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6貪戀13年,異國執手相望【6000】

306貪戀13年,異國執手相望【6000】

對於白素來說,只要楚衍永遠陪着她,她似乎可以一直這麼天荒地老的睡下去。

她睡得並不踏實。

因為高原反應和多日奔波,她全身骨節都在痛,不管怎麼睡都覺得不舒服,呼吸帶着灼熱,身上應該出了很多汗,昏昏沉沉中似乎有人影在走動,有人給她擦身體,換衣服。

她的神智有些不清楚,她在想照顧她的人如果是楚衍就好了,想着想着竟覺得內心一陣凄惶,在夢裏忍不住啜泣起來……

那些淚似乎被人一點點溫柔的吻在了唇齒間,臉上有些癢,她想看看那人,是錯覺嗎?卻無力的睜不開眼睛靦。

楚衍的目光是懾人的,他失神看着白素的左手腕,那裏有一道狹長的刀疤,可以想像當時傷口有多深,他忽然間覺得眼睛有些刺痛,他竟不知,竟不知……

“痛嗎?”他把額頭貼在她的傷疤上,沉沉的閉上雙眸:“……真傻。”

回應他的是沉默,她太疲憊了,在他消失她的人生長達一年半之後,她終於可以獲取短暫安眠,只是她睡得並不安穩揍。

那一刻,慕少卿差點因為顫抖握不緊手機,他忽然間心跳加速,那麼快的心跳速度讓他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他試着張嘴,卻發現喉嚨太干,連忙拿起一旁水杯。睡前的溫水早已變涼,他也不介意,急切的喝下去,然後又因為太急,狼狽的咳嗽着……

對方耐性很好,也不說話,等着慕少卿平復情緒,等着慕少卿先開口說話。這就是楚衍,永遠的不溫不火,不急不躁,好像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能讓他冷靜自持,當然除了他在乎的人之外。

等慕少卿恢復平靜,至少過了20秒,儘管如此時間並沒有收斂他的激動,聲音里甚至還能聽出顫抖之意。

“你在哪兒?”

“你給素素聯繫了嗎?她一直在等你。”說這話時,慕少卿語氣不悅,甚至可以說帶着責備。

良久靜默,楚衍說:“她現在跟我在一起。”

慕少卿微愣:“……那就好。”話語如常,但唇角卻浮起一抹苦澀。雖說放下,很顯然他並沒有完全放下,但他聽到這話,心裏偏偏又是很高興的。他想到楚衍和素素終於可以在一起了,他全心全意的祝他們幸福,只是心裏終究會覺得百感交集。

楚衍不說話,慕少卿也不說話,他們分開時間太久,不管是侃侃而談還是無言沉默,內心深處都會被澀然包裹着,但沉默終究需要有人來打破。

“少卿……”楚衍喚着慕少卿的名字,卻忽然陷入了沉默,長時間靜穆之後,他才聲息壓抑道:“素素自殺過嗎?”

“……”慕少卿手指一僵,緊了緊手機,終是悶聲悶氣道:“嗯。”

楚衍失蹤后,每次看到白素強顏歡笑,慕少卿都會忍不住在想,等有一天找到了楚衍,他一定要把素素的痛苦全部說給楚衍聽。

他要告訴楚衍,最初的時候素素需要有人一天24小時守着她,她每次都是從夢中哭醒的,醒來后無聲的流着淚。

他要告訴楚衍,素素自殺過兩次,一次持槍自殺,一次劃破手腕。搶救了好幾個小時才活過來,所有人都嚇壞了,他們在外面一個個急紅了眼。

他要告訴楚衍,素素人前風光,人後寡言,她把自己困在無望的期待里,惶恐不可終日……

慕少卿以為他把這些話說給楚衍聽的時候,他會情緒激動,也許會在講述的過程中教訓楚衍兩句,但他如今把這些積攢了很久的話說給楚衍聽,心境卻是從未有過的平和。有時候想想時間真的很可怕,當他們以為他們還保持着老樣子時,其實他們早已在時光里變得越發滄桑。

楚衍拿着手機默默的聽着,他出奇的沉默,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始終都是冷冷清清的,但手卻執拗的握着白素的手,臉色蒼白。

慕少卿講着講着,忽然不說話了,楚衍猜想他或許在流淚。

慕少卿確實在流淚,把這一切告訴給楚衍,他講白素的時候會心痛,想到楚衍的時候會難過,他已經分不清楚這淚究竟是為誰流的。是為他自己,還是為白素、楚衍?

人活一世,渾渾噩噩一點比較好,人之所以會增添那麼多痛苦,就是有時候活的太較真,太明白了。

“阿衍,你要好好待她,我從來沒見她那麼深愛一個人,除了你。”從慕少卿嘴裏說出這種話是需要勇氣的,他的臉色有些灰敗。

慕少卿聲音艱澀難辨,楚衍還是聽出來了。

俊雅的臉龐在光影間顯得有些晦暗,他目光柔和的看着白素,但卻對慕少卿說道:“少卿,我們性情截然不同,縱使你我有些習慣很相似,但你是你,我是我。素素是個對感情很簡單的人,如果她不喜歡你的話,是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慕少卿身體一僵,眼睛轉瞬紅了。

他終於承認他敗了,這就是楚衍,哪怕忌諱他和白素之前相愛過,也不允許任何人,包括他質疑白素的感情觀。

楚衍能夠對白素維護到這種地步,他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白素在說夢話,聲音很低,楚衍結束通話,湊上前,濕熱的氣息在他耳邊輕輕拂動着,一聲聲攪得人心裏又痛又喜。

她叫他:“阿衍,阿衍……”叫着叫着,又憤恨起來,連名帶姓的喚他“楚衍”。他聽了,心裏竟是滿滿的疼。

他在她身旁躺下,摟着她,俯身在她耳邊輕輕作出承諾:“我在,一直都在。”

這條命,是他從鬼門關撿回來的。

既然活着,勢必要好好的活下去。他離開瑞士之後,身體狀況很差,他在江恩家裏休養了好幾個月,等他完全康復的時候,白素已經成為了一國總統。

她那麼頻繁的出現在電視和報刊上,看着標題上千篇一律的“安好,盼歸”,他怎麼會不明白她的無望和絕望?

他在想,他們是否還能真的重新開始?她會不會想起白荷、秦川時,因為他的關係痛不欲生?

他今年32歲了,愛她足足歷經13年之久。她手臂致殘,無法生育,他始終都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

如果她是不完美的,那他的存在就是為了填補她的不完美。

13年,他已經習慣愛着她,關注她的一舉一動。對她,那是一種來自骨血和靈魂的渴求。

但他明白,如果他愛她,想要跟她長遠的走下去,有些等待是必須的。她之所以會接任總統,是因為楚修文病了,是因為政壇混亂,激發了她心中沉潛太久的熱情和她對國家的憂患意識。

他收起急躁,看着她每天緊密的行程,他知道等楚修文身體康復,等一切步入正軌,她就會離職。

橫跨在他們中間的東西太多太多,這些都需要時間來磨平。他要的是無事一身輕,再沒任何遺憾的白素,是那個眉眼清冷,似笑非笑倚在門口喚他“阿衍”,喚他“先生”的白素。

如果時間治癒了她的傷痛,消退了她的痛苦,哪怕他窮盡一生也會把她緊緊的圈禁在他的心裏。

在沒有她的日子裏,不管他在哪個國家停留過,他一直在看着她,不遠也不近。從她離開素園,只身前往機場的那刻起,他和她之間的過往盡數化為雲煙,而他和她的現在和未來卻剛剛開始。

非洲、三藩市、尼泊爾、包括飛往拉薩的航班上,如果她回眸望去,一定能夠看到他的身影。

他知道她在生氣,有那麼多可以重逢的機會,偏偏在她最狼狽的時候他出現了。

她吐得昏天暗地,他笑的感慨萬千。他自詡了解她,但她手上的傷疤,少卿的話卻讓他險些崩潰。

他後知后怕,但他又無比慶幸她還安然的活着,躺在他身旁,縱使睡得不是很安穩,但至少他們都還在。

“楚衍……我找不到你……”她在睡夢中發出呢喃聲,淚水從眼角滑落。

他看着她,忽然間潸然淚下。

愛與不愛,從來都在一念之間,但他對素素卻是執念。雖說執念曾經害了她,但他又無比慶幸他和她能夠歷經千帆,穿過茫茫人海走到彼此的身邊,牢牢的握着對方的手。

這一次,握住了便是一生。他們的世界,再也沒有人能夠隨意左右。

白素一直以為是自己出現了錯覺,要不然她怎麼會在昏倒前看見了楚衍?

觸目,有些熟悉的房間佈局,片刻缺氧,怎麼看都像是三藩市的家。

她身體一僵,瞬間有了過血的麻,她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樓下有人在說話,隱隱約約可以聽到熟悉的話語聲。

其中一道很蒼老,應該是傑斯;另一道……該死的熟悉,是誰?

她覺得思緒有些混亂,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怨憤,掀開被子就下床,赤腳接觸到地面才意識到雙腿無力,直接跌跪在地板上,顧不得膝蓋有多痛,就跌跌撞撞的朝與主卧室相連的陽台跑去。

別說跑了,就是爬,她也要爬過去。眼前有些花,沒關係,就算把眼睛眯成一條縫,她也要看清楚那個男人是誰?

還真是熟悉啊!那一刻,白素有些眩暈,她甚至能夠聽到腦海中傳來的嗡鳴聲。

正值盛夏,花園裏群花綻放,不知從哪兒飛來的蝴蝶慢悠悠的在花朵上飛舞着,他穿着白色棉質襯衫,深色亞麻褲,家用白色拖鞋,單手插在褲袋裏,優雅修成的身形透着閑適和散漫,正在跟隔壁花園裏的傑斯說著話。

白素心口竟然揪着疼,這時候腦海中閃現出的竟然是國內媒體對楚衍的種種評價。

有人說他是罌粟一樣的男子,秒殺眾生,誇張到360度無死角的帥氣逼人,簡單一笑足以讓人徹底淪陷其中……

白素眼神潮濕,這世上竟然還有這麼神奇的事情,她的世界一片漆黑,但只消看他一眼,就會有溫暖的光束照在她的身上。

她有些恍惚,最先看到她的那個人是傑斯,傑斯熱情的揮手跟樓上的她打招呼。

楚衍側身,抬眸看向她。

是的,他是楚衍。不可抵擋的魅力,溫柔蝕骨的眼神,歷經滄桑后,他帶着安寧和淡然回來了。

白素等了太久,盼了太久,所以讓她一直質疑它的真實性,猶如夢中。

他一直看着她,眸色深幽,嘴角掛着濃濃的笑意,跟傑斯打了聲招呼,步伐急切的離開了花園。

她獃獃的站在陽台上,看着他很快出現在卧室門口,一步步走向她,他還是那麼出色,熟悉的眉眼讓她想哭。

她失去了說話的能力,目不轉睛的看着他,撐起全身的力氣,緩緩走向他。

如果時間可以倒回的話,她會收起所有思緒,站在原地等他慢慢走到她面前,但這世上沒有如果。

她摔倒了,再一次狼狽的跌趴在地,在這個男人面前出糗了一次又一次。

楚衍是不會取笑她的,事實上他被她嚇得不輕,臉色煞白,把她抱起來放在床上,上下打量,剛剛鬆了一口氣,但撩起她的睡衣裙擺,看到她發紅的膝蓋時,好看的眉再次皺了起來。

“疼嗎?”聲音焦急,那麼真實。

淚終於落下了,白素起先無聲落淚,但越哭越傷心。她當然疼了,不過不是因為摔疼落淚,而是各種委屈湧上心頭,一時剋制不住自己。她一邊哭,一邊感慨這個男人的可怕,她在別人面前幾乎不怎麼落淚,但因為他,幾乎榨乾了她所有的淚水,越想越悲憤,哭的也就越洶湧。

楚衍什麼時候見白素這麼哭過,還以為真的摔疼了,聲音因為顫抖,都快飈起來了,伸手去抱她:“別哭,我們去醫院。”拍個片子,興許是哪裏摔傷了。

他原本想抱着她直接去醫院的,但她還穿着睡衣,想想不合適,就想起身給她拿衣服,誰曾想滿臉都是淚的她竟殺氣騰騰的抓着他的手臂,聲音沙啞:“你休想離開我。”有憤怒,也有受傷。

“我不走,換身衣服我們去醫院,看看有沒有摔傷什麼地方。”他聲音很輕,也很柔,因為她抓住他的時候,姿勢有些不對,所以他只能單膝跪在她面前,雙手捧着她的臉,指腹溫柔的擦着她臉上的淚。

緊繃的神經因為他的話瞬間鬆懈下來。

意識到他誤會了什麼,她搖搖頭:“我不疼。”

“真的?”語氣懷疑。

“……”她沉默,他這麼失常,是關心則亂嗎?

“那為什麼哭?”說這話的時候,他似乎有些瞭然,眉眼間有了笑意。

她看着他,唇角扯了扯,難得因為身體不適,意識有些小迷糊,語氣中帶着哭意:“……太丟人了。”

楚衍眸光一寸寸柔了起來,有力的手臂圈着她的身體,額頭與她相抵:“傻瓜,你就像我的身體一樣,你吐得昏天暗地,你摔倒,我有的只是擔心和心疼,哪有時間取笑你?”

聞着她再熟悉不過的薄荷味,曾經想之,念之,盼之的楚衍就在她的面前,消除了丟人的陰影,如果是別人或許會抱着自己的丈夫因為重逢哭的肝腸寸斷,但她是白素,她想到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

“你跟蹤我多久了?”平靜的語氣,但其中深意卻透着危險。

“……”他覺得還是不回答比較好。

“我那麼辛苦的找你,你竟然選擇了漠視,你還說你沒有看我的笑話——”這邊她氣的渾身發抖,他卻眸光溫柔,氣的她隔着衣服咬向他的肩膀,不重,甚至在她最氣急敗壞的時候還留了幾分情,但畢竟還是有些痛的。楚衍的脾氣卻是極好的,縱容的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咬着。

“彆氣了,都是我的錯……”

話語最終消失在灼熱的氣息里,白素的唇驀然封住他的唇,楚衍片刻愣忡,隨即失笑,沒想到重逢后第一個吻竟是她主動地,帶着懲罰和不安。

是他讓她不安了嗎?

潮潤的舌滑入他的唇齒間,隱隱有些血腥味,是他肩膀上的血,她執拗的尋覓着他的舌,帶着瘋狂和不顧一切。

楚衍眸色深沉如墨,下意識做出回應,修長的手指滑入她的發間,那樣抵死纏綿,似乎想要通過一個吻把欠缺的時光全都彌補回來。

激烈的索求下,傾注的是痴戀和濃濃的深情。

她有些難以呼吸了,他不舍的離開她的唇,但很快又輾轉廝磨的貼着她紅腫的下唇,輕輕的啃咬着。

白素睜開眸子就跌進一雙靜靜凝視她的漆黑眸子中,她一驚,接吻的時候他一直都在看着她嗎?

她微微側臉,想要避開他的唇,他卻不許,霸道的痴纏而上,眼看吮吻越來越深入,她連忙推他,想起身的時候,卻被他緊緊的抱着腰,而他還維持着最初的姿勢。

“素素……”嗓音帶着沙啞和壓抑:“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把你拋棄在首都,怨我嗎?”

“怨。”她等了那麼久,怎能不怨?但又無比感激,因為他除了瘦一點之外,她的阿衍似乎放下了心理包袱,這才是最重要的。

“剛才咬的太輕了。”目光寵溺的看着她。

她抬手流連在他的眉眼處,吻了吻他的額頭:“……捨不得。”

楚衍紅了眼,經歷了那麼多的大風大浪,聽過各種語言和各種話語,可此刻短短三個字卻讓他的心跳差點停止跳動。

“還疼嗎?”他握着她左手腕,眸子潮潤,她沒回應他的話,而是憂聲問他:“你呢?”

“外傷性腦損傷,子彈在額葉前被卡住,雖然傷勢嚴重,但我挺了過來。”他話音柔和,免得嚇壞她,但她想到他的傷,忍不住心裏一陣后怕,伸出手,輕輕環住他的脖子,“不要離開我。”

“不離開。”他安撫的抱緊她,似是這才意識到了什麼,身體一僵,頭有些發暈,她的左手被他握在手裏,那她現在是在用哪條手臂摟着他的脖子?

PS:明天兩萬字,楚衍和白素溫馨文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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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愛新歡,總統請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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