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回 伊人初識(1)
“孟老大,剛剛石頭飛過來的地方,有一個女子!就是她!”拽着冉傾城的那個高個子大聲地、興奮地嚷道。
冉傾城有些鄙夷地看着那高個子,再厭惡地看了看他抓着自己手臂的手,故作嬌弱地掙扎着甩了幾下,居然甩不開!他抓的太牢了。
孟鷹和獨眼蛇一起眯着眼睛瞧來。
冉傾城一見他們看過來,立刻蹙起了秀氣的眉頭,楚楚動人地咬咬唇,做嬌弱狀:“兩位英雄,你們這是幹嘛……太失禮了,我的手臂好痛……”
嬌滴滴的撒嬌聲。
孟鷹原本還有些定力,但是此刻已然被冉傾城的“嬌弱的求助聲”全部驅除,定力全走,心也就軟下來了,還打起了小算盤。而獨眼蛇早在第一眼見到擁有絕世容顏的冉傾城時已經口水橫流,毫無形象可言了,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媚功來迷惑他。
“幹什麼幹什麼,這是幹什麼?鬆手鬆手鬆手……”孟鷹和獨眼蛇第一次合作來“英雄救美”。
小嘍啰們不情願地鬆了手,還極其鄙視地偷偷看了他們頭領一眼,接着眼球依舊死死地黏在冉傾城身上,一秒也不挪。
“這位姑娘,我們蛟蛇幫和飛鷹堡的這幫鳥兒們再次談論大事,剛有人慾施小計來害我們,你可見到那歹人的蹤跡?”獨眼蛇一屁股擠開站在冉傾城身邊的孟鷹,笑容猥瑣,諂媚地問道。
此刻的冉傾城臉上掛着無邪的笑容,心底卻在暗笑這群腦袋不太好使的武林人士,清幽一笑,然後微微目露鄙視:“剛才小女子我路經茶寮,遠遠地便看見幾位英雄在此議事,便也不敢上前打攪。不想忽聽‘嗖’地一聲……一顆小石子從我身側飛過,直襲英雄們,而當我轉過身,並未看到有什麼歹人……”
她的言下之意,就是沒有什麼歹人,是石子自己飛過去打人的。如果要說歹人也是你們面前的姑奶奶我。
眾“英雄”恍然大悟,連連稱是。
冉傾城心底暗笑道:這群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林中人,對付起來簡直是不需要用腦。她輕撫衣袖,露出了一個傾倒眾生的淺笑。
眾狗熊們狂咽口水。
在通往風雨桐城的那條小道的另一端,正騎馬行來兩個男子。當先的一個男子一身深玄色長袍,面容乾淨俊秀,五官細膩,透露出一種高貴優雅,他炯炯雙目平視前方,氣度非凡,風華絕代,彷彿天生就有一種尊貴地旁人不可比擬的氣質,絕世丰神,優美的唇線邊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
兩人騎馬並未說話,在這安靜的小道上,他們行了一會兒,便聽見了不遠處傳來的嘈雜之聲。
行在後面的那個男子一身乾淨的深綠色衣裳,面容也算清秀,年齡與前面那個氣質高雅的男子差不多。他聽見了那不遠處的雜亂之聲,看看前方的男子,眉心微微一皺,正欲開口,誰知前頭的那個玄衣男子卻搶了先道:“好熱鬧啊,衍笙,咱們去看看吧。”
聲音乾淨悅耳,仿若天山上吹下的一陣風。
說完,他輕輕一策馬,極有風範地前行去了。後頭的那位叫做衍笙的男子無語地看了一眼自己那高貴無比、優雅絕倫的主子一眼,無奈地跟了上去。
兩人在空曠無人的小道上一路策馬小跑,很快便看見了前頭的小茶館之中的黑壓壓一片,以及一抹極度醒目的殷紅。除了這些還聽見一些污言穢語以及“咚嗆噼啪”的動刀動槍聲。不到不算特別多,但之所以是黑壓壓的一片完全是因為他們已經全部扭在一起開打,完全分不清誰是誰。
玄衣男子一看這場景,驚呼一聲,然後微微笑着道:“這是怎麼回事?”他的眼裏根本沒有驚愕與害怕。
人家打得火熱,也根本不知道他在看。他身邊的衍笙只是跟在他後邊,不答話。
隨即,他的目光被那一抹醒目艷麗的紅吸引了過去。那身火紅,讓人驚嘆一切都彷彿為之失了色,那抹容顏,在妖媚嬌俏之下還帶了一份惡作劇的得逞以及萬物皆為我的瀟洒。只讓人覺得與眾不同,令人難忘到了極點。
冉傾城媚眼迴轉,根本沒注意到另一處探索又略帶好奇的目光,只是俏皮地看着這群大漢打群架。
“衍笙,咱們也去插一腳吧。”
衍笙還沒來得及回答,就看見他那高貴優雅的主子閃若流光的星眸帶着盈盈笑意,尊貴的身影十分三姑六婆地湊到人家地盤上去“摻和”去了。
衍笙極其無奈,跟着這種主子還能怎麼辦?他只得跟上前去。
行的越來越近了,他們二人才把這裏的情狀給看了個明白。
一塌糊塗的小茶寮已經被砸的不成樣子了,桌椅全被掀翻在地,基本上每一桌每一椅都不可避免地被破了幾道口,留下了一兩道“傷疤”,而場中更是雞飛狗跳,近二十幾個人圍在一起“廝殺”,武器“乒乓”作響。而那玄衣男子居然都看不出他們使得是哪門的武功,這才令其欽佩之至。
而偏偏在那嬌紅所站之處一片乾淨,彷彿那群人刻意要保護美人,只在她方圓一丈的地方互相打來打去,卻不打到她面前去似的。
玄衣男子笑容愈深,容顏也愈發俊美,輕輕一勾唇角轉臉瞥向那抹嬌紅。
冉傾城雖然是對他們這些不上道的功夫瞧不上眼,但是畢竟也是打架了,就定定心心看,看打架正看到興頭,猛然感覺到從旁射來一道異樣的目光,立刻機警地一轉頭,頓時看到兩匹越行越近的馬,上頭兩個男子,當先一個打扮不俗,若眾市井婦人口中的翩翩佳公子,此刻他正滿含笑意,策馬小跑前行而來,當下一轉臉色,露出一副嬌弱又驚恐的模樣。
“獨眼蛇,我給你一百兩,你把那姑娘讓給我!”孟鷹一記擋住獨眼蛇的鐵鎚,趁機低聲對着與自己糾纏在一起的獨眼蛇說道。
“啊呸!一百兩?你打發要飯的嗎?哼,咱們幫主年輕氣盛,最近正愁沒有美人,這個女子我要定了!”獨眼蛇瞪着對面的孟鷹,隨後又得意忘形地加了一句,“你給我一千兩我也不換!你們那老幫主身子還成嗎?”
“哼,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咱們就拳腳見真章吧!”孟鷹神色一凜,揮舞着他那笨重的鐵鏈球,便直接轟向獨眼蛇。
獨眼蛇掄起他的大鐵鎚,和鐵鏈球直接穿在了一起,兩個人你踹一腳,我踢一腳,打的是不亦樂乎。
這邊打得火熱,另一邊,群架的引發者正在楚楚動人地裝可憐,同時暗咬牙:該死的孟鷹和獨眼蛇,本姑娘只值這麼一點銀子嗎?孟鷹更過分,居然企圖用一百兩將本姑娘獻給他們那糟老頭?要不是另一邊有兩個看起來身價不菲、武功不弱的男子過來,此刻她非衝上去狠抽這兩個沒有估量好她的正確價位的男人不可!
玄衣男子行的近了,離小茶館只有一小段距離了,冉傾城立刻趁機喊道:“救命啊!公子!救我……”
那氣度非凡、尊貴優雅的玄衣男子早已把剛才那裏的情形都看清楚了,他抿唇一笑,突然從馬背上躍起,輕輕一踏馬鞍,騰空而起,然後飛速越過眾人,置身於雜亂戰場,落到了冉傾城的身邊,接着速度極快地將她環腰一摟,不禁聞到了一股屬於她的清幽桂花香,還感覺她這紅令自己心頭一暖,當下笑意更濃,貼近她的嫣唇皓齒,目光在她精緻無瑕的面頰上流連,輕輕呵氣:“姑娘在求救?”
冉傾城對於這種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男人見得多了,這玄衣男子的舉動在她眼中更是司空見慣,只是在她被他摟住之時,她聞到了一股清新的幽草香,才一抬臉對上他的面容,竟不由得微微一怔:他面若流光,氣度風華,渾身散發著一股無與倫比的高貴氣質,舉手投足間優雅輕淡,俊美如天神的臉龐離她只有一尺,腦後的長發如潑墨一般直瀉而下,只用一隻金冠簡單束起,雙眸黑如濃墨,此刻正微笑着窺探她。
她回神,暗暗自責怎麼被一個這麼風流的情場老手吸了魂!而且居然被他像自己調戲別人一樣逗弄,不禁怒紅了臉。殊不知,她此刻的嬌顏及微紅的臉頰都被對方看在眼裏,同樣令對方瞬間失魂,感覺到她嬌羞的一面。
“方才可是姑娘在呼救?”玄衣男子看冉傾城並未聽到他先前所問,便“好心”地為了配合她就再問了一遍。
冉傾城一望深入他的眼底,心弦猛地一顫,立刻垂下眼瞼不看他,裝起平日裏最習慣的柔弱嬌羞,卻不知怎麼的,就是不願像以前那般窩在此人的懷裏,只是輕輕道:“是,求公子救我。”
“出了什麼事?”玄衣男子見冉傾城還是要裝下去,便配合地一甩衣袖,回身看向場中的所有人,頓時,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