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月黑
蕭逸風睡得很沉腦袋差不多全部縮進被子裏去了只留下半張臉也就是鼻子和嘴巴還露在外面。張二狗讓四個傢伙在外面守着自己帶了三個人進來。
張二狗放輕了手腳小心翼翼的瞟了蕭逸風一眼見他完全沒有察覺便開始躡手躡腳的翻開蕭逸風掛在床邊的衣服。不出張二狗所料很快他便摸到一疊東西。張二狗心頭猛跳輕輕將那疊東西抽出來一看果然是一疊寶鈔!房間裏光線太暗使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將那寶鈔盡量湊近眼前。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張二狗赫然看見第一張寶鈔的面值便是五千兩白銀!再一翻後面的一千、兩千、五千都有加在一起怕至少也有個六七萬兩銀子。六七萬兩銀子啊劉大官人在這天台山壟斷了大部分藥材賣了這麼多年只怕也就這麼多家當了。可現在他張二狗的手裏竟然就實實在在的拿着六七萬兩銀子的寶鈔!
張二狗心都快跳出去了先前他在蕭逸風手裏弄到的三千兩乃是三張一千兩面額的寶鈔但最後上繳給劉大官人的卻只有兩千兩剩餘的一千兩給三個手下以及葛老頭各分了一百兩自己拿到了剩下的六百兩。六百兩原本就是一筆很大的數目了尤其是對於他這個小小的護院每年不過一百二十兩銀子的人來說已經很是了一筆橫財。但是錢這個東西誰又會嫌多呢?張二狗現在大錢在手甚至已經在考慮搞完這一筆買賣就回老家買一大片地蓋個漂亮氣派的宅子自己下半輩子也就可以做老爺了。想想看要是自己能吞下五萬兩銀子那麼回去以後就算不說全郡至少全縣一定屬自己最富了到時候就可以買幾個水靈點的妞回去還能娶個幾房小老婆……嘖嘖那才叫過日子啊。
張二狗顯然沒現從自己嘴巴里流出來的哈喇子都滴到寶鈔上了。這時候他身後一個跟班忽然湊過來悶聲悶氣地問:“張頭兒這羊肥不?”張二狗被他嚇得不輕一個哆嗦差點沒把寶鈔掉地下去。定了定神忍不住沉聲開罵道:“**的……你***咋呼個鳥看把老子嚇得你***……是只肥羊——他這裏怕不有一萬多兩的寶鈔!”後面那三個小子都是一楞顯然腦袋裏對一萬多兩銀子是什麼概念還沒有直觀的認識現在正在心裏打着算盤呢。嗯如果他們會用算盤的話。
張二狗邊說邊把寶鈔放進懷裏突然現這三個小子都在楞神心道機不可失連忙偷偷地把其中一多半轉移到衣袖裏面。寶鈔放進衣袖以後張二狗心情頓時一松繼而又擔心袖口太大可能不保險不自覺地又把袖口使勁緊了緊。
一個跟班回過神來小聲問道:“張頭兒寶鈔已經到手了是不是該把他們……”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表示該把已經沒有價值的蕭逸風處理掉了。
張二狗剛要點頭說“***那是當然”忽然想起自己能有五萬兩巨款可以吞其實是多虧了蕭逸風這小財神爺。再說剛才在老爺門外的時候偷聽到他們的談話似乎就連老爺和朴先生都很擔心那三個老道士是什麼“供奉堂的老爺”似乎很厲害一般雖然現在似乎被迷暈了但畢竟沒有幹掉總還是有危險的萬一現在先幹掉這個小的後面對付三個老頭卻出了漏子那就麻煩大了。不如先幹掉老的那時候就不怕這兩個小屁孩子能翻得了天了。
張二狗想到這一點不禁對自己肅然起敬想老子張二狗果然天資聰穎雖然沒讀過什麼書但若論干大事那是條理清晰一絲不苟毫不馬虎除了“天才”還有什麼詞能形容自己呢?他心裏得意非凡一時間竟然忘記答話反而出“嘿嘿嘿嘿”的傻笑。
那跟班還以為他們張頭兒忽然了羊癲瘋忙不迭伸出一根手指在張二狗眼前晃了兩晃嘴裏壓低了聲音問:“張頭兒張頭兒?你……沒事吧?”
張二狗看見一根指頭在眼前晃悠不禁一怔瞪着那跟班道:“***你幹什麼?晃個鳥啊晃?”
那跟班連忙收回手指解釋道:“我以為張頭兒你剛才……”他說到這裏忽然現不妙總不能說自己以為他羊癲瘋了吧?
“你以為個屁!”張二狗給他下了定義然後不再羅嗦轉頭吩咐道:“咱們先去那邊搞定三個老傢伙回頭再看怎麼處理這個小的。”
另一個跟班問道:“為什麼都到了這裏了卻放着這小的先不管?”
張二狗瞪了他一眼道:“老子自然是很有考慮的你懂什麼?媽的老子做事還要給你解釋么?走!”其他兩個跟班心裏笑這小子傻得可以張頭兒的脾氣莊裏誰不知道那是標準的見上是狗見下是狼。你既然是歸他管那麼他要你幹什麼你就照辦好了廢話個屁你看看挨罵了不是?
張二狗把這一點點小的不爽趕出腦袋滿心歡喜地來到呂老道的房間走今床一看嚇了一大跳原來呂老道端端正正地盤膝而坐着。張二狗大吃一驚差點一下叫出聲來連忙往後退了幾步。但一驚之後卻又放下心來原來呂老道雖然坐得端正但對張二狗進門卻似乎一點感覺都沒有張二狗甚至現自己剛才緊急之下撞到桌子出不大不小的一聲碰撞之音也沒讓呂老道有什麼反應。他不禁嘀咕:難道這老傢伙只是因為盤膝打坐多年已經坐成了習慣姿勢所以就算被蒙*汗*葯迷暈了卻仍然維持一個打坐的姿勢不會變?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也不管身後的跟班被他嚇一跳正問他有什麼狀況只朝後面擺了擺手示意沒問題就躡手躡腳地往呂老道走了過去。
張二狗走到呂老道跟前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呂老道如他預料的一般毫無反應。他不禁膽子又大了起來轉頭對三個跟班賣弄道:“看見沒?老子這葯就是***靈!你們可知道這老牛鼻子是什麼身份么?說出來怕嚇死你們……他是當今聖上見了都要禮讓三分的——供奉堂的供奉老爺!供奉老爺知道吧?就是那些會在天上飛來飛去揮揮手就能打雷下雨的神仙!知道厲害了吧?”張二狗得意洋洋地看着三個跟班嚇得面如死灰甚至腿腳都有些顫奸笑起來繼續道:“雖然他這麼厲害但是可惜啊他遇到了我——張二狗!”他無比自豪的說出自己的名字卻忽然覺得這名字其實真的有點拿不出手想到這裏他甚至覺得眼前這三個表面上對自己恭恭敬敬的小子望向自己的目光都有些不對了。他輕咳一聲把這一點疑慮放開邊繼續吹:“我張二狗為什麼能毫無傷的擺平他們這些供奉老爺呢?嘿嘿別著急會告訴你們的——那就是因為我們家傳的蒙*汗*葯!”他說著下巴已經快翹到天上去了:“想我們張家世世代代精心研究蒙*汗*葯經過千辛……嗯經過很多辛苦終於工夫不負……那個啥!做出了這天下無敵的絕世神葯!包管蒙人人倒迷神神翻!而且價格低廉只要五十兩銀子一片每一片燒燃以後可以迷暈方圓五丈的所有人絕對機會難得不能錯過你們誰要來一點?”
三個跟班面面相窺其中一個大着膽子道:“張……張頭……”
“怎麼你要?”張二狗面色一喜拍了拍他的肩膀稱讚道:“我就知道你是最識貨的你說要多少?要得多的話……嗯看在你識貨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少算點錢。”
那跟班連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要你那蒙*汗*葯你這個跟咱們說了都快三年了也試驗過不知道多少次連黃老頭他們家的小閨女都弄不暈……呃我是說效果雖然好但是稍微有點不穩定有時候好象有點不起作用所以……”
“媽的老子第一次看見你就知道你是個沒眼光的果然不會用腦。黃老頭他家的那小閨女沒迷暈很明顯是個意外!你睜大眼睛看看現在這個是什麼人是供奉!像這種會呼風喚雨的供奉老爺都被老子迷暈了你還敢說老子的葯不靈?***你怎麼這麼蠢?”
張二狗的吐沫星子濺了那跟班一臉偏偏他還不敢去抹只能賠笑道:“是是張頭說得是……不過小的手邊實在是緊得很吶……張頭你看現在這位供奉老爺咱們怎麼處理?”
張二狗知道今天是不可能推銷掉自己祖傳的神葯了哼了一聲道:“你這不是廢話么?這麼個老頭子看着也不像還有幾年好活的人自然是早死早生嘛……”
“是是是……那咱們現在就把他給了結了。”那跟班忙不迭道。
張二狗歪着腦袋模仿着他心目中那些大人物的模樣老氣橫秋地點了點頭很有“氣派”的揮一揮手:“辦利索點。”
那跟班點了點頭從腰裏摸出一把匕目露凶光朝端坐在床上的呂老道走過去張二狗和其他兩人則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走到呂老道跟前把手一揚對準他的脖子猛然刺去。
呂老道依舊閉着眼睛面色紋絲不動彷彿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經站在了鬼門關邊上一般。但實際上張二狗他們四個人都沒有看見的是呂老道的右手大拇指和中指輕輕一扣一團黃豆大小的清光已經凝結在指間若是眼力好的人應該可以看出那團小小的清光上面可以很清晰地看見黑白兩色的太極圖案正在流轉就在那跟班刺出匕的瞬間呂老道的中指無聲無息的彈出那團清光頓時打入那跟班的眉心之中。
“嗯……”那跟班的手停在半空中嘴裏輕輕出悶哼腳下一個踉蹌好象突然脫力了一般軟軟地攤倒在了地上。他睜着眼睛眼珠還會動似乎並沒有死但是目光迷散就好象兩眼已經沒有了焦點。
張二狗和他身後的兩個跟班見到這一幕很是莫名其妙一時間面面相窺不知道生了什麼狀況。也難怪他們疑惑那跟班去刺呂老道的時候把呂老道的身影完全擋住了後面三人根本不知道呂老道曾經彈出過一指而現在那跟班倒下之後呂老道依舊是先前那副模樣造型完全沒有改變。
張二狗先回過神來轉頭問後面兩人:“媽的阿四是不是又去窯子裏了?操***老子早就說過老爺花錢雇咱們是要咱們做護院的他個兔崽子倒好在窯子裏搞得路都走不穩還護個屁的院?”張二狗說到這裏見那兩人面色尷尬不由得疑惑道:“看你們的樣子是不是也一起去了?”
兩個跟班連忙道:“張頭兒我們每個人只搞了一個!”
張二狗瞪着眼:“只搞了一個?你們想搞幾個?阿四搞了幾個?”
一個跟班道:“阿四從來都是搞四個啊不然怎麼叫阿四。”
張二狗頓時開罵:“操***果然是個色鬼!一晚上搞四個搞死了活該!”走到倒下的那跟班面前對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腳過去罵道:“媽的腿搞軟了腦袋也搞傻了?還賴在地上不起來了?操你他媽這是在挺屍啊?”
倒地的那跟班哼了兩哼就沒了下文連身都沒翻一個。
張二狗怔了一怔轉過頭皺眉道:“媽的平時就跟個婊子一樣的賣弄身上那點破肉說自己身子底硬實、一晚上搞翻四個小意思。結果呢?一到關鍵時刻就陽痿了。”他懶得理這死色鬼吩咐兩個跟班道:“你們分一個人把他拖下去另外一個去了結那老東西吧老子去旁邊房裏收拾其他兩個老東西去。”
他一邊說著一邊徑直往門外走去還沒到門口忽然聽見背後呂老道悠然開口道:“依貧道看張護院還是留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