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叄回 幫派對決(1)
一個命令激起千層浪!連着幾日,皇城內全是太尉府的侍衛在拿人,而且拿的全是女子!他們抓到一個女子便要詢問半柱香時間,還要動手去摸人家臉上是否有戴人皮面具!在周圍百姓的眼裏,只覺得現在的侍衛都跟着主子學壞了!各家各戶也不再讓自家閨女出門,難道要送上去給人摸臉?更誇張氣人的是,就一個地方,一天中每個時辰巡視的隊伍換上好幾批,他們也不管你查沒被查過,直接先摸了再說。別說不同的人,就是相同的人,就算是剛剛被他查過的,他也會說不記得,然後再查一遍!
於是,抱怨漸漸多起來,善良的百姓們有些憤怒了!但是百姓怎可與官斗?人家還是太尉公子!而且如此大規模的搜查,早已驚動朝廷,所以,皇帝也開始出手干涉這件“發生在天子腳下,讓人屈辱”的事,檢查的侍衛人數也漸漸多起來了,多了很多官兵,搜查範圍也漸漸從城內,轉到城郊。
現在眾閨女們每天見面沒事閑聊,問候語早已不是“今天你吃了嗎”,而是“今天你被摸過沒”。某個引起如此軒然大波的女子此刻一定想不到她惹起了多大的波瀾,繼續逍遙。
然而,這樣的日子僅過去了五日,一個飄然若仙的身影不畏強權地出現在了這皇城之中,她面容嬌美,嫵媚傾城,姿態若九天玄女一般絕世,讓人忍不住將事先放在她的身上,再也挪不開。在她傾城傾國的臉上,肌膚雪白,明眸皓齒,而在她的眉間與右眼眼角處,有兩點淺紅硃砂。
那個在風雨桐城內的風雨同客中的白衣女子。
她走在城中,巧妙的避開到處查人的侍衛,緩緩走到街頭,看見那上面正貼着一張女子的畫像。那畫像上的女子傾國傾城、絕美無瑕,再熟悉不過。她當然已經知道這裏出了什麼事,當時她進城時還看見了很多官兵正在對進城的每個人進行檢查。為了避免麻煩,她直接就找了個人少的地方,放倒了幾個人,飛牆進來。
只是,這城中的麻煩似乎比她想像中更大,所以,她為了不引起什麼騷動,便想先撤到路邊的一家小酒肆中品酒觀察。
她靜坐在酒肆之中,喊小廝上了一壺比較淡的清酒,一個人靜靜獨酌,靈動的雙目卻伺機觀察着外頭的情狀。
大街上,人來人往,但更多的是官兵。
街上不時有穿着統一、手拿兵器的侍衛們走來走去,遇見一個姑娘便詢問上好幾番,這幾日下來,城裏敢上街的姑娘幾乎少了一大半。
白衣女子微微一蹙眉。看這樣子,莫非……失敗了?
街邊,一個身穿灰色深袍的男子緩緩徒步而來,他的目光銳利,深沉的目光射向大街上的每個人,年齡在二十一左右,劍眉凜冽,鼻樑高挺,面容俊秀,卻透着一絲不羈的狂傲,嘴角掛着不以為意的笑。
皇城……真是不錯的地方。
灰衣男子慢慢從長街的南邊走到了北邊,他轉臉一眼便望到路邊的酒肆,腳步毫不遲疑地直直跨入了酒肆大門。
他坐在了另一張桌,可以看的到外面的情形。他背對着那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坐的離他不遠,也背對着他。
灰衣男子在剛進酒肆的時候,就看見了那一抹奪目的白,目光一閃,似乎是一絲輕淡的驚訝,但他很快就恢復了表情,依舊是狂傲不馴,從容地坐下,要了兩壺霸烈的酒,痛快暢飲。
眼神,陰桀。
街上突然吵鬧了起來。白衣女子和灰衣男子齊齊轉眸望去。
六七個身穿不同顏色衣衫的女子提着劍,一齊朝一隊侍衛那裏走去,其中後面兩個女子還押着一個衣衫不整、渾身髒兮兮的人,將那人帶到了幾個侍衛面前,高聲說話,瞧那倨傲模樣,不可一世。
“這是……”那一隊侍衛一見那群女子和那個被她們壓着的、衣衫破敗的人,都傻了一下。
“太尉府的大哥,我們乃是峨眉的弟子,路經幽徑,發現了這個鬼鬼祟祟的人,便將他擒了來。沒想到進了城裏,發現了這人便是太尉府前些日子要捉拿的逃犯,於是便給送了來。”眾女子中為首的一個綠裳女子十分有氣度風範地說著,將那個衣衫襤褸的人拎來侍衛們面前一扔。
“這個人?”那些侍衛中為首的一個中年男子往前一步,拽起地上那人,湊近一看,驚道,“這不是公子以前的貼身小廝賀西嗎?太好了!把他抓回去,公子一定會很開心的!唉,他最近正為一個女人煩心呢……各位女俠,多謝了。”
“不用。”為首的那個綠裳女子一抱拳,冷傲道。
“素聞峨眉掌門清玄師太向來仁慈善良,武功高強就不說了,心腸好又樂於助人,改天我告訴公子,公子必定會向師太重重答謝。”侍衛首領一臉感激,衝著那綠裳女子說著,還友好地一笑。
綠裳女子有些淡漠地看着那侍衛首領,微微點頭,顯然有些不屑,但看起來更像是敷衍,其中還包含着高傲。
酒肆內,那個白衣女子唇角扯出一絲冰冷的笑。
在那綠裳女子身邊一個身着淡黃色長裙的少女看起來年齡偏小,臉上掩不住什麼心理的變化,看那樣子就頗為驕傲、得意,她往前跨一步,然後俏聲道:“師父她自然是神通又心地善良的高人,不過,只怕太尉公子可要挑對時間了,不然,萬一公子挑到的時間師父在遊歷或閉關的話,可要害公子白跑一趟了。”
那侍衛首領面色頓時僵住,訕訕地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幹笑。
就在他一把拎起地上的賀西準備回去復命的時候,一抹白色身影飄然從天而降,酒肆之中的灰衣男子頓首一瞧,剛才還在他身後悠然喝酒看戲的白衣女子已然不見。
那白衣女子速度極快,一甩衣袖,只聽“嗖”的一聲,也不知是什麼東西,迅猛飛過,一記重響擊在了那侍衛首領的手上。他猛地吃痛,手一松,賀西便失去支撐一下子摔了下來,白衣女子另一隻手的衣袖一卷,五指成爪,下一秒,那無力又襤褸的賀西已經被她拉到了身邊,白衣和破衫形成了強烈對比。
在場的所有侍衛和那峨眉女弟子盡數凜然地凝視着她,微微眯起眼,警惕又有些驚恐的望着她。那些侍衛一時之間居然忘記了她這張臉在哪兒見過。
有些奄奄一息的賀西用力抬頭,卻只看見這個白衣女子妖嬈冷艷的側臉,以及那包圍着他的梔子花清香。
“敢問這位姑娘,為何截下我們的人還要出手傷人!”那個被她打傷的侍衛首領怒氣橫生。
那白衣女子斜睨他一眼,眼露不屑,看樣子竟是比那群峨眉弟子還要清冷孤傲:“行俠仗義。”
“簡直是一派胡言!哪來的妖女,搶了太尉府的人還敢自稱行俠仗義?!莫非是這世上的遊俠們都死光了不成?”那綠裳女子面色寒霜,氣急敗壞地怒斥那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被綠裳女子狠狠呵斥,倒也不怒,只是彎腰一眼瞟過賀西身上的傷口,然後才有慢慢地站起來,面對着那群敵視她的男男女女,慢條斯理,一眼望去,散發出一種攝人心魄的美:“行俠仗義就是幫助別人,防止有人糊裏糊塗就丟了命。有錯嗎?倒是太尉府一直在抓此人,倒顯得殺機四伏啊。”
那侍衛手裏怒視白衣女子,大聲喝道:“太尉府想要拿下的人,不管是誰,都沒有例外!更加容不得你一個小小的女子在此肆意妄為,指指點點!”
白衣女子清冷得看着他,突然間,眼神柔媚了下來,眼波輕輕一顫,媚聲道:“是嗎?”
全體的人,包括那些峨眉女弟子,全部彷彿被電擊了一般,全部的眼睛都一眨不眨地瞪着那個白衣女子,恍然失神。
那酒肆之中的灰衣男子緊握手中的酒壺,眼瞳一縮。
外頭,那綠裳女子最先反應過來,她眉一橫,毅然對着那白衣女子舉起了手中的長劍,然後厲聲道:“好強的媚功!快說,你是誰?哪門哪派?”
“冉傾心。”白衣女子細眉一抬,慢悠悠道,“至於師門,你們沒有資格知道。”
眾人面色一暗,怒氣在胸腔翻騰,她們互望一眼,然後那綠裳女子冷哼一聲,上前一步,不屑道:“沒聽說過有你這號人物!你師父想必也沒家師那麼有聲望!光我馬瑗瑤便可將能拿下!趕快把那人交還回來,否則……”
話還未說完,馬瑗瑤便飛身拔劍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