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人都在偽裝着身份,卻不偽裝自己的需求
馬上就要過年了,企業局要評選先進。聽遲德瑞的口風,朱志宇今年工作得力,把宜民商場搞成了全市最紅火的商場,月利潤遠遠超過其他商場,遲德瑞有意把先進給朱志宇。這讓白玫心裏很不舒服。
下班的時候,遇到林之玉,這讓白玫心裏更不舒服。
晚上回到家裏,白玫的臉色不太好看,林立一下子就發現了,他現在每天都注意妻子的臉色。
"怎麼了,臉色這麼不好?"林立關切地問。
白玫把聽來的林之玉和遲德瑞的閑話告訴了林立。林立想了想說:"這樣吧,明天晚上我和遲德瑞一塊吃飯,讓他上咱們家裏來一趟。"
林子峰的這個兒子現在已經認可了自己妻子同遲德瑞的這種關係,他住着妻子的房子,穿着妻子為他買的名牌衣服,到處吹噓他在企業局的關係,對他的熟人們說,企業局的事,只要他林立開了口,沒有辦不到的,如果他說了都辦不了的事,那麼局長也辦不了,因為局長是他大哥。這話讓許多人偷笑,但這是實話,遲德瑞看在他"讓妻之賢",只要是能辦到的事,哪怕有些為難也會為他辦好。有了這些讓他自豪的事,林立認為妻子的付出不只是為了她自己,同時也是為了他們的家庭,他就是這種付出的最大受益者,他認為他同他妻子的感情已不單純是愛情,而是進一步升華為親情,妻子的事業就是他們家的事業,妻子與遲德瑞的關係就是他與遲德瑞的關係。
林立的所作所為,讓遲德瑞無比感激,兩人稱兄道弟,經常來往,掩蓋了他和白玫的關係。
第二天下午,臨近下班的時候,林立給遲德瑞打了電話:"晚上有事嗎?我請你吃飯。"他一向都是這麼大大咧咧的,這是他爹在職的時候養成的習慣,遲德瑞也不挑他的禮,畢竟他是白玫的丈夫,自己是個偷情者,在他面前扮演的是"偷兒"的角色,不能夠理直氣壯。
"是小立呀,我今天晚上陪朱志宇的一個大客戶吃飯,咱們明天行嗎,明天我把一切事都推掉,專門陪你,行嗎?"
"噢,是朱志宇那小子啊,叫他一邊待着去,咱們不理他。"林立依然是那種口氣,遲德瑞不由暗暗笑了笑,白玫怎麼會嫁了這麼一頭豬?可是白玫要不是嫁了這麼一頭豬還會有他的份嗎?
"你看這樣行不行,小立,今晚的客人是我必須陪的,我們晚上在金江的牡丹廳,你和小白就在隔壁的菊花廳,我請你們,等我在這邊喝幾杯完成了任務,我就踏踏實實地到你們那邊去,咱哥倆好好喝,一醉方休。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只有恭敬不如從命了。"林立適可而止了。說句心裏話,他是不敢得罪這位領導的,那是他們家的衣食父母呢。他希望他的妻子與遲德瑞的關係保持得越久越好。
林立高興地給妻子打電話,口氣中不無自豪:"我給遲德瑞打電話了,他今天晚上本來是有事的,要陪朱志宇的一個什麼重要客人,在金江的牡丹廳,聽說我要請他,馬上就說讓咱們去菊花廳,他請咱們。"
聽了林立的話,白玫也覺得挺高興的,雖然對林立的愚蠢無能感到可悲可笑可憐,但是,看到遲德瑞這麼給林立面子,知道自己在遲局長心目中的地位還是很穩固的。她高高興興地回家打扮了一番,才和林立一起去金江,她要讓遲德瑞看到一個漂亮的神采飛揚的白玫。
出乎白玫夫婦意料,遲德瑞在晚宴上安排了林之玉夫婦來和他們同席。
白玫現在並不怕任何人知道她同遲德瑞的關係,她除了不能親自去宣傳這種關係,對於別人的猜測和傳言,她一點也不在乎。她覺得,別人知道了這種關係不會對她有什麼不利,她當然知道,有些人,也許在內心的深處會不齒她的所作所為,但是,這些人照樣會給她扮出十分笑臉。所以,她們一家吃着遲德瑞的宴請可以大大方方,坦坦蕩蕩。
遲德瑞安排林之玉一家在這裏陪她,也許是為了擋別人的眼,怕只請他們夫婦不好看,找了一個陪襯的。也有可能是遲德瑞和林之玉一家的關係的確不一般。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遲德瑞覺得不能讓她白玫感覺沒有危機,他還是有其他選擇的,讓她們兩個有點競爭。不管出於何種目的,反正幾個人是坐在同一張桌邊了。
朱志宇是個靈活的人,雖然不在一個雅間,他也已經發現了這幾個人,他的手下都善於打探消息,早就告訴他隔壁有誰在吃飯了。在洗手間碰到林之玉,他笑着打了個招呼,說一會兒過去敬酒。
白玫見了林之玉夫婦二人,心裏的反感自不必說,表面上只裝高興,沒有帶出一丁點的不悅,她已經學會駕馭她的表情,喜怒哀樂只根據現場需要,而與心情無關。林立可就不行了,他正憋足了勁為他老婆報一箭之仇呢,想不到冤家路窄,讓他在這裏碰上了林之玉。他的話里話外就帶出刺來。
林之玉是個剛直的人,她對別人尊重,別人也不能對她不尊重,她從來聽不得別人話中帶刺。
"林科長這人好呀,有才華,長得又漂亮。"林立話說得好聽,表情卻是不屑的。
"在機關工作,漂亮不漂亮有什麼用呢?又不是當演員的,憑着漂亮吃飯。"林之玉知道林立話裏有話,她心裏沒鬼,說話就很硬。
林立的才華能力很一般,幾句話,一過招,他知道自己鬥不過林之玉,只好從酒上下手,要把林之玉灌醉。劉同早就看出林立這小子沒安好心,他了解自己妻子的酒量,只在一邊含笑看着,跟白玫說著閑話喝着酒。
酒是五糧液,林立看到林之玉也來了,心中有氣,點了五糧液。喝着這麼優良的糧食精華,劉同的表情很舒暢。
已經上了兩瓶酒了,劉同和白玫喝得不多,林立和林之玉每人喝了半斤多了。林立想不到林之玉的酒量這麼好,他的頭都暈了。
林之玉來了豪氣,叫板說:"來,咱們喝一組,沒這樣喝過呀?一組就是六小杯,一杯一杯地喝太沒意思了,一組一組地喝,今天喝酒真痛快,好久沒有這麼喝了。"
白玫知道林立只有七兩酒的酒量,他以為就憑這酒量,把一個林之玉這樣的小女子喝倒,讓她丟醜是手到擒來的事,想不到一個回合下來就不行了,也別說,林立先在氣勢上輸了,言語交鋒讓林之玉殺下馬來,酒上自然失了士氣,半斤酒下肚,居然沒了還手之力。
見林立接不上話了,白玫知道他不行了,急忙打圓場,說:"少喝點,你一個大男人跟人家女孩子較勁,比喝酒,把人家喝醉了算怎麼回事?這不是欺負人嗎。"
林立得了救,忙收了兵。林之玉也一笑置之。劉同是個君子。忙也湊笑說起了閑話。正巧朱志宇來敬酒了。
朱志宇是個鬼機靈,他知道一會兒遲德瑞就會來,那時大家都在這裏,反而覺得不好說話,不如早點來了,讓幾位知道他的禮節,又不至於讓誰難堪。
幾個人實在沒有什麼共同語言,劉同是有學問的人,他總是有話題的。這會兒,他談起了有關職業道德的話題。
"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職業道德,也就是所謂的規矩。比如說你經商,朱經理,自古就有-無商不奸-的說法,所以,做商人要是木木獃獃,沒有點靈活勁兒,那是賺不了錢的,但是,你不能忘了還要誠信為本,如果你只顧眼前利益了,那麼你的企業的壽命也是長久不了的。這你一定比我明白,正是因為你早就明白,才讓你的企業騰飛起來的。"
"哈,說得對,劉兄弟,你還懂商業。"朱志宇彈出一支煙,給劉同,劉同不吸煙,林之玉討厭煙味,劉同就把煙給戒了。朱志宇又把煙給林立,林立大大咧咧地拿過去點上了。
"而你林老兄是搞行政執法的,行政執法罰款不是目的,可是你們往往把罰款當成了執法的動力。罰款本是合法的處罰,可是罰過了以後,再違法你們就不管了,是罰過之後,那些行為就合法了呢,還是罰過之後你們就再也看不見違法行為了呢?"
"這你就不懂了,這叫視而不見。"林立剝了一隻螃蟹正在吃那裏面的黃色的籽。他的酒勁上來,只說出這麼幾個字,就不再說話。
"像你們,當領導的吧,"劉同對着白玫說,"古訓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當然這不是為官者的最高境界,這只是最普通的要求,但是又有一句話叫做-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為官的把自己的生活水平提高一點,不能等老百姓都開上汽車了你還只有自行車,領導幹部的生活水平比普通老百姓高一些,我們這些老百姓是可以接受的,只是不要連孫子的孫子花的錢都存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急什麼呢。"
"我可不是當官的,這話還是說給朱總經理聽吧。"白玫笑了笑說,林立本來聽劉同說白玫是"當官的"心中正得意,見白玫這樣說,不滿地橫了她一眼。白玫知道,他就是願意別人誇他的妻子,因為是"他的"嘛。
朱志宇也笑了笑,他可不想聽他們這些廢話,他每天都有那麼多的夢想要去實現呢,他禮貌地說:"你們慢吃,我那邊還有一桌客人,今天就不陪你們幾位了,改天我請客。"他回去還要把遲德瑞換過來呢,他們兩個主要接待人員必須要有一個陪那一桌客人的。
"我們做醫生的職業道德是救死扶傷,醫者父母心,你要是拿個紅包賺個提成也不算有違本行業錯誤的潛規則,只是適可而止吧,不要貪得無厭,更不要拿病人的生命當兒戲。"
"那你收不收紅包?"林立的問話倒是夠分量。可惜問的是這麼一位劉同,這位劉大夫做事一向憑良心,這樣的問題,對他來說,不是難題。
"他呀,要是有人硬塞給他,他也有收的時候,但是我敢擔保,他絕對不會主動去索要的。"遲德瑞端着酒杯笑吟吟地進來,替劉同作了回答。劉同也笑了。
"那麼,三陪小姐的職業道德就是:陪客人上床是理所當然,賺客人的錢是等價交換,可是不要拆散對方的家庭。"林立見遲德瑞來了,就說了這麼一句,他發現他現在越來越喜歡在遲德瑞面前說一些帶有黃色傾向的語言了。
遲德瑞喜歡林立這樣說話。他今天已經喝得不少,心裏也有一個不平常的想法,突然想在這酒桌上,讓這兩對夫婦爭先恐後地來奉承他,甚至是互相爭風吃醋。
但是,目的沒有達到。因為林之玉夫婦"不解風情"。同時也因為白玫夫婦太過張揚。遲德瑞只好草草收場。
酒足飯飽,劉同說要和妻子在街上走走,他們的孩子反正送到姥姥家去了,回家晚點也沒事。
林立的孩子也送到奶奶家去了,但是他們不願意回家晚了,所以,他們照例要坐遲德瑞的車。車到了樓下,林立只說了一句"你們先上去坐會兒吧,讓小侯送我去洗個澡"。就又掉頭走了。
小侯把這位與遲局長有"通家之好"的朋友,送到了藍月亮洗浴城。這也是遲德瑞一手建成的企業。要說遲德瑞真是個精能人,他手下不僅僅有朱志宇領導的,全市最賺錢的宜民商場,還有於占海領導的,全市入住率最高的金江大廈,更有天天爆滿的藍月亮洗浴城,在商業系統全國性的滑坡的時候,他依然擁有十幾家盈利企業,難怪他年年是全省的先進。林立這樣想着的時候,小侯早已把洗浴的手續辦好了。
小侯就是聰明,他像侍候局長一樣地侍候林立,他也知道他們兩個來洗澡純粹是為遲德瑞和白玫提供時間和空間,所以要多洗一會兒。兩個人泡完了搓,搓完了蒸,然後又是鹽浴,又是按摩,估計時間足夠了,小侯怕時間太長了遲德瑞不高興,就說:"林哥,好了,咱們走啊?"
林立忽然不想走了,他說:"小侯,你先走吧,我還要看一會兒演出。"
洗浴城有免費的演出,也有別的。
小侯知趣地走了。林立自己看了一會兒演出,總覺得心裏憋得難受,就走到外邊來,不知不覺就到了歌廳門口。他已經很久沒有進過歌廳了,今天不知怎麼就進去了。
這地方真好,大家彼此看不清面目,四十歲的女人也敢冒充二十,更妙的是,人人都在偽裝着身份,卻不偽裝自己的需求,對金錢和性。
林立挑了一個看上去不太老道的女孩子,他認為這樣的比較安全。這個女孩說她做這一行是今年才開始的,問林立要不要開個房間,林立說,我倒想看看你住的地方。小姐說,好吧。
兩個人"打的"來到了一個居民樓裏邊,小姐也不開燈,摸索着在黑暗中把她的不知姓名的情哥哥引上了樓,林立平時膽小怕事,此時倒覺得什麼也不怕了,大概這就叫色膽包天吧。
一進門,小姐開了燈,林立顧不上看一眼這個簡單髒亂的屋子,就在小姐裸露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小姐低沉地叫了一聲,但是沒有發作,大概是習慣了。林立見她沒有反對,知道她為的是錢,受些苦也不會反抗的,又在她的屁股上用力地擰了一下。小姐咧了一下嘴,隨即笑了,用手指頭點着他的頭說:"討厭。"林立趁勢用手抓住她的兩隻乳房,把這個忍辱的人向卧室拖去。小姐沒有掙扎,她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呢,這又算得了什麼,只要給錢,她不在乎這些。可是這個男人把她的身體拖到了床邊卻並不把她扔到床上去,他擰着她豐滿的胸部把她的身體旋轉過來,猛地把她推到了牆上。小姐的頭立刻撞得麻木了。她驚恐地瞅着林立。這個陌生的男人。
"過來,你這個婊子。"林立叫道。見小姐沒有動,他一下從褲袋裏掏出一把錢來,"你不就是為了錢嗎?老子給你錢。"
小姐看到他把手裏的錢分了分,一部分裝回了口袋,還剩一部分拿在手上,好像拿在手裏的少一些,但是也有一千多元,就毫不猶豫地走了過來。
林立這是第一次在外面做這種事,用他老婆陪別人賺來的錢他再去這樣揮霍,他覺得心理上平衡,而且經濟上合算,畢竟白玫的身價要比小姐高得多。小姐的順從更是他從未體會過的。從這以後,他知道了怎樣去尋找他的快樂,是的,他沒有鴻圖大志,他的快樂只能是這麼的庸俗,這麼的低賤,可是他不在乎,他覺得這很現實。
在林立去洗浴的時候,遲德瑞來到了他為白玫弄的房子裏。他們都知道林立為什麼要走,所以他們一進客廳就摟抱在一起。
激情過後,白玫哭泣起來。遲德瑞是個血性漢子,他最見不得女人哭,這個,白玫當然知道,所以她會很美麗地哭,也知道應該在什麼時候哭。現在,她的哭,一半是表演,一半是真情的流露。她的眼睛看着遲德瑞,臉上在微笑着,眼淚卻是忍不住地湧出來,試問,哪個男人能夠看着自己心愛的人這樣流淚呢,何況是遲德瑞這樣有血有肉的人。
"玫兒,別這樣,這樣我會心疼的。跟哥說說,有什麼不高興的事?"見白玫不答,他亂了方寸,全沒有了一點局長的矜持,俯身給白玫擦拭着眼淚,邊摟住她說:"是不是今天,你看我對林之玉太過尊重了?作為局長,我總是要多層面地接觸人啊。"見白玫還是有大滴的淚水湧出來,他把精神需要說成了工作需要。
"你放心,我和她絕對沒有咱們這樣的關係,你也不想想,就她那脾氣,她會做這種事嗎?她就認準了劉同。再說,你看看,她從我這裏得到什麼好處了?除了我剛上任的時候給她提了個副科長,我還給過她什麼?"的確,遲德瑞沒有為林之玉做過什麼,他們只是君子之交淡淡如水。"我以後斷絕和她的來往還不行嗎?"
"那你以後也不準提拔她,我才信你。"白玫知道遲德瑞已經沒有"咒"念了,她才拋出了這顯然是耍賴的話。
遲德瑞沒有辦法只好屈服了。在他當局長的四年中,真的再也沒有給林之玉升遷的機會。正直的林之玉也察覺了這種動向,她再也不願意在機關上混下去,她要辭職到社會上去創辦一個會計師事務所。遲德瑞沒有放她走,畢竟他是愛才的,他手下用着這麼多的人才,為什麼就容不下一個林之玉呢,他說:"之玉啊,不如這樣吧,由局裏投資辦一個三產,你來主管,只是不知道咱們有沒有資格來辦會計師事務所,只要政策上有活口,我就去跑,你看好不好?"
在遲德瑞苦口婆心的勸說下,林之玉又留了下來,這倒也成就了她的事業——幾年後,她成了通宜市的名人,當她開着自己的車出現在白玫的面前,她已領導着一家效益很好的會計師事務所,並且用自己的才能在幾家大公司兼職,每年有着幾十萬的收入,她還整理了自己在局機關期間發表的論文,出版了自己的書。她對劉同說:"男歡女愛,人之常情,但是作為一個女人,如果把自己的前途命運寄托在一個甚至是幾個男人的身上,那麼,無論她有多大的收穫,心裏依然是空虛的,是可悲可憐的,得不到真正的心靈的寧靜。"
小侯來接遲局長的時候,林立沒有回來,遲德瑞對林立感激有加。他要回報林立,看到自己從於占海手中為白玫要的房子只有兩室一廳,遲德瑞覺得有點虧待了林立夫婦,決定給林立他們要一套大房子。過了幾天,在和朱志宇一塊喝酒的時候,他就有意無意地提到了這層意思。
"企業局就是房子緊缺,局機關的人們好多都沒有好房子,甚至連一些正科長也住在非常簡陋的房子裏。"朱志宇別無選擇只有搶先說明了局長話里的意思,答應在宜民新建成的宿舍樓里為白玫分一套最大的房子。接着,朱志宇說:"遲局長,我也還住着兩間平房呢。"
"那好,你也分一套好房子。這樣吧,局裏以獎勵名義給你們這些功臣每人一套房子。"遲德瑞說。
"遲局長,您知道我想要的不是房子。"朱志宇說。是啊,他想當副局長。可是遲德瑞已經答應幫白玫做這件事。他怎麼能再答應朱志宇呢。他說:"志宇,你夫人在金江是財務科長吧,也該提一提了,給個副總吧。"
一個月後,姜雲成了金江大廈的副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