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英國間諜把筆記本塞進了郵筒里
楊建清開着出租車在縣城環城路上轉一圈兒,想碰碰運氣,再拉一個乘客回去,這樣兩頭不空,一來一回200元,就太好了。可是從清州到清川,因為長途公共汽車既經濟又方便,除了耍派頭的人,就像那個《清州廣播電視報》的記者,很少有人坐出租車。從市裡到縣裏坐出租車的人少,從縣裏到市裡就更少了。剛才在縣委門口遇到的那個外地人還不打算走,判斷失誤。他看了看錶,已經快中午12點了,就問身邊新婚的妻子柳明:"你餓了嗎?要不我們先吃飯。清川的紅薯泥香酥可口,味道好極了!"
她一邊點頭同意,一邊隔着車窗專註地看着什麼。他扭頭一看,這裏怎麼會有一個和妻子店名一模一樣的柳明花店?"停一下車。"柳明說著下了車,向柳明花店走去。楊建清把車停在附近,怕有什麼麻煩,目不轉睛地盯着花店的大門。不一會兒,一個年輕女子送柳明出來了,柳明一邊笑着給年輕女子擺手讓她回去,一邊上車。
"沒什麼,她是我的一個客戶,只不過借用了我的名字。"
"我老婆的名氣好大嘛。不過,這可得有償使用。"
"別那麼唯利是圖好不好?她生意好了,還不是大家都有好處?"
楊建清說:"我這是高興。如果開春生意好了,你真的可以考慮在周圍幾個縣開設分店。"
柳明嫣然一笑:"你還挺有野心的嘛。"
汽車來到清川賓館門口,這裏是縣城飲食一條街。楊建清想找一家最好的風味小吃店和妻子一起大快朵頤。這時候他遠遠地看見剛才在縣委門口見到的那個人出現在賓館門口,他想這個人可能住在賓館或是來這裏吃飯的吧。這就是縣城,雞蛋殼大的一塊地方,兩個人剛才還在西關見面,可能不一會兒又會在東關相遇。
飢腸轆轆的魏澤西正是在食慾的引導下不知不覺地走到了清川賓館門口。在他的記憶里,賓館的餐廳有免費的美酒佳肴,而賓館門口卻是飲食一條街。他當然不能幻想前者,便在一家家飯店門前尋找想像中的美味。他看見了剛剛在縣委門口看到的那輛出租車正迎面向他緩緩開過來,他想如果不是事情沒有辦完,他真想坐他的車回去。
此時,腋下夾着一個包,從清川賓館走出來的金明峽也正稀里糊塗地走在這條街上。他一直想着他提出要當鄉黨委副書記時牛世坤的那張笑臉,那張笑臉的背後似乎隱藏着一個比他的陰謀更狠毒的詭計。正是中午時分,冬日的陽光有點迷離,縣城街道上的行人好像在夢遊。正目光游移不知該往哪裏去的金明峽突然與四處張望尋找飯店的魏澤西撞了個滿懷,金明峽夾在腋下的皮包掉在了地上。
他撿起皮包,瞪大了眼睛,打量着眼前的這個人,"你是……魏記者?"魏澤西同時也認出了他,但這一次,他不想讓金明峽認出他,裝作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
金明峽一臉的迷惑,幾天前才見面,怎麼不認識呢?他推開身邊的玻璃門,進了一家小飯館。突然金明峽又像一個幽靈從飯店沖了出來,把手裏的包往魏澤西手裏一塞,悚身一抖,向一輛出租車沖了過去,大聲叫道:"停車!"
楊建清緊急剎車,金明峽上了車,一邊回頭看是不是有人追來,一邊說:"快開,去市裡!"
楊建清來不及多想,加大油門往前開。
魏澤西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又看看手裏莫名其妙的包,正為金明峽的行為感到奇怪:在清川,他可是個人物,怎麼會這樣呢?忽然又見剛才匆匆走過去的人折回來,他本能地一轉身,進了飯館。不一會兒,一輛三菱越野警車從賓館大院裏衝出來,警笛鳴叫着開了過去。他來不及多想,順手把金明峽的包裝進自己的包里。
在公司辦公室久等不見哥哥回來的金玉峽也從賓館暈頭轉向地沖了出來……
街道上人來人往,沒有人注意這場已經開始的追逐。
金明峽上了出租車以後,才徹底明白了自己目前的處境。他早該想到了,牛世坤對他早有防備!汽車駛出清川縣城,駛過大橋,他馬上給金玉峽打電話,他想告訴弟弟自己遇到了麻煩。他不知道此時金玉峽正像一隻沒頭蒼蠅在大街上四處找他,卻把手機忘在了辦公室里。金明峽回頭一看,那輛三菱警車已經追上來了,即使告訴金玉峽也來不及了!現在,他只有靠自己擺脫困境了。他說:"能不能再開快點,我給你加錢!"
楊建清從後視鏡里看到那人一身名牌西裝,不土不洋,一副惶惶不安的樣子,心裏直為拉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乘客發憷。再看柳明,她也早已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但無論如何,拒載有違行規,他只能盡量保持平靜,硬着頭皮往前開。他說:"你放心,我不會趁火打劫的。你如果經常坐車就知道,老價錢。"同時,他也從倒車鏡里看到一輛警車正閃着警燈在後面追。楊建清吃了一驚,莫非這位乘客是一個逃犯?接着,他們聽到了隱隱傳來的警笛聲。
桑塔納顯然不是三菱越野的對手,金明峽的臉都白了,他已經陷入了絕境。錢已經不重要了,楊建清說:"你快點想轍吧,這車早晚要被警車攆上。"
金明峽手裏攥着那支錄音筆,手心已經出了汗。他忽然想起一部電影裏,有個英國間諜,在被人追殺中急中生智把筆記本塞進了一個郵筒里。可眼前沒有郵筒,他也不是間諜,情急之下只好把錄音筆塞進了出租車坐墊的夾縫裏。他苦笑了一下:"停車吧。沒你的事,快走!"車還沒有停穩,他便下了車,撒腿朝路邊的麥田裏飛跑。三菱警車此時已趕到,從車上跳下來的人追將上去,把金明峽按倒了,反剪雙臂架上了警車。楊建清一看這陣勢,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加大油門飛快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警車一路呼嘯,金明峽被帶到了縣公安局的一個房間裏。他身上的所有物品已經被檢查了一遍,全都放在桌子上:一疊大約有兩三千元的現鈔,一張牡丹卡,一個身份證,一部手機,一包玉溪牌香煙,一個一次性打火機,一疊餐巾紙。他已經意識到他們是在找什麼,心裏有一絲的得意,而最絕妙的是他竟然靈機一動把包塞給了那個記者,以假亂真地轉移了敵人的視線。他開始不停地抗議,質問,你們是什麼人?要幹什麼?為什麼抓我?但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前去抓他的是4個人,與金明峽並不陌生,可是此時始終沒有對他說一句話。
這是一間供兩個人使用的辦公室,辦公桌上有一部內線電話,辦公用品等。金明峽無法判斷這是公安局的哪個部門。在片刻的安靜之後,他試探性地伸手拿過了自己的煙,點了一支,抽着。那兩個人沒有制止他。接着,他又伸手去拿他的手機。
"不準打電話!"
金明峽大怒:"你們是什麼人?我犯了什麼法?找你們張國強局長來!"他像一頭困獸,在辦公室來回走動着,叫嚷着。
然而無論他說什麼,看守他的兩個人一直沒有接他的腔。僵持了幾分鐘后,魏金池政委和另外的兩個人進來了。當著金明峽的面,魏金池把他的手下訓了一通:"你們怎麼能對金總這麼不禮貌,嗯?"
金明峽氣憤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魏金池伸出雙手做了個讓他息怒的動作,說:"是這樣,我們接到舉報,說你私藏爆炸物品。但在我們看來,這僅僅是嫌疑。我和張局長去找牛書記就是為這事,專門去向牛書記彙報的,因為你是名人嘛。牛書記也是這麼指示的,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能關照盡量關照。所以,我們希望,你多配合、支持我們的工作。我看這樣吧,這些私人物品呢,我們先替你保管着——對了,金總的包呢?"
金明峽冷笑了一下。
"金總,我們得對你的私人物品負責。我們在賓館碰面時你好像是帶着一個皮包的。"魏金池以提示的口吻再次問道。
"我的包不用你們負責,你們也負不了責。"
魏金池說:"我們依法辦事,我希望我們之間不要產生敵意。這樣吧,先讓我們的民警安排你到我們局食堂吃個飯——交代食堂多炒幾個菜,別委屈了金總。"
說完,他站起來,金明峽還想說什麼,他裝作沒看見,說了聲"劉軍,你跟我來一下",轉身走了。
回到辦公室,魏金池已經是焦頭爛額,人抓住了,包卻不見了!魏金池劈頭就問跟着進來的劉軍道:"劉軍,你再想一想,到底看清沒有他把包給誰了?會不會留在出租車上了?"
劉軍說:"我們追金明峽出來的時候,好像看到他從飯館出來,把包給了門口的一個人,那人有點面熟,也好像帶着一個包,但一時想不起他是誰。"
"縣城就這麼大個地方,你怎麼會不認識?"
"……"
"你能不能肯定,包不在出租車上。"
"也許,我沒看清……"
魏金池從桌子上拿過一包煙,一人一支點着,問道:"這個情況,你還對誰說過?他們三個知不知道?"
"因為沒抓住人之前,我不可能確定這個包的存在和重要性,再說一直很緊張,我也就沒來得及說。不過,我看見的時候,好像包已經在那個人手上了。"
"好。我告訴你,這件事非常重要,你要絕對保密。"
"是。"
包的事懸而未解,餘地派出所方面也沒有迴音,在賓館陪市局何副局長吃飯的牛世坤、張國強也正焦急地等待着魏金池這邊的消息。魏金池擺擺手讓劉軍走了。他一時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中午去請牛世坤吃飯,本來是張國強局長一個人去,臨時叫上了他,他完全可以推辭不去,可這正是接近領導的機會也就跟着去了,沒想到竟攤上了這件燙手的事。從表面上看,這件事目的是明確的,手段也是貌似合法的,可這動機卻讓人猜疑:誰都知道金明峽和牛世坤關係非同一般,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真是風雲突變,叫人匪夷所思。但他知道,像金明峽這樣的有錢人,都神通廣大,縱然有牛世坤指示,工作上還是盡量不留紕漏為好。因此,抓人的時候,他讓他們什麼也不要說,不要問,唯一的任務就是先把人和隨身物品一樣不少地帶回來,不得無禮。可是,人被抓回來了,隨身攜帶的物品中最重要的那個包卻不翼而飛,更別說發現什麼可疑物品了。牛世坤讓他追繳可疑物品,卻又不明說,他也不好問,這可疑物品是什麼?是試圖暗殺領導的兇器,還是別的什麼?
但是,牛世坤的判斷好像是正確的,他似乎知道金明峽要跑,知道他身上攜帶着可疑物品,也許這才是先把人控制起來的真正原因!當然,牛世坤既然不明說,魏金池也不好瞎猜,他和張局長不一樣,人事關係在縣裏,個中的奧妙還是知道得越少越好。他決定給張局長打個電話。
清川賓館一個雅間的酒桌上,市公安局紀檢書記正向牛世坤通報這次檢查情況:"公安機關參與非警務活動在全市乃至全省都屬於帶有共性的問題,清川也不例外。今後的整頓治理,我們已經與縣局領導交換了意見。不過,有一起違紀案件,一位副局長酒後撒酒瘋,帶人把一位城管隊長打了,影響很壞……"
牛世坤本來聽得心不在焉,聽到這裏,回頭問張國強:"有這事嗎?是誰?"
張國強說:"我們也正在進一步調查。據反映是余長水,但還沒有確認。"
"噢……余長水?是不是年輕氣盛,又驕傲自滿了。認真調查,嚴肅處理。"
市公安局副局長何志先笑說:"牛書記既然都這麼重視,張局長就按縣委的意見辦吧。我們就不用再向市局彙報了。這次檢查是全省統一部署,還請牛書記諒解。"
張國強趕緊說:"好,好,我們按牛書記的意見辦。"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一聽是魏金池,略加思索,順手把手機遞給了身邊的牛世坤。牛世坤一聽,拿着手機離開了酒席。
酒桌上的手機、傳呼跟着起鬨似的此起彼伏地響起來。何志先掏出手機,邊看邊說:"真是資訊時代啊。"說完按下接聽鍵:"是我,噢,噢,我正在清川,和牛書記一起吃飯呢。你忘了?我說嘛,這麼客氣,你怎麼搞的嘛!好好……牛書記到外邊接電話去了,你稍等一會兒……"
公安局那邊,魏金池聽着手機里酒席上應酬的話語漸漸遠去,知道牛世坤離了席。良久,牛世坤問:"魏政委嗎?你說。"
魏金池說:"噢,牛書記,是這樣,人已經帶到局裏了,爆炸物品正在調查。"
牛書記沉吟了片刻,說:"好,好,大家辛苦了。抓緊調查取證,做好下一步的工作。"
魏金池嘴裏說著"好,好",心裏卻直發毛,牛世坤交辦的任務似乎已經完成了一半,又似乎什麼也沒做。他不敢先掛斷電話,可是牛世坤那邊正等着他的下文呢!全是因為那個該死的包!想到這裏,他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牛世坤久等不到下文,已經預感到出了問題,生氣地把手機掛斷了,望着空蕩蕩的走廊若有所思。是這個姓魏的沒明白他意思,還是跟他耍什麼花招?這麼想着,他回到了酒桌上,把手機還給張國強,卻見何志先又笑容可掬地把手裏的手機遞過來。牛世坤接過來一聽,是清州市盛達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林子藤。回頭看了何志先一眼,馬上明白了,"對,對,在我這兒呢。放心,放心。好,好。"頗有深意地朝何志先點點頭,心想,如果早知道,今天的午飯他就讓縣委辦公室主任郭晉川安排到1號雅間了,反正雷兆東下午才到。他把手機掛了,還給何志先。然後,牛世坤索性把心中的煩惱暫時拋到腦後,端起酒杯,說:"來來來,今天,我代表清川縣委,更以個人的名義,歡迎市公安局志先局長……還有紀檢……噢……王書記一行來清川檢查、指導工作。不行,得給志先局長滿上。來來來,干!"他把何局長改口叫志先局長,一切盡在不言中。
散席之後,張國強知道牛世坤心裏正惦記着魏金池那邊的情況,向牛世坤說了句先送志先局長回房間,就隨客人上樓了。牛世坤回到辦公室,心裏自然想着那個引資項目,因為這期間張國強一直在身邊,還沒來得及看信封里裝的是什麼。他走過去,打開一看,竟是一疊百元美金,手指輕輕一搓,估計有5000美元。這反倒使他弄不明白了,究竟是哪兒出了錯。金明峽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恰在這個時候,張國強進來了,牛世坤順手拿一張報紙將信封蓋住,問:"魏金池那邊,情況怎樣?"
張國強掏出手機。
局機關食堂送來了過時的盒飯,可這時候,魏金池哪有心思吃!如果那邊還是一無所獲,就不得不把金明峽放了,他可就要交華蓋運了。他看了看錶,拿起電話,撥通了餘地派出所所長宋建峰的手機:"是我,魏金池。"
宋建峰說:"我接到政委的命令,就帶人來到了現場……"
"別啰唆了,快說,查到了沒有?"
"爆炸物品已經查到,正在清點。"
"大概有多少?會不會弄錯?"
"TNT炸藥10千克沒問題,雷管……至少有300多枚。還有導火線……不會錯的。"
"好,你們辛苦了。詳細情況馬上報來。"
放下電話,他心裏多少感到一點安慰,打公安內線電話到機關食堂:"劉軍嗎?安排金總把午飯吃好,然後,辦刑拘吧。"正這時,張國強的電話打進來了,魏金池只說了句"已經搞定了,我馬上過去"便放了電話。
他顧不上吃飯,匆匆來到牛世坤所在賓館的辦公室,挨着張國強在沙發里坐下。本來,他想和牛世坤彙報抓獲金明峽時那驚心動魄的過程,可是現在他只能迴避這一精彩情節,盡量保持着低調說:"餘地派出所已經拿到證據,私藏爆炸物品數量不少。我已經讓辦案人員辦刑拘手續。"然後,等待牛世坤作指示。
原來是罪名搞定了。牛世坤此時已經非常的冷靜,張國強則不露聲色。牛世坤說:"是嗎?你們動作很快嘛。"然後,望着魏金池,看他是故意裝傻,還是把最重要的事忘了。
魏金池猶豫着,抓獲金明峽的過程還要不要彙報。如果彙報,現在,那個包下落不明,如何交代?但如果不彙報,那不知去向的可疑物品萬一將來變出個什麼戲法來,捅了大婁子,麻煩可就大了。包是不見了,最可疑的就是那個陌生人和那輛出租車。可是再找那個陌生人和出租車,工作量大不說,也沒有足夠的法律依據。讓他們找什麼呢?
牛世坤看了他半天,等不到下文,好似漫不經心地問:"抓人的時候動靜不大吧?畢竟金明峽是縣裏的名人、著名企業家,為清川縣的經濟建設作出了貢獻的。"
"影響不大,是在城郊龍口村的麥田裏抓住的。"
"怎麼會在那裏?"牛世坤一愣。
"他乘了一輛出租車,好像要去市裡。"
"什麼?他跑了?為什麼跑?出租車在哪兒?"
牛世坤一連串的問號直讓魏金池後悔自己剛才說漏了嘴,解釋說:"我們不好把出租車扣下,已經走了。"想想,又補充道:"不過那輛出租車的號碼我們記下了,T2324。"
"噢……工作很細嘛。還有呢?"
魏金池只好如實相告:"不過,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物品。我親自檢查過的。"關於包的事,他想好了,先不提,萬一暴露了,他就以不知道推脫。
"那好,就這樣吧。目前,你們先抓緊辦理私藏爆炸物品案。有必要的話,我可以通知檢察院提前介入。"
魏金池看看張國強,會意地點點頭。
牛世坤意猶未盡,想說什麼沒有說出來。
魏金池和張國強逃也似的離開后,魏金池不動聲色,想聽聽張國強說什麼。可是張國強一副大智若愚的樣子,什麼也不說。鋪着地毯的走廊很靜,兩個人並肩走着。
"國強局長,你是高人,看着你兄弟蹚渾水卻一言不發。"
張國強笑了:"如果的確沒有什麼可疑物品,我們事情已經結束了。"
"為什麼說'如果'?"
"因為我們都不能肯定。也許,真正了解金明峽的是牛書記。"
"有一個情況……"
"你什麼也別說。這樣,我們都留有餘地。"張國強已經走到樓梯,下了一個台階,回頭對魏金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