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哪有媽不愛娃

121哪有媽不愛娃

王紹東沒有追過來,他可能是被我打蒙了,也可能是被我最後丟下那句話弄蒙了,反正我慢慢地走,心裏有輕微的期待,期待他上前拽住我,問問我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那樣我就有一個突破口,我就能告訴他那一場鬧劇不過是有心之人的陰謀而已。

可是沒有。

總有那麼些的男人,你需要他後退的時候他死命往你身上貼,而你需要他上前的時候,他特么的就像給膠水粘在原地一樣!烤烤烤!

我一直紅着眼睛走到停車場,可是心煩意亂中,卻沒有找到自己的車子。

我終於真正地嘗到了孤獨的滋味,是真的舉目無親孤軍奮戰的感覺。

冷靜下來找到了車子之後,我決定回去明天去找律師,既然不能庭外和解,那隻能找律師了。

可是生活就是那麼諷刺,你不想找這個的時候,滿大街都能看到,等你想找了,滿大街跑來跑去都找不到。

迫於無奈,我只能在手機裏面翻通訊錄,想找找之前在工作中認識的那些人,有沒有人認識律師的。可是打了一個下午的電話,一個屁的收穫都沒有。

而在校友群裏面的求助信息重重複複發了好幾次之後,才有一個潛水了很久的QQ回復我說:“同學,你別發了,大律師都很忙的,哪裏有空上Q。你還是找找你身邊在大公司上班的同學朋友,說不定他們因為很多時候的經濟糾紛,就能接觸到律師。”

就是這個答覆,讓我下定決心找李波幫忙的。

說實在的,自從李波那一天留下紙條告別之後,我們沒有再聯繫過,撥打他的電話的時候,我有點緊張。

電話響了很久,就在我幾乎要放棄的時候,被接通了。

可是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好,請問你是?”

巨大的失落感把我擊倒。特么的李波,居然把我的電話號碼刪掉了!

但是他這樣做,沒有錯。

於是我問問心緒,慢慢地說:“你好,我是鄧七七。”

這時,忽然聽到有人在電話那頭說:“李總,到時間開會了。”

雖然有點模糊,但是我還是聽清楚了。於是我說:“你在忙對吧?那不打擾了,你先忙吧。”

李波頓了一下說:“好,我有空打回去給你。”

掛掉電話之後,我感覺自己蠻可笑的。

這個男人曾經喜歡我,曾經毫無城府地追求我,他有錢,他沒拿錢來丟擲我,他像一杯白開水一樣在我的身邊,陪伴我走過無數個難堪的,難以安然度過的日子。

哪怕我不愛他,哪怕我甚至連一絲的喜歡都不曾給他,可是也難以從心裏那個給他留下的位置裏面把他剔除掉。

人就是那麼犯賤。

李波的電話是晚上九點之後才打過來的,一開口他就說:“對不起,鄧七七。”

我的情緒有點發酵,有點心情複雜地說:“何來的對不起?”

李波應該是還在外面應酬,周圍的聲音有點雜亂,他把聲量加大,慢慢地說:“今天太忙了,一直忙。”

我哦了一聲,然後假裝淡淡說:“沒事,估計是我打擾到你了。”

李波愣了一下說:“沒有,真的沒有。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想了想,情緒使然,腦抽地說:“沒事。”

李波卻一下說:“你等等,我晚一點打給你。”

電話又被掛了。

我丟下手機,連續三個小時一直在上網百度着關於故意傷人罪的判刑,和昨晚一樣,越看越心涼。

對於鄧春花作出了跑來打朱佩這樣的事情,我的心情也很複雜。因為從小到大,鄧春花居然沒有因為維護我而和別人發生衝突,她這樣的轉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這一年半的冷漠對待,還是因為真的像李波說的那樣,或者她這些年一直在煎熬着她合計把我的人生毀掉的這件事,我想不到,我頭痛欲裂。

胃痛得死去活來的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的時間都用去了糾結,飯沒吃,胃痛來襲。

拿了錢準備出門的時候,電話卻響了。

李波在電話裏面急急忙忙地說:“鄧七七,你沒住在之前那個小區裏面了?“

我疑惑地問:“嗯?“

李波說:“我到了,剛才敲門了老半天,沒人應我,對面有人被我吵到了,和我說你好像搬走了。”

我把我的信地址報給了他。因為怕搬家太遠太麻煩,其實我也不過是在附近找了一個房子而已。

李波很快過來,我開門的時候,他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冷靜着把手裏面的東西遞給我說:“先吃點東西吧,我覺得你應該還沒吃晚飯。”

我確實是餓了,把他請進來之後就打開那個東西吃了幾口。

李波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發生了什麼事?說吧。”

我的眼淚就掉進了那些溫熱的食物裏面。卻倔強地低着頭一口一口往嘴裏送。

李波忽然抓住我的手說:“慢慢吃。慢慢說。別哭了。”

我把手停下來,眼淚還一直掉到食物裏面:“鄧春花被抓到警察局了,我沒辦法了,我根本沒有認識的律師,王紹東說要起訴她,說要想盡辦法讓她多坐幾年牢。”

李波聽完,沉穩地說:“先抬起頭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不要急,一切有我。”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告訴了李波。

李波聽完之後沉思了一會兒說:“其實這事雖然是王紹東他媽媽不對在先,但是阿姨自己跑去蓄意打人,這事在情理上沒多大錯,但是在法律上,這一切對她很不利,最主要的是現在我們還不知道王紹東的媽媽的傷勢怎麼樣,如果是小傷,那也好辦,估計就是一些民事賠償之類的,但是如果是傷勢很重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來不及佩服這個我一直看不透的男孩子,我垂下眼眉說:“這些,我都知道。我這兩天一直在百度上面看這個。”

李波看了我一眼,估計是為了顧及我的感受,小心翼翼地說:“在百度上面了解一下也是好事,但是最主要的是去看看被害人的受傷情況。在沒律師涉及之前,自己去了解一下狀況是必須的。”

我皺眉:“我去找了王紹東,可是他,呵呵,聊不下去了。”

李波卻話鋒一轉:“不過這件也是好事,說不定能解開你的心結。”

我疑惑地看着他,他笑了笑說:“解開你和阿姨之間的心結吧。”

我愣了一下,在李波溫和的笑意下,忽然細細想起這兩天忙着找律師的事情,忙着去警察局給鄧春花送東西,一點也沒空想起她當年給我帶來的殘酷和現實的涼。

李波看我不說話,他繼續說:“其實吧,阿姨沒有你想的那麼無情吧。那一次,我送她去車站,我當時真的是年輕氣盛,我實在忍不住自己的火氣,我對她出言不遜,她哭了。”

“哦?”我壓制住內心的翻湧,問出最簡單的字。

“她說起很多你們的事,說過她為了養大你,去和那些男人打麻將,任由那些男人對她摸來摸去,她說這些話有點難堪,可是她和我說,是因為她覺得我會是適合你的那個人,她說她的這一生就是小時候太舒服了,長大之後一點承受挫折的能力都沒有,才會把自己過得悲催。她說她根本不懂去怎麼樣做一個母親,一直在學習,也在偏離。”

李波像是陷入回憶裏面,語速控制得宜,可是這些話卻像驚雷一樣在我的心裏面炸開。

最後,李波說了一句話總結:“鄧七七,真的不是隔岸觀火才那麼淡定地和你說這些,這個世界上除非真的是禽獸不如的人,要不,哪個媽不愛自己的娃?”

我瞥他一眼,卻還沒到失控的邊緣:“那你給說說,愛着我會把我送到我老師手裏嗎?會任由我被他宰割,被他糟蹋嗎?”

我說得淡然,卻很悲涼。這是我心裏面最不能原諒鄧春花的地方。

卻不料李波一把抓住我的手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事情是可以非黑即白的,人性也是一樣的,有些時候一個人的賭癮上來了,真的和賭癮發作差不多,會失去理智,會作出讓自己後悔煎熬的事情來。”

“其實阿姨和我說過,那件事是她在完全清醒過來,想要剁手指戒賭之後,才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後悔和懊惱裏面,她又怕你離開她,她怕你拿了那筆錢就再也不回來,她受夠了被拋棄的痛苦,所以她自私地以為不給你一分錢,你就沒有辦法。她為她當年那些對你的偏激付出了代價,因為她從來沒有一天離開過地獄。”

李波說完,默默地忍受我更大力地抓住他的手,我淚眼婆娑:“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和我說?你早點說,說不定我就不會在這一年半的時間裏面,覺得自己舉目無親,覺得自己無處安身。”

李波黯然:“一年前在紅樹林那邊就想和你說的,可是你太抗拒,我怕說這些會有損你的快樂。”

我輕輕哦了一聲。

李波繼續黯然:“其實人吧,幾十年的生命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誰沒有犯錯的時候?有的時候吧,家人就是你恨着而又愛着糾葛在其中想要掙脫又害怕掙脫的人,因為每個人的心都隔着肚皮,各自的心裏面在想着什麼,真的很難知道,但是你只需要知道阿姨願意養大你,她就不算壞得透頂就是了。我想這能指引你找到你自己的心。明白嗎?鄧七七?“

我繼續哦了一聲。

李波嘆了一口氣說:“今晚你早點休息,那事明天再說了。我早點出去找酒店。”

我想着他大老遠地跑過來,而且我租的是兩房一廳,就說:“要不你隔壁房間湊合一下吧。”

不了李波卻擺手說:“不了,孤男寡女的,我怕我女朋友會胡思亂想。”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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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期情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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