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新思路:期待了結
“卡爾文·邦納聽您吩咐。”那個人從嘴邊拿開沒有點燃的雪前煙,彬彬有札地說。
德侖特和這個美國人相互打量了一番,彼此都產生了好感,“我已經得到解釋了,”德侖特高興地說,“我本以為發現的這支槍就是打死曼特遜的那支,看來未必如此。據說你們這兒的人很喜歡這種槍,它已經很流行了。”
邦納先生伸出瘦骨嶙嶙的手,從盒子裏拿出手槍。“是的,先生。”他一邊熟悉地擺弄着槍,一邊說。“長官說得對。我們叫這種槍為‘小阿瑟’,我敢說,眼下有好幾萬人褲兜里都揣着它哩。這槍對我來說太輕了。啊,先生們,實在抱歉,我現在要去主教橋,這些天有很多事情要辦。要發很多電報,多得足以噎死一頭牛。”
“我也得走了,”德侖特說。“我在‘三桶餐館’有一個約會。”
“我用車送您去吧,”邦納先生殷勤地說。“我正好路過那兒,長官,你也往這個方向去嗎?不去?那麼,德侖特先生,跟我來吧。”
邦納先生似乎並不急於把車子開出來,他遞給德侖特一支雪茄,然後把自己的雪茄點燃。接着他坐到車子踏腳板上,一雙瘦手夾在膝蓋當中,熱情地望着德侖特。
“德侖特先生,”過了一會兒他說,“這個案子可是非同一般啊。我告訴您這是為什麼。我相信老頭子知道要出什麼事。其次,我想信他認為自己無法避開。”
德侖特從旁邊拉來一個木箱,在邦納先生對面坐下。“這聽起來有些文章呀,”他說。“告訴我你的看法吧。”
“我這樣說,是因為最近幾個星期老頭子的態度有了很大變化。只要有一丁點小事不對勁,天啊,他都會大發雷霆。在這我的圖書室里,我看見他打開一封信,信里的一些話只是有些不中看,他就破口大罵,象一個上著似的,說他要把寫信的人抓到這兒來,而且絕不理睬他,還有別的話,一直罵得都讓人覺得可憐了。我從沒有見過這樣的變化。還有一件事,曼特遜死去的前一個星期,根本不管生意了。”
“你認為他有某種隱秘的焦慮,害怕有人圖謀他的性命嗎?”德侖特問道。
美國人點了點頭。
德侖特說:“你認為曼特遜感到恐懼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是誰在威脅他?我一點也不知道啊。”
“恐懼——我不知道,”邦納先生沉思地說。“您是說焦慮吧,或者是不安——這個詞更確切一點,老頭子是很難被嚇倒的,而且他從不採取預防措施——他只是想避開危險。似乎他是想求得儘快的了結——如果我判斷得對的話。怎麼不是呢,到了晚上他就坐在圖書室,望着夜空,那件白襯衣是很好的靶子呀。至於是誰威脅了他的性命——啊。”
邦納先生不說了,兩人皺着眉頭坐在那裏。兩縷淡淡的藍煙從雪茄上冒出來。過了一會兒德侖特站起身,“你的話對我很有新意,”他說,“很有道理,唯一的問題是,是不是都與事實吻合。”他看了看錶。“我的朋友在等我了,咱們現在走吧。”