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陣前
蕭逸風坐在呂老道房間的桌子上雙腳一晃一晃地笑嘻嘻地打量着眼前跪下的九個人其中張二狗和七個家丁全都聾拉着腦袋一聲不吭而葛老頭則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着。
三個老道都站在蕭逸風身後個個面無表情似乎並不關心他如何處理這幾個無名小卒柏安寧也在這裏她坐在床邊的椅子上正饒有興緻的等着看蕭逸風怎麼處理。
蕭逸風本人雖然對藥理不甚在行但他的身體卻是從小被他老爹用各種珍稀藥材輔以道家秘方熬成的葯汁泡出來的至於那些葯汁到底有什麼妙用蕭逸風其實並不是特別清楚。照他自己的看法大概就是身子骨特別好從來沒生過病而已。那些葯汁的具體用處實際上就連他老爹也不敢完全肯定因為傳他道法的那老道士只說小孩子那樣泡上三年對今後大有好處至於好在哪些地方、好到什麼程度卻是沒有明言了。
但是從這次的情況看來蕭逸風這副身體至少對張二狗他們家的“家傳神葯”是有着完全免疫效果的。
其實張二狗他們的行動註定是一場笑話且不說三個老道修鍊玄門正統道術多年區區迷煙對他們來說完全不起作用也不說蕭逸風體質過人又有七十年的太清玄氣築基就說年紀最小的柏安寧也是完全不懼這迷煙的。為什麼?柏安寧有一半草木之精又是傳說中的“天醫”要是被區區迷煙毒暈只怕歷代天醫如扁鵲、華佗等人都要氣得從地底下爬出來再死一次了。不過因為張二狗覺得柏安寧那裏沒有油水可以撈所以放過了她那間房。
蕭逸風雖然從體質上來說絕對能算是耳聰目明但他這時候還完全沒有養成警覺的好習慣倒床就睡得跟個小死豬一樣了一直到張二狗開始吹迷煙他被那煙熏得有些嗆的時候現有人。
當時蕭逸風還以為起火了坐起身就準備喊救火幸好眼尖及時現窗口破了個孔正有個小筒朝裏面吹着煙。一看到這個情況蕭逸風頓時玩心大起就想着不如將計就計看看是什麼人想打他的主意於是連忙睡好裝出被那迷煙迷暈的樣子。
果然張二狗自以為事成進來摸走了蕭逸風衣服里的寶鈔當聽到他們商量要幹掉自己的時候蕭逸風心想好你們這些奴才謀財還不夠還要害命?看來玩不下去了。
不料張二狗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竟然決定先不處理蕭逸風轉而去了呂老道的房間。蕭逸風暗中高興連忙風遁隱去身形跟在他們後面一起來到呂老道的房間裏。
張二狗手下那個叫阿四的色鬼拿刀朝呂老道刺去的時候蕭逸風還猶豫了一下心想這老牛鼻子該不會真被迷暈了吧?這傢伙雖然對自己很不感冒但再怎麼說也是一條船上的人要真是傷在這種下三濫的人手裏那可是連我蕭少的面子都丟了當下就準備“救”人。還沒動手忽然看見呂老道右手兩指之間一團太極形的清氣凝結才知道原來這老牛鼻子居然也跟自己一個心思不由得好笑原來這老傢伙雖然年紀老平時也喜歡扮酷但其實卻也一肚子孩子氣對付這麼個一點法術都不會的傢伙居然用上了封印類的法術。
其實呂老道那一指乃是樓觀道派的封印法術之一名叫失心指。蕭逸風見識有限只能從那團清氣太極流轉的方式大致猜出是封印類的法術至於具體效果如何就不是他這個外人所知道的了。其實此法只是樓觀道派的常規封印法術之一效果是將那清氣射入對手眉心、檀中、氣海等重要穴位后使對方在一定時間內心神渙散。作用時間的長短則要看敵我雙方修為差距如何了。此法雖然只是樓觀道派的常規封印之法但效果卻是不差現在呂老道拿這個玩意對付一個完全沒有道基的平常人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大炮打蚊子大材小用。
可笑的是張二狗他們看到阿四莫名其妙地倒地之後依然沒有醒悟過來還以為他只是因為“精力”消耗太大而一時腿軟罵了幾句之後張二狗還準備去旁邊房間收拾其他兩個老道這時候呂老道終於覺得事情可以打住了。
一個道家高手修士對付幾個常人其過程自然不必贅述不過就是幾張定身符的問題。呂老道制服了張二狗幾人後對着蕭逸風所站的地方道:“出來吧沒戲看了。”
蕭逸風嘿嘿一笑道:“其實剛才我是打算救你的……”
呂老道鼻子裏哼了一聲:“貧道雖然不濟怕也還不用‘陳公子’你來搭救。”
蕭逸風面色一正道:“說到這裏我倒是奇怪這幾個傢伙怎麼就這麼大的狗膽竟然敢謀財害命?”
呂老道道:“所謂財不可露白連這種常識你都不知道么?”呂老道說這話的時候好象忘記了他二十多歲時第一次下山遊歷照樣犯過這個錯誤而且他當時年紀可比蕭逸風現在大多了。
蕭逸風倒也不介意想了想忽然轉過頭向張二狗問道:“是有人派你們來的還是你們自己見到少爺錢多起了歹心?”
張二狗眼珠一轉道:“你這麼年紀幼小又帶了那麼多錢在身上但是身邊卻只有幾個老頭子我不打你的主意打誰的主意?”
蕭逸風“哦”了一聲皺着眉頭道:“原來是這樣……嗯誰願意說實話的我給他五千兩銀子的寶鈔。”
幾個傢伙互相望了望都不說話看他們的表情似乎主要是不相信蕭逸風能說話算數。蕭逸風仔細打量了一會忽然對那叫牛子的家丁道:“誰叫你們來的?”
牛子似乎想不到蕭逸風怎麼會不問張頭兒反倒問到他這裏來了不禁呆了一呆才傻傻地道:“張頭兒說被萬一你們抓到絕對不能把老爺供出來。真的小弟弟我不能告訴你的。”
蕭逸風被他那“小弟弟”三個字弄得微微一怔然後忍不住哈哈大笑柏安寧也笑得打跌只有三個老道想笑又偏偏要忍住表情古怪已極。張二狗的其他手下們面面相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張二狗只覺得自己已經氣得快要暈過去了他此刻最希望做的估計就是一把將牛子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朝裏面好好地尿上一滿壺。
牛子還沒搞明白獃獃地問:“你們笑什麼?”但是沒人回答他他看着蕭逸風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不禁也跟着他“哈哈哈哈哈”地笑了幾聲更叫蕭逸風和柏安寧笑得腸子都快打結了。
蕭逸風好容易止住笑從張二狗身上把自己的寶鈔拿了回來抽出一張五千兩的遞給他道:“好了好了這是五千兩銀子的寶鈔你明兒個自己去錢莊去換。”然後又轉過頭看着張二狗道:“現在你怎麼說?”
張二狗略一思考道:“媽的反正是個死你說吧想要我怎麼干?”
蕭逸風笑了笑又抽出一張五千兩的寶鈔遞給他道:“不怎麼給你點錢花花而已。”他的手停在半空寶鈔在張二狗眼前晃動聲音也適時響起:“當然你得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另外還得帶咱們過去。”
張二狗腦子裏面飛快地想了想幾種結果最後問:“這事完了之後我能不能馬上就走?”
蕭逸風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隨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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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住!”呂老道忽然一聲斷喝。
蕭逸風怔了一怔停住腳疑惑地看着他:“怎麼了?你尿急?”他剛說完忽然想起身邊還有個女孩子雖然年紀小但畢竟是女孩。不由得朝身邊的柏安寧望去果然柏安寧的小臉上已經泛起了一絲潮紅在夜光中煞是可愛。
蕭逸風心裏忽然一動嗯是挺漂亮的看來把她弄回去“收養”起來的確是個不錯的想法。就是不知道楊昭那小子長大以後會不會也有某些想法要是他也插上一竹杠可就不大好玩了。雖然我蕭逸風長得比他帥本事肯定也會比他大但是他畢竟是晉王的嫡長子嘛。尤其是老爹他們的計劃要是搞成功了那麼他還會成為太子到那個時候咱們倆要是爭起女人來很明顯肯定是我吃虧比較大啊……嗯這事日後得想個辦法。
呂老道瞪了他一眼然後正色道:“此處布有佛家陣法想不到這劉庄之中居然還有高手坐鎮。”他指了指周圍的樹木道:“你們看這些樹、石之類看上去似乎是自然而生實際上都是人力佈置而成的。”
蕭逸風還沒說話孫老道先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不錯確實是佛門陣法此陣看來當是金剛護法大陣。”他閉上眼睛將神識散佈開來探察了一番才又道:“金剛護法大陣行於人間乃是自龍樹禪師起此陣佈置得很是細緻其陣有四方分別有秘魔岩神通廣大潑法金剛、淸涼洞法力無量勝至金剛、摩耳崖毗盧沙門大力金剛、金雫嶺不壞尊王永住金剛四大金剛佛力庇佑很是難破。”
蕭逸風忽然想起楊廣給他介紹天台宗的時候說起過龍樹禪師不由得接口道:“龍樹禪師算起來可以說是天台宗的祖師這陣既然是由龍樹禪師起才流傳於世是不是可以推斷出佈置此陣的人乃是天台宗的和尚們?如果是那麼天台宗跟這劉庄的主人又是什麼關係呢?奇怪呀天台宗乃是南陳佛門聖地之一說起來應該不會跟這種下三濫的什麼劉大官人有什麼瓜葛才對吧?”
孫老道肯定地道:“金剛護法大陣乃是龍樹禪師看家陣法之一雖然他的徒子徒孫們在修為上可能不及他甚遠但陣法的佈置總是不會有錯的大致的功效也還是能夠揮得出來的。這陣的確便是金剛護法大陣對於這一點貧道還有些自信想來不至於看走眼。”
呂老道想了想道:“不論天台宗跟着劉庄有什麼關係咱們樓觀三子總不能被天台和尚佈置下的區區一個陣法就嚇走吧。”他微微揚了揚眉毛下了定論道:“陣是一定要破的問題是這陣有四個門咱們三人似乎不大好破呀……”
孫老道和孟老道也一齊皺眉思考着破陣之法。蕭逸風忽然笑道:“四個門又如何咱們這不正是四個人么?”三個老道同時把眼光投到他身上個個都擺出一副“你也能算一個么?”的樣子弄得蕭逸風心頭不爽。他昂起頭大聲道:“怎麼不相信我啊?青霞子前輩苦修七十多年的正宗太清玄氣難道是用來好看的么?”
呂老道曬然一笑:“青霞道友的實力自然勝過我們師兄弟三人但他主修的可不是你那七十多年的太清玄氣那是他自己修鍊有成之後無意中得到的功法從那以後才開始副修的。雖然也很了得但你沒有修鍊過其他基礎道法就算有不弱的真力在身也不能很好的利用起來又怎麼能夠跟我們一起破陣?”
蕭逸風道:“誒……基本道術我還是學過一些的只是基本上還沒有開始修鍊攻擊形的法術而已。可是我有足夠的真力做基礎所謂法術你們現在隨便給我幾個法決不久可以頂上一陣了么?等你們那三方面的陣破掉了再來破我這一邊不就行了么?”
三個老道士一起怔了怔互相對望了一番心裏都在想:這辦法雖然有點便宜了這小子但好象還是行得通的。不如就教他幾個基本的法決好了反正最基本的那點法決所有的道家宗派差不多都是一樣或者是十分相似就算教給他幾樣應該算不上什麼泄露本門機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