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凱利和戴安娜悄悄地來到醫院前廳。

戴安娜說：“這就是為什麼理查德和馬克要到華盛頓的原因，去見凡·露文參議員。”

“我們怎樣才能找到她？”

“簡單。”戴安娜掏出手機。

凱利舉起一隻手阻止她。“不。我們使用付費電話。”

她們從問訊處得知了參議員辦公樓的電話號碼，戴安娜使用公用電話。

“凡·露文參議員辦公室。”

“我想請參議員接電話。”

“請問你是哪一位？”

戴安娜說：“是私事。”

“你的姓名，請問？”

“我不能——就告訴她事情非常重要。”

“抱歉，我辦不到。”電話斷了。

戴安娜轉向凱利。“我們不能講出姓名。”戴安娜重新撥打這個號碼。

“凡·露文參議員辦公室。”

“請聽我說。這不是個無聊的電話。我有話跟參議員講，我不能向你通報我的姓名。”

“那恐怕我不能讓你和參議員通話。”電話斷了。

戴安娜又打。

“凡·露文參議員辦公室。”

“請別掛斷。我知道你在執行公務，但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我用的是付費電話。我會告訴你電話號碼。請讓參議員打電話給我。”她告訴秘書號碼，只聽見秘書啪地甩下話筒。

凱利說：“我們現在怎麼辦？”

“等。”

她們等了兩個小時，最後戴安娜說：“看來不行。讓我們——”

電話鈴響。戴安娜深吸一口氣，衝過去拿起話筒。“喂？”

一個生氣的女人聲音說：“我是凡·露文參議員。你是誰？”

戴安娜把話筒轉向凱利，以至兩人都可以同時聽到參議員說什麼。戴安娜的嗓門堵得厲害，幾乎說不出話來。“參議員，我名叫戴安娜·史蒂文斯。我和凱利·哈里斯一道。你知道我們是誰嗎？”

“不，不知道，恐怕我——”

“我們的丈夫在去見你的途中遭謀殺。”

傳來一聲驚呼。“哦，我的上帝。理查德·史蒂文斯和馬克·哈里斯。”

“對。”

“你們的丈夫預約好了來見我，但我的秘書接到電話說他們改變了計劃。後來他們——死了。”

“那個電話不是他們打的，參議員。”戴安娜說。“他們被害是因為有人想阻止他們去見你。”

“什麼？”她的聲音充滿驚愕。“為什麼有人——？”

“他們被害就不能跟你講話了。凱利和我想到華盛頓來。告訴你我們丈夫試圖告訴你的話。”

短暫的沉吟。“我將和你們會面，但不在我辦公室里。太招搖。如果你們要說的話是真實的，可能會有危險。我家在南安普敦。長島。我可以在那裏見你們。你們從哪裏打來的電話？”

“丹佛。”

“稍等。”

三分鐘后，參議員回到線上。“從丹佛飛紐約的下一次航班是夜間航班。聯航的，直飛拉瓜迪亞。凌晨十二點二十五分起飛，早晨六點零九分抵達紐約。如果這趟航班客滿，還有一次——”

“我們搭這次航班。”

凱利驚訝地看着戴安娜。“戴安娜，我們要是買不到——？”

戴安娜舉起一隻手讓她放心。“我們會乘上的。”

“你們到達機場時，有輛灰色的林肯轎車等着你們。直接上車。司機是亞洲人。名叫國男。他會把你們送到我家。我在家裏等你們。”

“謝謝你，參議員。”

戴安娜掛上電話，深深吸口氣。她轉向凱利。“我們都搞定了。”

凱利說：“你怎麼知道我們能乘上那次航班？”

“我有辦法。”

賓館的接待員安排了一輛出租車，四十分鐘后戴安娜和凱利乘車往機場去。凱利說：“我不知道是更加激動還是更加害怕。”

“我認為我們不再有什麼要怕的了。”

“看來有許多人想見到參議員，但一個都沒成功，戴安娜。他們都首先被殺害了。”

“那我們將成為首先成功的人。”

凱利說：“我希望我們有——”

“我知道。一件武器。你說過了。我們有機智。”

“不錯。我希望我們有件武器。”

凱利看着車窗外。“停車。”

戴安娜靠行人路邊停下。“怎麼了？”

“有件事我得辦一下。”

她們停在了一家美容院前。凱利打開車門。

戴安娜說：“你要幹什麼？”

“我去做個新髮型。”

戴安娜說：“你在開玩笑。”

“不，我不是在開玩笑。”

“你現在做新髮型？凱利，我們正往機場去，趕飛機，沒有時間——”

“戴安娜，你根本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萬一我死的話，我想有個漂亮的容貌。”

戴安娜坐着，無話可說，看着凱利走進美容院。

二十分鐘后，凱利出來了。她戴着一個黑色的假髮套，濃密的頭髮向上梳起，高高地堆積在後腦勺上。

“準備就緒，”凱利說。“讓我們去翹辮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