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殘廢

當東方凡醒來時，身上沒有一處不感覺到疼痛，就連而最先圍上來的卻是東方雪兒與歐陽曉菲，兩人臉上同樣是緊張的神情，換上了相同的衣服之後，乍看上去就是一對秀色可餐的姐妹花。

“哥！你終於醒了！”東方雪兒雙眼濕潤微紅，明顯是剛剛哭過，此時望着東方凡削弱的樣子，眼淚又是奪眶而出。

東方雪兒身旁的歐陽曉菲狀況也好不到哪裏去，同樣雙眼通紅，臉上的愧疚之色疊加着先前龍天明對他的侮辱，硬是轉變成與東方雪兒同等程度的關心，雖然此時她一句話未說，但那關切的眼神卻不再躲避。

這時候，馬成雲呵呵一笑，從另一邊上前來，昨晚正是他在最後關頭出現，這才避免了一場必死的局面；此時，馬成雲的笑意是對東方凡的讚賞——至今，東方凡緊握天琊的手依舊未曾鬆開！

“雪兒、師傅……我這是在哪裏……”東方凡艱難地開口，卻感覺到喉嚨十分乾燥以致聲音略顯嘶啞，正想坐起來的時候，卻發現全身上下的每一個部位都不聽從他的意識，身體只輕微一晃，剩下的便是一陣陣未曾停止的疼痛在持續着。

“別亂動！”東方雪兒、歐陽曉菲兩女異口同聲，幾乎快撲上來。

“這裏是醫院，小凡，你這段時間就好好靜養吧，那些人出手太重，而且力量強橫，你這傷……只怕……”馬成雲雖然對東方凡的劍道修為感到欣慰，但隨即卻又有些滿懷擔憂——東方凡這傷太重，出現什麼樣的結果都不意外。

此時，醫生進門來，手中一份檢驗報告單。

“001號病房，病號東方凡，經過檢測，身上多處傷口造成嚴重性的粉碎性骨折，包括四肢關節、胸骨、脊椎……能活下來已經是個奇迹了，至於治癒……”這是一名語氣十分冷的女醫生，公佈東方凡情況的時候，沒有一絲情感，宛若死神在宣佈生命的終結。

“醫生，無論用什麼樣的技術都行，只要把他治好，我會支付所有的醫藥費用！請你千萬要一好他！”歐陽曉菲拽住了女醫生的衣袖，臉上梨花帶雨地懇求道。

“這不是錢的問題，現在的醫學雖然發達，但是並不是什麼情況都可以救回來的；此人體質極強，骨頭碎裂導致內傷，但是內臟各方面都十分健康，今後就算骨頭無法復原，但是活下去還是可以的，只不過終身殘廢是不可避免的了。”女醫生古井無波的聲音果決地宣判這東方凡的“死刑”，這讓兩女哭得更盛。

東方凡聽到這話時，腦海中“嗡”地一聲，感覺天都暗了下來——他嚮往自由，自由對他來說比生命還要重要！如果說此生只能一輩子這樣躺在床上，那麼不如死了算了。

這時候，一名不速之客進來了——龍天明，他是聽到消息之後來尋歐陽曉菲的，而且剛剛在門外，已經聽到了醫生對東方凡情況的判定。

“曉菲，原來你在這裏，大半天沒看到了，我好想你，咦？這不是昨天襲擊我的東方大俠嗎？今天怎麼就成這副模樣了？桀桀~原本還想好好教訓你一番，不過看你都這樣了，我也不計小人之過，就這樣放過你了，曉菲，我們走。”龍天明進來之後，只冷眼瞥了一眼東方凡，但只是這一眼便包含了所有的不屑、冷嘲以及幸災樂禍。

對與龍天明伸過來的手，歐陽曉菲第一次閃開了。

“天明，昨天的那幾個人……是不是你叫過來的……”歐陽曉菲盯着龍天明，那一顆都不曾停止的淚水此時卻襯托出眼神的堅定。

“曉菲，你怎麼問這個？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難道你懷疑是我派人打殘他的？”龍天明在回答的時候，嘴角是微笑的，但是，那些人的確不是他派的，或者說，他派的人還沒出面，東方凡便被那八名壯漢堵住了。

“天明！你認真的回答我！到底是不是你！如果是，那就給東方凡道歉，然後負起責任，想辦法把他治好！這樣，我可以原諒你這一次……不然的話……我們就分手！”歐陽曉菲一咬牙，最後一句話脫口而出時，她感覺到的不是心痛，反而是一種解脫帶來的放鬆。

“分手？呵呵，你要和我分手？就因為這樣一個卑賤的下等人？”龍天明愣了愣，隨即冷笑道，他甚至當作歐陽曉菲是在開玩笑。

“住嘴！我不准你再說東方凡的壞話！你總是說別人是卑賤的下等人，那麼你呢？你連他都不如！”歐陽曉菲怒斥龍天明，那悲憤的情緒激得她身體微顫、泣不成聲。

“你們兩個夠了，這裏是病房，要吵出去吵，別影響病人休息。”女醫生動作懶散地說道，表面上是這樣說，但實際上卻並不怎麼在意，甚至還饒有興緻地盯着在吵架的兩人。

“昨天那八個人，不是他派來的……所以，他也不需要負什麼責任……你們都走，讓我一個人靜一靜……”躺在床上的東方凡弱弱地傳來一聲，然後重新閉上了眼睛，女醫生一看好戲落幕，便打了個哈欠離開了病房。

馬成雲搖頭離去，東方雪兒卻坐在病床邊上，說什麼也不肯離開，一邊的龍天明被歐陽曉菲這一罵，氣怒離開，歐陽曉菲站在病房中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抬了一張椅子，挨着東方雪兒坐下，守着東方凡……

醫院的會診室內，令狐峰與方才從東方凡病房出來的女醫生正在交談。

“巧玉，真的沒辦法治好了嗎？你不是精通骨科診斷嗎？要是有什麼方法可以治好他，價錢是可以商量的。”令狐峰皺了皺眉頭，他剛剛看過了東方凡的診斷報告，已經基本了解了東方凡今後會面臨的情況。

“我只是一名骨科醫生，不是神仙，這人的骨頭都快碎成渣了，就算我有能力把骨頭的位置扶正，也沒有辦法接起來，我就明確告訴你吧，這個世界上就不存在能夠治療此人的可能，你也不用在我這裏浪費心思了，按照規矩，不管醫不醫得好，都要收費，標準你是知道的，一會兒打到我的賬戶就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女醫生摘掉面罩，露出一張十分妖媚的臉，而那臉上常有的倦意更是增添了幾分“御姐”本色。

“到底會是誰……竟然會對他下這麼重的手……只怕是想殺了他……”令狐峰實在想不到有誰會這麼著急想讓東方凡死，亦或者存在某種企圖。

“都是你們乾的好事啊……那八個人都服用過了你們公司的進階劑，不然，小凡的傷勢根本不會達到這種程度……”馬成雲漫步進來，竟是和令狐峰相識。

“是你……看來是你救了東方凡……我是應該謝謝你……還是應該警告你以後里他遠一點？”令狐峰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逝，隨即換成了凌厲的目光。

“我對你們的研究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們過去在這個孩子身上做了什麼，我也不想追究……但是，他現在是我的弟子，我只希望今天的事情和你們沒有關係……不然的話，我會讓你們重新記起劍尊之名到底有多可怕！”馬成雲一哼，抖了抖手中琅琊，一股劍意在令狐峰身上掃過，頓時使之感覺身負萬斤、大汗淋漓。

……

兩個星期之後，東方凡從醫院轉回到了自己家中，這兩個星期內，東方雪兒、歐陽曉菲除了上學的時間外，幾乎寸步不離東方凡，就算是晚上睡覺，都是趴在東方凡的病床前；期間，劉琰、東方玉琴、令狐盈等人也曾經來探望過，但是，東方凡無論來的是什麼人，都只是閉眼，亦或是盯着天花板一直看，一句話都不曾說過，比先前更顯“痴獃”。

“嘿嘿，凡哥，你可真有福氣啊~且不說雪兒這麼漂亮的妹妹，就說曉菲丫頭這麼給力的專屬護士全天在你身邊候着，換做是琰哥我，死了都甘願！還有東方學姐這樣的佳人記得你出院的日子，快羨慕死我了~”劉琰今天知道東方凡出院，早早地就在醫院等着了，同行的還有東方玉琴。

“……感謝東方學姐的惦記，還有歐陽小姐這段時間來的照顧，東方凡十分感激，無以為報……以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請開口，我必然儘力……剩下的就讓雪兒來吧……我累了……雪兒，推我回房……”東方凡坐在輪椅上，在自家門口的時候下了逐客令。

“小凡弟弟，你是嫌棄姐姐的關心嗎？不管是不是，姐姐可由不得你，今天，你這個大門，我還非進不可了~雪兒，你一路上和曉菲也推累了，換我來吧。”東方玉琴掩嘴一笑，接過了東方雪兒手中的把柄。

歐陽曉菲沒說話，但是站在原地也沒有離去的意思，只是緊緊地抓着東方雪兒的手，目光堅定地回視着東方凡——行動已經證明了一切。

東方凡沉默了，也默認了，或許說現在的他也改變不了什麼。

推門而入，映入眼帘的不是他人，正是回歸的秦思琪，此時正在一樓大廳面露焦急地來回踱步着，此時東方凡一進來，她將所有的注意力都轉移過來，但是，卻控制着面部表情不要露出令人猜疑的神色。

“東方同學……還好吧？”秦思琪依舊是用厚厚的衣服將全身緊緊包裹住而不露出半寸的皮膚，此時的詢問雖然有些突兀，但並非不可理解。

“嗯……謝謝關心……我要回房了，雪兒……”東方凡話還未說完，東方玉琴便推着輪椅，走向東方凡的房間，並在進入之後，把門帶上……

房內，東方玉琴將輪椅推到床邊靠近落地窗的位置，停下。

“東方學姐，謝謝了……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東方凡淡淡地說道，語氣之中已經感覺不到任何的喜怒哀樂。

東方玉琴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站在了東方凡的面前，然後俯身而下，雙手捧着東方凡的臉頰，兩人面對面，笑道：“小凡主人，千萬不要放棄，我相信你會站起來的，到時候……”

額頭，一吻。

“到時候，要記得把這一吻以同樣的方式還給我~加油~”東方玉琴的笑是那樣的燦爛，但是，在東方凡灰暗的世界中，已經看不到那彩色的燦爛……

一人一椅，靜坐不動，沒有人來打攪他，直至黃昏時分，門口微啟，一道黑影閃了進來。

“我多麼希望……來的是一名奪我性命的殺手……”東方凡淡淡開口，已經知道來人是誰——身後之人正是秦思琪，她是等到東方雪兒去準備晚飯的時候才趁機進來的。

“……如果你真的這樣期望，我不介意再當一回殺手！可是，你想過以後嗎？難道你不想知道昨天那八人到底是什麼來歷？難道不想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秦思琪冷冷地道，但是，那股殺意卻怎麼也凝聚不起來。

“我調查過了，這八個人原本都是一個賭場的打手，曾經在部隊裏面待過，所以身懷一定程度的格鬥技；但是，僅憑這樣的程度根本無法造成你身上這麼眼中的傷……他們在出發之前，曾經有一個人讓他們服用過進階劑……”

東方凡精神一震，他先前也在奇怪：自身的體質是極好的，就算是受到外力的打擊也很難傷及根本，但是，單單第一拳就能讓他骨頭碎裂，這是一般人所做不到的！

“那個人不僅僅給了他們進階劑，還支付了他們每人一百萬國際幣，並要求他們達成一個目的——擄走東方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