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逛街
唐朝的商業街就像後世村裏的小集市，不僅坐落在到處都是土坑的街道上，就連賣的東西也基本上都是一些常見的貨色，什麼雞鴨魚，什麼豬狗羊，得虧現在不是寒冷的季節，街道上還有賣蔬菜的，品種也十分的可憐，只有七八種，蘿蔔佔了整個攤面的一大半。
甩給小販一兩銀子，找回來九百文，小半個攤販上的菜就全都給買了下來，還點頭哈腰的說給送到指定地點。走進肉鋪花五百文買了半扇豬肉，老闆也是十分豪爽的答應傍晚之前一定送到。
走出肉鋪，賈一對這杜曲縣的建築簡直無語到了極點，一溜的平房不說，還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他覺得就他腦子裏那點貧乏到極點的建築知識，也能在這裏蓋個三層小樓，當然他回頭得先打聽一下長安城裏面的皇宮的建築多高，不然以後翻蓋的時候不小心超了，那可是掉頭的罪過。
淡淡的酒香突然間從前面瀰漫過來，若有若無的酒味讓賈一突然間醒悟，似乎唐朝最好的酒還是來自西域的三勒漿，據他分析，應該是西域的地勢較高，水燒不熟，剛好能夠讓酒精蒸發出來，這才在老天爺的幫助下把酒給進行了簡單的提純。
飯館沒有酒怎麼行，來自後世的蒸餾技術不說深入到了每個人的心中，最起碼初中畢業的都知道蒸餾的器皿該怎麼製作。
正好街道上有個打鐵鋪子，賈一直接晃悠了進去。
“客官，您是要打點什麼器具，我們大牛鐵鋪可是這杜曲縣數一數二的鐵鋪，只要您能說出來的，我們就能打的出來。”
瞅瞅這牛吹的，都沒邊沒沿了，賈一要是讓他打一口百鍊鋼刀，非給這打鐵的大牛愁死不可。
“你這可有紙筆？”
“有有有，客觀隨我來。”
想來是這鐵鋪經常會有人過來打造東西，一來口述容易出現認知上的誤差，所以他們也備了筆墨，好方便客人能夠畫出圖形，也好讓他們有個直觀的認知。
賈一提筆琢磨了一下，按照側視圖，俯視圖，正視圖三位一體的圖畫標準，在紙上畫了一口炒鍋。
賈一的這種畫圖方式，讓大牛的眼前一亮，這圖實在是太直觀了，一目了然，都不需要自己琢磨，就能按照圖形把客人想要的東西打出來。
“這圖你可能看懂？”賈一放下毛筆指着紙上的圖對大牛問道。
“客官一看就是讀書人，這圖畫的直觀明了，我自是能夠看的明明白白。”唐朝讀書人少，所有人對讀書人的態度都十分的和善，尤其還是賈一這種有真才實學的，就更受人尊敬，這從大牛那微微彎曲的腰就能看出一二。
“行，那我再給你畫個。”
這次賈一畫圖用的時間稍微有點長，畢竟就算是最簡單的蒸餾器，對於一個唐朝人來說也是略顯複雜的，不過為了保密，賈一隻是在這裏畫出了蒸餾器的一部分，至於其他的部分，他準備分開找不同的鐵鋪打造。
果然，複雜一點的圖，大牛就看的不是很明白，賈一一邊給他細緻的講解，一邊說著該怎麼打造，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就花在了這個地方，當給他講解清楚之後，外面的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大概多長時間能夠完成？”
“三天，三天我給您送府上去。”
“行，那三天之後你給我送到四方飯館後門，我在那接貨。”
交了四百文定金，賈一扭頭朝回走去。
剛走到四方飯館的後門，買菜的小販，賣肉的屠夫已經把菜肉送到，安排他們給放進廚房，待到二人離開，賈一直接關上了大門。
看着天邊出現的一彎新月，賈一實在是懷念當初的生活，雖然那會兒污染無處不在，噪聲不絕於耳，可那會兒畢竟有手機有電腦，想玩遊戲玩遊戲，想打電話打電話，比這個通訊基本靠吼，出行基本靠走的年代強的多吧。
一想到過去，賈一就覺得手痒痒，手上沒個手機壓着，總感覺沒着沒落的，就像身上丟了什麼東西似的，怪彆扭的。
“唉，既然回不去，那就在這裏創造出後世的繁華吧。”
眼睛一閉一睜，一宿過去了，走出柴房，看着沒有什麼變化的院落，賈一卻是知道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把昨天買回來的半扇豬肉上的肥膘剔下來一塊，扔進鍋里耗油，耗出來的肉渣用陶碗裝好，撒上鹽備用，今天可是油炸食品面世的大日子，千萬馬虎不得。
臨近中午，林如玉和林美玉一同到來，經過昨天賈一的一番解說和品嘗，她們覺得今天應該能夠再次見到四方飯館客人滿堂的場面，都有點迫不及待。
門板放下的一刻，林美玉和林如玉臉上興奮的笑容頓時凝固，前幾天門庭若市的場面讓他們已經漸漸習慣，如今大門外站着的稀稀拉拉的幾個人，讓她們很難在第一時間適應這種強烈的反差。
林如玉堅信賈一一定能夠重新把客人招攬回來，只不過今天很有可能會賺不到前幾天那麼多的錢，心情失落之下，正好看到賈一就站在自己面前，毫不猶豫的伸手在賈一的后腰上，狠狠擰了一下。
“嘶……”
忒疼，這技能甭管是現在還是後世，都是女人天生就會的，雖然林如玉的手指已經離開了自己的后腰，可那一陣陣的疼還是會從后腰上傳來，不用看也知道，那八成紫了。
“你擰我作甚。”
“這還不是你乾的好事。”
“就這？你倒是往後看啊，這才哪到哪，”對於林如玉的鼠目寸光，賈一算是有全新的認知，不過不能就這麼被白擰了，一定得弄點啥好處出來：“要是一會兒人多起來了，你說你怎麼補償我吧。”
“我讓你擰回來？”
“行。”
“想的美，大不了我給你雇個幫手回來，也好讓你輕快輕快。”
“切，我看你是想賺更多錢吧。”
“你……”
“哎呀客官，您是來吃面片的吧，我這就去給您做去。”
賈一滿臉堆笑的藉著找到客人的名義，脫離了林如玉的魔爪，不過今天的正事是要檢驗一下油炸食品的市場反應，至於大廳里那小貓三兩隻的客人，完全沒放在賈一的心上，有了好東西，誰還管這裏是不是小飯館啊。
香噴噴的面片上放了三四塊黃呼呼的東西，不明所以的客官夾起一個放嘴裏，頓時馥郁的肉香充滿了口腔，酥脆的口感讓他知道這世界上還有這種食物的存在。
油潑面片沒吃幾口，肉渣卻是挑了個乾乾淨淨：“老闆，再給我來一些……一些那玩意。”
“那玩意？”賈一想笑，不過客人就是上帝，還是強忍着笑，細心的詢問了起來。
“就是那蘇蘇脆脆的像是肉的東西，給我多來點。”
“哦，您說的是肉渣啊，不好意思，我們這肉渣跟油潑面片是搭伴出售的，不分開賣。”
“他娘的，怎麼還有這種規矩，那就給老子再來一碗油潑面片。”
來福客棧的王老闆，看着整個大廳里坐滿的客人，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線，看這火爆的程度，一天兩貫都不是不可能，也就賈一那個傻蛋抱着下金蛋的母雞，把蛋留下了，把雞給賣了，活該窮一輩子。
只是王老闆還沒高興多久，就被一道從門外傳進來的聲音給驚的呆在了原地。
“文成兄，你怎麼還在這裏等着吃油潑面片呢，四方飯館又推出新的食物了，據說是跟這油潑面片搭配出售，趕緊隨我去吧，去晚了又該沒了。”
這一嗓子可謂是在來福客棧掀起了軒然大波，一些原本還在等待油潑面片到來的客人，聽到這話，二話不說抬屁股就走，不用想也知道是去四方飯館。
只是一小會兒的功夫，來福客棧的客人就離去了七八成，剩下的客人要不是已經拿到了油潑面片，沒準他們也會去，這一點從他們捶胸頓足的樣子來看，就知道他們是多麼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進來這麼早。
四方飯館經過剛開始的蕭條，沒一會兒的功夫，就變的熱鬧非凡，門外已然排起了長隊，都等着能夠吃上一口所謂的肉渣，光知道酥脆可口，卻是不知道究竟什麼感覺，一個個吸溜着口水就這麼站在門外翹首以盼，盼望着大廳裏面的客人乾淨吃完滾蛋。
只是當眾人看到帶着笑臉彎着腰走出來的賈一時，一個個的心裏全都咯噔一聲，暗道一聲完了。
果然，賈一十分熟練的一個羅圈揖，那說了好多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實在是對不住各位，今天的肉渣用完了，明天請早吧。”
“我叉你……”
食客暴走了，每天都這句，今天好不容易出了新鮮玩意，你還是這句，食客不怒才怪。
見勢不妙，賈一扭頭就跑，邊跑邊對身後的二女說道：“照顧好店裏，我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