡了欺辱,從一個泱泱大國淪為半殖民地?原因還不是那些個帝王們的自以為是,總覺得自己是大邦文明、總覺得別人的優點儘是些奇淫技巧,可是結果呢?
桐方博和黃八爺都沒想到展鴻能脫口說出那樣的兩個字,這兩個字,乃是讀書人的大忌,讀書人都以孔孟聖賢為一切準則,總覺得自己是出淤泥而不染、保得住靈台清明的人物,被人說是迂腐,怎能接受得了?
“展鴻,今日你要不把桐某說的服氣,桐某是說什麼也不能跟你善了的!”桐方博的口氣雖然是玩笑一般,但卻也能看出其中的幾分認真。
展鴻卻豁出去了,開口問道:“桐大人,小子問你,為何我們幾萬萬人的泱泱大國、禮儀之邦,匈奴那幾十萬人的小民族也敢主動挑釁?”
桐方博脫口說道:“那是匈奴人生性如此,他們爭強好鬥,垂涎我華夏朝的富庶。”
“是了。”展鴻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桐大人,你幾時見過惡狗敢與猛虎搶食?”
桐方博搖了搖頭,說道:“這種事情,怕是天下間都難找吧……桐某未曾見過!”
展鴻微微一笑,隨即說道:“惡狗不敢與猛虎相爭,原因便是猛虎的生性兇猛,決不允許任何人挑戰自己的權威,莫說是惡狗主動惹了它,便是碰巧遇見,猛虎也會上前吃了那惡狗填自己的肚子,匈奴便是那惡狗,可我華夏朝,卻不是那雖遠必誅的猛虎!”
“那華夏朝是什麼?”桐方博脫口問道。
“是牛!”展鴻肅穆道:“是一頭只知道低頭吃草的牛,惡狗來咬你,你便用犄角頂他兩下,這對惡狗來說卻根本無關痛癢,你幾時見過牛主動去進攻別人?都是被惹急了,才甩甩蹄子作勢欲拱,今日遇見惡狗,被咬幾口倒無性命之憂,若是明日遇上猛虎,那豈不是只有被吃掉的命?”
桐方博和黃八爺都傻了眼,獃獃的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展鴻卻無奈的嘆了口氣,心情頗為沉重的說道:“難道這溫順且只知低頭吃草的牛,便是桐大人所謂禮儀之邦應有的表現嗎?”
桐方博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展鴻說的道理再直白不過了,他是個聰明人,又豈會不懂?
“你願做那牛,惡狗、豺狼都會將你視為獵物;若你願做那雖遠必誅的猛虎、豺狼會對你敬而遠之,甚至,日夜都要為你滿口的利牙提心弔膽!”
“好一個雖遠必誅!”黃八爺興奮的大吼了一嗓子,隨即一臉亢奮的說道:“我華夏朝偌大的一個強國,又怎能容得他匈奴為非作歹,他日必將這一切都加倍奉還給他,殺得他血流成河,殺得他片甲不留!”
展鴻嘿嘿一笑,隨即說道:“還是八爺理解小子的心思,咱們閑聊了這麼久,這火鍋可是一口未動,快快快,咱們吃飯、喝酒!”
“好!”黃八爺也是異常豪爽,端起酒杯來,對展鴻說道:“今日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聖賢書適合治國,卻不適合邦交,我到今日才算明白!”
展鴻心中卻在嘆氣:“你明白有什麼用處?得當今皇上明白才行……”
桐方博也是徹底放棄了辯解,心服口服的對展鴻說道:“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卻有如此見解,桐某真是自愧不如,若是將來展鴻你能入了朝廷,為當今聖上排憂解難,定當是一個霍去病般流芳千古的名臣!”
展鴻卻嘿嘿一笑,隨即恬着臉道:“桐大人,小子我可是沒那個志向,這杭州城風景如畫、氣候宜人,我倒是想在這裏紮下根來,沒有多大的報復,能有一口飯吃,能娶幾房美女,此生便也知足了…”
桐方博惋惜之餘卻也忍不住調侃道:“這杭州城確實美女如雲,人都是江南美女是一絕,此番前來,雖然沒有待上太久,卻也是贊同的很,以你的能力,也許用不了多久,會成為名鎮江南的富商也說不定!”
展鴻笑着說道:“那就借您吉言了。”
隨後的三人邊吃邊聊,氣氛也是越來越融洽,雖然這兩人比展鴻大出了二十來歲,但聊起來卻十分投機,酒足飯飽,桐方博已是有些許醉意,展鴻趁機提出自己的請求,說道:“桐大人來一次杭州府不容易,京城離這裏相隔數千里,明日一走,下次再見便不知道是何時了,小子有個請求,不知道桐大人能否答應?”
“哈哈。”桐方博開懷大笑道:“就衝著今日這頓飯還有你展鴻醍醐灌頂的一席話,我桐方博便欠了你一個天大的人情,你有任何要求,但說無妨,只要桐某人能做到的,絕無二話!”
展鴻恬着臉嘿嘿笑道:“其實這事也簡單得很,展鴻想求大人一副筆墨,不知道可有這個緣分?”
“好!”桐方博也是十分爽快的朗聲笑道:“一幅字而已,我桐某人自認還寫得一手上得了檯面的字兒,倒是你,展鴻,你想讓我寫些什麼?”
“就寫冠絕古今、香麻辣燙八個大字吧!”展鴻嘿嘿笑道。
“呃…”桐方博和黃八爺二人面面相覷,冠絕古今,香麻辣燙?這是個什麼意思,豈不是要幫展鴻自賣自誇?
桐方博微微錯愕片刻,隨即拍手說道:“好!就寫這八個大字,展鴻,你讓人將準備好的筆墨紙硯送上來吧!”
展鴻老臉一紅,嘿嘿一笑,說道:“桐大人真是聰明絕頂,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隨即急忙拍拍手,高聲說道:“來人啊!筆墨伺候!”
筆墨紙硯皆是杭州城內能買到最好的了,都整齊的擺放在一張長桌上,被四個女侍者給抬進來的,桐方博親自磨墨,硯得墨之後,桐方博小心的將毛筆從溫水中取出,仔細的染上墨汁之後,在巨大的宣紙上如行雲流水一般寫了八個大字。
“好!”黃八爺忍不住贊道:“方博,你的狂草真是越來越瀟洒自如了!”
展鴻卻苦着臉說道:“桐大人,您幹嗎要寫什麼狂草,要不是事先知道,我根本都不認識您這寫的都是些什麼,您能不能寫一副好認的?你也知道,小子做買賣賺的是富人的錢,不是書生的……”
桐方博看着展鴻的苦瓜臉卻是哈哈一笑,隨即說道:“說的也是,哪有給人家酒樓題字寫狂草的,倒是我一時糊塗了,這幅字你且留着,我再給你寫上一副行書!”
展鴻急忙命人換了一張宣紙,並且交代那女孩說道:“這幅字你拿下去給大小姐,要她千萬給我保管好了。”
“知道了小總管。”那女孩聽話的點了點頭,小心的捧着那幅字出了門去。
桐方博這才重新換了一支狼毫,十分認真的在紙上寫下了展鴻所說的那八個大字。
對於書法,展鴻是狗屁不懂的,他是不知道這字寫的到底如何,也不會評價,反正看起來倒是覺得十分漂亮,且行雲流水間,十分凸顯氣勢,心中不免興奮,好傢夥,內閣大學士給咱親筆題的字,這還不夠老子得瑟的么?
桐方博則是將筆輕輕放了下來,隨即看着展鴻問道:“展鴻,你覺得如何?”
“好的很吶!”展鴻嘿嘿笑道:“這八個大字實在漂亮的很,回頭我就送去讓人給我製成燙金大字擺放在香麻辣燙的每一個分號里,再讓人把香麻辣燙四個大字單獨拿出來,做成牌匾!”
“好傢夥…”桐方博無奈的笑了笑,說道:“我就知道你報的是這個心思,京城那麼多求我題字的富商,我可是一個都沒理會,這第一次,倒是給了你了。”
展鴻心說老大你說話別那麼曖昧,第一次給了我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啊大哥……
這個時候黃八爺也是點頭笑道:“要知道方博乃是京城最出名的書法大家之一了,展鴻,你今日得了方博的兩幅字,以後你就偷着樂吧!”
“嘿嘿嘿嘿。”展鴻興奮的直搓手,這麼說來,自己還真是撿了大便宜,內閣大學士的第一次,乖乖,我真是不簡單啊!
桐方博對待展鴻,那可真是沒話說,也是真覺得展鴻是個人才,更是覺得展鴻今晚的一席話讓自己頓悟不少,桐方博對展鴻也是盡夠了情意,不僅在那副行書下面留了自己的款識,還專門從口袋裏掏出私章來,抹了些許油泥,卡在了那副字的右下角。
做完這一切,桐方博才將印章仔細的抱起來,揣入懷中對展鴻說道:“我這枚章卻是不值錢的,若是八爺願意在這裏也蓋一個私章,並且隨便評價兩句的話,展鴻你這幅字便真是無價之寶了!”
展鴻眼前一亮,隨即看向八爺問道:“八爺,您也是書法大家?”
黃八爺捋着鬍鬚笑道:“我可不算是什麼大家,倒是方博謬讚了,不過我此次離京,沒有將那私章帶在身上,將來如果展鴻你去了京城,大可拿着這幅字來找我,到時候,我會給你蓋上兩個章,一個大,一個小。”
“一個大、一個小?”展鴻卻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只是聽桐方博說八爺貌似很牛逼的樣子,而且八爺還這麼爽快,當即感謝道:“八爺,將來若是有機會到了京城,小子一定登門拜訪!”
八爺和桐方博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都沒有說話,但是某些意思已經是心領神會了,展鴻卻有些詫異,這兩人,總是相視的那麼曖昧,而且笑得也偏淫蕩流,莫非這倆人是背背?
這個時候桐方博卻忍不住對八爺說道:“八爺,天色不早了,我看咱們也回去吧,明日您還要早起趕路呢。”
“恩。”八爺點了點頭,看了展鴻一眼,說道:“展鴻,今日和你一見,我真是受益良多,方博還給你留了副字作為感謝,可我卻沒什麼能贈予你的,臨走時贈你一句話,你如果能信我一言,自會從中受益的。”
“噢?”展鴻急忙問道:“不知道八爺想交待小子什麼?”
“福州港。”八爺神秘的笑了笑,隨即說道:“福州港,也許不再是咱們華夏朝唯一的一個貿易港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