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夜海航船(3-4)

第二章 夜海航船(3-4)

3

“孤北丸”行駛在黑暗的大海上。

已過了晚上九點。

泡田仲一溜出了廚房。

金住的船長室在甲板上的最上一層。泡田躡手躡腳地登上了樓梯。

多想把金抱在懷裏呀,要是能抱抱她死了也心甘情願。自從見了金以後,泡田就象患了高燒的病人一樣。在這一群中要數泡田最渴望女人。船到港以後,別人都下船找女人樂去了,只有泡田因為害怕被警察發現,很少下船,除非到了非爆發不可的時候,才鑽到土耳其浴室去,而這大概也是兩個月才去一次。

自從看到金,泡田象發瘋似的。一想到那高高隆起的乳房,豐滿的臀部,修長的雙腿,他就禁不住心搖神盪。

金賣過身不同於一般的姑娘了,要是反抗的話,就可以擰着胳膊把她按倒,剝掉她的衣服,緊緊按住她那迷人的臀部。

要是能摸摸她的臀部,死也甘心了。

泡田慾火中燒。

他悄悄溜進船長室門前的過道。

過道上空無一人。

泡田溜到門邊,輕輕敲敲門,響起了金的聲音,不知她在說什麼,泡田從口襲里取出兩個雞蛋。

門開了,泡田把拿着蛋的雙手伸到金的面前,看着她大笑起來,泡田的臉反倒一陣發燒。

“生雞蛋,生雞蛋”——泡田發燒的臉好象是在說話。

“謝謝!”金說著,把泡田讓進屋裏。

泡田走進房間,腿直發抖。金穿着船長的睡衣,可能要比泡田高五公分。

看清了泡田臉上奇怪的表情后,金嚇得直往後退。

泡田關上門,象電影裏所描寫的那樣,張開雙手聳聳肩,可自己卻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做。

接着,泡田掏出三張一萬日元面額的鈔票給金,金還在往後退,嘴裏嘰嘰咕咕不知在說什麼,豐滿的乳房搖晃着。血衝上了泡田的腦門。泡田強迫她收下三萬日元,她害怕地接過來。

泡田突然跪倒在地,伏在金的腳下,金赤裸着雙腳,這是一雙女神一樣美麗的小腳。泡田緊緊抓住這雙腳。

金小聲叫了起來。

門打開了。

開門的是水手長胴澤喜三郎,水手長和輪機長的房間同樣也是在艇甲板上。

胴澤聽見有人悄悄敲門就已經知道會出什麼事了。胴澤也正在想金,能得到她既使被開除也在所不惜,所以就更擔心會有人把她奪走。只要是誰敢碰她,自然是不會罷休的。

想到這兒,他腦海里不由得浮現出金赤裸身體的情景。

“混小子。”

胴澤叫道。此時泡田抓住金的右腳,金手裏拿着兩個雞蛋和三張—萬日元的鈔票,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裏。

胴澤揪住泡田的衣角。

“不準碰她,金是我的。”

泡田叫着,又順勢抓住她的大腿,金向後一仰,雞蛋掉在地上,摔碎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是堅野義男。他一看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朝抓住金大腿的泡田撲過去,從背後勒住他的脖子。

胴澤抱起快要倒下的金。

這對堀士郎又出現了,他緊緊抓住泡田的右腕。

堅野和堀把泡田從房間裏拖了出來。

堀抱住泡田,堅野揮舞着拳頭使勁打,一邊打一邊罵。

堅野也是來找金的。他打定主意今晚一定要把她弄上手,管她是否願意,就想好好摸摸她的臀部,然後深深地插進去。

管他包木會怎麼說,“孤北丸”又會怎麼樣。這些和金相比又算得了什麼。得到金后就把她帶下船,讓金成為自己的人,只要有了她,那這個世界就不可怕了。

泡田卻要橫刀奪愛。

堅野這才注意到胴澤還抱着金,從背後過來的雙手正放在她胸前。

“過來,堀”

堅野衝進房間裏。

胴澤獃獃地站着,金豐滿的臀部正抵在他的胯間,全身的重量壓在胴澤的身上,那柔軟而富於彈性的接觸使胴澤陶醉了。

堅野一拳打在他的臉側面,他才回過神,不由得放開了金,金摔倒在床上時,胴澤已被堅野和堀打翻在地。

“誰敢碰金,我就殺了他!”

堀大叫道。

不知何時,堀已手握一把大桿刀,臉上失去了血色,嘴唇痙攣地抽搐着。

“把手裏的傢伙放下。”

堅野伸出手示意。

堀才十九歲,是個很好學的年輕人,平時顯得很溫順,可今天完全象變了一個人。

“你,也想佔有金!我知道!誰也不準碰金。”

胴澤背對着床。

“傻瓜!”堅野狠生氣地說:“我就要干,讓你好好氣一氣。”

“你敢,我要殺了你!”

堀握着刀的手在發抖。

“住手!這群混蛋!”

隨着一聲怒吼,包木一膳走進了房間。

泡田倒在過道上,胴澤倒在床邊,不用問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金蹲在床腳邊。

包木從堀手裏拿過刀子。

他握着金的手說:

“以後你睡在瞭望室。”說完把她帶出了房間。

過了一會,胴澤才睜開眼睛。

堅野和堀正扭打在一起。胴澤先對着堅野的睾丸,然後又對着堀的睾丸各踢了一腳。

走到門外,泡田抓住了胴澤的腳,胴澤又一腳將他踢倒。泡田倒在地上叫着。

“我殺了你。”

包木和斯波正站在瞭望室里。

金躺在沙發上。

“到了網走港,還是讓金下船的好。”

斯波叼着煙。

“是呀……。”

包木何嘗不是這樣想。

從水手長胴澤到堀都加入了爭奪金的戰鬥,這可真不是件簡單的事,很難說會發生什麼難以預測的事。

胴澤來到了瞭望室。

堅野,泡田、堀也一起來了。

四個人都是臉腫鼻青的。

“這個樣子,你們想幹什麼?”

包木皺皺眉頭。

幾個人臉上血跡斑斑,衣服也撕破了。

“把衣服穿整齊后再來!你們是不是不想在船上幹了。”

整潔是船員們必須遵守的基本原則,衣衫不整就預示着思想上的鬆懈。

“連你也是這樣,水手長。”

包木對胴澤罵道。

“船長。”

胴澤聲音很小,嘴裏象含着一塊冰。

“什麼事?”

“我們決定都要得到金,我也想要她,無論如何也想要她。他們也一樣,都害怕她被其他人奪走,只要能得到她,那麼是被趕下船也行。我也是這樣想的。雖然說起來很不象話,可我們的魂都被她奪走了,就把她給我們吧。讓我們輪流地和她睡覺。當然我們都要付錢,這對身無分文的金來說並不一定就是件壞事。只不過是繼續掙錢罷了,您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當然,責任由我們承擔。到了網走就下船。”

照這樣下去根本就不可能繼續航海,慾望和猜疑在船上旋繞,誰都睡不着覺,除了金的肉體以外,他們是一概不關心了。

要是佔有了金可消除這種悶悶不樂的情緒,那依着順序去還可以消除猜疑,如果一人給一小時,全體船員都可盡情享受到金了。

這樣做航海也可以平靜地繼續了,不,應該說開始了英勇的航行。

“要是不同意怎麼辦?”

包木平靜地問。

“只有拚死得到金,但我們不想走到這一步,對我們來說也想平安地航海。船長,這條船快遭難了,要避免遭難,就只有把犧牲者奉獻給大海,除此以外沒有別的辦法……。”

“那這個犧牲者就是金?”

“是的。”

“果然如此。”

包木拿起對話機:

“輪機長,到瞭望室來一下。”

包木向在輪機室里的中股發出指示。

然後轉向胴澤。

突然,包木猛擊一拳,打在胴澤的下顎,他一下子倒在牆邊,然後又揮拳猛擊豎野的小腹。

泡田和堀慌忙奪門而逃。

中股進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中股看着倒在地上的胴澤和堅野。

“讓他們清醒清醒。”

包木取出香煙。

“這幫傢伙為金在拚命呀。”

“是這樣的。”

中股一直在輪機室。什麼也不知道。

胴澤和堅野東倒西歪地站起來。

“胴澤、堅野,還有泡田和堀,你們四人到了網走港就下船去,做好下船的準備,我告訴你們,如果你們還想占金的便宜就先殺了我,假如你們打傷了我再去欺負金,我就殺了你們,知道了嗎?”

“知道了,船長,”胴澤回答道。“不過,我還是要得到金,斯波,你去轉告金,讓她到我房間來,讓船長氣得乾瞪眼。”

胴澤說著走出瞭望室。

4

到達語謠瑁海峽時天還沒亮。

這裏險礁重重。

包木親自掌着舵輪。

左後方出現了齒舞茂尾島燈塔的紅光。

瞭望室里只有斯波源二郎和包木。金在沙發上睡著了。

輪機長中股權介正在準備早飯。

廚司長泡田仲一已放棄了工作。

不止是泡田,水手長胴澤喜三郎,水手堅野義男,輪機手堀士郎四人都被解除了職務。

他們都聚集在胴澤的房間裏。

“想不想做點讓步?”

斯波問。

“不想,即使想也不會被原諒的。”

他們知道包木的脾氣,他是不會再原諒他們的。

剛才包木是害怕他們襲擊,所以叫來了中股。中股是船上資格最老的船員,他不管多想得到那姑娘,但都會服從船長的命令。

“孤北丸”的航行,只要有法定的船長和輪機長就不會出現太大的問題,實際上也只有船長和輪機長能到網走,充分體息后然後再到稚內。在網走和稚內是不能再招船員,到小樽也許只剩下他們兩人了。

包木心裏早有準備。

只要賣過身,就要繼續干,這種聯想也太牽強附會了。也許這種事在陸地上行得通,可在海上就不行了。海上航行有幾條鐵定的法則。人只有尊守這些法卿,才能在海上生存,在海上是不能象陸地上那樣自由自在,胡作非為的。

包木有自己所擔負的責任,至死都要遵守。

“孤北丸”正向納沙布岬行進。

右側是貝殼島,一座小小的岩石島。

“那是蘇聯沿岸警備隊的警備艇。”

貝殼島旁停着一艘監視艇,從納沙布岬到貝殼島只有三、四公里。蘇聯早已非法佔有了貝殼島。

現在,蘇聯的警備艇正嚴陣以待,準備隨時捉拿侵犯領海的漁船。

“連那個島嶼都佔領了呀?”

斯波驚訝地問。

“你不知道嗎?”

“是第一次看見。”

“到納沙布岬來的人大概都會失望吧,連眼前的礁石都被蘇聯佔領了。看看這情景就會發現現實和書本相差太遠了。”

“確實如此。”

“蘇聯的野心無法用語言表達,從這個島回去后,誰都不會再信蘇聯的話。”

“也許是的。”

太陽出來了,一群海鷗在天空翱翔。

中股走了進來。

他手裏端着三明治和咖啡壺。

“肯定比泡田那傢伙做的好吃。”

中股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上。

“金呢?”

斯波問包木。

“把她叫起來。”

“知道了。”

金睡眼朦朧地坐在桌旁,看上去還象一個小孩。

“胴澤想廢除船長。”

中股站在包木的身旁。

“要廢除我?”

包木吃驚地看着中股。

“四個人下了船,會出故障的。”

中股見了胴澤,說了自己的意見,可他不所,只要得到了金,一切問題都解決了,胴澤叫他們把金交出來,拒絕了中股的建議。

中股認為胴澤並非想叛亂,只是想得到金而且金以前又出賣過肉身,他們才有這種想法。

吸引胴澤的正是金的肉體,連中股看到金也產生了異樣的感賞,緊緊裹在褲子裏的豐滿的臀部是日本女人望塵莫及的。

“這群混蛋。”

包木拿起咖啡杯。

斯波一邊喝着咖啡,一邊向金講着貝殼島。金那滿頭金髮在陽光照耀下閃閃發光。

“真是個女妖……。”

中股自言自語道,視線移到了金的臀部。

穿過野付海蛺已是中午了。

野竹海峽位於國后島和野竹半島之間,是根室海峽中最狹窄的地方,水深只有十米。這種深度的可航幅度在一至二英里。

在這之間還有一個淺灘,這淺灘時隱時現在海圖上也沒能準確地標出。

這是一段最危險的航程。

包木正全神貫注地注視着這海峽。

胴澤他們依然呆在房裏。

“晚上也許很危險。”

中股說。

“晚上嘛……。”

包木也在擔心。

到網走港時正好是晚上,胴澤也知道。他等候採取行動的時間越長也就越煩躁。

包木喝着威士忌,正苦於找不到解決的方法。

其實也並非沒有解決的方法。到了羅臼港就把這四個人趕下船;但包木卻不願意這樣做。因為他已經告訴他們四人,是在網走港趕他們下船。

包木誰也不怕,他要活下去。

這就是包木的矜持。

由於這種矜持,包木沒有向海上保安廳求援。如果和海上保安廳聯繫的西。他們就會派巡邏艇來,只要把金交給他們,問題就解決了。

在胴澤他們鬧事之前完全可以這樣做。

但現在並不需要巡邏船。

要遵守諾言,到網走港趕他們下船。就這麼干。

如果他們動手,就迎頭反擊。有中股在,和中服兩人對付他們四個並不太困難。

“你沒有發現事情的起因是在金身上嗎?”

斯波說。

“正如水手長所說,把這一切告訴金也許她會理懈。她沒有錢哪都不能去這也是事實。這對雙方都有好處。”

“你認為這樣做對嗎?”

包木反問道。

“我知道這樣做不合適,但要是我的話也許同樣會那樣做。”

“你也要得到金?”

“坦率地說,想。”

斯波苦笑着。

“那你也加入到胴澤那一幫去吧。”

“不。”斯波搖搖頭,“我在一次打架中輸了,從這才發覺自己不會打架。我到處流浪,並不是想改變自己的人生,而是由於知道了自己的弱點,也不知道自己的前途是什麼。不過……。”

斯波閉嘴不說了。

“不過什麼?”

斯波站在指南針旁,看着近處的知麻半島。表情裏帶着一絲苦澀。

“現在要是我處在你的位置,也會屈從於自己的慾望,這是你告訴我的。我現在只想按自己的意願活着。”

廣行和“波奇”正在艙口蓋上玩耍着,“咪咪”在桅杆上往下注視着。

對面是知麻半島。

“你要是這祥想的話,遇到襲擊時也會反擊的。坦率地說,我也想佔有金,可能沒有哪一個男人看見金不會產生衝動,但金已是窮途末路,我們應該送她到東京,給她旅費。海上有海上的規矩,我們必須遵守。即使金自己提出想要與他們作愛,我也不同意。這是我的船,是我唯一可以棲身的地方。我絕不准他們弄髒這裏。”

“我站在你這一邊,雖然我不善於打架。”

斯波笑了。

“這不是力氣的問題。”

包木看着斯波整齊的模樣,這種整潔使人產生一種信賴感。

這個整潔而微笑着的男人卻不知自己的未來,包木感到一陣疑惑。

斯波好象在逃避着什麼。

“孤北丸”行駛在羅臼海面上。

對岸是國后島的植毛崎。

“喂!”

包木指着右舷。

“是俄國人。”

中股叫道,走到發動機旁。

“打開發動機。”

“打開發動機。”

引擎發出一聲巨響。

“到底出什麼事了?”

正和金談話的斯波慌忙站了起來。

“蘇聯的監視艇正在追擊我國的幾艘海船。我們這條船要衝到蘇聯監視艇的前面擋住他們。輪機長,拉響警笛!”

包木又拿起船內對講機。

“廣行君在嗎?馬上把“波奇”帶進船倉。本船要準備和蘇聯艦艇開站,不準走出船倉。”

話音剛落,船上的警笛就響了。

“戰備狀態!”

斯波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右舷前方有四五艘日本漁船正在倉皇逃命,黑色的蘇聯高速警備艇正向他們衝去。對面有一艘日本的巡邏艇也在全速前進。

“巡邏艇想阻擋高速艇的航向,但只有一艘可能不行。蘇聯船的速度很快,很可能會抓住漁船。本船全速向警備艇衝去,小心會被槍打中。一旦接近后,請大家卧倒!”

包木冷靜地說。

“要是他們抓住我們的船呢?”

斯波覺得不可理解。

對方雖是小船,可那是軍艦,配備有機關炮,追蹤魚雷,水雷等武器,而我們只不過是只貨船,速度也遠遠比不上。

“他們不會抓住我們的。要是他們敢抓我們就會遭到襲擊。只要敢碰我們,警備艇就別想活着回去。”

“為什麼剛才……”

“蘇聯警備艇已經出了領海,這是我國的領海。警備艇雖然侵犯了我國領海,不過若是捉拿漁船,我們也沒辦法,巡邏船只能進行警告可是俄國人不聽。巡邏船只能儘力擋住對方的航向讓漁船逃跑,但它只有一支船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所以我們要介入,懂了嗎?”

“懂了。”

斯波點點頭。

“孤北丸”拉響警笛沖了過去,離警備艇和漁船、巡邏艇所在的海域只有一公里了。

“我是巡邏船。”

響起了緊急無線電話。

“孤北丸!不要介入!會挨打的!改變航向!聽命令。”

一個激動的聲音大叫道。

“我是‘孤北丸’船長包木一膳,堅決要介入,完畢。”

包木回答道。

“停止!‘孤北丸’!”

“不行,我不能眼看着蘇聯人在我國領海胡作非為。”

包木切斷無線電。

“孤北丸”繼續響着尖聲刺耳的警笛,開足馬力,發出一聲聲巨響,船身搖晃着向前衝去,好象不堪重負似的。

斯波顫慄地注視着這一切。

金覺察到事情有變,臉色蒼白地站在一邊。

斯波向她解釋了一番。

這時響起了凌亂的腳步聲。

胴澤領先,堅野、泡田、堀都驚慌地衝進了瞭望室。

“船長!讓我來,您總指揮!”

胴澤從包木手裏接過舵輪。

“好吧,堅持航向。”

包木拿起望遠鏡。

“這群俄國老!”

胴澤點點頭。

“右舷六度!”

“六度。右舷!”

胴澤高聲重複道。

“準備好了嗎?泡田!”

胴澤問泡田。

泡田正迅速地檢查帶有引火線的黃色炸藥。

“來!堀,到輪機室去。”

中股走出瞭望,興奮的堀跟在後面。

“左全舷!”

“左全舷!”

“舵中央。”

“舵中央。”

包木用肉眼看到,漁船群正全速駛向“孤北丸”。他們看到“孤北丸”拉響警笛衝過來就象看到了救星一樣。

“右舷!”

巡邏船從左舷前方擋住了警備艇的航向,白色的船身捲起巨大的波浪。

黑色的警備艇打算告訴繞過巡邏船,來到漁船群前,而正面恰好遇見“孤北丸。”巡邏船擋在警備艇的右舷,前方是“孤北丸”,要避免沖究只能走左舷,而“孤北丸”又擋住了這邊,船頭正好在左舷。

三十毫米口輕的機關炮響了。

是近距離的開火。

“畜生!”

泡田把炸藥抱在胸前走出瞭望室。

漁船群躲在“孤北丸”的後面,象是在尋求保護。

警備艇想從巡邏船和“孤北丸”之間強行突破,這絕不允許。“孤北丸”把船頭擺到右舷,巡邏船明白了“孤北丸”的意圖,準備共同作戰。

三十毫米的機關炮又連續響了,炮聲象要撕裂天空,炮彈不斷地落在船頭的四周的水面上。

泡田彎腰跑過船倉左舷的過道,胸前抱着炸藥。準備把它扔到警備艇去,要是遇到緊急情況,他就準備抱着炸藥衝過去。

“咪咪”被槍聲嚇得毛髮倒立,逃到船倉里去了。

“我們干吧!”

胴澤低聲請求道。

包木臉上抽動着,三隻船如果都不遇讓,激戰是不可避免的。

機關炮第三次響起來了,是準備擊沉時的威脅,子彈落在瞭望室,打穿了牆壁。

突然,金跑出瞭望室。

斯波可能是由於害怕而逃跑了。

威脅的掃射還在繼續。

“呀!快看。”

包木叫起來了。

已經赤身裸體的金走上船倉,走到中間,面對着在“孤北丸”右舷的警備艇開始跳舞,這是一種類似非洲土著居民的舞蹈,節奏很快。

海風歐拂着她的金髮。太陽照在她那雪白的裸體上,豐滿的乳房,臀部上下抖動着,就象一個女神在舞蹈。

“看吧!”

警備艇減慢了速度,划起了大片波浪。

“微速前進。”

“微速前進。”

“孤北丸”的引擎停止了咆哮。右舷的警備艇以及在其左舷的巡邏船都減慢了速度。

金繼續在跳。

包木、胴澤、斯波三人從瞭望室凝視着。泡田站在船頭守護着,從輪機室里走出的中股和堀仰望着。

警備艇沉默了。

巡邏艇也沉默了。

警備艇在轉舵開走了。

“孤北丸”慢慢地經過巡邏船的左舷。

金還在繼續跳着。

“半速前進,航向三五○度。”

“半速前進,航向三五○度。”

胴澤的聲音嘶啞了。

“孤北丸”。我是巡邏船,請回答。”

無線電話又響了。

“‘孤北丸’船長,包木一膳。”

“對貴船的勇敢行為深表謝意。”

“不用客氣。”

“損壞情況怎樣?”

“‘孤北丸’是不會被俄國人的子彈打壞的。”

“好一付英雄氣概,不過哪人是誰,那個金髮女郎,簡直象個女神。”

“貴船的船員可能看錯了吧。本船沒有金髮女郎。”

“是錯覺肥,那麼貴船不需要檢查吧。”

“是的。”

“謝謝,‘孤北丸’,祝一帆風順。”

“感謝貴船完成了任務。”

包木掛了電話。

金仍然繼續在跳。

“不許女人上船嗎?”

聽了和巡邏船的對話,斯波不解地問。

“除法定人員外,不準外人上船。”

“是嗎?”

“船長,”胴澤叫道,“我錯了。”

“對金死心了?”

“在船上我們會把她當女神對待,誰要是幹壞事,那怕是船長,我也絕不饒恕。”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金是在異國他鄉,要多替她着想。”

“知道了。”

金已停止跳舞了。

等在一旁的中股、泡田、堀三人拿着金脫下的衣服走了過去。

廣行和“波奇”看着這一切。

蘇聯警備艇全速向國后島的植尾崎駛去。

日本巡邏船也返航了。

金夾在了男人們中間走進瞭望室,廣行和“波奇”也一起來了。

包木向金伸出手,金雙頰通紅。

“大家快看。”

堀指着左舷,漁船成一橫隊跟在後面,船上的人們都脫光衣服,瘋狂地跳着。

金走在外面,大家都跟在後面。

漁船一隻接一隻地向他們表示感謝。

“要是被抓住,船會被沒收,人將送到庫頁島的收容所,這一輩子就算完了。”

斯波問包木:

“不過要是船被擊沉了呢?”

“我們都無牽無掛。”

包木輕鬆地回答。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喋血香島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偵探推理 喋血香島
上一章下一章

第二章 夜海航船(3-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