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審判!罪孽深重的靈魂(上)
深夜清冷的長街上昏黃的路燈忽明忽暗淅瀝的雨聲彷彿是蒼天低聲的啜泣。一輛救護車呼嘯飛馳四輪飛濺水花連闖數個紅燈直奔市第一醫院。在12o救護車后一串跟着好幾輛豪華轎車。
車上躺着一個花甲老人昏迷不醒。“初步判斷”醫生道“心肌梗塞舌下含服硝酸甘油片!”護士趕緊照吩咐從急診箱中取出藥品給病人服下。就在護士喂藥片時仔細端詳了這位病人。年過半百頭花白雖然年老的臉孔上有一道道歲月的年輪但是很顯然這位老人是大戶人家保養的很好。在他的眉宇之間護士覺得依稀眼熟忽然腦中靈光一現不禁失聲喊出來“梁家仁!”
不錯這位躺在擔架上昏迷不醒的花甲老人就是赫赫有名的商業巨頭房地產界龍頭老大全國十大富豪之一的梁家仁。
鋪天蓋地的媒體八卦雜誌屢次報道這個白手起家的中國巨富。也許現在有人不知道聯合國新任秘書長是誰但是沒人不知道這個梁家仁是何許人。他的產業遍佈全國各地房產、基金。大到市府大樓的建設小到螺絲螺帽老百姓的衣食住行沒有哪樣他是沒參與的。富可敵國銀行里的存款多到連他自己都數不清。
想不到擔架上躺着的是這樣一個大人物。這個女護士又驚又喜不住的打量他與眾不同之處心中浮想起當他醒來知道是自己救了他后……
“喂小欣”醫生小野看着她那張紅撲撲的臉取笑道“你不要花痴了!”
護士小欣被他說中心事後更是想找個地縫鑽下去忙支吾着狡辯:“少來了胡說什麼!”
“看你那德行”小野怪笑道“想錢想瘋了!”
小欣索性把頭一揚道:“是啊是啊他就是這麼有錢你嫉妒啊!”
小野望着小欣帶着紅暈的俏臉不由得看痴了心想:只要你能我身邊再多的錢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過多時12o救護車到了醫院護士們趕忙將這位大人物送往急診室。“嘎!”接連幾個煞車聲原本後面跟着的幾部豪華轎車都在醫院門口停了下來。
“都是這個小狐狸精!”一個穿着襯衫的中年男子扶着個老婦人走出車那老婦就恨恨的罵開了“都是這個小**!”那中年男子道:“媽少說幾句吧在外面呢。”那老婦不但不聽勸反而罵的更匈“害怕丟人一把年紀了還這麼不知羞恥!”
“好了媽不要說了都什麼時候了。”另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扶着一個美貌少*婦出來了。那少*婦還穿着睡衣看樣子是半夜起來沒來得及換。面容憔悴卻也掩飾不了沉魚落燕之容;從睡衣袖子裏露出一隻雪白的手臂指如削蔥根任由那小夥子牽着;身體似乎站不穩在晚風中輕輕搖曳楚楚可憐弱不驚風彷彿一朵紅塵中的牡丹花任誰見了都會心疼。
“哥你陪媽先進去我們後面慢來。”那小夥子一邊不懷好意的笑了笑一邊道。那中年男子想說些什麼嘴巴動了動又隱了回去偷偷看了眼那少*婦不甘心的咽了口口水轉身扶着那老婦人走進急診室。那老婦人一邊走一邊還在喋喋不休的罵著。
“現在怎麼辦?”那美少*婦細聲細語道。那小夥子乘機捏了捏她的手心中一整竊喜忙道:“不用擔心有我在呢。”說完鼓起勇氣摟住她的纖腰見她沒反映心中更是大樂幾乎忘記自己父親命在旦夕。
那美貌少*婦眼中淚光點點想起多年前冬天那一幕:
“姐姐我肚子餓。”妹妹哆嗦着問。“快了馬上就到了。”雅美背着她一邊走一邊說。她們是要走過十多里山路去這個村外的小鎮。
北風凜冽大雪紛紛遠遠傳來斷斷續續的爆竹聲原來這一天是大年三十。村裡家家戶戶都關上門歡歡喜喜過年。地上的積雪沒過膝蓋雅美的兩條腿早已被凍的麻木可是為了讓妹妹能吃上這一頓年夜飯咬緊牙關背着妹妹翻山越嶺去鎮上碰碰運氣。
一路跌跌撞撞終於來到了姐妹倆心中的希望小鎮。可是沿途緊鎖的店門鎖掉了她們所有的希望。妹妹一臉失望雅美看在眼裏痛在心裏。自從父母死後她們倆相依為命日子越過越清貧雅美幫村裡人洗衣服、縫鞋墊村裡人可憐她們給點小錢讓他們餬口。
天上飛雪萬家燈火聲聲爆竹辭舊迎新。在着全家團圓溫暖幸福的時刻誰又知道在冷清的街道上相互依偎着兩顆脆弱的心靈。
從那時起雅美咬牙誓一定要讓妹妹幸福不管做什麼只要妹妹能幸福。
一次偶然的機遇讓她遇上了梁家仁。別看他年過半百可是依然對年輕美貌女子大有興趣更何況是個只需要錢不要名分的美貌女子而錢又是梁家仁最多的東西。雅美答應他只要能讓她妹妹過最幸福、最富裕的生活她願意做任何事。
命運總是曲折的特別是聽隨命運擺佈的人。
梁家仁根本不把自己原配夫人放眼裏大搖大擺帶着雅美出入家門甚至直接安排雅美住在家裏。梁夫人對丈夫不敢有絲毫怨言顯然早已習以為常可是對沒有名分的雅美卻是深惡痛絕常在背後加以迫害。而梁家的兩個兒子都對雅美垂涎三尺大兒子梁國忠表面正派骨子裏是個衣冠禽獸時常威逼利誘雅美就範;小兒子梁國孝則十足的地痞流氓總在背地裏找機會要佔雅美便宜。
這些雅美都忍了只要梁家仁給他錢她不在乎自己過的怎麼樣。
只要妹妹過的比她好能上名牌學校能出人頭地。
十年過去了十個豬狗不如低三下四的年頭彷彿無數把無情的利刃割裂她弱小的心靈。芳華已逝身心疲憊。雖然外表仍然美麗但是雙目早已失去了光彩一個提線的木偶任人擺佈。妹妹和她在同一個城市就讀一所名牌高中卻不敢和她相見騙她說自己在國外大公司工作——她不想讓妹妹知道這一切都是用她自己的青春換來的。
只要妹妹過的好她什麼都不在乎。
忽然覺得腰間一緊雅美猛然拉回記憶。梁國孝用力摟住她的腰心中更是心潮澎湃他等這個機會等了多少年了。雅美的美麗彷彿是他喉嚨上的一把尖刀近在咫尺卻又不敢碰多少次急的他想抓狂。以往雅美總是會抬出老頭子來把他鎮住可這一次……
梁國孝一把拉開車門將雅美推進車裏迫不及待的撲向雅美。雅美驚恐得掙扎“老老爺老爺他出事了!”
梁國孝正忙着撕扯雅美的衣服只恨車內地方太小隨口道:“人總是要死的嘛……”雅美奮力掙扎歇斯底里得喊了出來想讓車邊的保鏢阻止梁國孝。可是看見保鏢們冷漠的眼神雅美徹底絕望了她無力得問:“老爺不行了你能照顧我嗎?”
梁國孝聽到這麼問想都沒想道:“老頭子死是一輩子了不死是大半輩子了。你以後就跟着我好了!”雅美默許了別無選擇她只能相信梁國孝的話;即使有過懷疑她也會逼自己相信。因為只要妹妹幸福就夠了。
雨忽然下的大起了也不知哪來的怪風吹翻了保鏢手中的傘;
疾風夾雜大雨一陣一陣鞭打着裸露的地面;
又有誰知道這一夜暴雨將撲滅多少燭台昏火……
“都是那個騷狐狸精!”梁夫人還在手術室外罵著。梁國忠扶着母親坐在椅子上道:“媽你別傷了身體。”梁夫人道:“老頭子這次要是走了我一定要那小婊子好看!”
梁國忠道:“媽你放心吧這件事交給我好了。”梁夫人握著兒子的手道:“還是你懂事不像你弟弟你看他看那**的眼神就和你爸一個德行!”梁國忠抿抿嘴。又聽她道:“不行那**一定是想要錢你老爸一死她一定就想卷錢走哼休想她一毛錢都別想要!”
梁夫人頓了頓道:“老頭子自己早就寫好遺囑了神秘兮兮得藏起來還當我不知道就在他書房裏專門弄了條警犬在書房裏怕人偷哼還不讓我知道。”
“老娘這麼多年伺候他也舒服了沒我他有今天?他這麼多年沾花惹草我都忍了他要死了這麼大的家業當然應該由我來繼承了!”梁夫人忿忿道。
梁國忠一邊聽梁夫人說一句他就“恩”一聲心裏面早就在盤算怎麼把遺囑弄出來寫自己那最好若不是自己就改一改。
梁夫人說著說著忽然話鋒一轉道:“國忠你這兩天去聯絡下老黑。”梁國忠一愣問:“他不過是個土匪我們家早就不和他來往了還找他幹什麼?”
梁夫人陰惻惻道:“過兩天你爸下葬後派人把那小婊子弄到老黑那叫他把她賣到山溝里去越遠越好越窮越好越賤越好讓那些男人世世代代蹂躪她永遠不要讓我看到她!”
別說別人聽見這話就連自己的兒子梁國忠聽了都打個寒蟬心道:“最毒夫人心啊。”忙道:“好我明天就叫人去辦!”梁夫人道:“不你親自辦!”梁國忠看了眼母親用力點點頭。
就在這時梁國孝和雅美一前一後走了進來。梁國忠一看雅美披頭散衣服不整再看看自己兄弟一臉心滿意足妒心大起兩眼血紅盯着雅美起伏的胸口彷彿一頭飢餓的困獸看到了天上掉下的肥羊。
梁夫人一看到雅美心頭又是火起衝著兒子梁國孝罵:“你這個小崽子自己爸都要死了還有心思玩女人!”
梁國孝一臉賠笑道:“媽你說什麼呢沒那回事”斜眼看了看雅美道“我心裏一直挂念着爸呢再說要玩也不會是媽您最恨的狐狸精啊。”梁夫人心中怒火稍平道:“不是最好。”
雅美心中猛的一陣痛這種久違的痛彷彿把她那些舊傷疤又撕開流出新血來。她原以為自己已經麻木了卻想不到自欺欺人的道理。
這時醫生從手術室里走出來“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醫生遺憾的說他本以為梁家親屬將會大吵大鬧都做好打電話請專家名醫過來的準備。
大出醫生意料梁家親屬不但沒有悲傷和不解的表現反而給人一種意料之中的感覺甚至有種期待以久的雀躍。“好我知道了沒你們的事了。”梁夫人道。語氣平靜的讓人難以置信醫生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我們已經打電話要專家和名醫火趕來了……”梁夫人煩躁的揮揮手醫生一邊懷疑一邊走開去心中暗暗稱奇。
當一個護士走過去時梁國孝眼前一亮忙快步趕了上去攀談。“小姐你好不介意我們邊走邊聊吧?”
那護士便是小欣環視了下周圍見醫生和其他護士都逕自走了才紅着臉小聲道:“有有什麼事嗎。”她猜測這個人應該是梁家仁的兒子心潮澎湃彷彿握着一張中獎率極高的彩票。
她猜對了但誰又能保證她抽的一定是上上籤呢?梁國孝早就一手摟住她的纖腰一邊在耳邊說著甜言蜜語消失在醫院長廊的盡頭。留下的是兩顆破碎的玻璃心。
“真是和那死鬼一個德行!”梁夫人罵道“國忠你叫人把後世辦了吧我先回去了都折騰大半夜了。”說完便走了出去路過雅美身邊時狠狠瞪了她一眼彷彿在說:好了你的靠山倒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雅美一陣顫慄不知道該走還是該留。走她還能再回到那冰冷的囚籠中嗎?恐怕這都快成奢望了。留她留在這裏又能幹什麼呢?她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但總是幻想結局或許會有改變可是現在一切她過去不想想不敢想故意忽略的全都湧現為現實。
梁國忠此刻心想到遺產原本湧上的獸慾又被強壓下去。因為他想到了件比女人更重要的事。他走到雅美面前緩緩道:“現在我們家已經容不下你了而且你也會得不到一分錢。”雅美靜靜得聽着聽着這個衣冠禽獸對自己命運的審判她現在的處境連個畜生都不如。
“幫我把老頭子的遺囑偷出來我會給你一筆錢然後你愛去哪去哪。”梁國忠說的很動聽任憑哪個人聽見這麼誠懇的諾言都會相信更何況是走投無路的雅美。
“去吧坐我的車回去”梁國忠笑道“今晚將是你在梁家的最後一晚。”一句話說者和聽者各有不同的想法。雅美相信了她相信只要妹妹能過的好自己做什麼都是對的。然後依偎在梁國忠充滿肉慾的胸口慢慢走出醫院。
不知何時外面的風雨漸漸小了而那盞隨着風雨忽明忽暗的路燈此時也全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