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謎解開了

第二十四章 謎解開了

那天晚上羅傑醒了,他發現有一隻崽猩猩在拚命地發抖。

布布(羅傑給它起個這樣的名字)抖得就像風中的一片樹葉,但它並不冷,相反,似乎比平常還熱,它在發燒。

羅傑喊醒哈爾,“我們得看護一個病孩子了。”

哈爾翻身下床,點亮了油燈,他檢查了布布,小傢伙皮膚很熱,但它又像冷得不得了似的發抖。

“受涼發熱,”哈爾摸摸它的胳膊,“心跳快得真像在爬山。”他把耳朵湊到布布的胸膛上,“好像呼吸不正常,有點兒喘,肺部有毛病。”

羅傑不耐煩了,“別在那兒胡說八道了,快想辦法治吧。”

他很相信哥哥的技術,一般情況下哈爾能處理。他能進行急救,治療感冒之類的小毛病,給傷口消毒,甚至還可以做些小手術。

所以當哈爾說“恐怕這病我應付不了,很重,我們得把它送醫院”時,羅傑感到很吃驚:“醫院,在這個彼上帝遺棄的國家裏,上哪兒去找醫院?”

“在去盧特舒魯的路上有一家,但我不知道它是否已經關閉了。”

“為什麼要關閉?”

“這是一家白人醫生開的醫院,剛果的大多數白人不是被殺就是回國去了。”

“我們還一直沒碰上麻煩,啊?”

“沒碰上麻煩?你忘記了這棟小房差點被燒,還有那個壞蛋,騙我掉下象坑,還推下一頭豹子想幹掉我。我們遠離大路,而且在幾千米的高山上,所以還沒事。我可不敢說山下公路邊的白人也會平安無事,這個時候,醫院可能已經被燒掉了,誰說得准呢?而且,即使醫院還在,還不知道有沒有獸醫。”

“那,我們去看看吧!”

天還沒亮,他們就上路了。哈爾開車,羅傑抱着布布。

看到醫院還在,他們才鬆了一口氣。他們按了門鈴,但不見有人來開門。

他們只好推門而入,辦公室里空無一人,大廳里也沒有跑來跑去的護士,病房裏有些黑人躺在病床上,但醫生呢?最後,在遠處的一間病房裏發現了一位醫生,他正俯身查看一位痛苦的病人。

“醫生,”哈爾說,“我可以打擾你一下,跟你說句話嗎?”

醫生伸直了腰,看了看兄弟倆。他是個年輕人,大概也只30歲出頭,面容憔悴,兩眼深陷,像是沒吃飽的樣子,似乎昨晚沒睡覺,也可能好幾個晚上沒睡覺。

“請原諒,”哈爾問,“你們這兒有獸醫嗎?”

“對不起,沒有。獸呢?”

“這兒。”

“這不是獸!”醫生反駁說,隨後他又自我糾正說道,“當然,不從醫學上看,它是只獸。但在解剖學上和生理學上,他都跟人相似,它得跟人一樣的病,把它放在床上,我來看看它哪兒不對頭。”

經過診斷之後,醫生看上去有點不安,“你們的小朋友病得很重,大葉肺炎,還有胸膜炎,能治好的可能性不大,一隻成年猩猩可能挺得過去,但對這麼只小猩猩來說,這病太嚴重了,我們儘力而為吧。”

他看上去很累,哈爾說:“好像就你一個人在這兒工作。”

“是的,我們原來還有兩位醫生,都被殺害了,原先有五個護士,兩個被害,我把另外三個送回歐洲去了。”

“那你為什麼繼續留下來?”

年輕的醫生沒說什麼豪言壯語,只是笑了笑說:“我想,不過是固執的緣故吧!我們遲早會關閉。這樣一個地方,要辦下去就得要錢,過去資金來自歐洲,現在來不了。你們的朋友叫什麼名字?”

“朋友?呵——你是指猩猩,它叫布布。”

“我要知道我的每一個病人的名字,我要是用名字稱呼他們,他們會好受些,別著急——我會為布布盡我最大的努力的。”

他們每天駕車去看望布市,小傢伙非常難受,胸部疼痛,陣陣猛烈的乾咳折磨得它不能入睡,伯頓醫生像對待其他病人一樣,給予它精心的治療。

他讓它每天喝牛奶和湯,用氯黴素給它消炎,有一天布布高燒發昏,伯頓醫生還給它用了嗎啡。

每天早上哈爾和羅傑到來時,都聽見它在呻吟,但它一看到他倆,它就不再哼哼了,而且總要伸出小手讓羅傑握着。

到了第六天晚上,決定性的時刻來了,這是它生與死決戰的最後關頭。

醫生通宵坐在它的床前,天亮時,醫生已經看出結果——小猩猩得救了。

它的體溫已經降下去,脈搏慢了下來,呼吸不再那麼困難,身體不再是干燙的了,並且開始出汗。

“好跡象,”伯頓醫生說。他的眼睛陷得更深,雙頰更加瘦削了,但是他很高興,“它闖過來了,再過幾天它就可以下床。”

當醫生宣佈,小猩猩已經痊癒可以出院的時候,哈爾兄弟除了付給他所願接受的一小筆錢之外,還送給他和他的病人一車食品。

“專門給你的!”哈爾說,“如果你垮了,你的病人怎麼辦?”

在回營地的路上,羅傑說,“我真想能實實在在地幫他一點忙,幫個大忙。”

“他現在的日子很艱難,”哈爾贊成羅傑的想法,“他的病人除了給他一些香蕉之外,什麼也拿不出來。他沒錢來維持這個醫院,沒錢買必須品,也沒足夠的錢來請醫生和護士從歐洲來此地工作,因為他們要冒送命的危險,所以還得付高薪。他只有足夠的勇勻,不伯困難堅持到底。”

布布的歸來受到了寢室動物園其他成員的歡迎——布布當晚又睡國羅傑

床上的老地方時,高興得直哼哼。

但這個晚上還不是放心睡大覺的晚上。半夜時分,窗戶玻璃嘩啦一聲被砸破了,兄弟倆都坐了起來。哈爾打開手電筒照着窗戶,只見一條扭動着的噝噝作響的曼巴蛇(樹蛇)被塞了進來,看上去像是火山旁捉到的那種致人死命的曼巴蛇。

一時間,房間裏喊聲震天,從各個角落裏傳來聲聲嚎叫、尖叫、嘶叫、嘯叫,因為房間裏的動物沒有一樣不懼伯曼巴蛇的。

隊員們也被吵醒了,哈爾聽到有人,像是祖盧在喊:“拿網來。

門外肯定發生了不尋常的事。兄弟倆朝門口跳去——但立刻想到首先要做的事是對付曼巴蛇。它這時正昂着頭在房間裏四處遊動,頭抬得有1米多高,它還沒確定該咬誰好。剛才被那樣粗暴地塞進窗戶,現在又被關在四堵牆裏面,再加上那些受驚了的動物到處亂竄,惹得它更是怒氣沖沖。

哈爾抽出了手槍,羅傑叫道,“不!用口袋!”

通常只要口袋套上了它的腦袋,它就會安靜下來。

“房間裏沒口袋!”哈爾說,他準備開槍——先看看有沒有其他動物與蛇頭在一條直線上。

“等等!”羅傑大叫,他從床上扯下了一條毯子,面向著蛇,蛇腦袋這時抬得比他的個兒還高,曼巴蛇猛的一竄,很明顯是想咬他的臉部,但羅傑更快,他一揮毯子,蒙在蛇頭上,蛇牙里噴出的毒液都濺在了厚厚的毯子上。

哈爾及時用一根繩子把毯子扎住。曼巴蛇不動了。

“特會兒再來處理它,”哈爾說,“先看看外面出了什麼事。”

房子外面,隊員們正企圖用網兜住一個像梯也格那麼高的大塊頭,但不是梯也格。哈爾手電筒的光照出一個碩大的黑猩猩的身影,羅傑認出來了:“戈格!”

沒有比大猩猩更柔馴的猿類了——然而此時的戈格,由於憤怒和痛苦而變得面目猙獰。現在戈格的身上。99%的成分是個殺手。

它比所有這些可憐的小人兒都高,它的力氣比這當中任何10個人的力氣加在一起都大,它的手臂粗得像船上的桅杆,它的手指頭粗得像可口可樂瓶。

隊員們已經用網把它給罩住了,這是用粗藤編成的網,比繩子結實得多,但還是被它扯開了幾個洞。隊員們被它拉得東倒西歪,就像玩具娃娃。現在戈格的叫聲就像一頭憤怒的大象的叫聲。

很明顯,再這樣下去,有人——也許不止一個一一就會死於它的手。光網不行。哈爾沖回小房拿來了一支麻醉鏢,鏢扎在戈格的上臂,麻醉藥M99流進了它的身體。

一支鏢內的藥液可以麻倒一頭斑馬,但對付巨人戈格遠遠不夠,哈爾又跑去拿來一支同樣藥力的鏢,射向它的另一條臂膀。

這時這頭暴怒的野獸已經把網完全撕成了碎片,它完全自由了的雙手朝前一伸,抓住了兩名隊員,把他們的腦袋碰在一起。後來兩手朝後一掃,兩旁的隊員像保齡球的九根小木往全部被打得東倒西歪。它兩隻手臂伸開來足有2.4米,比它的身高還要超出40厘米。那些還沒被打倒的隊員慌忙逃出那兩隻要命的手臂的範圍,一條50公斤重的臂膀足以叫一個人喪命。

這一會兒,它夠不着人,只有以喊叫和捶胸膛來發泄它的怒氣。它的胸圍足有1.5米以上,多大的一隻鼓啊!它深深地吸一口氣儘可能地鼓起它的胸膛,拍打起來,實足是在拍打一隻巨大的非洲鼓的聲音。這是它最後的反抗行動了,它的兩手臂垂了下來,眼睛閉上了,接着,山一般的身軀也癱倒在地。

哈爾大喊:“快!用裝犀牛的車!”

犀牛車開過來了,這是一輛裝有又大又結實的鐵籠的大卡車,就連最兇猛的犀牛也撞不垮。

哈爾指揮人們把它抓住,可是它哪兒都太大太粗,兩手很難抓住。後來是連推帶拽,嗨喲嗨唷地才把這個龐然大物弄進了車。

“別關門。”哈爾說。

他爬進籠子跪在大猩猩身旁,伸手在它的臂膀的長毛中摸索,最後他說道:“在這兒!被子彈擊中的地方,”

一切都清楚了,的確是戈格,是它設法打破裝蛇的籠子,抓了一條眼鏡蛇,塞進兄弟倆的房間,目的是要咬死他們,肯定是它把豹子推落象坑,也肯定是它兩次企圖燒掉小屋。這一切全是出於它對它的家庭的愛以及化膿的傷口的疼痛。

哈爾從傷口處抽出手,手指上沾了綠色的膿液,“可憐的傢伙,比我想像的更嚴重。”

“你能處理嗎?”

“我看我對付不了,子彈卡在肩關節處,如果它剛被射中就被抓獲,我可能取得出來。但現在已經引起了嚴重的感染,我還沒見過這麼嚴重的膿腫。而且子彈一定是卡在肱骨和肩胛骨之間,手臂每動一次,它就擠磨一次,我真不願意去想這有多疼!所以,它變得那麼凶野,我一點都不感到奇怪。這傷我處理不了——還是找伯頓醫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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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爾羅傑歷險記7:智擒大猩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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