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命案現場
時間已是十二點過一刻，高哲堂卻毫無倦意，於是背靠沙發，腦袋順勢倚在沙發的牆壁上，拿起茶几上的香煙，抽出一支點燃了，深吸了一口，隨手向邊上的煙灰缸里彈了一下煙灰，腦海中盤旋着很多疑團：李-建國和那個女人為何在迎賓館雙雙墜樓身亡？那個已經死亡的女人是誰?他們倆人有什麼關係?
可是不管怎麼想卻還是一點頭緒也理不清。
高哲堂深吸一口氣，腦中閃過連夜返回市裡去親自處理的想法，但是馬上就笑了，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近江市政府不是省國資委，他現在一點情況也不了解，只能添亂，更重要的，他現在是總攬大局的一市之長。
他長長地吐了口氣，覺得自己必須儘快適應這個身份的轉換。就象職場打拚的年輕人，無不以總經理這樣的職業經理人為目標，而當某一天目標實現，他才發現，他已經不僅僅只是一個解決問題的人，而必須自己提出問題，發現問題，同時，安排別人去解決問題，做為一市之長，他以後必須更多地做協調指揮工作，而不是事必親躬。
這時候，吳漢偉已經接通了身赴現場的黃太臣電話，遞給高哲堂。
“高市長，您好！”黃太臣用極為低沉的聲音說道。
高哲堂應聲答道：“老黃啊，這是怎麼回事啊？情況弄清楚了嗎？”
黃太臣趕忙說道：“高市長，我也是剛到現場，具體情況現在還不清楚，但是剛才勘察現場屍體的一位技偵人員告訴我，李-建國跳樓前曾接到兩個電話，巧的是這最後的兩個電話的號碼也同樣出現在那個女人的手機上，而且兩人接到電話的時間相差僅三分多鐘。更奇怪的是，據現場刑偵人員勘察，那位已死亡的女人死前還發生過性-行為，現在技偵人員在她的**里已提取了**殘留物並且已經送往省公安廳去化驗了。但是，接警時，酒店的那位工作人員說李-建國已經是本周第三次來酒店吃飯了。事情發生后，墜樓現場曾散落一個黑色的塑料皮筆記本和一部手機，手機已經找到了，可所有勘察現場的幹警都沒有找到所說的筆記本。不妙的是，迎賓館的負責人聽說出了命案，現在已不知去向。”
高哲堂聽完黃太臣的情況彙報，嚴肅對着電話那端的黃太臣說道：“這件事你們一定要迅速處理好，不要擴大影響，另外，一定要找到迎賓館負責人和命案現場的那本黑色筆記本，這也許是解開本案的重要線索。有什麼情況及時向我彙報。”
“是……是，請高市長放心……”黃太臣認真地說道。
掛斷電話，高哲堂眉頭緊鎖，腦海里不停地閃着一連串的問號，忽然想起自己臨視察前收到的一封檢舉信，心裏不由得變得沉重起來，一股不祥之感瞬間由心而生，原本儒雅溫和的面龐忽然像換了個人似的一下子變得異常冷峻。
……
迎賓館事發現場
馬展祥坐在車後座左側靠門的地方，頭略微向後仰了一下，這是他坐車習慣性的動作，因為他知道可以借這個機會思考。
按理說，一個市國資局副處級的掛企副局長，在市班子裏，其不了多大的風暴，即使發生了墜樓身亡的事件，根本也用不着他這個常務副市長出面，只要把球往下踢，或者和市紀委通通氣，這樣很快就會有個說法，事件也就得以平息。
可不知道為何，當值班辦公室電話告訴他，市國資局副局長李-建國和一個女人不知為何在迎賓館雙雙墜樓身亡的信息，第一反應竟然不是驚訝，而是激動，這種激動就像荒島受食物困擾多天的冒險者，突然發現身邊多了一堆麵包和水源。
平靜過後，馬展祥一反常態，他第一時間向正在省里的市委書記劉玉成書記打了電話彙報和請示，簡單說了是怎麼一回事，主動表示他會處理的。
此時，車裏靜靜的，秘書和其他人都沉默不語，好像在等着馬展祥堂發話，司機嫻熟的駕駛着六號奧迪車小心翼翼地向迎賓館方向駛去。
馬展祥雖然閉着眼睛好像在休息，但是腦海中盤旋各種信息：國資局？監理？上市？殉情……
不到十分鐘的路程，馬展祥把頭緒理清，思緒越來越清晰，嘴角不由得微微翹起，滿意地吐了一口氣，心裏嘀咕了一句：還是到現場詳細了解情況后再說吧！
車子行駛到離迎賓館大門口大約還有三四百米時，就已經聽得見死者的親人家屬哀嚎的哭聲。
迎賓館建於一九九二年，國有性質，當時是近江市最高檔，規模最大的大酒店，時至今日，雖然迎賓館已經改體，但是也是是市值機關很多單位的定點接待酒店。
酒店大門外兩側各有一棵又高又粗的法國梧桐樹，因時值十一月，秋高氣爽，大樹上不時落下幾片樹葉。
司機把車子緩緩地在酒店大門口一空地停車位停下，馬展祥急不及待地推開車門快步走出車子，抬起手腕看到手錶已是凌晨一點過五分了，秘書等人也快速走下車跟在後面。
此時現場已圍觀了許多人，馬展祥快步走向人群處，看到已經有很多警察在勘察現場。在場的很多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不休：
有的說，“這個事件是情殺……”
另外一個人爭論道“不，肯定是他殺……”
還有人說：“男的是貪污受賄畏罪自殺……”……
現場一片混亂，勘察人員不得不間斷地驅趕那些混亂的圍觀者，還好，現場已經被勘察的警察警戒圍成一個不規則的圓圈保護現場，不讓無關人員靠近，地上還畫了很多白色的勘察線。
負責帶隊勘察現場的市公安局副局長王清楓看到馬展祥來到現場，立即走上前，向馬展祥彙報到：“馬市長，根據現場勘查，死者身份已經確認，死者男性是市國資局副局長李-建國；死者女性是省城問鼎企業管理有限公司的副總，叫林如夢……”
馬展祥聽到這些，馬上意識到事情比自己想像中還要複雜，心想，這件事必須馬上向省里彙報，於是立即從褲兜里掏出手機來，快速按下手機鍵盤號碼：“蕭秘書嗎？我是近江市馬展祥，現在有一緊急事件向沈副省長彙報……”
“好的，請馬副市長稍等，我馬上聯繫沈省長。”電話那端傳來蕭劍熟悉的聲音。
“好，謝謝！”馬展祥微笑應聲道，但心裏卻有點不痛快的滋味。
馬展祥與蕭秘書通完電話后，往現場隔着的警戒線又走近了幾步，看到現場兩個人的屍體相距約三四米，地上一小片血跡，而且已變干，成了黑紅色……
這時，馬展祥手中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他仔細一看電話號碼是從沈副省長家裏打來的電話，知道是沈鵬來的電話，於是迅速按下手機接聽鍵，電話那端立即響起一個極為深沉聲音：“小馬啊，怎麼了？這大半夜的來電……”
“啊，沈省長，我現在有一緊急事件向您彙報。”馬展祥大聲的向電話那端的沈鵬說道。
“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呢！”沈副省長從電話傳來了責備的語氣。
“是這樣的，剛才十一點左右，我們近江市國資局副局長李-建國和問鼎的一個女高管，在市迎賓館十一樓先後跳樓墜地身亡……”
“事情怎麼會這樣？這件事你一定要迅速處理好，不要擴大影響，這樣，你們劉書記在省里，明天一早還有一個研討會，現在那麼晚了，就別打擾他休息了，我現在向省委李書記請示一下，就過來，在我到來之前，你一定要控制局面，記住，一定要處理好死者的善後事宜。”沈鵬在電話中最後用嚴厲的語氣對電話這端的馬展祥說道。
“請老領導放心！”馬展祥平靜地說道。
掛斷電話，馬展祥嘴角一揚，接着再仔細看地上的兩具屍體時，現場的勘察人員已經把兩人的屍體用白布蓋住，場景一片凄涼。
思索一會之後，馬展祥讓現場勘察人員把死者的家屬請到了警戒線外，不再讓其靠近屍體，而死者家屬斷斷續續的哭聲更增加了些許令人傷心的氣息。
死者李-建國的妻子柳玉芳和女兒李梅看到了馬展祥，瘋狂似的向他跑過來，哭的像個淚人似的，悲傷的語氣中夾雜着恐懼的聲音，劉玉芳對馬展祥說道：“馬市長，你一定要為老李做主啊，老李是被人害死的啊……”
李梅在一旁也哭着向馬展祥說道：“李伯伯，我爸傍晚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到晚上就跳樓了呢？他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馬展祥看着傷心欲絕的孤兒寡母，徒生蒼涼，連忙說道：“事已至此，你們娘倆兒也節哀順變吧，不過你們放心，組織一定會徹查這件事……”
【作者題外話：回來已經凌晨了，所以現在才更新，抱歉！祝各位看官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