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亡命天涯(四)

第二十四章 亡命天涯(四)

第二十四章亡命天涯(四)

伍泰心頭一跳,趕緊打開房間的燈,這下才看到張岩正蜷縮得像只蝦米似的坐在牆角,瑟瑟發抖,緊閉雙目,咬着嘴唇,臉色白得嚇人。

“你怎麼了?!”伍泰嚇了一跳,快步走到張岩身邊俯下身去扶着她的肩膀,關切地問道。

看起來,張岩似乎很冷,身子抖得厲害,一時似乎說不出話來。伍泰緊蹙着眉頭,心中焦急,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好,抬手用手背試了試張岩的額頭,卻發現觸手冰涼,像塊冰似的,並不是在發燒。

“怎麼回事……冷?你很冷?”伍泰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看到張岩似乎正極力忍耐着痛苦。

過了兩分鐘,見她仍不見好轉,伍泰乾脆將她抱了起來,放到床上。張岩的身子柔若無骨,輕若鴻毛,放到床上時,竟飄起了兩厘米,過了幾秒鐘才又緩緩落下。伍泰拉過毯子為她裹住了身體,但她卻仍是不停地打着冷戰。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伍泰用力地撓了撓腦袋,一籌莫展,他可從沒遇到過這種狀況。

“沒……沒事。”這時張岩卻勉力張開嘴,用顫抖地聲音說道:“我吃過葯了……一會……就沒事。”

聽到這話,聯想到今天晚上早些時候她跟自己說過的話,伍泰已經猜到張岩必是有什麼頑疾纏身,而這頑疾,可能就和她的異能有關。

“我現在該怎麼做?”伍泰坐在床邊,扶着張岩的肩膀說道。

“抱……抱着我。”張岩仍舊抖的厲害。

沒有任何猶豫,伍泰立刻依言將裹着毯子的張岩緊緊抱住。詭異的是,他竟清楚地感到懷裏的肉體發出一陣陣刺骨的冰涼之意,但這股冰涼,一遇着他,立刻刺激他的身體發熱,不到半分鐘已是滿頭大汗,比關在桑拿房裏還要悶熱,幾乎喘不過氣來。但與此同時,張岩卻漸漸地不再發抖,如紙般的俏臉也慢慢有了血色,呼吸亦均勻了起來。

“啪!”的一聲,床架倒塌,伍泰抱着張岩從床板坐到了地上,當然,挨地的是伍泰,張岩只是坐在他的懷裏。

長喘一口氣,看到張岩慢慢恢復正常后,伍泰鬆開了她,滿頭大汗地站了起來。因為體質特殊的原因,從小到大能讓他流汗的機會並不多,像現在這樣在短短几十秒內就大汗淋漓,還從來沒有過。

僅一喘息的時間,待他再回頭時,張岩已沒事人似的站在了他的身後,又讓他嚇了一跳。

“謝謝。”張岩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個就是你說的我能救你的意思?”伍泰追問道。

“差不多吧。”張岩點了點頭。

經過這麼一出,伍泰更沒可能睡覺了,於是兩人爬到樓頂,坐在天台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天,直到太陽從東邊徐徐升起,金黃色的光芒灑滿大地,新的一天來臨。

“這麼說,你從小到大都是和你爺爺在一起?”兩人聊了一通宵,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伍泰講,張岩聽,但是偶爾張岩也會發問,或回答他所提的問題,兩人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有了了解。

“嗯。我爺爺說,我與常人不一樣,不能讓別人知道我的特別。”張岩抱着雙腿,下巴埋在膝蓋里,輕輕說道。到現在,相處十幾個小時,如果說初見時她就像一座冰山的話,那現在這座冰山已經開始慢慢融化了。

伍泰點點頭:“嗯,我老爹老媽也是這麼說。”說罷長嘆一聲,啪地一下躺了下去,仰望着清晨的天空。

“我們什麼時候走?”伍泰低聲問道。

“晚上。”

“我們要去哪?這問題我問你好幾次了,你總不肯說,難道要帶我上火星?”伍泰問道。雖然離開父母,離開舅媽和一眾朋友們他心中不願,但聽過張岩的話,他也明白,繼續留下來或去找他們,只能是讓自己和家人都陷入麻煩和危險當中。也許,離開是唯一的選擇。

“我們去澳大利亞。”張岩望着遠處的朝陽,微微眯起了眼。

“澳大利亞?”伍泰一下坐了起來,然後雙手比了個持獵槍瞄準的動作,咧嘴笑道:“不知道袋鼠的味道怎麼樣,嘿嘿。”

“就知道吃。”張岩看了他一眼。

“咦?”伍泰怔怔地望着她,臉露驚奇之色。

“怎麼了?”

“怎麼只一晚上,你的變化就那麼大?”伍泰說。

張岩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不解道:“有么?”

伍泰肯定地點頭:“有。”

白天無事,兩人一起出去買了些熟食和乾糧回來解決了午餐和晚餐,為了保險起見,怕被人注意,伍泰和張岩並沒有在外面的餐館就餐,還是把東西帶回房間吃。

開着車在街上,絲毫看不出伍泰的出逃對這個城市有任何影響,街上也不見有許多警察。按照張岩的說法,研究所的人通常情況下是不會把他們的事情大肆張揚,更不會動用警察,大部分情況他們的特勤人員就能解決。個別嚴峻情況下,他們會請動軍方的特種部隊和國家特別反應小組、第五特勤組等機密組織。

傍晚,伍泰和張岩將房間隨便整理了一下,便又重新上了切諾基,前往昨天去過的那箇舊碼頭乘船。從張岩那裏伍泰了解到,這艘船是她爺爺特被為他們製作的,雖然看起來只是一艘小型遊艇,但卻功能齊全,甚至可以屏蔽一切雷達偵測,甚至能讓偵察的飛機從空中俯瞰時對它視而不見。雖然張岩沒說,但伍泰還是可以猜到,船上肯定也有武器系統。至於威力,自不必多說了。

不過,張岩帶着伍泰才向碼頭旁的小木屋沒走幾步,便卻抬手示意他停下,自己則側耳傾聽着什麼。

“怎麼,有什麼問題?”伍泰悄聲靠近,低聲問道。

張岩感受着風的動靜,說道:“有點不對勁。”

伍泰也馬上點頭:“嗯,我也好像聽到了些什麼。”

“我們走。”張岩說得很乾脆,立刻轉身,向她的切諾基大步走去,伍泰緊隨其後。

就在這時,一陣螺旋槳的“嗒嗒”聲傳來,一輛直升機從遠處突然出現,強光燈一下打在了兩人身上,可以隱約看見,上面的人正拿着把突擊步槍指着兩人。同時,四面八方湧出大量身着黑色制服的特警,端着黑黝黝的槍直指着他們,迅速圍攏過來,一輛輛警車也開啟了警笛,從掩護物后開出。

“你們被包圍了,立刻放下武器,放下武器!舉手投降!”有人拿着擴音器對着他們大喊。

搞什麼飛機!伍泰愕然地望着眼前的景象,腦海里不由浮現起在S市、在Z市同大群警察對抗時的情景,心底竟漸漸地有些期待和興奮,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微微發熱起來。

而他身邊的張岩,仍是一副泰山甭於前而不改色的表情,淡淡地望着四周的警察,對伍泰說:“麻煩了。”

“不麻煩,解決他們小菜一碟。”伍泰說,在他眼裏,警察似乎從來都不是什麼對手。又或者,在他眼中從來就沒有什麼人是對手。即便被蕭家和研究所用各種方法給捉走,他也仍舊認為那是他大意所致。

張岩搖頭:“不是那麼簡單,他們不是沖我們來的,但他們會帶來我們的麻煩。”

伍泰聽不懂她的意思:“那我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上車,衝出去,還是我把他們都干倒?”

“還記得昨天晚上我們去的那家超市怎麼走嗎?”張岩說。

“記得。”伍泰不解道:“這時候說超市做什麼?”

“半小時后,我們在那會合,不要戀戰。”說罷,張岩的身影已是像片落葉般向前飄去,伍泰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她的動作,便見一道人影似乎向天空躥了過去,緊接着消失在天空中,整個過程僅是一瞬間,包圍過來的警察甚至都來不及喊出一聲,更不要說頭頂的直升機去攔截了。

伍泰目瞪口呆,不過想到她剛剛說的話,立刻反應過來,兩人如果在一起跑的話,會互相拖累,而若分開跑,自己沒了顧忌,要逃脫這些警察的追捕,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放下武器!把手舉在頭上!面向汽車趴着!”迅速逼近的特警開始對他喝道。

看着他們手中端着的突擊步槍和***,伍泰知道,這些人應該不是沖他們兩人來的,否則不會使用這些常規武器。看來他們是把他和張岩當成什麼江洋大盜或毒梟了吧。想到這裏,伍泰對已衝到面前的一個尤自喊着“放下武器,舉手投降”的特警露齒一笑:“瞎了么,我手裏哪來的武器!”

身後兩個特警迅速衝上來,一手按着伍泰的肩膀,一手扳過他的手臂,要把他制服。不過兩人沒想到的是,他們沒能把伍泰制服,卻被伍泰一把給甩飛了出去,一下把旁邊的人都撞了開來。

趁此機會,伍泰翻身彎腰,抓着切諾基的車底,用力一掀一推,整輛車便向另一方向正向他包圍過來的警察飛去,撞到一輛警車,炸飛了開來,引得一眾警察四散奔走。

趁着警察混亂的當口,伍泰疾奔向一輛停在集裝箱旁的警車,高高躍起,在那車頂狠狠一蹬,登時將車頂蹬凹了下去,人也借勢飛上了集裝箱頂,去勢不停,繼續大步飛奔,再次躍起,已是一下抓住了低飛的直升機。

被伍泰這麼一抓,直升機立刻失了平衡,搖搖欲墜起來,機上的特警差點被這晃摔到地上去,慌亂間也來不及去顧正在向上攀爬的伍泰。

僅一眨眼的功夫,伍泰已上了直升機,一抬腳便把上面的兩個特警踹了下去,重重摔在集裝箱上,直哼哼。而後一把過去揪住駕駛員和副駕駛員,威脅道:“往海上飛!”

兩個駕駛員不從,拚命反抗,被伍泰順手給扔了下去,直升機立刻像醉漢一樣再次左搖右晃起來。雖然現在離地不高,但兩個駕駛員仍是被摔得七葷八素,痛不欲生。

伍泰自己坐到了駕駛位上,在底下一片驚罵怒喝聲中,憑着電腦遊戲的經驗,開始拉操縱桿。不過顯然遊戲與現實相距甚遠,伍泰左搞右搞仍是沒法讓直升機保持平衡。

“什麼破玩意!這麼難玩!”惱怒的伍泰用力一拉操縱桿,竟是將它生生拽了下來。

於是,在一眾驚魂未定的特警、警官目光中,那輛直升機就這麼左搖右晃地向碼頭邊墜去,還沒到海面便已墜落地面,轟然爆炸,但隨着慣性,燃燒着的飛機殘骸仍是向前滾落到了海中。

火光湮滅后,一位目瞪口呆的警官看了看旁邊的同事,艱難地吞了口唾沫,道:“這報告……該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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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拔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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