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愛吃雞屁股的老頭
葉川不想要天下，他，只想復仇！
走回房內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養母，葉川輕輕掩上屋門，藉著夜色向外走去。
面對葉府的無情和冷漠，葉川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討個公道。
一直趴在門口的大黃狗見到葉川出門，興奮的一個勁的在小主人腳下繞圈，險些將行動不便的葉川絆倒。
“好了大黃，現在我可不能陪你胡鬧，留在家裏看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葉川苦笑着制止了大黃狗，從籬笆上扯下一根粗一點的棍子，當作拐杖向外挪去。
大黃狗果然跑到門口蹲了下來，耳朵筆直豎起，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葉川艱難的向鎮子外圍的大山行走着，腦海中，卻是被各種各樣的念頭攪成一團。
對於將自己拋棄的親生父母，葉川並沒有一絲的嚮往。在這個小鎮上，養父母是他唯一的親人，幾個家境相似的玩伴也給他帶來了無窮的快樂，如果不是葉天這一次精心策劃的誣陷，葉川很願意就這樣平靜的生活下去。
而現在，那屈辱，那嘲諷，卻像是扎在他心上的一根刺一樣，每時每刻都在折磨着他！
養父母所遭遇的折磨和不公，更是讓葉川將葉府恨到了極點！
想到這裏，葉川竟然暫時忽略了身體上的疼痛，隨手將拐杖扔到一邊，邁開步子快速的向大山深處行去！
由於傷口崩裂，在他的腳下，稀疏的血跡，綿延一路。
也不知走了多久，葉川終於在一座隱蔽的山谷前停下腳步，顧不上平穩一下呼吸，他用手撥開覆蓋在山體上的藤蔓，從一個狹窄的洞口鑽了進去。
這裏，隱藏着屬於葉川的另一個秘密。
五年前，葉川無意間闖入這裏，卻意外的在洞穴中發現了一個古怪的老者，老者渾身是傷，全憑一口氣吊著，眼看就要撒手西去。
生性善良的葉川不忍心看着這個老者受苦，偷偷采來一些山裡人打獵時常備的草藥，小心地為他包紮好傷口，又省下自己的食物，一點一點喂進老者嘴裏，起初他並沒有救活這老者的把握，只是想略盡人事而已，誰知道幾天照顧下來，老者不但沒死，反而還逐漸清醒了過來。
老者的生命力之頑強，讓葉川在驚嘆的同時，心中也不禁暗暗後悔，倒不是後悔自己救下一條人命，實在是這老者太能吃，自己都吃不飽的葉川，生生救下了一個麻煩。
救人自然沒有救到一半的道理，葉川只好繼續餓着肚子省下糧食留給老者吃，誰知道這一省，就是將近五年。
按照村口翁爺爺所講的俠客故事，救下了這樣一個神秘的存在，少說也得送上幾本武功秘籍作為報酬。可這怪老頭一窮二白，除了身上的虱子之外，還真是一無所有。
山洞內沒有光線，葉川只得摸着潮濕的山壁向前挪動，走到洞穴最深處的時候，洞頂裂開的一道縫隙，總算是透進了一絲光亮。
在洞穴的一角，一個長着花白鬍子的老人抱着自己的右腳，正愜意的揉搓着，一臉舒爽的表情。
老人長着一張圓臉，眉心處一點紅痣，看上去十分醒目。
“十幾天沒來，沒想到你還活着！”，葉川沒好氣的嘟囔一句，將手中的包裹扔了過去。
老人沒有睜開眼睛，卻是隨手一抓，準確的將包裹攬到懷裏。
”放心吧，就算你死了，我也不會死！咦，我好像聞到了雞屁股的味道！“，老人哈哈一笑，忽然快速的打開包裹，抓起一塊肉塞進嘴裏。
沒錯，這個怪老頭最愛吃的食物，就是雞屁股。
聽着怪老頭吧唧嘴的聲音，葉川無奈的搖了搖頭，靠在岩壁上沉默不語。
”怎麼，屁股被打開花了？瞧你那扭扭捏捏的樣子，跟個黃花大閨女一樣！“，怪老頭吃的滿手滿臉都是油污，卻仍然沒忘記調侃幾句。
“別提了，被人給暗算了，險些沒命來見你！”，葉川撇了撇嘴，並不願意多說。
“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小子，還嫩的狠呢！”，怪老頭似乎是被噎了一下，翻着白眼一個勁的咳嗽。
“說的好像你多老練一樣，對了，你整天江湖江湖的，你可知道，江湖上有沒有什麼速成的殺人秘訣？”，葉川忽然眼前一亮，蹣跚着走到怪老頭面前。
怪老頭聞言面色一冷，原本還渾濁無比的雙眼，陡然間精光爆射！
“你要殺人？”，怪老頭的語調，異乎尋常的嚴肅。
“要殺！順我者未必生，逆我者，必須死！”，葉川沒有絲毫猶豫，葉府不但害死了他的養父，如今就連養母也慘遭牽連命不久矣，這個仇，必須要報！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怪老頭雙眼微眯，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
“十年太久，我必爭朝夕！”，葉川死死盯着怪老頭的眼睛，言語中透着決絕。
養母還有不到三天的時間可活，葉川不想讓她抱憾而終。即使，他所選擇的的方式，未必是養母所希望看到的。
怪老頭同葉川對視着，似乎要從葉川的眼神中看出一些什麼。
“五年了，你從沒問過我當日為何會身受重傷，也從沒打聽過我的來歷，對於這些，你都不好奇嗎？你就不怕，自己救的是一個大奸大邪之輩？”，怪老頭並沒有直接給葉川答覆，而是岔開了話題。
“你是善是惡，跟我又有什麼關係，我只是不忍心看着一條人命在我眼前斷送而已！”，葉川搖了搖頭，對於這個一身都是秘密的怪老頭，他自然是十分好奇，但每個人都有不願輕易提起的往事，他若詢問，等於是在揭開對方的傷疤。
“我的來歷，以後或許你會知道的。你見到我的時候，我正在被仇家追殺，逃到此處卻支撐不住失去了意識。若不是你出手相救，現在的我可能已經是一具白骨。你救我一命，我自然要有所回報，只是許多年來，凡是跟我相交匪淺之人，必然會受到牽連，即使我能助你報仇，日後你的生活，也會完完全全的改變，追殺、陰謀、暗算……一切你不曾面對過的艱難，都會成為常客，這些，你可有了準備？”，怪老頭緩緩起身，看向葉川的目光，微帶一絲不忍。
“忍辱偷生，不如一時痛快，只要能報仇，就算是墮入阿鼻地獄，葉川也在所不惜！”，葉川忽然單膝跪地，眼前這個神秘的老者，是他報仇的唯一希望！
“我曾對你說過，你若求我，我可許你天下。你確定現在就要用掉這一次求我的機會嗎？”，老者的語速很慢，似乎是在提醒着葉川什麼。
“大仇未報，何以言天下，我只求你一次，不問成敗！”
“好，好！男兒當殺人，殺人不留情；殺一是為罪，屠萬是為雄；屠得九百萬，即為雄中雄！你欲以殺入道，我就助你以殺止殺，如你所願！”，怪老頭哈哈一笑，右掌重重按在葉川額頭，淡紫色的光芒，猛然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