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又生了一個女兒

三十一、又生了一個女兒

兩年之後梅才又生了一個女孩兒,她給女兒起名叫“嬰”。陳香問她是什麼意思,她說沒意思,不過是對孩子們都有個“紅”字膩了,想給新女兒起個不同的名兒,也希望小女兒長大后不用一聽自己的名字就有責任感。

這小孩兒一生下來就是大鼻子大眼,眼睛有點兒發灰,哭起來不要命。書主吃驚地說這孩子長得像他奶奶蓮英。陳香又多了項工作,幸虧紅月已經上幼兒園了,家裏又請了一個

女工幫着照顧娜娜和小雪,陳香能在做飯買菜接送紅月之餘騰出手來帶嬰。可是嬰離開人就哭,梅坐完月子去上班后,只好又請了一個做飯的師傅來幫陳香的忙。

嬰已經半歲了,除了會哭外,就是吃睡,不會玩兒玩具,不會沖人笑,看誰都沒反應,家裏人很怕她是白痴。每天想法逗她玩兒讓她變聰明點兒。

娜娜兩歲多了,愛唱愛跳,一聽音樂就跟着點兒跺腳,跟她一比,嬰更顯得傻。小雪三歲了,能背好多歌謠,長得又好,走到哪兒都招得人給他照相,他也習慣了,一見相機就會擺姿勢。他和娜娜成天一起玩兒,手拉着手,形影不離。有時陳香把嬰抱過去放在他倆之間,就見他倆又跳又唱的,嬰連看也不看,只吸着奶瓶子,吸飽了就睡。紅月喜歡和小妹妹玩兒,拿小人兒書給嬰講故事,給嬰跳舞看,給嬰唱歌,嬰還是吸着奶瓶子不看她,吸飽了就睡,誰要是拿走了她的奶瓶她就哭個死去活來驚天動地。

大家真擔心嬰是個白痴,就送她去醫院檢查,查出的結果是:她的腦子比正常人發達兩倍。把她抱回家,誰看着都看不出來她是個天才。

紅君已經是大人了,有了工作,開始談戀愛了。他有時回家來愛抱着嬰問陳香:“我妹妹漂亮還是我漂亮?”他用鬍子扎嬰的臉,希望嬰看看他,可嬰只是吸着奶瓶看別處。

有天陳香去了廚房,把嬰放在幼兒床里喝奶,等她回來,看見嬰把奶瓶丟了,正在床裏邊爬來爬去,見陳香進屋,兩隻眼睛滴溜轉着看她,突然,嬰哭出來,陳香一把把她抱住,叫着:“快來呀,這孩子可算認人了!”

嬰一歲多時,長了另一個本事,就是像動物似的沖人齜牙。後來又長了本事,就是像貓似的往起蹦。等她開始學說話了,這些本事就沒了,不過她說的最多的是一種誰都聽不懂的話,可以重複着來回說不走樣兒,但只給陳香一個人說,等書主來聽了,她就不說了。陳香覺得她說的不像是小孩兒瞎說的,心裏挺害怕的,想,怎麼繼家就專出邪事呢。

陳香格外注意嬰的舉動,發現她愈長大點兒愈不愛說話,一個人獃著,不愛和別的孩子玩兒。娜娜和小雪老是玩兒的挺熱鬧,可嬰不參加,一個人坐在邊兒上發獃。有時陳香就找不着她了,找半天,發現她坐在椅子底下或者桌子底下發獃呢。

後來的事就更讓陳香擔心。嬰兩歲時在半夜走出去到院子裏衝著月亮說話,陳香跟出去,聽見又是那種胡說,怕她是夢遊也不敢叫,想等她醒過來,可嬰叨嘮完了又唱上了,然後就蹦,像小動物似的叫喚。陳香怕她把別人都叫醒了,就趕緊過去抱住小孩兒,只見她的眼睛裏放銀光,盯着陳香樂。陳香抱緊了小孩兒又搖又親,想讓她醒過來,可她也緊抓着陳香,很清楚的像個大人似的說:“沒夢。”

陳香嚇得幾乎把小孩兒扔到地上去,可手反倒抓得更緊了,說:“你是做夢呢,醒醒吧,這就叫做夢。”她搖孩子。嬰又笑起來,很清楚的說:“不夢。”

陳香像跟大人似的跟她說:“那你半夜起來幹嗎?怪嚇人的,以後可不能這麼幹了,要不我告訴你爸爸你媽去。”

“不夢了。”嬰搖頭。

“小孩兒可不能這麼淘氣,半夜起來嚇人玩兒。”

嬰連連搖頭:“不夢了。”然後她馬上趴在陳香手上睡著了。

嬰再沒夜遊。三歲時她發明了一種玩兒法,就是往沙發背上爬,再撲跳下去。她還教小雪和娜娜玩兒。三個孩子在沙發上爬上爬下撲跳了幾次,沙發就壞了。陳香問是誰發明的遊戲,自然是嬰。書主一坐沙發也知道了,告訴嬰以後不能在沙發上撲跳。嬰就在書主腿上跳,眼裏還放出銀光來,盯着爸爸的眼睛說:“豹子吃兔子,兔子吃豹子。”

書主想起他奶奶蓮英變豹子的傳說,忙叫梅再帶着嬰去醫院檢查大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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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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