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發現珍珠
畢竟這次是於興旺第一次獨立操作,他也不想在航程上操之過急,見我這麼說了,默許了我的提議。之後我們改變方位,掉頭朝正東方向開去。約莫半個來小時,我們靠近了島群,臨近一看,才發現原來這是一片很小的島群,看樣子應該不會有居民居住在這附近。我們先是駕船繞着周圍轉了一圈,通過轉圈去測試一下附近的水勢地形,有無暗礁,礁岩之類。
通過觀察,我把周圍的形式結合《海羅星術》,通過風向,島群佈置結構,以及附近幾個小島偶爾產生的漩渦,作出初步判斷。如果《海羅星術》講解沒錯的話,東南角那座最大島嶼的南岸邊應該是避風的最理想位置。於是我讓於興旺把船頭調向那處開進。
接近位置時,我們一時倒不敢冒然前進。這時坐在船頭的大頭,揮手召喚,當我過去的時候,他叫我低頭往下看,初始我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以為遇到了什麼稀奇的水生物,讓我看熱鬧來着,我手把船沿,俯身向下探望,平伏的海面,除了深藍色的海水,什麼東西都沒出現,便抬頭疑惑的望着大頭,“你搞什麼名堂?”
大頭一臉嚴肅,指了指船底,說:“你不覺得奇怪嗎?船怎麼吃水這麼厲害?”我再往下仔細一看,船真的吃水很嚴重,按理說船的吃水應該不是很厲害,剛出海的時候,我們就查探過水位,當時很正常的,可不知道為何,船底現在吃水突然變得這麼厲害,這種現象的確叫人很是顧慮。一時無解,我急忙去裏頭叫出於興旺,讓他過來看看這個奇怪的現象,於興旺先是趴在船頭看看,然後又從兩側查看看,反覆幾遍,最後他也是一臉霧水的向我們搖搖頭。
“會不會是海水的密度問題?”我問於興旺。
普通航海人口中所說的海水密度,就是指海水裏擁有鹽的分量,而含鹽量的多少會直接影響到海水對物體的承載能力,最典型的列子就是約旦和巴勒斯坦交界處的死海,因為海水裏擁有足夠分量的鹽份,導致那片的海域不僅沒有生物的存在,而且人類不用做任何的技巧就能直接的浮在上面。
於興旺沉思片刻,道:“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據我所知,鹽分越少的海域,它不僅僅會降低浮力,同時水中的微生物也會增加很多,如果微生物多的話,珊瑚就會活躍,由此珊瑚礁邊會聚集許多魚群,也會導致食肉魚類追隨而來,,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我們就要萬分小心了,聽說有一種兇殘的魚能從海里躍起來攻擊站在甲板上的人,而這種魚通常都聚集在珊瑚礁旁邊,我們得小心進去,免得漁船觸礁,”
一聽說漁船有可能會觸礁,大頭馬上就自告奮勇,拿出長桿去打水,所謂打水只是民間漁民的一種通俗說法,其意思就是測量水位。我小心的護在大頭旁邊,手持匕首,怕真有兇猛的跳魚出現,大頭在不同的方位把長桿插入水裏,嘗試了很多地方均未觸碰到海的底部,也沒戳到任何岩塊珊瑚之類的東西。完成任務后的大頭回到我身邊,說:“我們要是有個測定水深的深度儀那就無需這麼麻煩了。”
在確認無誤的情況下,於興旺小心翼翼的將船往我原先指定的地方行駛過去,我們找了一處適合停靠船隻的岩灘將船駐停了下來,接下來就是劉旭幫着於興旺下錨,大頭搭起木橋,劉旭把繩索拋向岸邊,在從木橋上過去找地方栓繩。待一切程序弄穩妥之後,大頭提出上島探索。這個提議不錯,既然要在此留宿,那我們就得對周圍有個大概了解。
我急忙從裏頭拿出獵槍,跟上大頭。二人在附近大致探索了一番,初步判斷此處應當是安全的,於是回到船上準備着手去附近的淺灘上摸些蛤蜊之類的食物充饑。船上帶有糧食,但是所有出遠海的人都知道,要儘可能的減省對船上物質的消耗,除非你走的線路是你再熟悉不過的常規線路,對整個航海時間擁有相對的預斷,否則就地取材減少消耗是很有必要的。
海島上長大的孩子,基本上沒有不會探岩摸水貝殼的。不要說考慮生計,小時候玩都玩熟了。大頭去船艙拿出兩個陶瓷洗臉盤,打了個招呼拉着劉旭找食物去了,而我跟於興旺留守在船上展着地圖,商談着明天的航行方案。
不多時,遠遠的看到大頭一手端着盤子,一手揮舞着手臂朝船的方向跑過來,沉重有力的步伐,踩的橋板”蹬鐺,蹬鐺”作響。
“搞啥?毛里毛糙的,掉到海里可不是好玩的。”做事謹慎的於興旺不滿的指責大頭。
“看,我撈到了什麼?”大頭顧不得反駁於興旺,把手裏的盤子遞到我面前。
“鬼手?好大的鬼手!”看着差不多有半盤子的鬼手,我興奮的叫了起來,“媽的,這玩意怎麼讓你找到的,而且還都是大個的。”
鬼手,豐裕島上居民的一種通俗叫法,是攀附在佈滿海苔的岩塊上了一種生物,考慮到在滑溜的岩石上拾取它帶有一定的風險,居民平時不會輕易過去撈取的,之所以稱它為鬼手,那是因為它外形仿似一隻微型五指合攏的人手,因其外皮粗糙難看。據傳很久以前有位很有想像力的島上居民手持鬼手,感概道:“這麼難看的手型,只配長在鬼的手上。”鬼手的稱呼也就由此而流傳下來。至於實際官語叫什麼,我也不知道。
外表難看的鬼手實際上卻是一道最佳的菜肴,燒起來也方便,只要燒開一窩清水,把它倒進去,然後再添點鹽,放點蔥花什麼的,待其燒熟之後,拿手剝開那層粗糙的外皮,裏面便是鮮嫩無比的肉了。肉頭鮮嫩爽口,一口下去還能咬出許多汁水,叫人白吃不厭。
只是通常我看到的鬼手最大的也就鵪鶉蛋這麼大,現在大頭弄過了的鬼手卻要比原有見過的大出一倍多,大頭知道我最喜歡吃這玩意了,難怪他會如此興奮,看着這麼多的大個鬼手,我早已按捺不住,嘴裏生津,口水直流。
“有你的,大頭,能搞到這麼好的玩意,看來不虧此行了。”讚譽完大頭,我迫不及待端着奪過大頭手中的鬼手去清洗下鍋了。
於興旺也動身往裏走,還對我一本正經的說了一句:“我進去把魚竿拿出來,看看能不能弄條魚來吃吃。”
等我把煮熟的鬼手端出來的時候,劉旭也已經回來,他正蹲在那裏剝殼清理海蠣,我跟大頭一邊吃着煮熟的鬼手,一邊興緻勃勃的聊着天,於興旺過來抓走了一把鬼手,又繼續去釣他的魚了。
“珍珠,哇!好大的一顆珍珠呀。”正享受着人間美味的我,突然聽到劉旭那邊傳來驚呼叫聲,我同大頭見狀,立馬放下鬼手,緊步跑了過去,果然,在劉旭手中打開的貝殼裏出現了一顆很大珍珠。大頭性急,伸手把它摳了出來,放在水裏晃洗乾淨,舉手對着夕陽的餘光,琢磨了很長時間,嘴裏一直“嘖嘖”不停。
“晶瑩剔透,光澤明艷,塊頭又大,果然是顆上等的好東西。”大頭稱讚完后,把珍珠遞還給劉旭,補上一句:“你這傢伙,有財了,我敢保證這玩意要是拿到市面上去賣的話,絕對上萬了。”
七十年代末,上萬那是什麼概念?大頭的評估讓劉旭驚訝的合不攏嘴。
於興旺也顧不得釣魚了,屁顛屁顛的湊過來,拿來珍珠仔細打量一番,亦是嘖嘖稱奇,鑒賞完畢后把珍珠遞還劉旭,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今兒個你的運氣不錯。”
看着大家都在向自己道喜,劉旭把珍珠拿在手裏端詳了一下,閃爍着雙眼,不敢置信:“真想不明白,就這麼一顆玩意能值這麼多錢。”沒有多少金錢概念的他對着珍珠連着晃了晃頭,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晃完了頭,劉旭站了起來,把珍珠塞在我手裏,說:“這次出海屬於團體活動,所以我們不可以有私念,我提議以後不管是誰,只要遇到值錢的東西都要將它交出來作為四人共同財務,一來可以作為我們的經費,二來以示兄弟們之間的團結。”
“這個提議不錯,我大頭舉雙手贊成。”大頭猛勁的在那拍掌。
“只要以後我遇到好姑娘,你們不跟我搶,其他的我都沒有意義。”於興旺也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這王八蛋,十句話里八句不離女人。
然而站在我的角度來說,這次出海原是由我私人原因而組建的,我負責主要經費那是理所當然的,就算劉旭跟我的目的性是一樣的,但是不能叫大頭跟於興旺二人即出力又出錢的,我心中隱約覺得這樣不是很合理,一時卻又想不出更好的託詞,總覺得兄弟幾人在一起,要是對錢過於敏感會傷了彼此感情,不過想回來,類似今天這樣好的際遇,以後也不一定會再出現,現在多談這些似乎有點庸人自擾了。
想了少許時間,我接過劉旭塞過來的珍珠,姑且默許了這次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