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忘塵來客
“你們在這裏幹什麼?”一個聲音傳來,那種上位者的氣息,沒有實質的壓迫,卻令人產生一種臣服的想法。
“父親大人。”若水、鐵骨連忙向一個身穿鳳服的中年男子行禮,他就是落家當代家主落秋。
他身上所穿的鳳服,可不是結婚時新娘所穿的那個,而是落家傳承的一件寶物,聽說是七百年前的一任家主無意間得到的,不知是何物,經過忘塵宗的幾位前輩長老鑒定此物既不是法器、靈器,更不是寶器,甚至連一點元氣波動都沒有,但是穿着身上卻異常柔軟,冬暖夏涼,更是刀槍不入,成為了傳承的寶物。
比起這些,更重要的是它的象徵意義,只有落家族長才有資格穿鳳服,當代家主更是無比喜歡這身繪有上古神獸的鳳凰的鳳服,從不離身。
由此可見,其實落秋還是很喜歡鳳羽,他有九子三女,除了鳳羽,只有嫡長子落鳳凰,名字中帶有‘鳳’字,一個男孩叫這個名字很怪。但是整個天鳳皇朝都沒有人敢恥笑這個名字。
落鳳凰,落家公認的下代家主,四歲元氣入體,九歲脫胎換骨,剛剛十六歲就達到了知天應命,現在在落家禁地跟隨落家老祖修鍊,他的人生和鳳羽完全是天壤之別。就連平時最自命不凡的落若水、目空一切的落鐵骨,對落鳳凰的崇敬都不在落秋之下。他也被認為是晉陞夢羅大陸第五位通天巨頭的最佳候選,落秋也在其後。
“沒看見有客人來么?吵吵鬧鬧的想什麼樣子。”這時若水、鐵骨才發現在落秋身旁有幾個從未見過的高手,的確是高手,除了後面的僕人,站在落秋身邊的,修為最低的也和落鐵骨一樣是脫胎換骨期。
“回稟父親大人,是這個不祥子冒犯了三哥,三哥想對他略施薄懲。”落鐵骨出奇的替若水解釋。
“若水是這麼回事么?”落秋問道。
“是,是這麼回事。”在落秋面前,他還是感到莫大的壓迫感。
落秋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鳳羽,淡淡的說道,“既然他冒犯了你,也是他自找的。影二,先把他送到地牢去,容后再處置,你們兩個跟我來。”落秋身後竄出一個人影,迅速的抓起鳳羽,幾個閃身就離開了。
“素問落家主身邊有五大影衛,隱秘、速度都是天下少有,今日一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呀。”那幫子高手中有一個老叟說道。
“青峰道兄謬讚,不過是雕蟲小技,入不得道兄法眼。”落秋謙遜的說道。
“那是自然,我忘塵宗有豈是你小小落家可比的。”一個和若水差不多大的青年趾高氣昂的說道。
“青竹,不可無禮。”那個叫做青峰的呵斥道。
“年輕人,心高氣傲,還請落家主海涵。”青峰拱手致歉,可臉上一絲愧疚的神情都沒有。
“無妨無妨,我們不也年輕過么,想當年我和幾位道長不也是年少輕狂,快意人生么。”落秋自嘲道。
“是呀,過了好久了,真是很懷念呀。”另一個中年男子說道。
“幾位道兄,還是到鳳舞殿坐下來再聊吧,我還想介紹犬子給諸位道友認識。”落秋招呼道。
“好,好,早就聽聞幾位公子都是天縱之才,我也想見見。”青峰說道。
一行人隨着離開了,事務房又回到了往昔的平靜,剛才的風波就隨着他們的離去而消散了。
就在落秋轉身離去的時候,看似不經意的望了望影二離去的方向,這一切若水、鐵骨都沒有發現,卻被忘塵宗中一位僕人洞悉了。
“可憐的孩子呀。”影二將鳳羽送入地牢,準備離開的時候,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作為一直服侍落秋的影衛,他知道落秋是多麼的疼愛鳳羽,更是多麼愛他的母親。
在他離開后,不久,一聲稚嫩卻又堅定的聲音回蕩在地牢裏,“可憐,我不可憐,總有一天我要你們知道什麼是真正的可憐。”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被所有人以為昏迷不醒的落鳳羽。
他慢慢的爬坐起來,其實在落秋來到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他實在無法相信那就是他的父親,對他如此的冷漠,甚至可以說絕情。
“干爺爺你一直要我不要怪我父親,說他也有苦衷,他有什麼苦衷,他對我半點父子之情都沒有呀。”此時的鳳羽還是忍不住流下了淚水。
用手胡亂的抹掉臉上的淚水,“落鳳羽,你不要哭,我不許你再為那些人哭泣。我此生不想再為任何人哭泣,這種感覺我很討厭,真的很討厭。”好不容易止住了淚水,他好像做出了什麼決定。
“我落鳳羽在此立誓,今生今世,我不會再為任何人流下一滴眼淚,我要所有對不起我的人知道,我,落鳳羽,不是誰都能招惹欺負的,哪怕是老天也不行,我不會死,閻王也不行。”
說完,咬破了自己右手中指,在半空中畫了一隻生動逼真的鳳凰,這不是一幅普通的畫,而是天鳳皇朝眾人皆知的,鳳凰血誓,沒有人知道是誰創造的,也不知道它到底有什麼用,只是凡事發過這個血誓,卻違反誓言的人,到最後都死於非命了。它也成為主子要有二心的臣子或是奴隸表示忠誠所用的,極少有人自願立下這種誓言。由此可見,此刻鳳羽心中的怨恨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立完血誓,鳳羽整理好心情,開始四處尋找逃離地牢的方法,他要離開這裏,離開落家,這樣他才能活下來,才有機會報仇雪恥。可是令他泄氣的是,這個地牢的四面牆壁都是由精鐵打造而成,連腳下都是最為堅硬的青岡岩,唯一透風的鐵門也拴有由天外隕石鑄造的鐵鏈和鐵鎖,他根本沒有逃生的希望。
“難道,我就要活活被困死在這兒么?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吶。”鳳羽瘋狂的尋在了一遍又一遍,這個長寬不到五丈的地牢,被他幾乎翻了個底朝天。
“難道這的是天要絕我,為什麼連一絲機會都不給我。還有干爺爺看不見我回去,他一定擔心壞了,爺爺我不要你去求那個壞蛋,哪怕我死,也不要。”
鳳羽很不想認命,但事實擺在眼前,除非奇迹出現,他根本沒有出去的可能,他唯一擔心的只有小院裏的吳天。也許是太累了,他漸漸地陷入了沉睡,期間來過一次送飯的,他這是微張了一下眼皮,然後又閉上了,除了放他出去,這世上沒什麼可以讓他感興趣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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