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諜網之辯

我說煩心，果然煩心的事情就不斷，在天山剛剛取得階段勝利的時候，關於間諜這個問題的意見，就一波接一波的襲過來，讓人覺得招架不住的是所有人都什麼都不說，但是暗地裏進行着無端的猜測，資料的一次次離奇消失，讓天山的職員都不得不把目光轉向我們這群一直處於天山頂端的人。

到這裏我才恍然明白對方的意圖，他們將影空橫行的事情製造出來，並不是為了偷盜天山什麼情報，事實上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麼很特別的情報被盜走，一般都是在內部銷毀，資料雖然說實在重要資料，但是也不是完全無法恢復的，只不過給技術人員造成很大的麻煩，讓人人都罵一句可惡罷了。

然而罵的人太多，自然就會想要揪出那個在背後使壞的人，於是很恰到好處的，所有的證據都指向影空橫行，影空橫行這麼沉穩的人，竟然也因為這事情連着出了幾次差錯。他的性格一貫是不懂得去解釋什麼，因此他大概一直很猶豫，已經影響這麼大了，要不要出來說點什麼，之後登陸在遊戲裏的時候，影空橫行跟我嘟噥了幾句要見我。

“幫主，我知道你現在守護零，我不該過來打擾，但是有些事情我覺得還是應該說清楚的好。”影空橫行不太愛說話，因此現在他也只是簡單的見了個禮，然後等待着我的回答。

“有什麼事情？”我想影空橫行也差不多是該解釋的時候了，再怎麼沒神經的人，也該感到現在的局面對他很不利。

“我過來找你……”

“不用，我傳過去就可以了。我跟薇仙點點頭，然後看了一眼零。在寒影曲淡淡地光輝中，盈盈地落到了影空橫行的面前，他似乎也是剛剛上遊戲。

“影空。剛上來？”我微笑的問道，和他一起沿着踏雲城地小路往外走。

“嗯。我準備上來休息一會，剛才我打電話到你那邊，蘇瑾雲小姐說你在遊戲裏，如果方便可以進來，所以剛好。我就打擾幫主了。”影空橫行實在是太禮貌了，讓我一下子找不出話來答。

我只靜靜的看着地面，小心地走着路，而影空橫行似乎也沒有經歷過這麼尷尬地跟我說話的時候，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兩個人很奇異地沿着踏雲城走了半圈，之後我才幽幽的開口：“影空，你不會真的是想解釋關於間諜的事情吧？”

影空橫行也臉紅了一下，回到：“是地啊。我本來不想理會，可是現在我覺得需要解釋一下了。”

我看着他：“難道你覺得我們會懷疑你？”我的眼神很戲謔，我不知道看在影空橫行眼裏是什麼結論。不過這眼神里的光我自己倒是能夠讓它變得更加讓人信任一點，就算是在影空橫行這種。不懂信任為何物的人眼裏。大約也是能造成一些潛在的歸屬感吧。

很快我就看到影空橫行低下了頭：“我不是這樣想的，天山對我們影子幫主。自然是沒有不相信的理由，而且我自認為我也沒有做出背叛天山，或者任何違背自己良心的事情。”

我不禁想着，以前的影空橫行，跟我說過地所有話，大概加起來也不會有今天多了，因此一絲暖意流過：“那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呃……不是，我大約想表達的意思是，我會儘快處理這件事情，如果幫主能夠找到合適地時候，有時間可以給我新招募和提拔一批辦事的人，現在身邊地這些人我這幾天看來，個個都似乎讓我起疑心，實在不知道怎麼用。”你是壓力太大了，放開心去不一定那麼多人都是背叛天山地，這個系統還沒有脆弱到能讓你身邊的所有人都是間諜。”

影空橫行在天山這麼多年，跟隨他地幕僚成員也不少，竟是最後沒有一個是讓他完全放的下心來……不，或許應該說，影空橫行這個人對信任這樣東西感覺太淡，就算是跟了他很多年的幕僚，他也覺得和新來幾天的工作人員沒什麼區別，長久幕僚自然就是會產生一些怨憤。

“可是我實在沒有辦法將東西交下去了，原來我負責的東西都很簡單，可是經過了幾次大的資料消失之後，技術部門已經跟我說了，你知道我本來就不是花心思去判斷人的類型，或者，實在不好換的話，讓嫣然幫我將身邊的人都叫過去談一次，看看有誰有問題？”我啞然失笑：“你以為嫣然是測謊儀啊？就算是最準確的測謊儀，也沒有辦法對緊張局勢下的這些人產生作用，而且你想把這些人拉去給魔泉嫣然調查，他們會怎麼想？你思考過嗎？”

“這個……沒有，不過就是證明他們的清白，有什麼……”

我實在受不了了：“影空啊，你應該多用一點時間去關心你身邊的人了，你知道為什麼這次的間諜，誰身邊也不安插，偏偏一大堆在你身邊嗎？”

影空橫行很驚詫：“為什麼？”

“也許敵人也就是抓准了這一點，天山有一個影子幫主，叫影空橫行，他身邊的幕僚是最沒有什麼忠誠度可言的，因此來來去去調動頻繁，最容易找到破綻安插間諜。”

影空橫行很不解的沉默了一陣，然後點點頭，也許他還是沒有弄清楚這中間的關係，不過我知道，對於我的話，他是從來不會提出反對的意見，這一點跟絕天怒焰倒有點相似，不過不同的是，影空橫行是有大多數的事情搞不清楚，也懶得去多想，他的職責不是在遊戲裏練級，就是在工作上用心，一點都不會去考慮任何的人際。

能讓他動容的東西太少了，我至今也就只在魅影旋流表現出高端的機甲操作的時候，看到影空橫行羨慕的驚嘆了一聲，而且我聽得出來那一聲也是完全對於技術發出的，或許他都不記得這個技術的主人是他的同僚魅影旋流，也許當時記得，第二天就不放在心上了，不過那個華麗的操作，他就會記住很久。

“影空，你不要急着跟你幕僚撇清，會傷很多人的心，這是一個機會，你學會去辨識身邊的人心的機會，最後從你身邊去掉哪些人，要由你自己決定。”

如果絕天怒焰在這裏，一定又會覺得我太草率了，不過在我眼裏，一個影空橫行能夠在這方面進步，就算技術部門多忙三個月都是可以接受的。我說過我是個很自私的人，雖然技術部門也是天山內部的人，我也會心疼他們，不過比起影子幫主，我寧願用他們的辛苦來換取影子幫主的成長。

因為一個好的影子幫主成長起來，以後也許會節約技術部門六個月甚至幾年的時間。

“那這樣消遣我，又是什麼目的呢？”影空橫行繼續問道。我知道這事情已經讓影空橫行這個不喜歡過多思考複雜問題的人頭疼不已了，不過我還是要跟他解釋通透才行。

“你可以想啊，這些人在你身邊，自然會注意你的一舉一動，他們對你不知根不知底的情況下，或許會下一個結論，那就是發現你天山的關係並不是表面上密切，便理所當然的認為你是最好的對象。”

“什麼對象？”

“在天山內以你的名義造成大家的麻煩，以此製造你的形象缺失，就能夠撼動天山的整個信譽。

“天啊，那怎麼辦？”影空橫行驚叫起來，我的話似乎造成了反效果，其實後果沒有他想像的那麼嚴重，不過就是大家再加油努力一點，然而在影空橫行這麼個嚴謹的人看來，確實天大的事情了。

因此我很無語地看着影空橫行，說：“你是最冷靜最沉穩的，間諜這件事儘管是你從來沒處理過的，不過你可以慢慢來，沒有關係。天山這點破局面，從來都是不太允許下面的人對決策層的事情產生任何非議的。”

天山的職員都是很謹慎的人，私底下對影空橫行和我們上面的懷疑，也在不久之後就會流於無形，不太需要人去擔心，現在這樣分析下來，我反而還放心了，因為這可以確定，不是因為亞姬的原因，而是洛神或者聯盟的二流間諜，做到的一個秘密的計劃，想要產生顛覆和演變的效果。

一聽我說顛覆，影空橫行又急了：“我不希望天山變成聯盟，如果天山的人都走了，大概這個國家也建立不起來了吧。”

“影空，你放心，他們的方法是很好，可惜，這個方法，對於國家體制可能適用，尤其是對於那種民眾對國家政府的信任度本身不高的體制，打擊尤其巨大，然而對於天山來說，這種太過政治化的手法，反而起不到一點效果，得到的最多的，大多也就是技術部門的幾句抱怨而已，大家都知道現在的緊張局勢，就算是抱怨過後，也會完全忘掉，將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中比較實際。”

在我跟影空橫行說完這番道理之後，我看到影空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為難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