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是乖孩子
“應天，要不要打乒乓球。”一個夥伴對着應天問道。此時他們正在一個乒乓球枱邊，看着其他的同學打球。
“不了，你要打自己排隊去打，我看着你們打就行了，人那麼多，我懶得排隊。”武應天安靜的說道。
在村裏的這個小學校，只有一年級到三年級，讀四年級以上要到另外的學校去讀，那個叫中心小學，幾個村落的大孩子都在那裏讀書。他們村的這個小學校只有一個乒乓球枱，基本是由石頭砌成的，上表面則用水泥處理做成的，很是實用。
一般一年級很少參與到打乒乓球中去，個子太矮，球枱都高到跟他們的眼睛相齊了。偶爾也有極個別個頭大的跟二、三年級的同學打球。這個乒乓球枱差不多專屬於二、三年級的孩子，不過，他們村孩子少，所以並不顯得不夠用，一般下課，也就五六個孩子在那排隊打球。
村小，孩子小，也因為都是低年級，有一台乒乓球桌已經不錯了，至於籃球場，更不需說了。雖然沒有那麼多的設施，但聰明的孩子們可是想出很多的玩法的。比如，玩老鷹抓小雞、玩滾輪、跳繩、打羽毛球、跳格子、甚至有人在地上玩五子棋，還有些說不出名堂的玩意，常常幾天換一種玩法，甚是熱鬧。
早前時候，武應天就是這些孩子的頭頭，很多玩法都是他帶領孩子們玩的。現在，每次下課，他都是安靜的站在走廊里或是運動場邊，或站着、或蹲着、或坐在地上靜靜的觀看其他的夥伴在玩，偶爾還發發些小呆，跟之前的頑皮轉換了360度，讓得大人們直點頭，這孩子真懂事了，變乖了。
此時，他已經讀到了三年級下半個學期，到了下學期就要讀到四年級了，就要到另一個更大的學校讀書了，從這個村到那個學校，可是要翻了兩座山呢，那裏將會匯聚附近十幾個小村落的孩子，所以競爭也相對比較大。現在這些讀三年級的，也開始個個認真讀書了，如果成績不理想，到了那個中心小學，就會被其他村的人看不起，偶爾還被老師冷視呢。一些高年級的同村的孩子就有這個經歷，他們平時跟這些小孩子玩時，也把這些不愉快的事情透露給他們，警示着他們不要走他們的老路。
應天變得安靜了，一個主要原因是他的父母打工半年多了都還沒回來，時常失落和思念環繞着他，開始長大的他懂事的不再惹事了。因為闖出事來，沒爸爸媽媽出來護着他了，以前他惹出很多過分的事情，後來都被他父母出面道歉或者藉著情面幫他處理了。現在就不同了，老奶奶老了，有些事情他也不敢讓奶奶操心了，被打了、被罵了，只能一個人偷偷躲在角落裏面哭泣。
另一個是要升四年級了，對於那個中心小學充滿了憧憬，也害怕太落後於別人，被其他村的看不起，他可不想像其他的高年級孩子一樣被人欺負。在同年級中甚至整個學校，都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即使他變安靜了，不惹事了，也沒其他孩子敢打他主意。
“奶奶，我把所有的雞都餵飽了，剛才還在菜園裏給一些菜澆水了。等下，要用哪一種菜做菜啊。”武應天高興的對着正在忙着做其他家務的老奶奶問道。
“恩，今晚還是吃油麥菜吧，你去取菜時，主意不要連根拔起，要從最外面一片一片的折斷，留裏面的嫩葉，以後它還能長呢。”老奶奶不厭其煩的說道，每次都是告誡他不能連根拔起。菜園裏有好幾種菜，為了讓它們有生長的時間，都是輪流吃着它們。
“好咧。”武應天聽話的回答，然後去取菜，回來煮飯。每天放學回家，武應天都是儘可能的幫着奶奶做家務，到吃完飯了，才在
陪伴下，藉著煤油燈微弱的燈光，看書寫作業。如果在周末，他還陪着奶奶下地除草之類的，或者收些農作物，比如黃豆等。奶奶老了，每次都只背個小框，一步一步的搖搖晃晃的背着些農作物回來。現在小天長大些了，力氣也大了，也盡量的幫她扛些回來。他儼然成為家中半個勞動力，但奶奶經常呵斥他，要他不要用太多的時間幫着她，要他把精力更多的放在學習上。他嘴上答應，但仍然如往常一樣，積極的幫着奶奶。
“小天，你又幫奶奶幹活了啊。真是越來越懂事了，真乖。”一些大人們看到了，時常這樣誇着他。對於他的轉變，他們都讚不絕口，有些還把他作為榜樣，教育自己的孩子，每逢這樣，他都只是咧嘴笑笑，繼續幫着奶奶幹活。
在農村，七八十歲的老人下地幹活是非常的常見。即使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裏，他們也是呆不住的。況且收入不高，靠着自給自足已經不能滿足生活的需要了，靠天吃飯的日子，家裏是沒有多少積存的糧食的，光靠一些年輕人單純在村裡種地，日子也是非常的艱難的。日子艱難了，矛盾就多了，也就開始抱怨了，甚至吵架。所以，很多老人還是寧願自己下地勞動，自給自足，少給兒女負擔。
年輕人在種完農作物后，也開始紛紛走向遠方，開始打工生涯，因為時代發展了，孩子逢年過節要買新衣服，孩子讀書到高年級，也每個星期都需要給些零花錢了。高年級學校離得遠，很多孩子中午是不回來吃飯的，要麼在附近小商鋪買零食吃，要麼在學校安排的住宿裏面，自己從家裏帶些米來，自己簡單的煮飯吃。所謂的煮飯，就是自己帶個飯盒，裏面直接放些米，再加上油、鹽，然後用幾塊大石頭墊着，在下面燒些火煮熟吃。
學校老師也少，老師每天上的課節數也多，也沒那麼多的精力管這些，偶爾逛一逛，看看他們，只要不出現什麼大事，也就走了。簡單粗糙的生活着，但他們仍然樂此不疲。
村裡像武應天的奶奶獨自一個邊照顧孫子邊干農活的老人也並不少。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村裏的孩子一般到了二年級以上也跟着應天一樣，都開始懂事了，學會幫家裏分擔些家務了。
“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啊。”這是武應天常常問老
話。夢裏，他經常哭泣，嘴裏不斷喊着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