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她意識到一件事,狐疑的說:「你娘的鳳袍在秦倩的書齋里,那……」

「那鳳袍是我外祖母的遺物,我娘出嫁時,外祖父便將它給了她。」他目光望向遠方,回憶着,「我想起從前娘總是小心翼翼的收藏着那件鳳袍,不是因為它價值連城,難得一見,而是因為外祖母的遺物。」

「你娘如此珍惜着的東西,不可能落在秦倩的手裏,除非她是用不正當的方法得到。」她肯定的說。

「沒錯。」他神情凝沉,「我娘就算死前要將鳳袍交給他人,也該是送回娘家,而不是轉送給秦倩。」

「確實。」蘇深雪皺着眉頭,神情嚴肅,「對了,為什麼你會去她的書齋?」

「是她要我去的。」

「做什麼?」她問。

他看着她,「要我看緊你。」

聞言,她一愣,「看緊我?我不明白……」

「她說你成天跟風曉出雙入對,拉拉扯扯,不成體統又惹人閑話。」他說,「她似乎在暗示着你跟風曉有什麼。」

聽着,蘇深雪挑挑眉,喔的一聲。

「是這樣啊……」她直視着他,眼底有一抹狡黠及頑皮,「你覺得呢?你怕我跟風曉有什麼嗎?」

「不怕。」他深深注視着她,眼底漾着愛憐,「我知道你愛的是我。」

「那可不一定。」她一笑,「風曉又好看又溫柔,而且比你還懂女人心,難保我不會動情。」

陸功勤聽着,唇角一勾,「別說笑了,我不會信的。」

「你可別以為不會。」她有幾分故意的說,「你每天在外面忙,我可無聊慘了,要是移情別戀,可別怪我。」

他蹙眉苦笑,將她攬在懷裏。

「別鬧了,你知道我在做什麼。」他沉沉一嘆,「我現在什麼都不怕,就怕秦倩對你下手。」

她抬起眼睫,一臉自信的看着他,「放心吧,我才沒那麼弱呢。」

「秦倩不比魏緹,你可別輕忽了。」

「呵呵。」她一笑,「之前是誰說秦倩都順着他,所以不用擔心的?」

他沒為自己說過的話辯駁,因為他知道自己心裏在想什麼就好。

「總之你要小心,別讓她有機可乘。」他耳提面命着。

「我知道了,喔對了,今天我碰見敦王殿下了。」她說。

聞言,他一頓,「是嗎?」

「在街市上。」她輕輕的抓着他的大手玩着,「他要我轉告你,聖上知道你為長屋的居民們做的事,對你讚譽有加,還有他說不管你有什麼事需要他幫忙,儘管去找他。」

他沉吟片刻,「嗯,我知道。」說完,他突然將她攔腰橫抱起來。

她嚇了一跳,嬌呼一聲,「做什麼?」

「冷死「,我們快回被窩裏去吧。」他說。

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你不是睡不着?」

「是有點,所以——」他深深注視着她一笑,眼底閃動異采,「你也別睡了。」

「咦?」她先是一怔,旋即反應過來,然後羞紅了臉。

【第八章】

又一個月過去,一切如常,秦氏也未有動作。

陸功勤一樣樣的接手管理陸家的物業,而秦新也幾乎將所有事情交付給他,陸功在每天不是在茶樓喝茶玩鳥,就是出城騎馬射獵,在所有人眼中看來,陸功勤已幾乎掌控了陸家,成了當家。

可陸家的賬本在秦氏手中,經手所有收支的也是她。

這天,她又將陸功勤喚到書齋,然後將內帳交給了他。

「功勤,以後帳就讓你來管吧。」她說,「你是陸家的嫡子,這些事本來就該交付到你手上。」

陸功勤瞥着牆上那襲鳳袍,臉上沒有情緒。

「母親,我恐難擔此重任,還是請母親繼續管着吧。」他淡淡的說。

「你不能擔此重任?誰能?」秦氏說著,抬手輕抹眼角,感傷的說:「我相信老爺子跟你爹在天之靈,盼的就是這一天啊。」

「我未返回陸家時,這些事都是功在跟舅父在打理,恐怕他們……」

「你舅父終究是外姓,而功在……唉。」她一嘆,感慨的道:「他是我自己生的、養的、慣的,我哪裏不知道他有多少斤兩重?他是無法打理陸家物業的。」說著,她拉起他的手,拍拍他的手背,「老天有眼,幸好你回來了。」

秦氏所有的作為,都不是因為她真心想把陸家的一切交到陸功勤手中。而是為了對他施恩,拉攏他,取信他,然後控制他。

如今他背後有敦王,又是擁有御賜黑虎袍及將人封號的人,對他下手不只是冒險,簡直是愚蠢。

但蘇深雪不同。她家裏開賭坊,本就配不上陸家跟周家,要不是她幸運追回皇貢,也不可能擁有智女封號,並被周鑒所接受。

只要她逮到機會除掉她,然後再安排一個聽命於自己的女子嫁給陸功勤,幫他生幾個孩子,陸功勤往後便完全受她掌控了。

「功勤,你是陸家的希望,我若能把陸家交到你手中,日後九泉底下見了先人也不感慚愧。」

這時,陸功在進來,見秦氏跟陸功勤在說話,一臉不悅。

雖說他知道秦氏這一切的作為都只是為了控制陸功勤,可看她整天誇着陸功勤,還把所有生意及物業都交給他打理,過往受寵的陸功在還是非常不快。

「有事嗎?」秦氏問。

「孩兒有事跟娘商量。」他說著,斜瞪了陸功勤一眼,像是在對他說「你該滾了」。

「我跟你大哥在談正事。」秦氏說。

「母親,」陸功勤站了起來,「既然功在有事跟您說,那我就先告退吧。」說罷,他轉身走了出去。

他一走,陸功在便捱到桌旁,氣呼呼的道:「娘,聽說您要把賬本給他管?」

秦氏白了他一眼,訓斥着,「就知道你沉不住氣,你怎麼就是不成材?」

「娘,您不覺得您對他好到過火了?」

「你明知道我是在演戲。」

「可我心裏不舒坦啊。」

她瞪了他一眼,「你不爭氣,我才心裏不舒坦呢!」

「什麼……」

「看看人家多會做事吧!」秦氏說:「我還真希望他是我生的。」

「娘丨」陸功在一聽,火都上來了。

別人看扁他便罷,他可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兒子啊!她怎能說這種話來打擊他?

「您說這話,教我怎麼……」

「我說這些話是要你爭氣。」她神情凝肅,「我是恨鐵不成鋼呀!成天只想着吃喝玩樂,你幾時認真想過要打理陸家的物業?」

「有您跟舅父,我還……」

「我們都不會死?」她打斷了他,「難道等我們死了,陸家也亡了?你跟雙雙成婚至今都兩年了,她的肚皮還沒個動靜,可你成天只會……」

「雙雙肚皮不爭氣也怪我頭上?」他不服氣的叫嚷着。

她懊惱的瞪着他,「我可跟你說,要是陸功勤跟蘇深雪先有了陸家的香火,有你受的。」

他一臉懊惱又懊喪的低頭不語。

「行了,不說這個,你找我有什麼事?」她說著,喝了一口茶,順了順氣。

「我沒零花錢了。」他說。

「不是兩天前才給你?」秦氏雖嘀咕着,卻還是起身走至櫃前,打開柜子,拿出木匣,從裏面拿了三個銀錠遞給了他。

「拜託你省着點用。」她說。

「知道了。」他迅速的拿了銀兩,旋身便走了出去。

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秦氏不自覺的嘆了一口氣。旋即,她想起自己剛才提醒陸功在的那些話——

要是陸功勤跟蘇深雪先有了陸家的香火……是啊,這件事可不能發生呀。陸功勤如今儼然成了陸家的准當家,若是蘇深雪在此時懷了陸家的骨肉,甚至為人丁單薄的陸家添丁,那地位肯定大大提升。

她現在收買的是陸功勤的心,可她感覺得到蘇深雪並不是那麼容易聽話的人。

有蘇深雪在陸功勤身邊,肯定會增加她徹底控制陸功勤的難度。

這麼一想,她越發覺得該儘速「處理」掉蘇深雪。

她該如何處理蘇深雪呢?才忖着,她心裏已經有了想法——

「哼哼——」她冷冷哼笑,眼神陰沉。

蘇深雪已經連續吐了三天了。

她隱隱約約覺得有什麼事正在發生,她應該覺得欣喜,她也確實感到欣喜,可是……她同時又覺得彷徨不安。

從自己遲到的月事判斷,她想自己許是懷了身孕。

能懷上自己心愛男人的孩子,固然是件幸福的事。可一想到自己不知哪天就會從這個時空消失,丟下她愛的及愛她的所有人,她又覺得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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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太太叫你顧賭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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