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緊急電話會議在總統辦公室僅僅進行了幾分鐘,爭執的空氣已經發出爆裂聲。
國防部長在說:“如果我們再耽擱,情形將會完全脫離控制,想要使其停下來就太遲了。”
“我們不能匆忙進入。”斯蒂芬。戈撒德將軍轉身對中央情報局頭說:“你的信息有多大把握?”
“那很難說,但利比亞正在從伊朗和中國購買多種武器,還算可靠。”
奧里弗轉向國務卿:“利比亞否認嗎?”
“當然,中國和伊朗也如此。”
奧里弗問:“其他阿拉伯國家怎麼樣?”
中央情報局局長回答:“據我得到的信息,總統先生,如果在以色列認真地發動進攻,我認為,這將會是所有其他阿拉伯國家早已等候着的借口,他們將會加入到消滅以色列中去。”
大家都期待地看着奧里弗。
“你在利比亞有可靠的間諜嗎?”他問。
“是的,閣下。”
“我想要更新的信息,保持着給我。如果有攻擊跡象,我們就沒有選擇,只能行動。”
會議休會。
奧里弗秘書的聲音通過內部通信系統傳出:“塔吉先生想要見你,總統先生。”
“讓他進來。”
“會議進行得怎樣?”彼得。塔吉問。
“噢,只算是你的一般會議,”奧里弗抱怨,“關於我是否想要現在或是以後發動戰爭的。”
塔吉同情地說:“看地域。”
“對。”
“發生了一些有趣的事。”
“坐吧。”
彼得。塔吉找了個座:“有關阿拉伯聯合酋長國,你知道些什麼?”
“不多,”奧里弗說,“在二十年前,差不多是吧,五六個阿拉伯國家聚在一起,結成聯盟。”
“有七個,在1971年,他們加入到一起,有阿布扎比、富查伊拉、杜拜、夏扎哈、拉斯。阿爾克瑪哈、蒽。阿爾卡萬,和阿浩曼。剛開始,他們不是很強大,不過酋長國取得了難以置信的發展。今天,他們已經有着世界最高標準的生活,他們去年的國內生產總值超過三百九十億美元。”
奧里弗不耐煩地說:“我猜想,與這有關吧,彼得?”
“是,閣下,阿拉伯聯合酋長國的理事長想要見你。”
“是嗎,我會讓國防大臣——”
“秘密地,在今天。”
“你是認真地?我不可能——”
“奧里弗,那個議會——他們的理事會——是一股世界上最重要的阿拉伯勢力,受到每個阿拉伯國家的尊重。這可能是一個重要的突破。我知道這是非正式的,不過我想,你應該見見他們。”
“國家應該有個配合,如果我——”
“我會做安排。”
沉思良久,他說:“他們想在哪裏會面?”
“他們有一艘遊艇,停泊在靠近安納波利斯的切薩皮克灣。我可以秘密地帶你到那裏。”
奧里弗坐在那兒,望着天花板。終於,他傾身向前,按下內部通信電話鍵:“取消我今天下午的約會。”
遊艇,一艘212英尺的旗艦,停泊在碼頭。他們正等着他,所有人員都是阿拉伯人。
“歡迎,總統先生,”阿里。阿爾富拉尼說,他是阿拉伯聯合酋長國其中一國的大臣,“請上船。”
奧里弗走上船。阿里。阿爾富拉尼向有個人示意,過了一會兒,遊艇起航。
“我們下去吧?”
“好啊!在那裏,我可能被殺害,或者被綁架。這是我所做過的最愚蠢的事情了,”奧里弗判斷,“可能他們把我帶到這裏,以便他們能着手對以色列的進攻,而我卻沒有能力去發佈反擊命令。該死的,我怎麼會讓塔吉給說服了,進來這裏?”
奧里弗跟隨阿里。阿爾富拉尼下樓走進奢華的主大廳,室內是中東風格裝飾,四個強健的阿拉伯人站在大廳警戒。奧里弗進來時,一個坐在長椅上模樣令人難忘的男人站起身來。
阿里。阿爾富拉尼介紹:“總統先生。阿浩曼國哈馬德國王陛下。”
兩個男人握握手。“陛下。”
“感謝你到來,總統先生,你喝點茶嗎?”
“不用,謝謝!”
“我相信你會發現這次訪問很有價值,”哈馬德國王開始踱步,“總統先生,過去的世紀,即使沒有難以忍受,橫跨分離我們的難題——哲學的,語言的,宗教的,文化的——那些原因,已經很艱難了。在我們的局部世界有如此多的戰爭——要是猶太人徵用巴勒斯坦人的土地,奧馬哈或者堪薩斯不會有一個人受感動,他們照樣繼續生活;如果一個在耶路撒冷的猶太教堂遭到轟炸,羅馬和威尼斯的意大利人也不會在意。”
奧里弗感到震驚:這是首腦會晤,難道這是一個戰爭來臨的警告嗎?
“在中東的所有戰爭和流血,都只有世界的一部分受到損害,那就是中東。”
他在奧里弗對面坐下:“對於我們,停止這種瘋狂行徑,只是時間問題。”
“又來了,”奧里弗想。
“阿拉伯國家和議會的頭領委託我向你提議。”
“哪種提議?”
“和平提議。”
奧里弗糊塗了:“和平?”
“我們想同你們的同盟以色列構建和平,你們抵制伊朗和其他阿拉伯國家的禁運,已經耗費了我們數不清的數十億美元,我們希望能終止。如果美國擔當發起人,阿拉伯國家——包括伊朗、利比亞和敘利亞——就會不得不同意坐下來,與以色列磋商永續的和平條約。”
奧里弗被弄暈了,等找到自己的聲音,他問:“你們正在做的,都是為了——”
“我向你保證,不放棄對以色列人民或者美國人民的愛,這也是我們的利益所在。在那些瘋狂中,有多少我們的孩子被殺害,那已經夠了,我們想要結束。我們想要自由地把我們的石油再度出售到世界。如果有必要,我們也準備去作戰,然而,我們寧願和平。”
奧里弗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我想——我想要杯茶。”
“我但願你在那兒,”奧里弗對彼得。塔吉說,“難以置信,他們準備着去作戰,可是,他們又不想,他們是實用主義者,他們想在世界銷售石油,所以他們想要和平。”
“真荒謬,”塔吉熱切地說,“等這事一說出來,你就會是一個英雄。”
“我可以自己做,”奧里弗告訴他,“不必通過國會,我會與以色列總理作一次談話,我們會幫助他與阿拉伯國家做一筆交易。”他盯着塔吉,沮喪地說:“在那兒的幾分鐘裏,我以為我就要被綁架了。”
“不會,”彼得。塔吉向他保證,“我有快艇和直升機跟隨着你。”
“參議員戴維斯在這裏要見你,總統先生,他沒有預約,但是他說這很緊急。”
“攔阻下次預約,送參議員進來。”
門打開了,托德。戴維斯走進總統辦公室。
“真令人驚奇,托德,事事順意吧?”
參議員戴維斯找了個座位:“很好,奧里弗,我只是想,你我會有一次敘聊。”
奧里弗笑了:“今天,我有很滿的日程安排,不過為了你——”
“只要幾分鐘。我遇到彼得。塔吉,他把你與阿拉伯人的會晤告訴我了。”
奧里弗張開嘴笑道:“不奇怪吧?那看起來像是我們在中東終於要有和平了”——他往桌上猛力一擊——“在那些個幾十年之後!嘿,那就是說,我的經營將要被銘記,托德!”
參議員戴維斯冷靜地問:“你想過這個過程嗎,奧里弗?”
奧里弗蹙起眉:“什麼?你的意思是什麼?”
“和平是個簡單的詞彙,可是有很多衍生的意義。和平沒有任何財政收益。有戰爭的時候,許多國家購買在美國這裏製造的價值幾十億美元的軍備。而在和平時期,他們就不必這樣做了。而且,由於伊朗不能出售它的石油,石油價格就會上漲,美國也獲得利益。”
奧里弗不相信地聽着:“托德——這是一生的機會!”
“不要天真了,奧里弗,如果我們真地想在以色列和阿拉伯國家之間締造和平,在很久以前我們就可以做了。以色列只是個很小的國家,近來的半打總統中任何一個都可以對他們施加壓力,同阿拉伯人做成交易,但是,他們寧可保持事態的原貌。請別誤解我,猶太人是很好的人,我與他們的一些人同在參議院工作過。”
“我不相信你可以——”
“相信你願意相信的,奧里弗。現在,一個和平條約不會是這個國家最有趣味的事情了,我不認為你該去為之努力。”
“我不得不要為之努力。”
“不要告訴我你不得不做什麼,奧里弗,”參議員戴維斯慢慢撲向他,“我要告訴你,不要忘了是誰讓你坐進這把交椅的。”
奧里弗平靜地說:“托德,你可以不尊重我,但是你必須尊重這個辦公室,不管是誰把我放在這裏的,我是總統!”
參議員戴維斯站起來:“總統?你就是個他媽的吹漲的玩具!你是我的傀儡,奧里弗,接受命令,不給他們。”
奧里弗看了他很久:“你和你的朋友擁有多少油田,托德?”
“那完全不干你的事。如果你通過了這個,你就完了。你聽見了嗎?我給你二十四小時去領悟。”
晚餐時,珍說:“父親要我說你,奧里弗,他非常心煩。”
他看着桌子對面的妻子,敵意地想:“我也將不得不與你對抗。”
“他對我說了,在發生什麼。”
“他說了?”
“是的,”她朝桌子慢慢地傾撲過來,“我想,你正要做的,是令人愉快的事。”
奧里弗費了好一陣才理解狀況:“可是,你的父親反對。”
“我知道,他是錯的,如果他們願意取得和平——你就必須要幫助。”
奧里弗坐在那兒,聽着珍的話,打量着她,心想:多好啊,她已經使自己像個第一夫人了,她已經潛心於重要的慈善事業,已經是一個致力於半打主要理想的倡導者了,她是可愛的,聰明的,人道的,也——奧里弗好像是第一次見她。“為什麼我還在到處亂跑?”他想,“我必須在這裏把所有的事都糾正了。”
“今夜的會見會很久嗎?”
“不,”奧里弗慢慢地說:“我要取消掉,我要待在家裏。”
這晚,是數周以來奧里弗第一次與珍做愛,那是奇妙的。早晨,他想:“我要讓彼得把公寓甩掉。”
第二天早上,在他的桌上有一封短訊:
“我想你知道,我是你的真正的狂迷,我不會做任何損害你的事。十五日,我在門羅。阿姆斯的車庫,非常驚訝地看見你在那裏。第二天,等我讀到那個年輕女孩的謀殺事件,這才知道,為什麼你要回去擦拭電梯上的指紋了。我相信所有報紙都會對我的故事感興趣,會支付給我很多錢。可是,就像我說的,我是你的一個狂迷,我的確不會想去做任何事損害你。如果你有興趣,我可以用一些經濟補償,這事只限於你我之間。等你想起來的時候,我過幾天會與你接觸。
真誠的,
一個朋友”
“上帝啊!”西默。倫巴多柔和地說,“真難以置信,這是怎麼遞交的?”
“是郵寄的,”彼得。塔吉告訴他,“地址:致總統‘親啟’。”
西默。倫巴多說:“可能是為了一些難題,剛好試圖去——”
“我們不能冒險,西默,有好一陣我都不敢相信這是真地,然而,哪怕只是悄悄地泄露出去,都將摧毀總統,我們必須保護他。”
“我們要怎麼辦?”
“首先,我們必須找出送信人。”
彼得。塔吉在賓夕法尼亞大街10號街的聯邦調查局總部,與特別代理克雷。雅各布斯說著話。
“你說那很緊急,彼得?”
“對,”彼得。塔吉打開公文包,取出一張散紙片,輕輕放在桌上。克雷。雅各布斯拿起來,大聲念:
“‘我想你知道,我是你真正的狂迷,……這事只限於你我之間。等你想起來的時候,我過幾天會與你接觸。’”
其中的事件真像,已經大白。
雅各布斯抬起頭來:“這是什麼?”
“牽涉最高安全,”彼得。塔吉說,“總統要我試圖找出,是誰送來的,他想要你去查出指紋。”
克雷。雅各布斯再次研究這張紙,蹙起眉頭:“這事極不尋常,彼得。”
“為什麼?”
“就是氣味不對。”
“總統想的就是要你給他這個寫信人的姓名。”
“假定他的指紋在上面。”
彼得。塔吉點點頭:“假定他的指紋在上面。”
“等着。”雅各布斯站起來,離開辦公室。
彼得。塔吉坐在那兒,看着窗外,思考着這封信和它可能的可怕後果。
剛剛過了七分鐘,克雷。雅各布斯回來了。
“你很幸運,”他說。
彼得。塔吉的心開始狂跳:“你發現什麼了嗎?”
“對,”雅各布斯遞給塔吉一片紙,“你尋找的這個人,一年前與一場交通事故有牽連,他叫卡爾。戈曼,是門羅。阿姆斯的職員。”他在那兒站了一陣,打量着塔吉:“關於這個,還有什麼其他的事你想要告訴我的嗎?”
“不了,”彼得。塔吉真誠地說,“沒有了。”
“弗蘭克。淪念忌在三線,斯圖爾特小姐,他說很緊急。”
“我就接,”萊斯麗拿起電話,按下鍵鈕:“弗蘭克?”
“就你一個人嗎?”
“對。”
她聽着,深深地呼吸着:“好,我們去那裏。”接着,他不間斷地講了十分鐘。
萊斯麗。斯圖爾特匆忙走進馬特。貝克爾辦公室:“我們必須談談,馬特。”她在他的桌子對面坐下:“假如我告訴你奧里弗。拉塞爾牽連進克洛伊。休斯頓的謀殺,你怎麼看?”
“一開始,我就說過,你是在妄想,你已經變得尖刻了。”
“弗蘭克。淪念忌剛剛打電話來,他與休斯頓州長談過,她不相信保羅。耶貝會殺害她女兒。他也與保羅。耶貝的雙親談過,他們也不相信。”
“我並不期待他們會,”馬特。貝克爾說,“如果這是唯一的——”
“這僅只是開始。弗蘭克去到太平間與驗屍官談過,她告訴他,那孩子的帶子勒得那樣緊,以致於他們不得不把它切斷,才能從他脖子上取下來。”
現在,他更加專註地在聽:“還——?”
“弗蘭克去看了耶貝的所有遺物,他的腰帶完整無損地放在那兒。”
馬特。貝克爾深深地吸了口氣:“你是在告訴我,他是在監獄裏被謀殺了,存在一個陰謀,是嗎?”
“我沒有告訴你任何什麼,我只是在報道事實。有一次,奧里弗。拉塞爾試圖讓我使用‘狂喜’。在他競選州長的時候,有一個婦女,是個合法秘書,死於‘狂喜’。在他任州長期間,他的秘書在公園被發現,因‘狂喜’導致昏迷。淪念忌聽說,奧里弗曾打電話給醫院,建議他們取消她的生命支持系統。”萊斯麗向他傾過身,“在克洛伊。休斯頓被謀殺那晚,有過一個電話從皇帝套房拷到白宮。弗蘭克查過旅館電話記錄,十五號那頁失蹤了。總統的約會秘書告訴淪念忌,那天晚上,總統有個與惠特曼將軍的會見,可是沒有接見。弗蘭克與休斯頓州長談過,她說,克洛伊是在白宮旅行,她安排了她女兒去見總統。”
長長地沉默了一陣,馬特。貝克爾問:“弗蘭克。淪念忌現在在哪裏?”
“他在追蹤卡爾。戈曼,那個登記皇帝套房的旅館職員。”
傑里米。羅賓遜正在說:“我很抱歉,關於我們的職工,我們不發表個人意見。”
弗蘭克。淪念忌說:“我問的都只是他的家庭住址,那麼,我可以——”
“你沒辦法找的,戈曼先生在旅行。”
淪念忌嘆了口氣:“那就太糟了,我是在希望他可以填充一些空白點。”
“空白點?”
“對,我們正在針對休斯頓州長的女兒在你們旅館的死因做一個大新聞。好吧,只好不用戈曼,我不得不把片段湊合在一起了。”他取出一個便箋簿和一支筆:“這個旅館在這裏有多久了?我想知道所有的,它的背景,它的客戶,它的——”
傑里米。羅賓遜皺起額頭:“等一下!那的確不必要,我的意思是——她可能是死在別處的。”
弗蘭克。淪念忌同情地說:“我知道,不過,是在這裏發生了,你們旅館就會變得像‘水門事件’一樣著名了。”
“先生——?”
“淪念忌。”
“淪念忌先生,我很感激,如果你可以——我的意思是,那種公開非常不好,有沒有什麼辦法——?”
淪念忌深思了一陣:“這樣吧,如果我與戈曼先生談談,或許可以找到一個另外的角度。”
“我真地會很感激,那我給你他的地址。”
隨着事件輪廓開始成形,最高層領導的謀殺陰謀和掩蓋企圖逐漸清晰,弗蘭克。淪念忌變得神經質起來。在去見旅館職員之前,他決定停止使用公寓房。此時,他的妻子,麗塔,正在廚房準備正餐。她是個嬌小的紅頭髮女人,有一雙亮閃閃的綠眼睛,皮膚白皙。丈夫走進來時,她驚訝地轉回身。
“弗蘭克,你怎麼會在中午回家了?”
“只是想順便進來,說聲好。”
她審視他的臉:“不,有什麼事發生了,是什麼?”
他猶豫不決:“上次你去看你母親,已隔多久了?”
“我上個星期去看過她,怎麼啦?”
“怎麼不再去看看她呢,甜心?”
“有什麼不對嗎?”
他裂開嘴笑道:“不對?”他走到壁爐架前,“你最好着手抹掉這些灰塵,我們就要放一個‘普立茲獎’和一個‘傻瓜獎品’在這裏了。”
“你在講什麼啊?”
“我在講的事將會把人趕走——我的意思是指身居高位的人——這是我曾經涉足的最令人興奮的新聞。”
“那你為什麼想要我去看我母親?”
他聳聳肩:“只是有一點極小的可能性,這可能會帶來一點小危險,有些人不願意這個新聞發佈出去。我感覺最好是讓你離開幾天,直到這個消除。”
“可是,你處於危險中——”
“我不會有危險。”
“你確信不會發生什麼嗎?”
“肯定。包上幾件東西,晚上我來叫你。”
“好吧,”麗塔極不情願地說。
淪念忌看看錶:“我會送你到火車站。”
一個小時以後,淪念忌在惠頓地區一個普通的磚形屋前面停下。他下了車,走到門前,按響門鈴。沒有答應。他又按,等着。門突然搖動着打開了,一個體格魁偉的中年婦女站在門口,滿懷孤疑地打量着他。
“什麼事?”
“我是國稅局的,”淪念忌說,亮出一張證明,“我想見卡爾。戈曼。”
“我的兄弟不在這裏。”
“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不知道,”過分快地回答。
淪念忌點點頭:“那真慚愧,噢,你不妨開始把他的東西打包,我會有部門發送車來搬運。”淪念忌動身朝他的車走去。
“等一等!什麼搬運?你要講什麼?”
淪念忌站住,轉回身:“你兄弟不告訴你嗎?”
“告訴我什麼?”
淪念忌朝屋子走回幾步:“他有麻煩了?”
她不安地看着他:“哪種麻煩?”
“恐怕我不能隨意談這事,”他搖搖手,“他似乎也像是個好人。”
“他是,”她熱誠地說,“卡爾是個極好的人。”
淪念忌點點頭:“那是我的感覺,我們在局裏對他提問時的。”
她驚慌失措起來:“提問他什麼?”
“他的所得稅不誠實,那也糟,我本來想告訴他一個逃避困難的辦法,可能對他有些幫助,可是——”他聳聳肩,“既然他不在這裏……”他再次轉身走。
“等等!他在——他在釣魚旅館。我——我不想告訴別人。”
他聳聳肩:“這樣,那好吧。”
“不……可是,這不一樣,那是‘陽光釣魚屋’,在維吉尼亞‘儷奇滿’湖。”
“很好,我會在那裏與他聯繫。”
“那就太好了,你確信他會都好嗎?”
“那是絕對的,”淪念忌說,“我會小心地去見他。”
淪念忌乘i-95,朝南走,“儷奇滿”湖在略超出一百英里處。數年前的一次度假,淪念忌在湖裏垂釣,很幸運。
他希望這次也會很幸運。
天上下起毛毛細雨,不過卡爾。戈曼並不在意,他推測魚兒咬鉤了。他把大大的鯉科小魚放在活絡的魚漂上,遠遠地下在划艇後面,誘釣斑紋鱸魚。水波蕩漾,輕輕拍擊着湖心小船,誘餌在船后漂流,遠不可及。魚兒並不匆忙,可那不要緊,他也不忙,他決不會飄飄然了。他就要富裕得超過他最狂熱的夢想,那純粹是好運——“你必須在對的時間,到了對的地方”——在秘密電梯門打開時,他剛返回到門羅。阿姆斯取一件忘在車庫裏的夾克,看見有人出來時,他正好坐在車裏,一時間倒被嚇得不知所措。他看到那個人返回去,擦拭指紋,又才駕車離開。
直到第二天,讀到有關謀殺的事,他才把這事放到一塊兒去聯想。在一定程度上,他為那人感到惋惜:“我真地是一個他的狂迷。麻煩是,你既成了名人,你就絕對隱藏不了。無論去到哪裏,世界都會知道你。他會為保持我的緘默而支付的,他沒有選擇。我要從十萬開始,每次要他支付,他就必須保障支付。可能我會去法蘭西購買一座城堡,或者在瑞士購買一座避暑農莊。”
他感覺釣魚線末端有一股拖勁,釣魚竿朝着他劈啪着響,可以感覺到魚兒在力圖逃竄。“你跑不到哪裏去了,我已經把你釣住了。”
遠處,他聽見高速遊艇逼近的巨大噪聲。“他們不應該允許汽艇在湖上行駛,會把魚兒全都驚跑了。”
高速遊艇正在朝他衝過來。
“不要太靠近了,”卡爾大喊。
遊艇像是要直接沖向他的。
“嗨!小心,瞧你走在哪裏啊,看在上帝份上——”
高速遊艇犁進小划艇,把它切成兩截。水,把戈曼吸了下去。
“該死的醉鬼!”他設法從水中探出頭來,氣喘吁吁。高速遊艇在湖面上旋繞了一個圈,再次向他直衝過來。最後,卡爾。戈曼感覺,在小艇前面穿破他的頭骨的是他釣魚的拖繩。
當弗蘭克。淪念忌到達時,那個區域圍着人群和警車、消防車,還有一輛救護車。救護車剛剛離開。
弗蘭克。淪念忌走下車來,對一個圍觀者說:“都在激動些什麼啊?”
“有個可憐的傢伙在湖裏出了事故,剛走沒多久。”
淪念忌明白了。
午夜,弗蘭克。淪念忌獨自在公寓裏,正在電腦上工作,寫他的將會摧毀美國總統的新聞故事。故事將會使他贏得一個“普立茲獎”,這在他的心裏是毫無疑義的,這將會使他比伍德沃德和伯恩斯坦更著名,當稱世紀新聞。
他的工作被一陣門鈴聲中斷。他站起來走到門前。
“是誰呀?”
“有個萊斯麗。斯圖爾特送來的包裹。”
“她找到一些新信息啦。”他即刻打開門。一道金屬的寒光閃過,一陣無法忍受的疼痛撕裂了他的胸膛。
接着,一切又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