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裏也有槍
已經大踏步走開，打算前往尋找明妮.魏特琳的金濤在顏雪的叫喊中停下腳步。等她來到面前時，顏雪拽着金濤的袖子，卻說了一件足以使金濤動容的事情！
“金大哥，這裏不收留男人。而且我哥在來時的路上告訴我，如果你肯收留他的話，他想跟在你身邊！另外我聽伊娃說，安全區里收繳了不少國軍士兵的武器，只是我不知道他們都收到哪兒去了！”
大概是眼看分別在即，顏雪說起話來的時候說的又快又急。而且她提供的消息，恰恰是能夠對金濤提供許多幫助。
“伊娃”？
起初金濤並沒有注意顏雪後面的話，倒是這個名字，使他想起了《機械人總動員》中的女主角。雖然是個機械人，卻有着一個活潑、可愛外帶點急性子的丫頭性格。
這與金濤對剛剛那個屋裏的丫頭評價差不多，索性就認為她們是相同的吧！那個時代的回憶，使他恍惚了一下，可隨即“武器”兩個字進入到了腦海。高興之餘，反手抓住了顏雪的手，興奮的追問了一句。
“這裏嗎，這裏也有槍？”
金濤聽到這樣的話，拚命在腦海中尋找南京大屠殺，安全區里武器的信息。雖然據他所知，多數武器都被安全區裏的外國人交給了日本軍隊，但也有諸如被花匠們拋入池塘的彈藥。
雖然他們現在有不少的38式步槍的彈藥，只是國軍使用的拉髮式的手榴彈更適合做絆雷。至於那些大威力的步槍彈，如果沒有適合的槍械，乾脆就給改成子彈雷。
反正那玩意的擊發裝置，也簡單的要命，最好把鬼子兵全都給打成太監才好！
“是的，我聽伊娃說過，不少國軍士兵進到這裏時帶着些武器，最後都被華老師收起來了！”
金濤最後沖顏雪點了下頭，拉着她的手擺了兩下，算是握手告別。
“再見吧顏雪，有一件事我需要拜託你。我猜其他人並不懂得我那些東西的珍貴。你要記得如果確定我死了，那些東西一定送到延安去！”
這一次明白無論如何也無法挽留金濤的顏雪不再臉紅了，黑白分明眼睛裏透射出許多擔憂的神色。
“不，金大哥，你一定活着回來，我……！還有我哥，求你替我照顧好他！”
告別了顏雪，對於顏立冬要跟着自己的事情，金濤這才顧得着細想。最少起初他認為顏立冬是一個沒有什麼用的人，雖然在保護他的妹妹時，他還多少有些勇氣。
不過金濤卻不相信他，會在這個時候不留在安全區里。恰在他一路思考着，前往明妮.魏特琳的辦公室時，迎面撞着了正在趕來的魏特琳女士。
“你……怎麼？”
明妮.魏特琳原本的意思是，金濤是否找得着物資，並不是件重要的事情。但她希望，給顏雪與金濤創造更多可以呆在一起的時間。最少在她的心中，在這殘酷的年代裏，一點愛情也許就如同寒冬的臘梅那樣惹人喜愛。
“魏特琳女士，我有一些懇求，但我知道您是一個完全的人道主義者，所以我擔心我的懇求有些過分！”
明妮.魏特林疑惑的看着金濤，她不明白眼前這個如同大山一樣的軍人，怎麼會不珍惜與顏雪相處的時段呢？不過隨即，她認為自己看懂了眼前的金濤。
“他是一個勇敢的軍人，同時並不像日本士兵士兵那麼蠻橫！大約他還是要回到已經失陷的南京城裏去，可惜……”
與顏雪一樣，在她的心中倘若金濤這一去，面對日本進入南京城的部隊，恐怕他難逃一死！想到這兒，心中不禁為之側然。甚至她已經猜着了，金濤有些什麼樣的打算。
“說說看，也許情況不像你想像的那麼糟！但我想你若想在國際安全區中招募戰士的行動，恐怕不能夠被我們接受！”
金濤看着明妮.魏特琳眼中掠過的，能夠理解他行為的目光。心中一熱嘆息了一聲，在這個南京的殘酷的夜晚裏，給他感動的人和事實在是多了些。雖然堵住了他心中的另外一個想法，不過網開一面還是體現了眼前魏特琳女士送給他的人情。
“魏特琳女士，您知道外面有許多人即將面臨不幸，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夠得到那些在您手裏的武器彈藥！或許使更多人免除日本軍隊暴行的傷害，更符合人道主義的選擇！”
明妮.魏特琳嘆了口氣，按說作為一個人道主義都，她不該支持對方這樣的舉動。但作為一個理解金濤，又看到了許多暴行的人，她的心使她不得不給金濤一個方便。
“唉，肯定是伊娃那姑娘告訴顏雪的！好吧，你作為中國境內的一個武裝人員，完全可以要求我們交出收繳自國民黨軍隊的，準備呈給佔領軍的武器裝備。但這件事，必須通過書面的方式來辦理，我想你能夠理解！”
聽到安全區里果然收繳了不少國民黨軍隊的武器裝備，這使金濤心中不由的快樂起來。固然，他是打算以日本武器為基本裝備，但國民黨軍隊的裝備中，毛瑟自動手槍、捷克式輕機槍，都是相當不錯的選擇。
只是聽到書面材料，金濤面露難色。畢竟現在日本人還不知道他的存在，如果有了書面材料，那麼他的暴露就是一種必然可能。尤其一手的簡化字，想不被發現都難。
明妮.魏特琳作為金陵女子文理學院的教導主任，如何看不懂金濤的表情。只是不知為何，她對於眼前這位明知南京局勢，仍然義無反顧的軍人有着相當的好感。
倘若因為自己的那些明顯不適宜的職責，使眼前這位勇敢的軍人，因為沒有武器而喪生的話。就她個人的良心來說，是無論如何也難以接受的結果。
“嗯，或者還有另外一個辦法。你知道我們把武器全都放在……的房間裏，如果被別人偷竊的話……不過……”
她在告訴武器裝備的位置時，警告似的看了金濤一眼，似乎要他不能過於貪心。
“武器的數量相當確定，子彈與手榴彈的數量就不大準確了。金先生，您知道我們沒有那麼多人手統計這些數據，所以……再見吧，祝你好運！”
說完，明妮.魏特琳把手中的文件塞進金濤手中，她自己則彷彿有什麼急事的模樣，快速離開了這兒。在她急促的步伐里，她已經找到了要受懲罰的人了！
“上帝哪，我破壞了多少條規則，這全都得怪伊娃那個丫頭！作為現在學校的負責人，我不能容忍她這樣對待我！”
看着魏特琳女士的背影，金濤完全理解她的苦衷。畢竟她肩負着這裏幾千名年輕女人的安全，倘若一個不小心，帶來的何止是災難那麼簡單。
“放心吧，我會盡我所能完成物資的尋找，同時我也會盡我所有的力量，對這兒加以保護！”
心中想着千頭萬緒的未來，他在辦公樓的門口處，找到了一直在等着他的顏立冬。面對這個自己並不欣賞的青年，金濤希望他能接受自己的安排。
“立冬，我聽顏雪說你打算和我一起，我想你得明白我們是要與鬼了決一死戰的，所以……”
顏立冬的神情急速的變化了幾下，隨即他的眼睛變得有神起來。
“我知道，打鬼子要死人的！那天你問過我，我告訴你是電工，看得出來你很失望。現在我想聽聽你找鉗工的用意，你能告訴我嗎？”
看着顏立冬的，與他妹妹相似的眼睛，金濤感覺到今天的顏立冬似乎有些不同。
“好吧，我就告訴你。我在國外的時候見過一種東西，它叫消音器，裝在武器上就可以消除槍聲。如果我們在與鬼子周旋的時候，能有這樣的東西，想必會安全許多！”
顏立冬咬了下嘴唇，似乎是下定了決定的模樣。
“好吧，我告訴你吧，雖然我不是鉗工，但我知道電廠的倉庫里有不少材料或許我們用得上。而且如果我們能找到鉗工的工具箱的話，大約總不至於什麼也做不成！”
金濤注意到他說話的時候用到了“我們”這個詞，明白他恐怕已經決定要跟着自己
鬼子了。不過作為一個平民，金濤不得不告誡他一下。
“好吧，既然你有這個心，那麼我必須要告訴你。我們是軍人，作戰的時候要服從命令。而且我要你知道，與日本人作戰只能報定有死無生的心才行！”
顏立冬看看金濤，再側過臉去看向樓上，彷彿想要尋找妹妹的房間似的。隨即他爽快的點了下頭，說起話來的時候，已經彷彿有了更多的軍人的味道。
“我不怕死，而且我妹妹已經來到了安全的所在，如果需要的話，就死吧！”
金濤看着顏立冬的目光變的欣賞起來，他明白眼前這個男人並不是一個膽小鬼。只是一直以來擔心妹妹的安全，使他就有了許多顧慮。既然如此，金濤也就決定收下他。對於技術人員比金子更值錢的這個時代，金濤當然不會讓他那麼容易死去。
“也不必太過於緊張，我們不一定就死。我想要你知道的是，打日本鬼子，不報定必死之決心，那麼恐怕在戰場是難以活下去的！相反，當你不懼怕死亡的時候，死亡就會從你的身邊躲開！打小鬼子，就是這麼簡單的事！”
說到這兒，金濤的話停滯了一下，接着又說了句讓顏立冬摸不着頭腦的話。
“告訴我，你做過賊沒有，會不會望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